第18章 “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第18章 第 18 章 “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早上, 童夏做完輔導兼職,已經快九點了,她背包出去, 被林欣和童海川喊住。
林欣遞給她幾張照片, “挑一個,等對方有時間,去見見。”
童夏接過照片,一張一張看着,都是些事業有成的男性, 最年輕的那個, 當她爸也不違和。
“阿姨, 我現在不想考慮這個。”童夏試圖把那些照片還回去, 林欣沒接。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 你外婆那個藥罐子,這幾年花費那麽多,還要我們一直負擔啊,想得倒美。”林欣說的尖酸刻薄。
童海川在一旁勸, “童夏, 聽你阿姨話。”
“外婆賣房子的錢,應該還有吧?”童夏問的小心翼翼。
“喲,感情還惦記着那筆錢呢,你學習成績差,不至于差到連數都不會算吧,從你媽去世,到現在,你自己算算你和你外婆花了我們多少錢。”林欣嗓音變的尖銳。
童夏咬唇不吭聲。
林意穿着真絲睡衣激動地跑過來,親昵地摟住林欣的脖子, 林欣瞬間變了張臉,童海川也溺愛地看着林意。
“看,政澤染了銀發,超級超級帥。”
林欣盯着照片,笑的嘴不合攏,“嗯,是挺帥的,我寶貝女兒的眼光還能差嗎,你可要盯緊喽,別被人撬走了。”
“放心,他遲早是我的。”林意信誓旦旦。
童夏安靜地站在那裏看她們互動聊天,得了準許後,出門去北平公園。
她到的時候,三人正在院裏吃早餐。
Advertisement
顏辭沖她擺擺手,“早呀,吃早飯了嗎?”
童夏扯謊,“早,吃過了。”
陳政澤看她一眼,拉開右側的凳子,擡下巴指指擺着那份同樣的早餐,“過來吃點。”
童夏有些不好意思,白吃白喝,這兼職做的也太輕松了。
陳政澤勾唇,“童夏夏,要我請你啊?”
童夏坐過去,享用那份豐盛的早餐,葷素搭配,顏色好看,營養豐富,牛奶還溫熱着。
顏辭吃一點去樓上換衣服化妝,賀淮新進屋接電話。
陳政澤手背抵着側臉,偏頭看着腮幫子鼓的松鼠一樣的童夏。
童夏低頭進食,沒注意到陳政澤在看她,她當時想法簡單,浪費可恥,努力光盤中。
半晌,聽到一聲輕笑,童夏側過臉看陳政澤,嘴角還帶着牛奶。
陳政澤被陽光照的眸子半眯,嘴角淡扯着,整個人被柔和的陽光切割成多面,說不上來是溫和還是冷硬。
“童夏夏。”他語調極慢,“不是吃過早餐了嗎?”
童夏夏招架不住他這股子痞勁兒,此刻顯得笨嘴拙舌。
少年點着桌面的指尖忽地擡起,溫熱的指腹擦去她嘴角的牛奶。
童夏身體一僵。
陳政澤勾唇笑笑,拇指肚在她嘴角又蹭下,将牛奶全數擦去。
他懶散地坐着,嘴角勾着笑,手肘支着桌面,表情依舊漫不經心。
童夏心跳像被海風扇着的雜草,屏息看他,人似被他下了蠱。
他收手時,拖着音調懶洋洋地說:“看着不像啊。”
童夏擡手碰碰嘴角,那塊,被他溫熱指腹蹭的癢癢的,讓人難以忽略。
“我不想浪費食物。”
陳政澤挑眉,“童夏夏,你撒謊的時候有小動作。”
“什麽?”童夏清淩淩的眸子看着她,心跳始終不能平穩,剛那動作,在她這兒可以用‘大尺度’來形容了,在陳政澤這兒,好像極其正常。
這人,太惡劣。
“自己琢磨吧。”陳政澤起身。
童夏僵硬的後背慢慢松下來,看着他隐約可見蝴蝶骨大喘氣,他太清醒,太敏銳了,自己在他這裏,簡直是透明人。
童夏緩了片刻情緒,起身收拾餐桌,把沒吃完的早餐倒進一旁的垃圾桶,盤子和碗碟摞在一塊,抱客廳去洗。
過一會兒,這三人一塊從樓上下來。
陳政澤食指勾着車鑰匙,嘴裏咬着跟煙,吊兒郎當地往下走,看着心情不錯。
童夏加快洗碗的動作,“等我兩分鐘,馬上洗好了。”
陳政澤關了水龍頭,“不用做這些,一會兒阿姨會來打掃。”
顏辭俯身抱了抱童夏,“你自己先在這兒待一會兒哈,我們三個出去辦點事,估計午飯時回來。”
“好。”童夏沒多問。
陳政澤操作着手機,“大門密碼發你手機上了,屋裏的東西你随便用。”
“好。”
童夏跟着他們出大門,車子發動後,她又折回來刷碗,順便又把客廳整理了下。
手機亮了一下,童夏劃開看,顏辭在四涼群裏,發了兩條消息。
四涼群是他們旅游群群名。
顏:【夏夏寶貝,一會兒麻煩幫我拿下蛋糕。】
下面一條消息,是顏辭發的蛋糕圖片。
童夏回:【好的。】
之後,她坐在客廳批改帶的幾個小朋友的作業和試卷。
約莫一個小時後,外面響起門鈴聲。
一個每根頭發絲都寫着精致的女人站在門外,手裏拎着蛋糕,看到童夏先是一怔,随後又擡手溫和地打招呼。
這個時候,童夏還不知道這女人叫鐘林。
鐘林把蛋糕拎起,給童夏展示,“今天定的蛋糕很漂亮哦。”
她手裏拎着的蛋糕和顏辭在群裏發的那張圖片一模一樣。
童夏淡笑,隔着鐵門問她:“您是?”
“陳政澤的阿姨。”鐘林挂着包的那只手擡起擋陽光,“今天好熱哦。”
她平易近人的說辭,溫和的音調,很難讓人起戒備,童夏打開門,她跟着進來。
童夏還在想怎麽招呼鐘林,才不顯得反客為主時,鐘林直接拉開玄關處鞋櫃,挑了最上面一雙拖鞋穿換上。
那雙拖鞋很精致,鞋面上有刺繡,看得出來拖鞋的主人品味很好。
童夏在微信群裏發了條消息:【送蛋糕的阿姨來了。】
沒人回應,應該在忙,童夏想。
鐘林踩着拖鞋邊打量裝修邊說,“我還以為阿澤一個人住不好,沒想到還蠻不錯的。”
童夏不知道怎麽回應,倒了杯溫水給她。
鐘林喝了一口看着童夏說,“你是阿澤女朋友吧,長得真乖巧。”
童夏搖頭,“阿姨,我不是,我是他……朋友。”
鐘林笑笑,打開帶過來的食材,“能給阿姨幫幫忙嗎?阿姨懷孕了,寶寶調皮的很。”
“好,要做什麽?”童夏看一眼她肚子,不顯懷。
“給阿姨一起做糕點吧,都是阿澤愛吃的,阿姨手藝不錯,一會兒你嘗嘗。”
“好。”
童夏按照鐘林的指揮忙活,身上蹭上不少面粉,但想到是做陳政澤愛吃的糕點,她又動力十足,甚至下意識記下步驟。
曲奇放進烤箱沒幾分鐘,外面又響起門鈴聲。
童夏圍裙都來不及換,手上還沾着面粉,跑着去開門。
陳政澤拎着車鑰匙,看到她的裝扮,扯着嘴角笑了笑,“你這幹什麽呢?”
童夏邊開門邊說,“你阿姨來了,我倆一塊給你做曲奇呢,還有其他點心,快好了。”
陳政澤颦眉,“什麽阿姨?”
這時,一聲含笑的女聲從客廳處傳過來,“阿澤回來了。”
一剎間,陳政澤漆黑的眸子裏爬滿戾氣,看人的眼神沒有溫度,嗓音也涼涼的,“誰讓你進來的?”
對于兩人的關系,童夏心裏大概有底了,她笑容凝固在嘴角,指尖緊緊攥着圍裙的一點布料。
鐘林依舊維持着溫柔的笑容,擡手在肚子上轉兩圈,“我自己來的呀。”
陳政澤拳頭握的咯吱響,額頭青筋暴起,“滾。”
“阿澤,我是真心想給你好好相處的,你放心,我絕不會讓弟弟妹妹——”
陳政澤一個箭步沖過去,大手掐着鐘林的脖子,硬生生堵住她下面的話。
童夏忽然覺着周身一片冰涼。
鐘林的臉慢慢紅起來,嗓子眼裏滾出含糊不清的話。
陳政澤在慢慢收緊虎口,眼底泛紅,一字一頓,“想死是吧,我成全你。”
在鐘林眼底浮現出茫然時,童夏沖過去,掰陳政澤的手,“陳政澤,你放手,她快死了。”
陳政澤猛地一用力,鐘林倒在地上,童夏連帶着被甩在地上,胳膊被地上的小石子磨出血珠。
鐘林慌張起來,按着牆起身,“陳政澤,我還懷着陳家的孩子!”
“所以就別來這上趕着找死。”
他大手一身,刺啦一聲,鐘林身上的圍裙碎成兩半。
童夏起身,跑進客廳裏,把鐘林的包拿出來,扔給她,“你趕緊走吧。”
扔包的動作很粗魯,一向溫和禮貌的童夏也沒想自己會這麽無禮,鐘林受了屈辱,表情難看,憤憤地拎着包往外走。
“站住。”陳政澤吼一聲。
鐘林顯然被陳政澤剛剛那股子兇狠勁兒吓到了,陳政澤聲音一出,她立即停住腳。
“拖鞋留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童夏從陳政澤惡狠狠的語氣中,聽出了卑微。
鐘林走後,院子裏只剩陳政澤和童夏。
樹葉聳拉着,太陽正毒。
少年看着手中的一片布料,眼尾也聳拉着。
童夏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她脫掉圍裙,走過去,輕聲說:“陳政澤,對不起。”
沉默片刻,他終于有了反應,擡頭,布滿紅血絲的眼睛鎖着童夏,“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他走過去,慢慢逼近童夏,眉眼冷硬,眼神狠戾,“讓那女人,在我媽忌日這天,穿着我媽拖鞋,帶着我媽的圍裙,在我媽住的房子裏——”
他伸手,猛地掐着童夏的下巴,低頭看他,眼神像能穿透人的釘子,童夏被迫仰頭看她,一動不敢動,後面是粗糙的牆壁,他繼續說:“做着我媽喜歡的食物,來惡心我,是不是?”
童夏下巴痛極了,說不出來話。
陳政澤手往左用力,然後松手,童夏臉被迫扭向一側,然後垂下。
“滾。”陳政澤又重複了這個字。
他不再看她,像是逃避惡心人的垃圾一樣。
如果說,童夏之前憑借着一些行為進入了他生命的細枝末梢,那麽這次,因為鐘林的介入,他徹底将這些末梢斬斷。
童夏回客廳匆忙收拾走自己的東西,狼狽逃離。
她從客廳出來時,陳政澤正在打電話。
她走到大門時,陳政澤怒吼的聲音飄蕩在院子裏:“陳展榮,你那個賤人再來煩我一次,我就把她從樓上扔下去,和上次一樣,一屍兩命。”
啪地一聲,手機落在石子路上,屏幕立刻出現龜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