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愛破碎的你

第23章 第 23 章 愛破碎的你

顏辭性格大大咧咧的, 但挺精致一姑娘,吧臺一角散落着她的口紅粉餅還有幾對耳釘等一些小玩意兒,童夏仔細地收拾着, 對林意惱怒的發問充耳不聞。

陳政澤離他們不遠, 林意不敢對童夏做些什麽,耐着性子又問了句。

童夏收拾完顏辭的東西,緩緩擡頭看林意,目光平靜且淡定,很輕的語氣, “有幾天了。”

林意看着童夏這幅淡定樣兒, 瞳孔猛地緊縮下, 一直以來, 她都視童夏為對她言聽計從的狗, 如今有些東西脫離控制,她又怒又慌,咬牙切齒:“賤人,你是想死嗎?”

童夏沒再搭理林意, 拎着顏辭的包包和外套過去, 蹲在顏辭旁邊,溫柔地給她穿上外套,之後擡頭看陳政澤,“走吧?”

“好。”陳政澤自然地接走童夏手裏的包。

這一幕,自然的像是處了很久的小情侶,陳政澤什麽時候給別的女人拿過包?

林意恨得手指尖攥進手掌心裏。

童夏攙扶着顏辭去樓上,陳政澤在另一邊虛扶着顏辭,快出包廂門時,林意強維持着笑去幫忙, 她身上的香水味太重,顏辭不習慣,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擡頭看林意,愣兩秒後甩開林意的胳膊,“你別碰我,我要夏夏扶。”

陳政澤這才擡頭看一眼林意,“工作的事找粱秘。”

林意截住陳政澤,眼睛紅了一片,“陳政澤,我只有工作上有問題了才能找你是嗎?”

顏辭身體滾燙,童夏也不想跟林意多說些什麽,攙着顏辭往前走沒停留,電梯離得近,她和顏辭進了電梯後,沒等陳政澤,直接關了電梯上去了。

陳政澤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願意給林意三分面子,前提是在他能容忍的範圍內,現在林意拎着包沒眼色地截住他,戳到他怒點了,他說:“不然呢?和你調情?”

“陳政澤,陳爺爺是想讓我們在一起的。”

陳政澤冷嗤一聲,看了眼關上的電梯門,嘲諷:“你成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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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夏把顏辭扶進房間裏,滿頭大汗,短短幾十米的距離,走了好幾分鐘,童夏被晃的惡心,人也逐漸恍惚,她坐在地毯邊大喘氣。

顏辭抱着她的胳膊撒嬌,看的出來,是想爸爸了。

陳政澤進來,随手把包包扔進沙發裏,“顏辭挺喜歡你的。”

“她喝多了。”童夏說,“要喂點解酒藥嗎?”

“不用,她睡會兒就好了。”

童夏點點頭,動作有些機械,眼底逐漸迷茫起來,胃裏燒燒的,意識朦朦胧胧的,眼角臉蛋兒比平常紅一些,像顆成熟的水蜜桃。

顏辭睡熟後,抱童夏沒那麽緊了。

陳政澤走過去,拽着童夏的胳膊,不費勁兒地把人拎起來,“醉了?”

“沒有。”童夏呼了口氣,慢慢道:“就是有點蒙蒙的。”

陳政澤睨着她,嗤笑,“話挺醉的。”

童夏仰頭看他,眸子裏疑惑重重,似乎在理解他說的話。

陳政澤兜裏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一眼,顏辭媽媽的電話,他接通,語氣比往日正經。

童夏身體越來越輕,腿發軟,身體不受控地往下墜,她下意識想抓陳政澤的胳膊支撐自己,但身體墜的快,沒抓住,人整個跌坐在他腳邊。

太累了,哪哪都累,童夏索性坐在柔軟的地毯上休息。

陳政澤聽着電話,一直嗯嗯嗯的,很催眠,童夏眼皮愈發沉重,她想睡,但她不敢睡,外婆還在醫院。

陳政澤挂斷電話,腿碰碰她肩旁,勾唇嘲諷,“威士忌喝一杯,你也是個人才。”

童夏淡淡地嗯了聲,神情蔫蔫的。

陳政澤長手一身,把桌上的購物袋勾走一個,然後蹲在童夏面前,扭頭命令她,“上來。”

“你要背我嗎?”童夏揉揉困倦的眼睛。

“不然讓你自己爬出去?”陳政澤語氣含笑,話說的很惡劣。

童夏問:“你背我去哪?”

“開房。”

“我還沒成年。”

“那你喝酒?”

童夏意識還算清醒,慢半拍地理解陳政澤的話,“我都說了沒看清。”

陳政澤揚眉,“喲,給我發脾氣呢?”

童夏低聲說:“沒有,我已經喝過解酒藥了,馬上就清醒了,你去忙吧,等會兒我自己走。”

陳政澤沒站起來,耐心不似剛才,“吵醒顏辭你哄?”

原來是不讓自己吵醒顏辭啊?童夏心忽然往下沉了點,她兩手擡起圈着陳政澤的脖子,陳政澤單手抓着她纖細的手腕,把人背起來往樓上走。

紙質的購物袋随着他們走動的動作嘩嘩作響,童夏覺着很吵,問他:“你拎的是什麽?”

“洗漱用品。”

“拿這幹什麽?”

“給醉鬼用。”

童夏意識比剛剛清醒,她問:“給我用的嗎?”

陳政澤淡淡地嗯了聲。

童夏呼吸着他的味道,眼睫濕漉漉的,沉默良久,忽然叫了聲陳政澤。

陳政澤聽出她嗓音裏的哽意,定住腳步。

童夏原本梗着脖子,盡量讓自己和他少接觸,堅持了一會兒,脖子酸痛的像落枕,她自暴自棄地趴在陳政澤肩上,人軟的一塌糊塗,喋喋不休地問:“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陳政澤扯了下嘴角,眉頭輕輕皺了下,似乎被這個問題難住了,他順着她的話想了兩秒,确實沒必要背着她上來煩自己,酒店工作人員多的是。

“不知道。”他如實回答。

“陳政澤,你知道嗎,很多人都說我長的乖,聽話,是個善良的人。”童夏吸了下鼻子,低聲繼續說:“但其實不是,我是一個特別爛的人,我一無所有,報複心還特別特別重。”

她把特別兩個字咬的很重,仿佛這樣,就能做實她說的話。

陳政澤以為她是說醉話,沒吭聲。

童夏又補了句:“所以你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被我的外表迷惑。”

陳政澤輕嗤,“你想報複我啊?”

童夏眨了下眼睛,兩滴淚水砸在陳政澤肩上,她擡手去擦拭,淚水卻浸在他衣服裏,暈染出一個雲朵圖案。

陳政澤攬着她的小腿,把快掉下的她往上放了放。

童夏穩穩地趴在他堅硬踏實的脊背上,暖暖的。

過了好久,快到房間時,童夏忽地說:“我不知道。”

陳政澤也不知道她說的哪門子話,只是覺着這姑娘今晚情緒一路下滑,這會人難過極了,淡聲安慰她,“人都是多面的。”

童夏垂着眼,語氣失落,“是啊,人都是多面的,怎麽非得給你陰暗面呢?”

本來,她可給他的東西就不多。

“嘟囔什麽呢?”陳政澤把她扔在沙發上,紙質購物袋扔她旁邊,随後拽了顆桌上的提子,仍嘴裏漫不經心地嚼着。

童夏看着他漆黑眸子,覺着心被鈍刀磨着一樣疼,眼裏的淚水越蓄越多。

陳政澤皺眉,彎腰拿一顆提子扔給她,語氣惡劣,“再哭,把你扔大街上。”

童夏手背用力地抹了下眼睛,撿起腿上的那顆提子,握在手心裏,垂着眼靜靜地看地面。

“有事打前臺電話。”陳政澤說完轉身往門外走。

童夏才發覺他專門給自己開了間房間,這樣規格的房間,價格肯定貴得離譜,她下意識拒絕,陳政澤定在門前,把門完全拉開,“那你自己走回去?”

童夏站都站不穩,當然不可能走回去,她央求:“你能不能把我扶到樓下,我打個車走。”

“我給醫院打過招呼了,你外婆今晚有人照顧。”

童夏茫茫然的,身體卻完全僵硬,呆呆地望着門板,那道門合上好久後,她才收回視線,雙手捂着眼睛,淚水從她的指尖劃過,她顫抖着身體說:“陳政澤,對不起。”

包裏的手機響個不停,童夏嘆了口,艱難起身去包裏掏手機,林意的電話。

童夏沒接,把手機調了靜音,又點開浮着紅色數字26的微信,舒澈發了三條消息,兩張圖片,一行消息。

照片是舒澈布滿繭子的手掌。

她問:【繭子又厚了,是不是特別醜?】

童夏彎彎唇,回她:【是勳章,不醜。】

舒澈秒回:【摸頭,回來給你帶金牌,乖乖等我。】

童夏回:【好滴,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別熬夜。】

舒澈發了個的‘嗯嗯’的表情包。

另外23條消息,林意的信息,最上面幾條消息是她沒接到的語音電話提示,後面是林意的各種謾罵诋毀,童夏一條一條過着,林意罵她是婊子,不要臉,賤人,賠錢貨,說她媽媽是小三,生的女兒也是三。

這些話童夏日複一日的聽着,她再次回到慶市時,每天都小心翼翼地活着,努力幹家務,努力學習,努力讨好家裏每一個人,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到林欣林意,可她們一開始就視她為眼中釘,多次置她于死地,童夏要走,她們又用外婆牽制她。

她的讨好,換來了傷痕累累。

甚至,她們開始造謠安錦是插足者,說如果不是安錦,她早和童海川結婚了,壓根兒不會帶着林意漂泊在外。

童夏就這樣,毫無征兆地,從一個不缺愛活潑開朗的女孩,變成滿身污泥的私生女。

安錦從大家閨秀,變成了插足童海川感情的小三,她的房子、車子、存款、股票、珠寶等財産被林欣和童海川揮霍盡。

手機屏幕已經熄滅,童夏看着屏幕裏的自己,眸色平靜,她還是覺着,他們應該受到報複,他們的肮髒事應該放到太陽下,他們,應該成為人人喊打的老鼠。

畢竟,母親的墓碑是那麽冰涼,涼的刺骨。

屏幕又亮起來,這次是林欣的電話。

林意一條接一條的過來,最新一條是:【你是想我找人弄死你外婆是嗎?】

童夏指尖一動,編輯了條消息,發給林意,【我想想。】

這給了林意童夏在線的信號,她瘋了似的開始電話轟炸童夏。

童夏放下手機,又重新握着那顆提子,感受提子一點一點的變暖,她擡頭看着對面的大屏幕電視機,屏幕是漆黑的,很像她那不為人知的一面,她靜靜地看着,仿佛要把那處看出個洞,然後等待陽光從洞裏射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安靜下來。

童夏開始給林意發消息。

【想起來了。】

【你砸碎我媽媽留給我的玉墜項鏈那天,我遇見了陳政澤,他問我脖頸上的劃痕怎麽弄的。】

【我去修吊墜,他和你在在商場門口等車,他抽煙,我也抽,他沖我笑了下。】

【你讓李雨去巷子裏堵我,他幫我解圍,他受了傷,不願上藥。】

【我在醫院看到你給李雨錢,交代他搞我,我決定去他家給他上藥。】

【他坐在院子裏,我給他塗藥,他問我是不是想泡他。】

【你喜歡他的銀發是嗎?那是我染的,他頭發很軟。】

【我給他當導游,我們去了寺廟,他送給我昂貴的手鏈。】

【外婆生病,他過來看,還給我買了玩偶。】

【今晚,我們一塊喝酒,他把我帶酒店了。】

【我在想,先給他說你哪件事,殺人?虐小動物?】

她發消息時,不斷有電話消息進來,她統統沒理會,發完這些消息,童夏把手機按滅,重新放回茶幾上,上床睡覺。

她原以為報複了林意,會特別痛快,會特別輕松,可事情和她預想的相反,她怎麽也睡不着,胸悶疼着,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她蜷縮在柔軟的大床上,身子随着哽咽聲起伏着,淚水把床單浸濕一片。

這些消息,像回旋镖似的,沖出屏幕,穿透她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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