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想給你領證”
第35章 第 35 章 “想給你領證”
陳政澤注視着童夏, 這個站的筆直的女孩,正羨慕地看着街頭拉小提琴的女孩接受別人真摯的稱贊,她那毫不掩飾地羨慕, 讓陳政澤的心被什麽東西刺了下, 能站在悉尼劇院那樣場合演奏的女孩,怎麽可能突然放棄小提琴,他想問她原因,又怕觸及她的傷心事,好幾秒後, 他嘴角動了下, “童夏夏。”
童夏以為他沒那個耐心陪她在街頭看這樣的演出, 收回視線, 側了側身子, “嗯,走吧。”
這個點,街頭人流量多,童夏一邊避着人慢慢地往前走。
小提琴這個話題, 就這樣結束。
後來, 今晚這事成了陳政澤心中一根毒刺,時不時地折磨他一下,如果他此刻看穿了少女溫和表情下的遺憾和無奈,那麽就會順藤摸瓜查出一系列的事,兩人也不會歧路這麽多年。
人生說走就走,所以他們從商場出來,吃了頓晚飯後,就驅車一路向西了,四人一狗。
童夏原本擔心狗狗小, 先把狗狗寄樣到寵物店,等旅游回來再把它抱回來,但這狗精啊,從北平花園剛出來時,它還挺興奮的,趴在窗外伸着舌頭看外面的風景,脖子伸的老直,威風的不行,一股狗狗我得拿出邁巴赫車主狗的姿态。
距寵物店還兩公裏時,這狗開始不對勁兒了,一個勁兒蹭童夏,舔她,各種讨好。
童夏以為它想讓自己陪它玩,就抱着它,慢慢給它順毛,但到了寵物店後,這狗死活不下車,趴在座椅下。
“咖啡,快過來,給你買好吃的。”童夏彎腰叫它。
陳政澤站在另一側車門前,“咖啡,出來回你老窩住幾天,別逼我去拎你啊。”
“你溫柔點,越吓它它越不配合。”
陳政澤扯了下嘴角,靠車門抽煙,饒有興致地看童夏怎麽溫柔地,把這條越躲越嚴實的傻狗哄出來。
童夏半跪在後排車椅前,手伸到車椅下夠咖啡,盤着的丸子頭有細發散落在白皙的脖頸間,和薄汗也混在一起,她廢了好大勁兒,好不容易摸到咖啡柔軟的毛,結果這小家夥又往裏縮了縮。
童夏精力耗盡,她起身坐在後車椅上,用手扇風,一本正經地跟陳政澤說:“我沒招了,不行你揍他一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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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似乎能聽懂人話,汪汪叫了幾聲,委屈極了,它慢慢走出來,一半身子還在車椅下,伸出前爪搭在童夏的鞋面上,皺了吧唧地看着童夏,然後又擡頭警惕地看着一旁的寵物店。
童夏心軟了,擡手摸摸狗頭,和陳政澤商量,“不然我們帶它一起去?”
陳政澤看了眼這只嫌貧愛富又喜歡争寵的傻狗,聳聳肩,“行,不過藏市那邊環境艱苦,它要是死在半路,你別哭。”
剛剛還可憐巴巴的咖啡,這會攻擊力十足,梗着脖子翹着尾巴沖陳政澤亂叫,仿佛在大聲宣告它非常可以去藏市旅游,且不會死在半路!
将近4000公裏的距離,越往西路段越爛,幾人被颠的嘻嘻哈哈,一旁的咖啡皺皺巴巴。
顏辭玩笑道:“這路,你随便說點什麽,就能給你颠成rap。”
“汪、汪、汪汪。”狗吠聲,被颠的抑揚頓挫,rap極了。
童夏覺着咖啡超級可愛,抱着他蹭蹭貼貼,和它說話,“風景是不是很美?像你一樣美對不對。”
“對對,我們咖啡最可愛了。”顏辭扭頭逗狗。
陳政澤拎着狗扔給副駕駛座顏辭了,“給給給,叫的煩死了。”
顏辭意味深長地看陳政澤一眼,無所謂地切了聲,抱着狗狗看沿途的風月。
陳政澤往童夏那邊坐了點,溫熱的拇指按了按她眼底,“累了?”
童夏打了個哈欠,眼角有淚花,眼前的陳政澤模糊兩秒又清晰,“沒有,就是感覺離慶市越來越遠了。”
顏辭回頭,“旅游就是跑的越遠越好玩啊,不然,方言都一樣,都感覺不到在旅游!”
賀淮新按着顏辭腦袋,讓她看前面,“玩你的狗哈,咱別打擾人家。”
很罕見地,顏辭沒怼賀淮新,“好吧。”
這場沒有計劃的旅游,他們憑借着心情走走停停。
車子停在一片草原前,只因顏辭看到了顆歪脖子樹,她吱吱哇哇地嚷着要下車拍照留紀念,四人的第一張合照就在這拍的,相機定格畫面時,顏辭在看賀淮新,賀淮新帶着墨鏡酷酷的,對着鏡頭比耶。
陳政澤在看童夏,童夏淡笑着看鏡頭。
咖啡瘋了似的亂跑,一會埋沒在草叢裏,一會人又露出圓圓的腦袋或屁股,忙的不行,也不知道它忙啥,直到,它叼了個活老鼠過來給童夏邀功。
“啊!”童夏像是被人打了七寸,尖叫一聲提腿就跑。
咖啡以為童夏給它玩呢,在後面追,老鼠被它咬的死死的。
“啊!陳政澤。”童夏吓的冒淚花。
陳政澤過去,從兜裏掏出包牛肉幹,吸引咖啡的注意力,狗子看見有吃的,立馬松了老鼠,老鼠瞬間消失在草叢中。
童夏站在陳政澤身後,拽着他沖鋒衣捂臉,語氣急亂,“你你快把老鼠弄走,快點快點,求求你了。”
陳政澤無聲地壞笑,手往後握着童夏的手腕,“你過來看一眼那老鼠,特別可愛。”
童夏跺腳,“不要,我不看。”
陳政澤揉捏手裏的塑料包裝,讓其發出點兒音,模仿老鼠的叫聲,“老鼠叫你呢。”
“不是。”童夏晃着陳政澤的胳膊,“你快弄走。”
陳政澤笑了兩聲,這姑娘心思重,來的路上沉默寡言,要麽睡覺,要麽抱着傻狗發呆,哪有現在活潑,他把人摟在懷裏,安慰道:“老鼠早走了。”
“騙人,剛剛老鼠還叫呢。”童夏臉埋在他胸膛裏,生怕和老鼠對視,那将成為她夢裏的陰影。
陳政澤吊兒郎當地,“真的,它叫一聲就走了。”
童夏破天荒地來了句髒話,“騙我,你就是小狗。”
這模樣,軟的想讓蔫壞分子将她拆吃入骨,陳政澤忽然有了個想法,這趟旅游回去後,挨個收拾下之前招惹童夏的人,尤其李雨,查他三代!
童夏緊緊拽着陳政澤的衣服,緩緩偏頭睜眼,瞧見咖啡正兩眼放光地看着陳政澤,危險解除,她懸着的心落下來,松開陳政澤,捂着胸口大口換氣。
陳政澤單手抄兜,薄眼皮垂了下,體恤被人攥的皺巴了,他擡手,用牛肉幹敲敲童夏手臂,“不開心?”
“嗯?”童夏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一路上都給老子甩臉子,不想來?”
童夏抿了抿唇,“沒有。”
她看向遠方,又惆悵起來,吐露內心真實的想法,“就是覺着現在太美好了。”
确實太美好,活潑可愛的顏辭,仗義的賀淮新,對他很好的陳政澤,惹人愛的咖啡,這趟旅途之後,她就要抛棄他們了,所以她懼怕這趟旅途,她甚至異想天開,現在回去,能不能改變些什麽。
“以後也會很美好的。”
“未必。”
陳政澤撕開塑料包裝,扯住一塊牛肉,喂給童夏,“是一定,你澤哥會一直罩着你的。”
眼見牛肉一點點的少下去,咖啡急的蹦起來,汪着要吃牛肉。
陳政澤擡腳把它往遠處趕,“去吃老鼠肉吧,那比較香。”
童夏不敢再面對咖啡叼着耗子追着她跑的情形,奪了陳政澤的牛肉,都扔給咖啡了,咖啡翹着尾巴,心滿意足地享受着牛肉幹,顏辭叫它也不理。
陳政澤嘿了一身,彈童夏腦門,“就一包牛肉幹。”
“等到住的地方,我給你買更好的。”
陳政澤雙手抄兜,閑閑地睨她,“遠水解不了近渴。”
童夏偏頭看了看遠處嬉鬧的兩人,随後擡腳尖,輕輕地吻了下陳政澤的下巴,“可以了嗎?”
可以,非常可以,他不但渴,也燥了。
陳政澤捏着童夏的下巴,又狠狠的親了下,舌尖撬開她的牙關,和她糾纏。
咖啡沖到兩人中間,汪汪叫着,那表情,像操碎心的老父親,甚至還擡腳踢陳政澤。
童夏緊張地推開陳政澤,“咖啡看着呢。”
陳政澤大拇指在童夏紅潤的嘴唇上蹭了蹭,“我後悔給你買這只傻狗了。”
童夏笑,“晚了。”
“很喜歡狗?”陳政澤從兜裏掏出煙,點燃吸了一口,壓下心中的那股躁動。
“嗯,它挺可愛的。”
“那就好好養着。”
“為什麽叫咖啡?”
“讓你時時刻刻想着老子。”
童夏從車裏拿出狗繩,給咖啡用上,牽着遛它。
陳政澤開一路車,這會兒有些疲倦,坐在車上休息,上半身靠着椅背,長腿支在半開着的車門上,半眯着眼睛,指尖夾着煙,煙霧往上彌漫兩秒,又瞬間消融在風中。
翠綠的草原往前蔓延,連接着連綿起伏的高山,雲低的仿佛伸手就能夠着。
随處可見随處可感的自由。
陳政澤掏出手機,放了首英文歌《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愉悅地跟着哼唱。
童夏跑累了,回頭看,陳政澤十分享受地躺在車椅裏,手枕在頭下,極其松弛愉悅的狀态,全然沒了他在北平公園的那種落寞及頹敗感。
這個草原上,到處都是充滿生機活力的生物,連踏上這片草原的人都跟着鮮活了起來。
陳政澤也看着童夏,她在往這邊走,等她距自己五米遠時,他說:“童夏夏,想給你領證。”
除了一張結婚證,他此刻別無所求。
童夏用力地眨了下突然泛酸的眼睛,“我不到法定結婚年紀。”
他勾唇,“去國外,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