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偏執.
第09章 偏執.
餐桌上的宵夜快要放涼,顧嫂第三次放回鍋裏熱。
火焰之上,砂鍋裏的海鮮粥冒着泡,那鮮美的味道飄香四溢。
聞之言從玄關處走進來時,看見坐在餐桌邊上的溫妤。
晚上十二點,她還沒休息,而是選擇在餐廳等他,聞之言眼裏不禁閃過些喜悅。
晚上溫妤提着保溫袋出去,說是去醫院。聞之言心裏有在猜測,她跨出門的時候,他拼命忍住心中想要拉她回來的沖動。
想到她要去見別人,為別人送粥,照顧別人,他心裏就十分的不爽,堵的他心髒疼。
死黨的聚會邀請就是這個時候通過微信語音發來的,自從和溫妤結婚,他就很少跟着他們去酒吧。
但今晚心裏實在是堵塞,煩悶,妒忌在心裏不斷蔓延,他簡單思考了下,就讓對方發來了定位。
“在等我?”
他被灌的酒不少,但勝在酒量不錯,意識還是清醒的。
随手扯了扯領帶,将它扯下放在一邊,又順手将領口的扣子扯開。
性感的喉結在那修長的脖子上邊上下滾動了一番,那雙薄情的眼,藏着些血絲。
聞之言拉開椅子坐下,衣領敞開,小麥色的皮膚暴露于空氣之中,而那些猶如藝術家特意雕刻的線條,就藏在襯衫之下。
“嗯。”溫妤沒否認。
瓷勺在碗裏轉了一圈,溫妤下定決心一般擡眼,剛好撞入他的眸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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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話想說?”聞之言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溫妤。
他身上難免有酒氣,進門之前在屋外站了一會兒,想讓風把它消散些。
“你認識周序?”
笑容在此刻變的僵硬,随之漸漸消散。
“那天去接你的時候,不就認識了。”
“那之後呢?之後你們有見過嗎?”
溫妤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麽,聞之言斂了斂眉,修長的指頭搭在大理石餐桌上,時不時擡起又放下。
顧嫂将為聞之言熱好的海鮮粥放在桌上,見情形不太對,于是默默退去。
頭頂的白色燈光照射着,将聞之言手腕上那價值不菲的奢侈手表襯的锃亮。
“怎麽了?”聞之言不急不忙地說道。
他什麽時候都是一副優雅,矜貴的模樣。就如此時,只是簡單地拿起碗裏的勺,留在溫妤眼眸中的側顏,俊朗,清冷,高雅。
“只是問問。”
聞之言輕笑出聲,“哼”了一下。
“是有見過,因為我突然發現,他們公司想和聞氏談合作。”
“然後呢,然後發生了什麽?”
聞之言實在不喜歡溫妤現在這樣,帶着質問的意味,為了別的男人,在這裏詢問他。
她就那麽關心那個周序?
“我和他們見了一面,聊了些商業上的事情,小魚也想聽嗎?”
溫妤搖搖頭。
她沒什麽資格為了周序事來譴責聞之言。
“周序讓你問的?”
“不是。”
“小魚,你很關心周序啊。”
聞之言用的是陳述句,語氣裏帶着肯定。
他不由得想起溫妤的日記,
‘我好像喜歡上了周序.’
憑什麽。
漆黑的眸子裏原本的亮光又暗淡幾分。
小魚不能喜歡別人,過去的事情他暫且可以不計較,但現在不行,不論是周序還是其他男人,小魚都不能喜歡。
她應該喜歡的人是他。
聞之言覺着胸口有些悶,脖子兩側也是紅的一片。
他不過只是看出那個姓周的對小魚有別的心思,動了手段教育了他一下,怎麽,這麽快就裝成小綿羊跑到小魚面前裝可憐了?
飯局最後他留下的話還不明顯嗎?
站在小魚身邊的人,只能是他聞之言。
“朋友之間的關心罷了。”
思考片刻,她還是忍不住對聞之言說:“周序那天被灌完酒就胃出血,進了醫院的急診。”
是想喚起他心中的憐憫之心嗎?
聞之言只覺得可笑。
只覺得心髒突然被抽了一下疼,看吧,他愛的人今夜出奇地留在一樓等他回家,只是為了在他面前為其他男人奪理。
周序他,真該死。
“所以呢?”聞之言只覺着自己快被氣笑了。
“我有問過在場的人,酒是你逼他喝的,對嗎?”
“逼?”
他嘴角抽了下,帶過的那抹笑容裏蘊着對周序的嘲諷。
“怎樣算逼?難道我有拿着酒杯往他的肚子裏灌嗎?我告訴過他,不喝合作免談但同時他也有另外一個選擇,不是嗎?”
“喝到胃出血不過是他自己的選擇罷了,他來找上我也是他自己的選擇。而要不要和他合作,又是我自己的選擇。”
“小魚,所以你今晚就是特意等着我回來,然後興師問罪的嗎?”
胸口起伏,聞之言無法控制住自己不為這件事動怒。
“小魚,我才是你的丈夫。”
這場交談,注定會不歡而散。
溫妤低着眉,只是默默接受着聞之言的每一句話。
他的話在理,本就是商業上的一次交易,聞之言沒有讓人強行灌酒,這一切不過是周序他自己的抉擇。
聞之言答不答應合作,選擇權也在他。
“抱歉。”溫妤揉了揉眉心,只覺着腦袋裏的思緒亂亂的。
說罷起身要走,卻在轉身的那一刻,手腕被人狠狠地握住。
沒來得及反應,手被人一拉,整個身子就往他的懷裏撲。
頭靠在他堅硬的胸膛上,撲通撲通的,是他有力的心跳聲。
聞之言多想告訴她,告訴懷裏的人,
那裏,只為她一個人跳動。
接着,略顯粗暴地咬下溫妤柔軟的唇瓣,一只手緊緊圈住她,而另一只手則是用力地捏着她下巴,迫使她擡頭,迫使她接受這沒有章法的胡亂的吻。
想要通過這樣的接觸,把心裏的郁悶都傳遞給她,讓溫妤知曉他的煩悶,知曉他的傷痛,知曉他今晚因為她想要替別的男人說話而快發狂的嫉妒。
結婚以來,一旦發生親密的接觸,聞之言的動作一向都是溫和的,依着她,順着她。
今晚卻兀自咬破了她的唇瓣,任由那鐵鏽般地血腥味在兩人的口腔之間蔓延。
也好,讓她記住,讓她記的深刻些。
“好..好了。”
好不容易掙脫,力氣的懸殊,讓她抵在聞之言胸膛不斷推搡的手像棉花打在石頭上一般。
趁着他好不容易放過她唇瓣的功夫,張開嘴大口地呼吸。
手腕依舊沒能被他松開。
聞之言喝了酒,身上有股酒氣,但不難聞。
“小魚。”
兩人間的距離只剩下短短的幾厘米,下巴被捏住,被迫對上他情迷的眼。
溫妤想,聞之言一定是喝醉了,不然不會突然失控,不然也不會說出接下來的話:
“多看看我,好嗎?”
“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其他男人了。”
“我會吃醋。”
聞之言吃醋?
溫妤不解,不應該這樣的,聞之言對她不應該有這樣的情感。
畢竟在溫妤眼裏,聞之言娶她不過是想要一個體面的妻子,結婚之前兩人的接觸并不多,連一場正常的戀愛都沒有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領證那天,溫妤問過聞之言的,問聞之言,為什麽偏偏是她。
當時聞之言笑着回答:
‘因為我需要你。‘
他需要一個體面的妻子,需要一個能生理上□□上的搭檔。
這是溫妤對他那句話的理解。
見過太多被迫聯姻的女性,沒有感情的一場交* 易,不過是雙方各取所需的借口。
難道聞之言…愛上她了?
雖然有激烈的吻,但後來聞之言洗漱完躺在床上,終究是沒對溫妤做什麽。
房間的燈被關上,溫妤感覺得到聞之言從身後抱住她,和以往不同的是,他執意牽過溫妤藏在被窩裏的手,緊接着迫使她五指張開。
手指上流過一陣冰涼,圈住了左手的無名指。
黑夜之中,溫妤能看見那顆克數不小的鑽石在黑暗中散發着自己的光。
“這樣才好。”
趁着醉意,聞之言将當初的結婚戒指給她戴上,男款套在他相應的手指上。
兩只手緊緊握在一起,十指相扣的時候,那項圈觸碰到一起,摩擦着。
“聞之言…我…”
“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戴上它的樣子。”
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大抵是醉了,他把頭埋進溫妤的項窩裏,胡亂地蹭了蹭。
他知道,
他知道當初小魚願意嫁給他,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周序的離開。
就像小魚日記裏寫的一樣,周序沒有為她停留。因為周序受到邀請,被接去國外接手能讓他有所作為的興訊,去了廣闊的天地。
他把溫妤留下,也從未說過要帶她一起走。
從某種意義來說,那時候的周序,沒有考慮過要讓溫妤留在他的世界。
溫妤感覺聞之言把自己越抱越緊。
早在第一次看見周序和溫妤道別,在溫妤的日記本上看見那個男人的名字,聞之言就知道這裏面有故事。
于是他私下讓辛助派人去打聽,去調查。
周序高中轉學認識溫妤,又在大學還沒畢業就離開了國內,再結合溫妤的日記,故事自然而然被連接。
聞之言提婚的時候,正巧是周序離開的那段時間。
或許…溫妤也是想用這場婚姻來氣周序吧。
明明房間裏開了暖氣,明明身上還覆蓋着被子,可聞之言還是覺得冷。
他只得緊緊抱住溫妤,從她身上尋找些溫暖。
小魚,
也看看我吧。
我永遠不會抛下你,我永遠站在你身邊。
在我心裏,你勝過一切。
小魚還是不願意戴上戒指,是因為怕周序知道嗎?怕周序知道他們其實不是情侶,而是法律認證的夫妻,怕周序知道,其實他和小魚,早就做過最親密的事。
能怎麽辦呢?
終是沒有辦法,聞之言默默取下兩人手指上的戒指,眼中的受傷被溫妤盡收眼中。
“這…這個太招搖了,下次換個素圈,好嗎?”
聞之言看起來似乎有些難過,還很失望,讓溫妤覺得心尖一酸。
“好。”聞之言答應的很快,生怕溫妤反悔。
極為少見的,他薄情的眼裏充滿着真正的喜悅,那喜悅之情浸到眼底,
明明是人人都說薄情的眼,明明是人人都說冷酷無情的一個人,此刻看向溫妤的時候,又是那樣的柔情。
“快睡了吧。”
放好戒指,聞之言重新抱住溫妤。
溫妤想,今晚的聞之言有點像個小孩子,喜歡蹭他,生氣的時候撇嘴,又會因為她給一點甜頭就笑嘻嘻的,是因為喝醉了吧。
太累了,溫妤索性閉上雙眼清空腦袋裏的想法。
“小魚。”
快要入睡的時候,不知是夢還是現實,溫妤聽見有人在喚她。
“我愛你。”
小魚,不要看其他男人好不好?
多看看我,看看我有多麽的愛你。
其他對你別有心思的人,若是敢搶走你,
就讓他消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