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瘋.
第35章 瘋.
在和溫妤結婚之前, 聞之言讓人調查了近些年溫妤的資料。手下的人追查到她的高中,給他發來不少溫妤高中時期的照片。
聞之言見過高中時期的溫妤,即使可能連溫妤也不知道這事。
那時候溫妤高三, 聞之言應聞遠山的意思從國外回來開始逐漸接手聞氏的一些事務。那時候他也不過是二十出頭, 家裏給的壓力大, 要求他要學習的東西很多。
從小就在這樣的壓力下長大,聞之言以為自己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才發覺成年人的社會要殘酷太多。虛假, 諷刺是社會的面具。他被迫穿上得體的西裝, 在衆人皆笑的商場上頂着聞氏的名頭做一個大人, 做一個無論何時都要戴上面具的人。
那時候, 他突然很想再見見溫妤,見見小時候她那總讓人舒心陽光的笑容。于是他查到溫妤所在的學校, 以聞氏子公司的名義向她的母校捐贈了一筆資金以此來創立獎學金。
感謝儀式那天, 聞之言見到了許多年沒有機會見面的溫妤。她早就從以前那個青澀的小女孩變為當下的少女, 學業的壓力讓她無法顧及打扮自己,但白皙的皮膚精致的五官還是讓她在一衆學生中突發光彩。
特別是在聞之言眼裏。
那天,她作為學生代表上臺發言, 聞之言就坐在席位的正中間,那一刻在聞之言的世界裏,只剩下他和她, 只是可惜, 那時候的溫妤并沒有注意到他。
回到座位, 溫妤和同伴說笑着,儀式結束之後手挽手去食堂。就連她身邊的男生也可以和她一起說笑, 收到她送的生日禮物還有親手寫下的賀卡。
聞之言多想,多想能夠參與她的高中時代, 因為那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階段。也多想,在那個階段裏能夠代替周序,得到溫妤的傾慕和懵懂的喜歡。
病房外面起了大風,今日的雪比往日要小些但也被風吹的在空中不斷飛舞最後不知撞上了哪裏的窗,印在玻璃上。
“轉眼間,小魚都結婚了。”師母握着溫妤的手,和她面對面坐着,眼角是不自覺泛起的淚花。
記憶還停留在溫妤穿着校服來家裏補課,轉眼就是眼前帶着丈夫來看望他們的大人。
“也是,我和林老師啊,也老了。”師母的手心溫暖,掌間是因為常年做家務而留下的繭子。
林老師坐在病床上,見妻子這樣也理解她的心情,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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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言是做什麽工作的?”愛屋及烏,林老師笑着問聞之言。
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但這小夥子長得端正帥氣不說,看溫妤的眼裏是旁人都能感受到的愛意。
“他是做生意的,自己開了家小公司。”溫妤搶先答道。
林老師和師母不懂得商業場上的事情,也不了解京城的那些赫赫有名的集團,但他們真心關心溫妤,若是告知他們聞之言的身份和家世恐怕老兩口又要為她的婚姻幸福操起心來。
聞之言坐在一旁無言,雙手放在并攏的大腿之上。整個人拘謹又老實。
“開公司好啊,但做什麽事情都有風險,做生意更是…”
“好了好了,人家年輕人懂得可比你這個老頭子多多了。”師母笑着打斷林老師,知道他這個人聊起這些就停不下來。“喝藥的時間到了吧,我去給你接點熱水。”
師母打開一旁的抽屜,數不清的藥盒刺痛了溫妤的眼。
“別擔心就是小病而已,過段時間就能出院了。”林老師很瘦,生病之後臉上的肉更不剩什麽只是骨頭還在撐起支架。
他的笑容還是記憶中一般慈祥溫暖,在此刻卻還多了些勉強。
溫妤知道對方是不想讓自己太擔心,上回岑爽和全遠也來醫院看過他們,全遠說無意間看見林老師咳嗽的時候咳出了血。
“您就是太勞累了,忙了那麽久,早就該好好休息了。”
床上的人笑着點頭,他和妻子一生都在為教育事業奉獻,工作的時候為學生操心,退休之後就每個星期抽出點時間去福利院教那些院裏的孩子。老話說得好,人這一輩子做好事都是在為自己積德。
這一輩子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有幸福的家庭。二十多年,兒子雖然沒有按照最初自己給他布好的路走,但也算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展現了自己的價值,一直當兒子養的侄子也出國留學回來有了自己的公司,發展越來越好。
還有那些他教過的學生,也都在各自的領域閃閃發光。
市一中雖說是公立學校,但教育是出了名的好,因此周邊一些有條件有背景的家庭也願意把孩子送到那裏讀書,全遠,岑爽和溫妤他們三人就是。
都說有錢人家的孩子身上難免有些不好的習性,但這三個學生卻還保持着應該有的善良,不怕吃苦不怕累,雖然最後前兩個成績沒出來就去了國外但他們對老師的尊重和關心不假。
為人師,這一輩子最值得驕傲的,就是種下了這樣一番心懷感恩,待人善良,展現自我價值的桃李。
“還麻煩你們幾個來看我這個老頭子,工作很忙吧?家裏什麽都有,你們買那麽多東西破費…”
“林老師。”溫妤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清了清嗓子不讓對方聽出自己的悲傷,“我們再忙,來看您的時間還是有的。”
“給您的東西您就收着,再說了高中的時候我也沒少去您家蹭飯。”
溫妤低頭不願再去看老師臉上強撐出的笑容,她看到了那枕頭上被人故意用東西蓋住的血跡。
低頭的瞬間,是心裏的倔強強撐眼眸裏的淚水不讓滴下。而聞之言像是發現了她的情緒,偷偷的,握住她的手。
“上次你們文藝委員還送了當年的相冊回來,好些都是你們課間拍的,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林老師的身子靠在床的一頭,一手在打點滴,另一手拿過就放在床櫃上的相冊。
“小魚,把眼鏡給我下。”
戴上老花鏡,老人一頁一頁翻開相冊,然後忽然笑着擡頭看向聞之言:“之言,要不要看看小魚以前的照片?”
溫妤微愣,因為她也不記得那本相冊裏面有什麽照片,只記得當初課間的時候大家的确會偷拍對方,待溫妤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聽見男人低聲的一句:“嗯。”
翻開記錄青春的相冊,如同是一把打開青春回憶的鑰匙。
“這是他們那會兒最後一次合唱比賽,溫妤當時是指揮。”照片上,是排練的時候溫妤拿着指揮棒在角落裏練習,而全遠在她身邊擺着鬼臉。“全遠這小子,長得雖然好但就是五音不全,每次合唱他一開口大家都要被帶跑,可把小魚氣的..”
“這是有次晚自習碰上我過生日,那段時間快要期中考了,我自己都不記得了晚上去他們班的時候發現燈沒開,一打開燈他們就擁上來放禮花,送賀卡,讓我切蛋糕…”
“這是最後一次運動會,這張照片上的人是當時他們班的體委,那天他們給我看照片的時候說當時體委跑一千米之前把腳給崴了,但是為了不讓大家留下遺憾還是撐着跑…”
“…”
林老師的聲音不急不忙,講述着每一張照片後獨一無二的故事。而聞之言就在一側,目光會在每一張照片上停留,在每次溫妤出現的時候就會快速鎖定,聽着老人講述她的故事。
她的故事美好熱烈,有友情有熱血,卻獨獨沒有他。
“這是我侄子,叫周序。”私下被牽制住的手感受到對方的力道多了幾分,溫妤眸子裏的光凝滞了一瞬,微微側頭看向一邊的人。
還是如方才一樣溫和,謙遜,十分認真地在聽林老師的話。
卻又在對方看不見的對方,拇指的指腹在溫妤細嫩的手心裏摩擦,惹的她手心又癢又熱卻又無處可逃。
“他和小魚也是很好的朋友。”明顯是偷拍的角度,照片上的溫妤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上,而周序緊貼她的身後,整個人俯身向前拿着筆在她桌上的草稿紙上寫着寫什麽,溫妤就這樣被圈在他的懷裏。“文藝委員說,當時拍這張照片的時候還以為溫妤和周序早戀。”
“小孩子就喜歡瞎猜,特別是高中壓力大的學生。”林老師笑了笑,“後來周序就出國了,我這侄子啊也是有出息的一個人現在出息了,也沒忘記他小姨和小姨夫我。”
“小魚也結婚了,就不知道這周序啊什麽時候能帶個女朋友回來。”
很多事情林老師不知情,溫妤也只好在一邊維持着笑容。不過好早聞之言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麽波瀾,時不時還會禮貌地回複一個笑容。
“小野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
“上午才打了電話,說現在在英國,過兩天就回來。”提起兒子林野,林老師也是一臉驕傲,“他現在忙了,沒時間回來也是常事。”
“一開始我不同意他去追夢,就是怕他闖不出什麽名堂來又浪費了青春。不過現在好了,好多以前的學生都給我打電話說喜歡聽這小子的歌…”
“我和你師母啊,也不求他大紅大紫,只求他能夠平平安安的,快快樂樂的生活。”
“小野現在可有名了。”溫妤知道這段時間林老師雖然住院但依舊還在關注着林野,老兩口不會用追星的那些軟件,溫妤就打開手機上的微博林野的超話給他看,告訴他小野有多麽受歡迎,還給他看了林野在地鐵站臺的海報。
溫妤和聞之言走的時候,師母一再留他們去家裏吃飯。師母為了照顧林老師操了不少心,打完水回病房的時候眼角還有未擦幹的淚。
溫妤不想給師母增添負擔于是借口待會兒有飯局就帶着聞之言離開。
辛助在停車場等候,而聞之言上車後就将那車上的隔板升起,隔離了和前排的交流。
邁巴赫的後座寬敞,溫妤剛上車,門被關上的瞬間,身邊的人就越過那兩個座位之間的小桌,一手捧住她的臉,将她不斷往自己懷裏面帶。
輕輕的吻落在鼻梁上,然後是光滑的額間,最後才不急不忙落在柔軟的唇瓣上,如同蜻蜓點水一般。
又在下一秒突然蓄力,去吸吮她那嫣紅的上唇瓣,一點點侵蝕,一點點奪走她的呼吸。外套早已脫下,那修長的手指撥開她脖間的內搭毛衣,那精致的鎖骨就在毛絨絨之下,而緊貼着身軀的米白色打底衫的外擴線條,包裹着那一側的隆起。
眼角微紅,突然湊近到她的身前,聞之言的熱氣在噴灑,溫妤來不及推開他,因為下一秒他就那樣湊上去在她鎖骨上側的那一處咬下。
“疼。”溫妤沒忍住皺眉。
埋下的頭慢慢擡起,滿意地看着那鎖骨之上的印,像在欣賞一幅由自己親自打造的藝術品。
鼻尖還殘留着她的氣息,眸子的尾處是突現的紅血絲。
“小魚。”
“我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