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雲裏.
第43章 雲裏.
“上午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 怎麽沒人接？”周序端起桌上的小茶杯，那杯裏滾熱的茶水冒着熱氣，茶香随着白霧飄進鼻腔裏, 是淡淡的清香。
“剛才和經紀人談事情, 出了點狀況。”
“怎麽了？”
聽到周序的關心, 林野臉上挂着的疲憊的笑容終究是一點點淡去，随着嘆了口氣。
“好幾個年後的通告, 本來都商量好了的, 誰知道資方那邊突然反悔。”
林野也是無奈, 他并沒有什麽黑料爆出, 也沒有做出有損資方形象的事, 可是通知是冰冷的，他的事業才過了一陣算得上高峰期的日子, 如今就如同過山車一般, 就快要下坡了。
這段日子裏他的人氣持續增加, 曝光度也在提升，資方應該有意用他才對。經紀人說很有可能是幕後的某個大佬有意阻止，畢竟好幾個節目的負責人都拒絕詳情說明被換掉的理由。
幕後的大佬……
林野實在想不通誰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他尚且沒有得罪過誰，更別提那樣身份的人。
而另一邊，周序端着茶杯的手停頓在空中。原本撫平的眉間頓時有了波瀾。
“對了周序哥, 你找我有什麽急事嗎？”未接電話十幾個都來自于周序, 林野想他一定是有什麽急事。
“小姨和姨父這幾天有和你聯系過嗎？”
“沒有啊, 怎麽了？”林野一頭霧水，他上次和家裏人見面還是和溫妤一起吃飯那天。
那天後沒過多久, 父親就打來電話說病好了，醫生說可以出院了。
父親的病之前那麽嚴重, 為何換了醫生沒多久就說痊愈了？林野心裏有疑惑，但母親夜幫襯着說父親好了，語氣裏地喜悅無法藏掩，林野也就信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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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說等他忙完手上的事情回去幫着拿東西，父母說不用，叫了人幫忙。
“我聯系不上他們，回家也沒見到人。”周序找了老兩口很久，家裏的東西沒少，問了隔壁住的鄰居也不知道他們在哪。
說是有人看見他們上了輛黑色的車子，就沒回來過。
難道是綁架？周序不由得心一緊。
“出了什麽事嗎？要不要我回來幫忙？”林野連着好幾天沒睡好，雖然好幾個通告黃了，但眼前還有個新年晚會。他為晚會整整練習了一個多月，經過重重篩選才被選上。
“不用，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他們可能是出門忘帶手機了，你別着急。”周序內心焦急，卻不忍心把這份情緒帶給林野。
他畢竟年紀小，做事沖動，再者回來夜幫不上什麽忙，反倒會耽誤了他的工作。
“那你有消息了第一時間通知我。”
“嗯。”
林野過會兒還有排練不能和周序聊太久，随意關心了幾句便挂了電話。
耳邊是機械聲，戶外的風吹的凜冽，連同這那股滾燙的熱氣也在消散。
手指滑動，最終停留在聯系人那欄的‘溫妤’上，拇指卻停懸着，遲遲沒有落下。
溫妤将他拉黑了。
周序發現的時候，只覺得心髒頓了下，像是不知為何拉扯出了一道口子，任由者冬日刺骨的風嘩啦啦地吹進。
他們何時走到這一步的？
是跨年那天周序有意的越界，還是那根帶着他溫度的圍巾？
他珍藏多年的心意，心意的主人的心裏卻再無他。
從前的回憶，關系的拉扯，圈子的重合，周序想過無數次，他知道，溫妤無法避免這些因素所以她根本無法規避和自己的關系。
溫妤不是個會和誰撕破臉的人，她這樣做……對，一定是聞之言，他逼着溫妤這麽做的。
眼白處，紅色的血絲從眼角開始蔓延，那黑色的瞳孔裏映出的些許亮光，是妒忌，不甘。
搭在深灰色褲上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即使是在這冰冷的天裏，心中的怒火卻不減半分。
“當初是你先離開的，到頭來，不甘的卻還是你。”
周序回頭，看向從屋子裏出來的黎舟。
他身子骨瘦弱，披着件淺棕色的披肩，那細長的脖子上好幾處粉紅的痕跡。
屋內傳來陣輕快的腳步聲，從一旁的玻璃窗向裏望去，一位衣衫不整的女人懷裏抱着幾件來時的衣服，站在沙發邊上慌慌張張地套在身上，而後那湛藍的眸子向屋外看了眼，拿起桌上那張卡，匆匆地從另一扇門走了。
“有時候想得到的太多，反而會失去些什麽。”
黎舟說的對，他周序一邊想要更璀璨的人生，想要出人頭地，而另一邊，他卻有舍不得溫妤。
是他自己選擇的，選擇當初一走了之，選擇回避這份感情，可如今後悔的也是他。
“你說過會幫我的。”
黎舟輕哼了聲，扯了扯衣領，細長的眼眯了眯：“有時候覺得，你和我那個弟弟，還挺像的。”
手搭在周序的肩上有力地拍了幾下，意味深長的話讓周序若有所思。
——
除夕那晚，燈火通明，漆黑的天空上時不時就會迸發着絢爛的煙火。
用餐之地位于京城一個洋樓景區地中心，平日裏需要提前兩天預定，節假日更是客滿的餐廳，今晚只為二人而開。
窗邊的窗戶推開，放眼望去的樓下，歐式建築風格的老街蜿蜒着，那幾處華麗的樓上挂着彩燈。
在高處看那中心的鐘樓，它古老的時針在一點點微小的轉動，代表着這一年最後的倒計時。
“小魚，這是我第一次這麽期待除夕的到來。”會說話的眼睛不會騙人，每每看向她，聞之言的眼裏都全是愛意。
想将她私藏，想将她的笑容藏起來，讓那些美好的，珍貴的，都只屬于他。
從前的除夕夜對于聞之言來說，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天，在這一天裏，親情和鬧熱不會屬于他。只不過是日歷上的一串數字，只是遠處的鬧熱會凸顯的他更為孤寂。
他不想回老宅那邊，那邊有他得不到的來自于母親的關懷。只想和溫妤單獨待在一起，周邊最好沒有旁人，只有他們。
古老的鐘樓，會在新年到來的那一刻發出沉重的鐘聲，而他們會将在這裏，共同迎來屬于他們地新的一年。
這樣的日子還會有很多，但聞之言會珍惜每一次。
“新年禮物。”
溫妤從那打着蝴蝶結的禮物袋子裏抽出個正方形的小盒子，那黑色的絨布上躺着的是一對耳環。
立體的玫瑰花每一道曲線都由純亮的鑽石鑲嵌着點綴着，而那花蕊處的閃耀更是奪人眼球。
“喜歡嗎？”
溫妤點點頭，然後輕輕地将那盒子關上。
“喜歡的話，為什麽不戴上？”聞之言問。
溫妤內心覺着這耳環好看，它閃耀，珍貴，毫不掩飾地散發屬于它的光芒。
“想等待有需要的場合手機再戴上。”
聞之言輕笑下，嘴角起了些弧度。
“年後有個宴會，小魚願意陪我一起去嗎？”
見溫妤有些猶豫抿着唇不說話，聞之言的笑容減退了些。
他沒告訴溫妤，他所說的那場宴會，當天正好是他的生日。
他不知道溫妤記不記得，他不強求她記得這些，唯一想要的，是溫妤在那一天能夠在他身邊。
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還是他太貪心了嗎？
想要帶着她在所有人的面前稱她為自己的妻子，讓她的身份坐實，讓他們的婚姻公之于衆。
讓全世界都知道，她溫妤是他的妻子。
“沒有很多人，小型的宴會。不會有太多人知道。”他還在争取。
他知道溫妤在擔憂些什麽，無非是坐實聞之言妻子的身份後會迎來的變化。
“到時候看吧，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時間。”
話題就這麽被溫妤敷衍過去。
身着黑色大衣的服務生開始上菜，老板事先交代過今晚的客人非同一般，喜靜不喜聒噪，讓他們做好自己的職責就好，多餘的話一句不能說。
這家店出名的就是老板自己研發的中式創意菜，中式與西式的融合，傳統着帶着創新。
“這段時間，小魚有想去的地方嗎？”
他好想，陪着溫妤一起去旅行，去她想去的地方，只有他們二人沒有旁人打擾。
“之前和小爽他們約好過年去臨水鎮玩，那裏有個寺廟聽說許願很靈。現在小爽有了身孕，臨水鎮偏僻又多是山路就不太方便。”
“這樣啊……”
溫妤沒注意到的，是聞之言眼裏的暗淡。
就連出去旅行，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和別人一起嗎？
放在桌角的電話震動個不停，溫妤看了眼手機，發現是一串沒有備注的號碼。
這并不是這個號碼第一次打進來，溫妤接過一次，可只聽得見對方的呼吸聲，再無其他。
溫妤自動将號碼歸屬于無聊的惡作劇，再沒接通過。
“誰打的？”聞之言問。
“應該是打錯了或者是詐騙電話吧，我打過去他也不說話。”
“給我看看。”
溫妤将手機遞給聞之言，恰巧對方又打了進來，這次被聞之言接通。
“請問哪位？”如溫妤所說，對面并無回應。
“有人說話嗎？”溫妤問了句，聞之言搖了搖頭。
“那挂斷吧，肯定是詐騙來着。”
聞之言沒告訴溫妤，在他想要挂斷電話的那一刻，他聽見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僅僅兩秒，聞之言便毫不猶豫地按下紅色挂斷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