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瘋批.
第59章 瘋批.
太累了, 聞之言睡了過去,可是夢魇來了。
他陷入無盡的循環之中,怎麽樣也逃不出一個接着一個的世界, 在一個個夢裏面, 他拼命地想要睜開眼想要醒來, 一次次,卻終究發現還是在無盡的夢裏。
迷迷糊糊的, 有一道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那是溫妤的聲音。
“聞之言, 我們就這樣吧。”聞之言在夢裏拼命搖着頭, 拼命地想要醒過來挽留卻無濟于事。
這是夢, 還是現實?聞之言無從得知。
仿佛回到了昏迷住院的那段日子,他深陷于夢中, 往前的一幕幕都在腦海中不斷回放着。
“聞之言, 放手吧。”是小魚, 她站在那裏,面無表情地說着最無情的話語,像是手拿了一把尖刀往聞之言的心髒捅去。
不, 不要!
他拼命吶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聞之言…”
嘀————
是一陣刺耳的響鳴聲,所有的言語都被這道聲音掩蓋住, 嘈雜過後, 世界突然安靜。
直到溫妤的聲音又在腦海中回蕩:“聞之言, 我不會離開的。”
那顆慌亂的心終于得到些安撫,是不是今晚的暖氣開的太大了?聞之言覺得身體在發熱。
但還好, 小魚說她不會離開了,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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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之言, 你抱的我很痛,松開,好不好?”弄疼小魚了嗎?怎麽在夢裏,他都無法讓小魚順心。
松開,對,不能讓小魚感到不舒服,不能讓小魚讨厭他。
漸漸的,睡沉了,聞之言再也聽不見來自于溫妤的任何聲音。
是夕陽趕走了黑夜,是大自然的畫筆在白色天空畫板上塗抹了色彩。
迷迷糊糊地醒來,聞之言朦胧地睜開眼,不知怎的,總覺得頭像是快炸裂開的疼痛。習慣性地伸手,觸摸到的是冰涼的被單,而昨晚的人已經不在了。
聞之言病了,額間是細細的薄汗。
他努力拖着疲憊的身子,在偌大的家裏巡視了一圈,嗓子是吞針般的疼痛,可還是盡力發出最大的聲音在空蕩的屋子裏喚着:“小魚。”
回應他的,是可怕的安靜。
她還是走了。
眸子裏的星光淡去,睫毛下垂,卻遮不住眸子裏的落寞。
他在賭,沒有帶她回南苑沒有鎖門,是因為心裏在賭,賭小魚不會離開,可事實證明,那渺茫的希望終究還是會破滅。
那部給她的新手機也靜靜地躺在床頭櫃上,任由燈光照射在漆黑的屏幕之上。
————
“小魚,你跟聞之言…真的沒事嗎?”岑爽的肚子已經随着日子慢慢變大,坐着和別人聊天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去撫摸,去感受那隆起之下孕育着的生命。
溫妤和聞之言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溫妤沒說,但聞之言找溫妤的電話确實打到了岑爽這裏。
要到岑爽的聯系方式對聞之言來說輕而易舉,相應的,若是他突然找不見溫妤也會有百種千種方法得知她的位置,可是下午聞之言打來電話,說明姓名之後停頓了幾秒,岑爽聽見清冷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壓抑着那人心底的焦慮和無奈:“小魚她…和你在一起嗎?”
“真沒事啊,就是最近心情不好,出來散散心。” 行李箱裏邊的衣服被一一取出來重新疊整齊放進公寓的衣帽間。
公寓是溫妤十八歲時父母為她購買的,但婚前溫妤一直住在溫家陪父母,婚後就搬去和聞之言住在了一起,幾乎沒有住過這裏。
“聞總應該在找你吧,你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什麽的?”岑爽話語裏帶着試探,心想小魚大概是和聞之言吵架了。
“真的沒關系,你呀,就別操心這些了。”換作以前,溫妤或許會把事情從頭到尾告訴岑爽,然後向好友吐槽,她是怎麽被控制,感到害怕和無助的。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溫妤的視線轉移到岑爽的肚子上。
“那發生了什麽你可一定要告訴我,要是他敢對你不忠或者欺負你,我第一個帶着我家全遠去收拾他!”護友心切,岑爽擡起一只手就在空中比劃着拳頭。
“行,到時候帶着你家小跟班。”溫妤笑着說道,岑爽懷孕之後,全遠那個小跟班跟的更緊了,要不是岑爽今早呵斥他說女生之間談心不能有男性存在,他現在還真就坐一邊旁聽了。
“欸,我也不跟你聊了,全遠來接我去聽音樂會了。”當了孕婦之後,岑爽發現自己的嘴是越來越饞了,才坐了多久,那垃圾桶裏的包裝袋都占據了一半。
起初還會因為顧及到身材克制住,後面孕激素上來了,月份越大,怎麽控制身材最終都無法在可控的範圍內。
人一生不過短短幾十年,哪裏能虧待自己。再說了,吃的多點,生出來個白乎乎的小孩身體也好。
“我送你下去。”
“不用,那小子就在門口呢。”岑爽擦了擦手,讓溫妤去玄關處把門打開,一打開就看見門外站着還提着幾箱水果的全遠。
“小魚,給你的。”全遠把箱子提進來,轉身就去扶岑爽。“我家阿姨家裏面種的,拿給我嘗過一次,可甜了。”
“小爽就說把阿姨家的橙子都給買了,分給身邊的親朋好友什麽的。”全遠話是對溫妤說的,可是目光一直都在岑爽身上。
“行吧,那我就收下了。”溫妤倒也不想和這兩位好友客氣,“你們怎麽突然想去聽音樂會了?”
陪着兩人等電梯的時候,溫妤好奇地問道。
“胎教嘛。”全遠笑着說道,尾音剛落,電梯的門就自動打開。
送走完好友,回到安靜的家裏,溫妤拖着身子走到沙發上躺下,只覺得身體疲憊。
雖然說遠比不上搬家的勞動量,但是在公寓裏一頓收拾,也是耗費了她所有的體力。
安靜地窩在沙發一角,沒有對話,沒有嘈雜,這種時候往往會勾起人心裏的煩心事。
手機在玻璃桌上震動着,溫妤瞟了眼屏幕,也沒有要去接通的意思,就這樣等待着那來電鈴聲播放到最後,随後玻璃桌的顫動消失,恢複了以往的平靜,手機屏幕也一點點暗去。
手機是她新買的,電話卡也換了。
從那個家裏出來的時候,溫妤什麽都沒敢帶,她怕耽誤時間,怕聞之言突然醒過來,那麽她永遠都走不了。衣服是她回溫家拿的,回去看了看父母順便拿了些換洗的衣裳。
她要确認,确認父母那邊有沒有受到類似的威脅。不過還好聞之言至少沒有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
漸漸閉上雙眼,往事的一幕幕都在腦海中不斷回放着。
那一幕幕回憶的背後,溫妤知道她心裏并非沒有聞之言的一席之地,可是她不知道要怎麽面對現在的聞之言,似乎所有的道理和想法在他的面前都不作數。
溫妤在乎的那些,感恩的那些,他都因為嫉妒而去一一摧毀。
她以為的普通戀愛,背後卻是那個男人通過屏幕掌握了她的所有,她去了哪裏,走了多遠,和誰說了話,說了什麽,都不将是秘密。
聞之言…
害怕是有的,甚至夾雜着那麽一點油然而生的恨意,可是想到今早離開的時候,他明顯生病的模樣溫妤的心還是忍不住軟了下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聞之言把她抱的太緊,後半夜溫妤其實醒過一次,但是怕吵醒聞之言就沒輕舉妄動。
心裏的警惕性太高,她今天很早就醒了,聞之言在身後說話的時候,溫妤當時吓了一跳,後面慢慢發現他是在做噩夢說夢話,于是溫妤就那麽順着他的夢話說下去,讓他放開自己。
溫妤不敢帶走那部手機,手機是聞之言給的,一切經過他手的東西,都有被他裝上監控監聽設備的可能。
閉上雙眼之後,世界是烏黑一片的,周邊是沒有任何聲音的,可是帶不走的,是心裏那些情愫。
今天…還是聞之言的生日。
平撫的眉頭忽而間向中蹙了蹙,溫妤記起當時離開時,聞之言滿臉病态蒼白的模樣。
他一向身體很好,可今早那副模樣實在是讓人心疼。
那通隔一段時間就會打來的電話,溫妤不用猜都知道是誰打來的。
她以為昨晚的痛訴是有效果的,哪怕他能學着控制欲不要那麽強。電話卡插上還沒多久,他那邊就迅速查到,那這處公寓呢?是要過多久,他會出現在門口?
夜慢慢深了,帶來了獨屬于夜晚的靜谧和孤獨。
他會在做什麽呢?
溫妤燒水煮面的時候不由得這樣想。
今天是他的生日,再怎麽難過,也應該和朋友一起慶祝吧。
目光流轉到大理石桌上的手機,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處,沒有聲響。
那通電話已經三個小時沒有打來,睫毛下壓成一片陰影,溫妤扯了扯嘴角。
電視機裏播放着熱門愛情劇,溫妤一邊挑着碗裏面的面條吃,一邊時不時擡頭看兩眼。
男女主的愛情轟轟烈烈,由一開始的不熟悉就結婚到後面日常中擦* 出愛情的火花,最後順理成章的相愛甚至有了小寶寶。
順利的愛情,大概也只會出現在愛情劇裏面吧。
冰涼的水嘩啦啦地從水龍頭流出,洗潔精擠在海綿上揉搓幾下起了泡,兩三下洗幹淨碗筷,關掉水龍頭,屋子裏只剩下愛情劇的片尾曲。
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溫妤不知道,她和聞之言之間不僅僅是那兩個小紅本就可以割舍掉的,太多的情愫像蜘蛛網纏繞一般錯綜複雜,剪不斷,理不清。
思來想去,眼皮開始打架。
手機放在一邊充電,暖好的被窩裏躺着是冬日最好的選擇。
關掉燈,溫妤在一片黑暗中閉上了雙眼,許是心事纏繞身心疲乏,她很快便入睡。
直到晚上十一點,放在床頭櫃的手機毫無征兆地放出聲音。
溫妤眼神模糊,腦袋因為睡意暈暈沉沉的,也沒仔細去看屏幕上的來電號碼。
電話那頭沒有人說話,傳來一陣猛烈的風聲。
下一秒,熟悉的聲音響起,那些話語讓躺在床上的溫妤頓時清醒。
“別說分開,好不好。”
“小魚,二十分鐘。”
“你沒來…我就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