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_<)

第二十六章(>_<)

高考的日子逐步逼近,班裏的氣氛不可避免的變得凝重起來,饒是有老師每天的開導,也仍然會有緊張氣氛盤旋在空氣裏。

徐霧白時不時的就會住在盛遲年家裏,兩人除了一起相擁而眠并未做什麽過火的事情,如果親吻算的話,這是他們唯一過火的事。

第一次親吻徐霧白感覺不錯,對于後面盛遲年的索吻他也從一開始的接受變成主動回應,每次接吻完,徐霧白都感覺壓力被一掃而空,身心都變得舒暢。

距離高考還有一個星期,再過四天,學校就要“放假”了。

歷年來,高考有一個傳統,在考前三天學校要給高三生放假,讓學生們在家自學,期間不得組織學生們,最後三天是學生們自已查漏補缺的日子,同時也是大家緩解高考緊張情緒的日子,自已消化比過大家一起消化。

徐霧白跟上次一樣,來到了盛遲年家裏。

兩個人肩并肩牽手回家,出了電梯,盛遲年還低頭親吻了徐霧白的嘴唇。

從電梯樓道拐彎,剛分離開嘴唇的兩個人,一擡頭,便看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

盛遲年在看到對方時的表情一僵,笑容在臉上定住,連帶着腳步一起。

徐霧白這是第一次見到盛遲年口中的母親。

對方穿着一席黑色長裙,腳踩黑色的高跟鞋,頭發盤起,臉上的神情不怒自威,周邊氣場仿佛跟結了冰一樣寒冷。

“……母親”盛遲年的笑容慢慢消失,他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她,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女人的高跟鞋在地上發出“嘎達嘎達”的聲響,每一聲都跟盛遲年的心跳緊緊連接在一起。

“回來了?”雖然話是這麽說,但語氣卻很冰冷,她犀利的眼神直直的看向兩個人互牽的雙手上。

徐霧白幾乎是掙開盛遲年的手,他不敢看盛明初的眼睛,頭不由自主的低下去,帶着一種心虛的語氣開口:“阿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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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并未回應徐霧白的問好,反而重新看向盛遲年,說:“既然回來了就把門打開,也邀請我來你這邊的家看看。”

盛遲年的神情逐漸變得凝重,他從未想過母親會來這邊,還是一聲不吭的就來了。

盛遲年打開密碼鎖,密碼是2*0411,他們在一起的那天。

徐霧白站在兩人不遠處的後方原地,整個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既然來了,就一起進來吧。”盛明初進門時微微側頭,視線并未看向他,但徐霧白知道她在說自已。

盛遲年開門的動作一頓,聲音中帶着微微的沙啞:“母親,他……”

“我說,進來。”盛明初的目光像利刃一樣看向盛遲年。

“……”一瞬間,盛遲年的眼神變得冷漠,如墜冰窖一般,“母親,讓他離開,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這句話,盛遲年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他不能也不想讓徐霧白受到這莫須有的傷害,一切的一切,他自已承擔就好了。

這次母親沒再說話,像是默許。

徐霧白站在原地看着門被一點一點關上,他好像感覺不到自已的心跳了。

54天的美好與幸福好像在這一刻畫上了句號。

徐霧白獨自一人站在空蕩的樓道裏,他顫抖着雙手慢慢摸向自已的心口,那裏安安靜靜的,感覺不到一絲起伏。

客廳裏

“什麽意思?”母親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臂看着眼前的地板。

盛遲年站在旁邊,整個人明明是直立着的,可後背卻是佝偻着的,活像背上壓了座大山一樣。

“馬上要高考了,求您別打擾他,等考完,我跟您走。”盛遲年近乎哀求的語氣開口。

“多久了?”盛明初盯着盛遲年的眸子中仿佛凝聚着無數冰霜,冷漠的目光好似下一秒便将他推向無盡的深淵。×

盛遲年繃緊了嘴角:“一個月。”

“盛遲年,你這是在報複我嗎?”母親近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不是。”

盛遲年無話可說,從母親出現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已經沒有餘地了。

“那為什麽?為什麽放着家裏給安排的門當戶對不要,卻在這裏跟一個男人在一起?盛遲年你是瘋了嗎?”盛明初額頭脖頸瞬間青筋暴起,厲聲呵斥道。

“我很清醒。”盛遲年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底透出一抹堅定。

剛語畢,一本書就迎面而來,書腳磕在了額頭上,但盛遲年卻沒感覺到痛,因為比起頭上的痛,他現在更加心痛。

心髒一抽一抽的讓他直不起身來,剛才徐霧白的表情他記憶尤深,好不容易才培養起的關系,在那一刻徹底破碎了。

“清醒到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你這是清醒嗎?你是有病吧!”盛明初簡直怒不可遏,剛才的忍耐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她甚至顧不得形象。

被親生母親說有病,盛遲年卻只想笑。

說實話,他也分不清自已到底是正常人還是不正常的人了,他早在成長的過程中一點一點喪失自我,長達三年的心理治療本來已經開始讓他一點一點在慢慢找回自我了,這些都是他自已對自已的拯救,他不想放任自已慢慢墜入深淵了,可這些努力的背後,本以為就要好起來了,卻又被母親一句話輕而易舉所打破。

“我有病嗎?我喜歡一個人是有病嗎?”盛遲年也忍不住開始問自已。

“難道不是嗎?男人喜歡男人這種違背道德的事情,不是有病是什麽?”盛明初質問道。

“哈……”盛遲年笑了,他的視線一點一點看向盛明初,“喜歡就必須要分性別嗎?愛就必須要分男女嗎?”

“盛遲年!”

啪!

一個巴掌打在了盛遲年的臉上,他的頭被打偏過去,力度大的讓他半張臉都發麻,随着這聲巴掌而來的,還有母親生氣到面色鐵青的面孔:“你在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我就是這麽教你的嗎?這麽多年在我的教育下,你應該變得規矩優秀才對,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變成一個三觀不正确的人,這和傻子瘋子有什麽區別?”

因為是最親的人,有着獨特的血緣關系,所以講起話來,也是如此的難聽和傷人。

“您說的對,我和瘋子傻子沒有區別,我三觀不對,沒有長成您希望的樣子,對不起。”盛遲年語氣發涼,深吸一口氣,已經紅腫的左半邊臉讓他無法做出任何表情,甚至是開始不受控制的抖動。

“所以你是默認了?”盛明初眼睛發紅。

“是。我在您心裏一直不都這樣嗎?您從來就沒有真正滿意過我,不是嗎?”

“你說什麽?”

“從小到大,您對我的衣食住行精細到事事過問,事事過手,學習上您做到了無孔不入,做人上,您也做到了面面俱到,但感情上呢?您事事缺席,什麽都不說,什麽也不講,我在您心裏到底是兒子還是炫耀的工具?”

一段話,讓盛明初短暫的失了言,随後她的語氣開始哽咽:“但我給了你富裕的生活啊。”

“可我不想要這些!我寧願我是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我也寧願我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如果不能感受到家人的愛,那其他的對我來說還有什麽是重要的?”盛遲年嘶吼道,他垂在身側的兩手緊扣,手指因為用力掐着手心,關節變得十分蒼白。

“你這些話,對得起我嗎?”盛明初好像是無法反駁了,她的眼淚從眼眶裏滑落。

盛遲年嵌入掌心的指甲開始隐隐作痛,他咬着牙吐出幾個字:“對不起。那我還能怎麽辦?”

親情之間插過來的利刃是這麽的尖銳,單單是語言的利刃上便将彼此捅了個對穿。

盛明初終于意識到了現在的情況下根本不能在交流下去了,他們兩個人都失控了:“現在我們不适合在講話了,冷靜一下吧,一切等你高考結束再說。”

說完便起身離開了,偌大的客廳裏只剩下盛遲年一人,門關閉的那一刻,盛遲年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空,他跌坐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步入正軌了,可軌道卻偏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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