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日常

半年的時光一閃而逝。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牆照進客廳，史蒂夫站在開放式的廚房裏，一邊享受恰到好處的冷氣，一邊從冰箱裏拿出兩塊芝士蛋糕。托尼摟着抱枕懶洋洋地躺在客廳的長沙發上，雙眸半阖，長長密密的睫毛為他擋住刺目的陽光。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工裝褲包裹着的兩條腿搭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搖晃。

史蒂夫兩手各端了一塊蛋糕，放在沙發前的玻璃茶幾上，然後又回廚房取了兩杯咖啡，放在蛋糕旁邊。

這半年裏，寇森帶着神盾局的部分人員陸陸續續的都搬進了複仇者基地，其中就包括巴基巴恩斯。在他被神盾局的醫生證明精神狀态基本穩定後，一場不公開審判悄悄展開，經過法院判定無罪。後政府、神盾、複仇者三方扯皮，詹姆斯·巴基·巴恩斯中士加入神盾局，兼職複仇者，待遇同娜塔莎·羅曼諾夫探員。經過這件事，史蒂夫才知道原來在神盾局，克林特的待遇比娜塔莎還高一點。再想想娜塔莎說過她是克林特帶入神盾的，也覺得順理成章。

史蒂夫還好奇了一下自己的待遇，然後發現他剛挖出來的時候租房的錢之類的走的是神盾局的公賬，搬到托尼家後，買東西都是吩咐賈維斯或者簽單，走的是托尼本人的私賬。而史蒂夫本身，他在七十年前沒有積蓄，死後雖然應該有撫恤金，但因為美國隊長沒有任何親屬，所以這筆錢也沒發下去過。總之就是，史蒂夫現在花的都是托尼的錢，基本等同于被包養。知道這事之後，史蒂夫十分尴尬。托尼表示現在複仇者有編制了，以前花的那些錢也不算什麽。不過史蒂夫還是覺得應該多照顧托尼一些，為此和波茨女士取了不少經。

一個月前，巴恩斯正式搬進複仇者基地，然後天天躲着托尼走，偶爾避無可避，就原地不動挨上兩個白眼或者幾個眼刀。這種待遇比巴基料想的好上太多，經常對史蒂夫感嘆，小斯塔克實在是心胸寬廣。只有史蒂夫知道，托尼瞪巴基不是因為這件事，而是因為他覺得巴基搶走了布魯斯的女朋友。想到這裏，史蒂夫有些心虛的摸摸鼻子，他也沒想到巴基會這麽快就和娜塔莎舊情複燃，而布魯斯……一直在和托尼研究洛基的權杖，根本沒時間去戀愛。

史蒂夫坐到長沙發旁的單人沙發裏，溫和的目光落到托尼身上，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托尼，吃點東西。”

托尼搭在沙發扶手上的兩條腿幾不可見地停頓了一下，然後又開始晃起來，無動于衷。

史蒂夫的聲音變得更輕，這是他特意向波茨女士請教的技巧之一。“托尼，吃點東西再睡。”

托尼翻了個身，把頭埋在抱枕裏，假裝已經睡着了，不理他。

史蒂夫忍着笑，站起身蹲到沙發旁邊，誘哄道：“咖啡是現磨的，涼了就不好喝了。”波茨女士教了他很多，總而言之就是，托尼吃軟不吃硬，當他非要跟你較勁的時候，你就把他當成幼兒園沒畢業那麽哄。果然，聽到這句話，托尼的身體微微轉了一個弧度。史蒂夫連忙加碼，“我不是想打斷你工作，但賈維斯說，你昨晚一晚沒睡。”

托尼猛地坐起來，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一臉憤憤不平地說：“布魯斯也沒睡！”

“布魯斯在淩晨四點——你們的研究任務完成時——就去補覺了，而現在已經早上九點了。”史蒂夫沉穩地回答，順便把咖啡端過來，舉到托尼鼻端前。

托尼的鼻子動了動，咖啡的香氣沖刷着他的神經，肚子咕嚕嚕的叫起來。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餓了，戳戳史蒂夫讓他閃開。托尼拿起銀色的小勺子舀下一塊蛋糕，塞進嘴裏，一邊吃還要一邊反駁，“我不困！”

史蒂夫看着眼皮打架、頭還不自覺得一點一點的托尼，沒有反駁他的話，而是抱着自以為長輩的心态，看着吃得兩頰鼓鼓的托尼，覺得對方就像一只小倉鼠一樣可愛。他抿抿唇，強壓下笑意，這要是讓托尼知道……咳咳！他看着托尼在十分鐘之內把咖啡和蛋糕解決幹淨，眨眨蔚藍色的眼眸，把小碟子從托尼手裏接過來，端到廚房開始輕手輕腳的洗碟子。等把碟子收回櫥櫃，再走到沙發邊的時候，不出所料，托尼已經以一種不太舒服的姿勢在沙發上睡着了。

史蒂夫伸出手，穩穩的就是一個公主抱。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托尼能更舒服一點，然後抱着托尼走向卧室的方向，順便吩咐賈維斯幫他把托尼的卧室門打開。沒注意到這幕場景落入了其他人的眼中。

巴基和娜塔莎站在通往客廳的走廊裏，目送史蒂夫抱着托尼離開。兩人對視一眼，很快達成共識，手挽手的靜悄悄離開了，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娜特，”離開了史蒂夫的聽覺範圍後，巴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驚悚的嗓音，他把娜塔莎拉到自己的房間裏，手舞足蹈地指指客廳，“他們兩個人一直是這麽相處的？！”

娜塔莎十分冷靜，“我不知道。”她大部分時間還是在神盾。“如果你想知道的話，不如去問問……”她看着在房間裏團團亂轉的巴基，想了想，算了，他這種狀态估計去問誰都沒辦法得到真實答案。

而巴基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的同時，嘴裏還不斷碎碎念，“怎麽辦？我還以為我之前是因為腦子不好才想錯了，現在可怎麽辦？史蒂夫你是和霍華德一輩的啊，你怎麽能？！老天啊，我要不要幫史蒂夫？我要是不幫他誰還幫他呢！可是我本來就對不起霍華德和小斯塔克了……”

“嘭”的一聲，忍無可忍的娜塔莎摔上了門，離開了這間屋子。

史蒂夫不知道巴基正在為他的戀情操心，他正向賈維斯打聽托尼接下來的時間安排，打算讓托尼多睡一會兒。可惜事與願違，今天原定沒有任何事務的托尼，在安穩睡下大概六小時後，接到了沙維格博士的緊急來電。

“喂？”托尼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怎麽了？”

沙維格博士在電話另一邊說了一大串，托尼的目光漸漸清醒，用手在面前拉開虛拟面板下了命令。

片刻後，一行字映在托尼蜜糖色的眼底，散發着瑩瑩藍光。

托尼做了一個抓的手勢，把虛拟屏幕揉成一團扔開，對賈維斯道：“通知史蒂夫。”

史蒂夫換好衣服，匆匆趕到車庫。

“來了。”托尼看他一眼，二話不說，拉開車門，“走吧！”

史蒂夫坐上副駕駛，看着托尼啓動車子，這才想起來問一句，“去哪兒？”

“唔。”托尼轉過頭對他眨眨眼，“一個奇妙的地方。”說完後，他戴上墨鏡，踩下油門，“看看我們的運氣有沒有好到能撞上索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