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團聚

托尼出院那天來接他的是波茨和哈皮——沒有史蒂夫，這讓托尼眉頭微皺。但史蒂夫沒有義務來接他，托尼把心中的不爽按了回去，順便拒絕了波茨和哈皮的攙扶。波茨和哈皮跟在托尼身側，盯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出去，直到托尼完好無損的上了車，兩個人才松了一口氣。

托尼看着車窗閃過熟悉的景色，眨巴着眼睛問波茨，“我們這是……去基地？”他以為波茨會送他回已經修繕好的馬裏布，還想着要自己偷偷去基地看看。

波茨看着托尼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只能慶幸自己答應了史蒂夫的囑托。如果托尼自己偷偷過來，她只會更不放心。她看着托尼消瘦的臉頰，嚴肅地叮囑道：“這裏的房間足夠多，你要聽營養師的話。”

面對波茨嚴厲的眼神，托尼只能乖乖點頭，保證自己一定會注意健康。

車子在基地門前停下，托尼下了車，和波茨互親臉頰告別。目送托尼進了門，波茨才收回目光，她對哈皮道：“走吧！”

哈皮困惑地通過後視鏡看着波茨，“您不進去嗎？”

波茨搖搖頭，“那是複仇者的聚會。”

哈皮聽話的發動了車子，漸行漸遠。

托尼剛推開基地的門就被震驚了，他回手關上門，看着滿滿一屋子的人，高高地挑起了眉，“誰能解釋一下？”他嘴裏這麽問着，眼神卻直接落在了史蒂夫身上。

史蒂夫但笑不語。

班納上來打圓場，“你今天出院，大家也好不容易又聚齊，所以就想……慶祝一下。”

克林特好不容易等到隔離審查結束，現在正是放松的時候，跑過來調侃托尼，“身體已經好了？出任務輸了別找借口啊！”他指的是他們偶爾會比誰解決的人多的比賽。

“怎麽？一會兒去打一場？”托尼本來只是随口一接話，沒想到一個熟悉的他絕想不到會在這裏聽到的聲音響起。

“想都別想！”出聲的竟然是吳醫生，他的眼神如同利劍一樣射過來，隔着半個屋子把托尼釘在原地，“你這個月都不能做任何劇烈運動。”

托尼摸了摸鼻子，肯定是小辣椒把吳醫生弄過來看着他的。

看着托尼臉上郁悶的神情，一屋子的人毫無同事愛的哈哈大笑起來。

娜塔莎走到吧臺旁邊，看着托尼手中的酒杯，挑眉問：“你現在可以喝酒？”

托尼舉了舉手中的高腳杯，“就這一杯。”

娜塔莎好似不在意地微微點頭，從酒櫃裏抽出一支威士忌。金色的酒液沒過杯中的冰塊兒。娜塔莎一手拎着威士忌，一手拿着酒杯，靠在吧臺上，對托尼道：“聊聊？”

托尼做了個請的手勢。

娜塔莎單刀直入地說：“巴恩斯的精神狀态已經穩定了。”

托尼意味深長地看着娜塔莎，咬着杯壁隐藏笑意，語氣無辜地說：“我知道啊。我不管複仇者談戀愛的事。”

娜塔莎臉上的表情一僵，手中酒杯裏的冰塊發出撞擊的輕響，她快速的眨了兩下眼睛，若無其事地說：“我們不是……”

雖然娜塔莎的失态只有一瞬間，還是讓托尼心滿意足地笑起來。他心情很好地擺擺手，“你們是不是跟我沒關系。”

娜塔莎不動聲色地說：“他非常痛苦。”

“很正常。”托尼輕輕搖晃着酒杯，感到有些無聊。痛苦有什麽奇怪的，如果不痛苦才應該進醫院看看。

“嗯哼。”托尼已經開始感到不耐煩了，他今天剛剛出院，不想聽這種繞着圈子的話。

娜塔莎打量着托尼的神色，“神盾認為可以應該讓他搬進複仇者基地。”

“幹嘛問我？”托尼無所謂地說，“搬就搬呗。”

娜塔莎看着漸漸接近的身影，“隊長堅持沒人比你更有權力決定。”

托尼不自覺地撅起嘴，不高興地說：“難道我會讓他流落街頭嗎？”

“他不會流落街頭，神盾局會接收他。”史蒂夫的聲音在托尼身後響起。

托尼微微側頭看他，“怎麽？怕我刁難他！”

史蒂夫無奈地說：“當然不。只是……如果你不想看到他……”

托尼翻了個白眼，惡狠狠地說：“那你就和他一起滾！”

功虧一篑的娜塔莎非常識時務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她同意寇森的觀點，這兩個人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處理最好。

史蒂夫看着氣哼哼的托尼，試探着去摟他的肩膀，好在他沒有被甩開。

托尼用餘光瞄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沒好氣地問：“玩的開心？”

“我剛剛去……認識了一下山姆。”史蒂夫帶着托尼離開吧臺，找了個靜一點的地方。

托尼看着激動地在場中亂竄的山姆，“如果你想要他加入複仇者……”

“不，現在這樣就很好。”史蒂夫輕輕吐出一口氣，有些遺憾，更多的卻是釋然，“山姆曾經說過，複仇戰鬥是我們的世界，我們的世界很瘋狂。”所以他推薦山姆加入了神盾局，卻沒有直接帶他加入複仇者。如果有一天，山姆自願加入複仇者，他也會很高興的歡迎他。

“我們本身就很瘋狂。”托尼看着跟山姆聊的正歡的羅德。羅德是在跟他們一起對付基裏安的時候加入的複仇者。

史蒂夫随着托尼的目光看過去，“很高興又能和羅迪共事。”

托尼收回目光，瞥了史蒂夫一眼，舉起酒杯綴飲一口。他不需要安慰，因為這是必須的事。“複仇者有了正式編制，羅德是我在軍方能争取到的最好人選。”

史蒂夫輕輕搖晃着酒杯，金色的酒液在杯中旋轉起伏，“我知道，寇森跟我提了一點。”而他上輩子什麽都不懂。史蒂夫輕輕撞了撞托尼的酒杯，“Cheers！”

托尼輕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心平氣和的問出這句話，“史蒂夫，你當時怎麽想的？”

史蒂夫垂下目光，盯着面前的地面，“我想，找到巴基确定這件事後，再找個合适的時機告訴你。”

“我從來不知道這種事也會有合适的時機。”托尼又喝了一口酒，“無非是把我的好心情弄壞和讓我的壞心情更壞而已。”

史蒂夫苦笑，“我現在知道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托尼道：“怪不得你當初滿世界找巴恩斯時都沒找我幫忙。”

史蒂夫擡眼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目光，這回他盯着的是托尼的酒杯，“我沒臉找你幫忙。”

托尼咽下酒杯裏的最後一點酒，慢慢舔幹嘴唇，“巴恩斯知道這件事嗎？”

史蒂夫猶豫地看了看自己的杯子，“他有斷斷續續的想起一些。”

“他可以住進來，我沒意見。”托尼把自己空空如也的酒杯塞進史蒂夫手裏，“史蒂夫，你欠我一次！”

“好啊！”史蒂夫痛快地回答。然後他把自己酒杯裏的酒分了托尼一口，真的只有一口，托尼接過自己的酒杯無奈扶額。

兩個人對視一眼，一起笑起來。史蒂夫看着托尼——那雙美麗的蜜糖色眼眸彎出賞心悅目的弧度，他終于拿捏住了恰到好處的分寸。

高懸的明月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給窗邊的兩人披上一層銀色的外衣。屋內五顏六色的燈光并不會涉及到這個角落，于是便和窗外璀璨的煙花一起映襯得兩人如同孤島般寂寞。

好在他們是兩個人。史蒂夫和托尼拿着酒杯，并肩而立，面對着一室喧嚣。

史蒂夫若有所思地感慨了一句，“可惜索爾還在阿斯加德。”

托尼沒頭沒尾地回應道：“快了。”

史蒂夫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兩人沉默地看着鬧得歡快的衆人，表情中帶着同樣的愉悅和悵然。這是一場只有他們兩個人懂得的團聚。

時間在他們之間靜靜流淌卻不顯尴尬。

陰霾被拂去，一切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