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現世界嫌疑風波
現世界嫌疑風波
“林小姐?林小姐你醒啦!快來人,她醒了!”一個護士急匆匆地從身前跑過。
林臻腦袋‘嗡’的一下,眼前視線逐漸清晰了起來。她躺在一個滿是消毒水味道的醫院病房裏。她想張口說話,卻發現嗓子幹啞得厲害。
不一會兒,病房門‘咔’的一聲被打開,好友常小果提着飯盒出現在她眼前,林臻艱難的咧開嘴笑了一下,啞聲說:“小果……”
面前的女孩頭發亂糟糟的,随意地在腦後梳了一個馬尾,黑框眼鏡後面的一雙眼睛通紅,聽到她的聲音後瞬間哭了出來。
趴在病床上抱住了她,在她耳邊大聲地說:“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林臻,你都昏迷快兩個禮拜了,你跟那些人出去之後就失聯了,我打你電話也打不通,學校那邊也聯系不到,後面報了警才找到你們,鬧得可大了,吓死我了林臻,嗚嗚嗚……”
林臻心裏一暖,剛醒過來頭暈沉沉的,被她抱住在耳邊一陣哭吼不由得更暈了,虛弱地伸手提出請求:“水,這位壯士,麻煩給我點水先——”
等醫院全面檢查都做好,林臻的精神已經好轉大半,除了因為睡太久頭還有些暈沉沉的,基本已經和健康的人無異。醫生也對她的恢複速度感到驚訝。
醫院開放了探視許可,第一個來拜訪的是預料中的人——人民警察。
警察來探視的速度出于預料的快,但也在意料之中,畢竟她作為唯一的證人已經昏迷兩個星期了。
來的人是兩個身穿警服的警察,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目光如炬的男人,三十多歲,皮膚黝黑,不怒自威。後面跟着的則是一個面容和善的年輕女警察,提着水果籃,一進來就細心地詢問了她的身體情況。
林臻其實早就想過如何對警方交代,雖然秦楠一行人對她圖謀不軌是事實,但是畢竟他們七個人死了六個,還有一個秦楠估計也不可能正常清醒。怎麽解釋自己死裏逃生也是個難題,總不能說天上降下來個雷直接劈死了六個人吧。
還有方馨兒、丁夏她們……林臻手上并沒有能為她們伸冤的直接證據,能證明秦楠他們行兇的證據都是在夢籠裏看到的,這不僅不能說,甚至連提都不能提。
貿然提起恐怕不僅洗脫不了嫌疑,還會被認為是共犯。
林臻扶着隐隐作痛的額頭,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我叫李勝飛,是A都刑偵科一隊的隊長,這位是我的同事覃金榮,我們今天來探望你只要是為了了解一下你還有秦楠和其他人在春山上遇到的事情。”男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開口道。
他很巧妙地用了個‘其他人’來代替死去的六個人,順便還可以打探一下林臻是否知曉內情。
“李隊長你好,覃警官你好,我是林臻。”林臻簡單介紹自己。
李勝飛對她笑了笑,問:“你這次為什麽突然想參加這個戶外活動,據我們調查,你好像在學校從來都不喜歡參與這種。”
旁邊的覃警官拿出筆和本唰唰記了幾筆,也擡頭看向林臻。
林臻無奈道:“就是因為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活動,導致我的社會戶外實踐學分特別低,我是看這個活動看起來很水學分又很高才參加的,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林臻苦笑道,這确實是事實。
李勝飛安慰了幾句,随即問道:“你們在春山上發生了什麽?”
林臻一點都不想挑戰現代刑偵技術,只能老實交代順帶隐去一些不能說的。
她邊回憶邊開口道:“當時剛走沒多久,秦楠,就是帶隊的隊長,他身體不舒服,我留下來照顧他,其他人說是下山找人幫忙,但那山上到處都沒信號。然後秦楠好一點了我們去找大部隊的時候又迷路了。”
林臻頓了頓,有些為難地說。“中途……中途我倆發生一點矛盾各自走散。當時快要下大雨了,我在山裏找了間破舊寺廟避雨,準備等雨停了再找路下山或者找找其他人,然後在寺廟裏就看見了……”
“看見了什麽?”李勝飛說。這個叫林臻的女孩兒一臉病氣,可能是剛醒過來沒多久,唇色還有些蒼白。看見他們時不卑不亢只是能看出來有些許的緊張,眼下卻一臉的驚恐,像是想起來了什麽可怕的事。
林臻搖了搖頭,擡起臉看向李勝飛反問道:“秦楠怎麽樣了?”
李勝飛和覃金榮稍稍對視一眼,覃金榮溫柔地安慰道:“你不要怕,把知道的告訴我們,我們警方會保護你,沒人能打擾你。”
林臻咬着唇,思考了片刻,目光裏逐漸充滿了恐懼,說:“我看到秦楠像是被什麽東西附體了一樣!在角落裏喃喃自語說什麽把他們都殺了,說應該把他們用繩子勒死什麽的,那模樣很可怕。我很害怕躲了起來,但是不小心弄出了聲音,被他發現了!然後他就向我攻擊,想要掐死我!我冒着大雨逃到外面,不小心跑到一處溪流旁邊躲在樹後面。後面、後面、就被他發現了!我在掙紮的時候被他打暈,之後,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李勝飛聞言皺緊了眉頭,一旁的覃金榮女警在筆記本上記了幾筆,問道:“勒死?你是說秦楠說了用繩子勒死嗎?”
接着她湊到隊長李勝飛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李勝飛接着對林臻問:“你和秦楠之間發生了什麽矛盾?”
林臻很猶豫,思考了一小會兒還是說:“他,他說他很喜歡我,我拒絕了他,他很生氣,就把我丢下了。然後就快要下雨我就找到了那座寺廟。”
“當時是什麽時候?”李勝飛緊接着快速問道。
林臻回憶道:“我當時沒有看手機,快要下雨天氣也很暗,大概應該是下午四五點種。”
“為什麽覺得是下午四五點種?”他問。
“因為其他人走之前說一點左右會回來找我們,但是他們沒有回來,然後我和秦楠看着時間,在兩點多的時候出發去找他們,然後走了很久,中途還休息了一會兒……,是秦楠看了看時間說快要到四點了。”林臻不假思索道。
“你沒有看手機确認嗎?”李勝飛接着問。
林臻卻是有些不好意思說:“我平時不怎麽登山所以在山裏方向感不好,一路上都是秦楠看路,途中也沒有繞路,所以……所以他說時間我也沒有再确認一遍。”
李勝飛點點頭表示理解,盯着她的眼睛,又問道:“你知不知道張明安等人發生了什麽?”
林臻有些不安回視,說:“我,我不知道,我剛醒我室友對我說了一些話,她說出了大事,是不是他們出事了?”
“他們六個人死了五個,只有孔從玉還活着,被搶救了回來。你好好休息吧,我們今天就先問到這裏。”李勝飛隊長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覃金榮也關照了幾句就跟着出了門。
林臻想站起來送送被按在在了床上,只目送他們離開。
只不過,孔從玉還活着?可在夢籠裏确實有七個夢主,難不成他也是生魂入夢?林臻從記憶裏翻出對這個人的印象,依稀記得是一個個子不高不矮,沒有什麽出衆地方的青年。
“隊長,為什麽把其他人的情況告訴她?”醫院走廊裏覃金榮疑惑地問身旁人。
“沒有什麽必要,秦家少爺死了一個,另一個腦死亡,A府大學生出游一共死了五個,這件事本身就很大,她又沒有被監禁遲早都會知道。”李勝飛回答,
“那你覺得林臻是無辜的嗎?”
“回答的倒沒什麽問題。她只是有點緊張,但普通人面對警察緊張是正常的。”李勝飛推開醫院大門,迎面碰上一個一身道服的道士,心想原來道士生病也是要來大醫院的。
“也是,一個小姑娘又怎麽能一口氣同時殺了五個人。”覃金榮松了一口氣。
“不,恰恰相反。”李勝飛臉色一沉,接着說:“我的直覺告訴我林臻肯定知道些別的事情。派人跟緊她吧。”
“不會吧。”覃金榮驚訝,但這麽多年經歷大大小小幾千起案件,她也清楚隊長所謂的‘直覺’有多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