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卧底的第六十二天

第62章 卧底的第六十二天

煙花祭結束,搜查一課恢複平時的工作模式,今天的考勤卻顯示一人缺席。

淺早由衣向警視廳請了兩天假,假期迅速地批複下來。

搜查一課未解之謎:為什麽淺早由衣永遠能請到假?

他們可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間斷出警的搜查一課,想調休都要問偵探和米花町犯罪率答不答應,為什麽她說請假就可以請假,難道是上頭有人?

“由衣又請假了,是因為組織的事嗎?”

諸伏景光看見安室透登錄警視廳內網用公安權限通過淺早由衣的請假申請,不由得問。

“她明天要去雪莉的實驗室一趟。”安室透回答。

諸伏景光敏銳地注意到時間:“明天去實驗室,今天呢?”

金發公安可疑地沉默一瞬:“……今天她在家休息。”

諸伏景光更加疑惑,據他所知,淺早由衣精力十分旺盛,白天給警視廳打工晚上還能趕往組織酒吧商讨邪惡大計,腦力勞動幾乎不會耗費她的體能。

“我上次聽由衣有氣無力說她要把自己焊死在床上休息是她體測跑了八千米。”

諸伏景光摸摸下巴:“她昨天做了什麽耗費體力的事嗎?”

安室透:“……”

嚴格意義上來說耗費體力更多的人是他,但人和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淺早由衣對自己文職的定位特別有自知之明。

她還又菜又愛玩,撓人不夠還要咬人,發現自己受不了後立刻求饒,緩過來之後又馬上翻臉不認人,記吃不記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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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擒拿技巧差一點的人大概能被她折騰得夠嗆,可惜她遇見了安室透。

“有關龍舌蘭的報告我寫完了。”安室透轉移話題,“前因後果都在上面,你來看看。”

諸伏景光接過平板,一頁頁翻閱。

龍舌蘭一案的複雜程度十幾頁報告都寫不完,諸伏景光邊浏覽邊感嘆:公安沒有zero怎麽辦?

除了他之外,誰能知道昨晚和公安對抗的另一方是薄荷酒,誰又能知道新型藥劑的試藥效果,更不會知道黑衣組織因為新型藥劑的副作用而決定暫時不投入實際應用。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諸伏景光忍不住問,“話說,新型藥劑的副作用到底是什麽?有什麽解決辦法嗎?”

安室透移開目光:“報告裏沒寫就是沒有。”

“這可不像你的作風。”諸伏景光沒記錯的話,這群搞情報的人最喜歡追根究底,“特別是和由衣有關的事,你非弄得一清二楚不可。”

幼馴染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即使是有三面顏的公安卧底也扛不住幼馴染的追問。

諸伏景光可是淩晨三點同時被兩個人咨詢戀愛問題的情感大師,他為這個家付出了那麽多,什麽事需要瞞着他,還是不是兄弟?

安室透沉默良久,還是說了。

這下輪到諸伏景光陷入沉默。

“确實應該請假……要不再多給她批一天吧?”

由衣,想想就很辛苦呢。

“我不是在八卦,但是,zero你今天穿高領難道是因為……”諸伏景光吞下後面半句話。

誰會在夏天穿高領?

安室透碰了碰領口,仿佛碰觸到喉結上清晰的牙印。

小狗牙齒厲害得很,一不小心就會被咬。

他克制着不在她身上顯眼的地方留下痕跡,黑方卧底卻百無忌憚,有些人骨子裏壞透了。

“這麽說來,薄荷酒和朗姆之間起了龃龉。”諸伏景光把話題拉回正事,“有可能把她争取到我們這邊來嗎?”

如果是一天之前諸伏景光問這個問題,安室透會搖頭。

淺早由衣對組織的忠誠從來不是因為朗姆,只要琴酒和貝爾摩德仍留在黑衣組織,她就不打算離開。

“由衣心中有一架天平。”安室透拿起桌上一黑一紅兩個茶杯,分別放在兩端,“她不願意舍棄其中任何一邊,卻會向某一邊傾斜。”

一開始是黑色的茶杯中水更多,但一只名叫朗姆的讨厭烏鴉在茶杯裏瞎撲騰翅膀,水被他弄灑掉了一半。

紅色的茶杯卻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滿,最直觀的體現便是安室透收到了薄荷酒發來的新型藥劑研究報告截圖。

如果淺早由衣明天在雪莉的實驗室做體檢,她将驚訝地發現自己心髒不好,她偏心。

“想要得到由衣的偏愛,就要加大在她心中的籌碼。”安室透慢慢地說,“直到超越所有人,在她心中無可替代。”

薄荷酒看似理智,實則是會因一時上頭的情緒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那類人。

她的私情和她的私心高于一切。

有道理,諸伏景光點頭,但他很快回過味來:“等等,這不是Honey Trap的做法嗎?”

安室透:“不一樣。”

“我是真的打算追求她。”金發公安認真地說。

他想了很久,淺早由衣評價兩人之間的關系是一團亂麻,充斥着後悔、錯誤和謊言,安室透很贊同。

糾纏不清,難以理清,那個混亂的夜晚使情況更加複雜。

淺早由衣的選擇是不自尋煩惱,走一步看一步,所以她醒來後給安室透發的消息也很平靜,一股子粉飾太平、我沒有放在心上也請你不要放在心上的意味。

安室透卻不願将未來寄托給命運。

發生了的事便是發生了,再如何裝作看不見也不代表不存在,人難道能欺騙自己的心嗎?

“主動就會有故事,不是麽?”他反問,“最初由衣和我相識,也是她主動出擊。”

“立場并不重要。”安室透握拳抵住心口,“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意。”

“景,我不想讓自己後悔。”

有多久了,諸伏景光想,他有多久沒見過zero意氣風發的模樣了?

脫離組織後諸伏景光接手波本和公安的接應工作,他每次和安室透見面,總能感受到好友心中化不開的郁色。

信仰立場與個人感情互相沖突的滋味,很難受吧。

只能壓抑着私情,故作冷淡和疏離,又往往堅持不了多久便重蹈覆轍。

安室透終于正視了自己的感情。

無法兩全就想盡辦法讓它兩全,他有的是手段和力氣。

“我當然支持你。”諸伏景光篤定地說,“哪怕你淩晨三點打電話把我叫出來,我也絕無怨言。”

為兄弟兩肋插刀義不容辭,敬偉大的友誼!

“阿嚏!”

淺早由衣打了個噴嚏,她狐疑地左顧右盼:“誰在算計我?”

沒人回答?沒人回答統統歸于朗姆的錯,一切都是他害的,害她腰酸背痛打噴嚏的罪魁禍首全是朗姆!

幸好警視廳批假容易,不然淺早由衣都不敢想她今天強撐着到搜查一課打卡是何種光景。

當你的三個警校朋友都掌控了出色的偵察和推理技能,不想被連番拷問最好不要輕易在證據消失之前出現在他們眼皮底下。

向警視廳請完假之後,淺早由衣吃了點東西,又回到床上睡了一覺。

終于補滿血條,淺早由衣收拾收拾趕往雪莉的實驗室報道。

“只需要抽血化驗,不需要做全身檢查。”雪莉戴上手套,“順帶一提,即使要做,也別想我給你做。”

茶發少女強調:“我不想知道任何細節。”

“你在說什麽,什麽細節?”淺早由衣假裝自己沒有聽懂,“我這麽健康,當然不需要做全身檢查。”

黑發少女穿着一件寬松低領的短袖,雪莉的目光在她脖頸上一掃而過。

沒有吻痕,難道她真誤會了?

天才科學家不禁懷疑起她的科研成果:難不成她搞錯副作用了?

淺早由衣把胳膊伸直,雪莉準備給她抽血。

一低頭,女孩子手腕內側脈搏處染上的一抹殷紅格外醒目。

不是吻痕也不是咬痕,是唇瓣貼在脈搏上反複輕吮才會留下的痕跡。

克制但沒完全克制的痕跡。

雪莉:“……”

抽個血而已,她閉眼紮針應該沒關系吧?

淺早由衣及時制止了一場針對她的謀殺,實驗室真是好可怕好危險的地方。

“藥物完全代謝掉了。”雪莉看着電腦上的數據分析說,“各系列指标也基本正常,你有感覺到不舒服的地方嗎?”

“有。”淺早由衣雙手抱臂盯着電腦,“我一想到日後這種藥會被用到我的同事身上,我的職場生涯仿佛從犯罪變成了犯罪avi.”

“你能在報告裏把副作用寫得更嚴重一些嗎?”薄荷酒問,“最好能讓朗姆看到之後對我滿懷歉意,切腹謝罪。”

雪莉雖然人身自由受限,但她在實驗室權限極大,天才科學家本人即權威,沒有人敢擅自修改她遞上去的報告。

“可以是可以。”雪莉猶豫,“我還以為你會非常積極地把這種藥推薦給琴酒。”

淺早由衣:“然後眼睜睜看着大哥到處喂人吃藥,連基地看大門的狗都被懷疑是警犬強行往狗嘴裏塞藥嗎?”

她的職場怎可變得如此銀亂!

雪莉被說服了,她聽薄荷酒的修改了報告。

畢竟是在審訊FBI卧底赤井秀一時出了大力氣的薄荷酒,誰會相信她不希望新型藥劑投入實際運用是為了某個公安卧底呢?

【安室透:檢查完了?我現在過來接你。】

【淺早由衣:我坐組織的車回去也可以。】

【安室透:我快到了。】

淺早由衣盯着聊天頁面,自言自語:“他這兩天不該很忙嗎?”

光是給龍舌蘭一案收尾就要忙很久吧,他那天被朗姆叫來基地接她算臨時離隊,離隊後又耽誤了那麽久才回到公安,肯定少不了書面報告。

不讓薄荷酒碰到方向盤是酒廠常識,哪怕波本和伏特加不能及時接送她,基地裏也有的是人為她效勞,他可以不來的。

淺早由衣黑方卧底身份剛暴露那會兒安室透看她看得很緊,之後他刻意疏遠她,在兩人之間隔出一些距離。

“這是又回到上個階段了?”淺早由衣托腮。

男人心海底針,她搞不懂。

白色馬自達停在黑發少女面前,她拉開車門,第一眼看見的不是金發公安,而是副駕駛座上的一小簇雛菊。

新鮮的沾着水珠,被好好地包裹在手帕裏,剛采下來的純白色雛菊。

“不會是從公安大樓的花壇裏摘來的吧?”淺早由衣新奇地捧起小簇的雛菊,“養得好好。”

“因為每天都會有人澆水。”安室透語調輕松,“我第一次到公安報道的時候,路過花壇停下來看了好一會兒。”

“其實我的野草也養得很好。”淺早由衣一本正經地說,“靠晾曬衣服時滴落的水珠頑強存活至今,是非常厲害的小草。”

可是野草哪有雛菊好看,淺早由衣捧着花左看右看不舍得放下:“你說,我連野草都養得活,雛菊是不是更不在話下?”

安室透:“需要我指出你因果倒置的語法錯誤嗎?”

被揭穿事實的女孩子白了他一眼。

“我幫你移兩株回來試試?”金發公安提議。

反正澆水和把花盆搬去有陽光的地方也是他的活兒。

淺早由衣連連點頭,她捧着雛菊想找個地方暫時放着,好讓她騰出手系安全帶。

安室透俯下身,手臂繞過淺早由衣,幫她扣上安全帶。

咔噠一下,他坐回駕駛證,放下手剎。

“晚上想吃什麽?”安室透問。

淺早由衣摩挲雛菊的花瓣:“公安食堂菜?”

安室透:“?”

安室透:“行。”

他作勢要打方向盤:“去公安大樓是相反的方向。”

淺早由衣:“不不不我開玩笑的!”

她才不要自投羅網一頭栽進敵方大本營。

“吃什麽都行。”淺早由衣擺弄掌心的小簇雛菊,“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麽突然帶花給我?”

倒不是說她不喜歡花,她很喜歡。

但是有點突然,而且為什麽是雛菊?

“如果是為了某個儀式感,不該帶玫瑰給我嗎?”淺早由衣瞥了眼手腕內側的紅痕,補充道,“我只是好奇,不是想要玫瑰的意思。”

話說回來,儀式感真的有必要嗎?明明連溫存都沒有。

“如果送玫瑰,你會有點困擾吧。”安室透目視前方。

“不知道拿它怎麽辦,裝模做樣嗅一嗅說謝謝我好喜歡,然後帶回家插進花瓶,讓它自然凋謝枯萎。”

“心裏指不定還會想:波本真敬業,只是來基地接人都要貫徹情侶人設,有這種毅力他做什麽都會成功的。”

淺早由衣大為震撼:“你什麽時候掌握了讀心術?不要随便把別人的心聲讀出來!”

安室透笑了笑。

“我離開公安大樓的時候看見花壇裏的雛菊,覺得你會喜歡,所以摘了一小簇。”他說,“這就是全部的理由。”

“其實花壇裏還有蒲公英。”安室透說,“可你習慣把車窗降下來,等蒲公英到家恐怕只剩一根草杆了。”

原來是這樣……淺早由衣唔了一聲,是她多心了。

異樣的舉動是關系改變的前兆,淺早由衣并不想改變現狀。

反正安室透不可能從假酒變成真酒,她也不會背叛組織反水公安,兩個人的關系如果因為那個夜晚打破平衡還不知道會生出多少事端。

薄荷酒只想過平靜的生活,Honey Trap請遠離她!

只是順手帶給她的花就完全沒關系,黑發少女開開心心對着後視鏡把雛菊簪在發間:“好看嗎?”

“好看。”安室透回答。

“可是你都沒有看我。”淺早由衣指出,“你只在看路。”

“關于所有人一致同意不能讓你坐上任何交通工具駕駛座這件事,你有什麽眉目嗎?”

金發男人單手搭在方向盤上,他的眼睛直視路況,手卻準确地摘下淺早由衣簪歪了的一朵雛菊,将之擺正。

“餘光看人可不算看。”淺早由衣咕哝,掏出手機調出自拍模式。

一期一會的新發型,留個紀念。

“發給我。”安室透說,他把手機遞過去,“或者你拿我的手機再拍一張。”

“你要我照片幹嘛?”淺早由衣警惕,“是不是想P我表情包在公安內網傳閱?我真的會一怒之下和公安防火牆大戰三百回合。”

安室透扶額:“你不能想我點好?”

“不能。”淺早由衣拿起安室透的手機,“正好,讓我檢查一下你是不是偷用我的表情包。”

她點亮屏幕顯示出鎖屏:秋天紅楓中一襲黑裙的少女端正地站在照片中間,兩側依稀能看見警服的顏色。

警校畢業照,只截了淺早由衣的部分。

淺早由衣刷地把屏幕朝下按在大腿上。

“你幹嘛用我的照片當鎖屏?”她壓低聲音,“何況這張照片——不怕被組織發現你的警察身份嗎?”

“我截掉了其他人。”安室透示意她細看,“不用你的照片才會被組織的人質問,你不是也用的我嗎?”

淺早由衣一臉荒謬:“我什麽時候拿你的照片當屏保了,我的屏保明明是——”

是他在游樂園一槍為她贏來的焦糖色半人高大兔子,兔兔胸前系着安全帶,被放置在白色馬自達的駕駛座上。

超絕代餐,眼睛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是代餐。

安室透:“你向伏特加炫耀新屏保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改天見到我第一句話是‘波本,你的鎖屏讓我檢查一下。’”

如果說蘇格蘭是波本和薄荷酒的CP粉頭,伏特加就是薄荷酒單推,一邊喊着“波本你不許和薄荷酒捆綁營銷,大哥和我和她才是一家人”一邊用顯微鏡找他們面和心不和的證據。

幸好公安卧底一向注意細節,安室透滴水不漏。

淺早由衣:好像真的是伏特加能幹出來的事……

酒廠小喇叭,八卦你我他。

“那你也不要用這張照片啊。”淺早由衣小聲說。

五個身着警服的警校生把一身黑裙的黑方卧底團團圍住,知道的人曉得是畢業合照,不知道還以為是淺早由衣被捕入獄前最後一張留影。

“它不是你的戰利品麽?”安室透回想起他三次看見這張照片時的三種心情。

第一次,他拿到沖洗好的畢業合照,內心無限柔軟,亦有警校美好時光結束的不舍。

第二次,他緊緊盯着警服中的黑裙,異類的打扮提示異類的身份,原來當時淺早由衣不換上警服是這個意思——好誠實的薄荷酒!

第三次,他在相冊中尋找更換鎖屏的照片,發現只有這一張上面有淺早由衣出鏡。

她在警校六人小群中十分活躍,熱衷于拍攝每個人的醜照,或者和松田、萩原、班長一起錄制搞怪小視頻。

唯獨淺早由衣本人正兒八經出境的照片接近于零。

不在世界留下過多的痕跡,十分優秀的情報工作者兼卧底素養。

安室透倒是能拿到她入職搜查一課的證件照,身穿警服的女孩子嘴唇抿直,直視鏡頭。

他不想用這張照片,照片上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淺早由衣。

“成功卧底警校,順順利利地畢業,用隐晦的方式彰顯自己的真實身份。”安室透如數家珍,“我以為你很喜歡這張合影。”

“我是很喜歡。”淺早由衣承認,“在你沒有于平安夜把我雙手反剪按在沙發上拷問之前,我确實喜歡這張照片。”

這張照片出現在哪裏她都不介意,唯獨變成安室透的鎖屏讓她渾身不自在。

“我的戰利品變成了你的戰利品,你是這個意思麽?”淺早由衣猜測。

說錯了,安室透想,他的屏保紀念的是他的認栽。

從對她的身份一無所知時對淺早由衣懷抱好感,到一邊憤怒于她的欺騙一邊被薄荷酒吸引,最後他接受了淺早由衣的一切——她的謊言、她的立場、她的本質,發現自己依然喜歡她。

三次見這張照片,三次心态的改變。

他和合影都成了她的戰利品。

“不是想讓我換下它嗎?”安室透避重就輕地說,“新拍一張給我吧。”

白色馬自達停在公寓樓下,淺早由衣坐在副駕駛座上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點開安室透手機的拍照功能。

她調成自拍模式,看向屏幕中的自己。

垂落的黑色長發烏黑亮麗,純白的雛菊點綴其上,花瓣純真地舒展身姿。

黑色應該是純黑的黑,純白的花瓣仿佛格格不入的異類。

可是那麽美,無論如何也不想将它吹落。

“靠過來。”她說,“靠向我。”

鏡頭裏出現第二個人,金發公安傾身過來,淡金色的短發和黑色長發幾縷勾連在一起。

淺早由衣按下快門,咔擦。

“換這張不是更好?”她把手機塞回安室透掌心。

“下次伏特加再檢查鎖屏,盡管讓他看個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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