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卧底的第六十三天
第63章 卧底的第六十三天
陽光透過雲層傾灑在警視廳大樓,準點到達工位的男人嘴裏叼着一根牙簽,把給同事帶的早餐放在桌子上,讓他們自己分。
伊達航,曾經的鬼冢班班長,現在的搜查一課警察,擁有敏銳的洞察力和關心他人的優秀品格。
他時時刻刻關心着周圍的人,尤其是某個令人極其不省心的同窗。
淺早由衣堪堪卡在打卡機的死線沖進搜查一課辦公室。
同事們:出現了,死線戰士!
淺早警官踩線打卡之謎和她為什麽永遠能請到假之謎并列為搜查一課八大不可思議事件,白鳥警官私下專門為此開過賭盤,參與者不在少數。
伊達航曾無意間發現,淺早由衣并不是每次都能趕在死線到達,每當她遲到,警視廳打卡機便會神奇的延誤十幾分鐘……
淺早警官,警視廳知法犯法第一人,她有那麽高速運轉的黑客技術進入警視廳。
“早上好,由衣。”伊達航招呼她,“吃早餐了嗎?沒吃的話拿我的,我帶了很多。”
“謝謝班長,不過我吃過了,超級美味的火腿三明治。”淺早由衣在工位上坐下,把包裏東西一件件掏出來放在桌上。
她拿出來的基本都是小零食,比較特別的是,竟然有一只迷你盆栽。
女孩子把雛菊盆栽擺在桌子上有陽光曬進來的地方,她手裏捏着一張便簽,像看論文一樣認真地念出聲:
“不能暴曬,适量澆水,保持濕度。枯萎的解決辦法是:‘打電話給我,我給你換一盆。’——呸呸,我才不會把它養死。”
淺早由衣抱怨地把便簽貼在電腦上,左右擺弄雛菊純白的花瓣。
伊達航目睹這一幕,推理的DNA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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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早由衣請了兩天假,這不稀奇,她總能請到假,雖然不知道淺早由衣在忙些什麽,但伊達航知道是誰在為她的假條大開綠燈。
降谷那小子和由衣肯定有不可告人的聯系。
伊達航懷疑淺早由衣除了警視廳的工作之外還有另一層身份,而降谷零對此知情。
是什麽秘密任務嗎?警察的素養讓伊達航為朋友保持沉默,只是難免對神神秘秘的同窗更加關注。
一關注就被他關注出了問題。
淺早由衣,警視廳知名綠植殺手,曾犯下一周內養死搜查一課五盆綠蘿之罪的罪大惡極之人,被目暮警官開除值日生隊列後不甘心地狡辯:“我家裏的野草明明養得很好很茂盛,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好心的警官!”
目暮警官:“NO!”
目暮警官認定淺早由衣歪曲事實,她家裏怎麽可能有野草存活,她能把自己養活都是一個奇跡。
警視廳食堂是上天派來拯救淺早由衣的,沒有食堂阿姨手穩的颠勺,她的一日三餐可怎麽辦?
然而,據伊達航的觀察,淺早由衣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不在食堂買早餐和晚餐了。
即使加班得再晚,肚子餓得咕咕叫,她也會在進食堂前看一眼手機,根據某人是否發來短信判斷家裏的微波爐有沒有長出野生的夜宵。
以伊達航從警多年的經驗判斷:淺早由衣正在和人同居。
不會有錯,沒有第二種可能性,這是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的判斷!
伊達航覺得淺早由衣和降谷零很不夠意思,談戀愛就談戀愛嘛,有什麽事是他們這幫兄弟不能知道的?
他悄悄私聯和降谷零一起在公安任職的諸伏景光,傳達老班長被排擠的郁悶之情。
諸伏景光欲言又止:其實,他們沒談。
伊達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中間的情況實在太過複雜,給諸伏景光八張嘴他也沒法在不違法保密原則的情況下給伊達航講明白那兩個人複雜扭曲且崎岖的感情經歷。
最後諸伏景光發給伊達航一個表情包:一個男人攤開手露出掌心之上打啵的小情侶,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所以我現在正在支援他們談戀愛。”
諸伏景光:懂?
伊達航:懂!
CP粉握住彼此的手,惺惺相惜。
近水樓臺先得月,伊達航擁有和淺早由衣同個辦公室的優勢,一線戰地記者視角。
是什麽讓警視廳知名綠植殺手産生她能養活盆栽的自信?她口中“家裏養得超級茂盛的野草”究竟是誰在照顧?
淺早由衣從來不在搜查一課提起降谷零,但她身上處處有降谷零的影子。
“班長,你很在意我的盆栽嗎?”淺早由衣奇怪地問,伊達航超絕不經意地從她身後路過八次。
伊達航腦筋飛轉,絞盡腦汁把話圓過去:“我只是想來瞻仰一下,你的盆栽好特別,特別像代表愛情的花朵。”
淺早由衣:?可這只是一盆雛菊啊。
她不理解但收下伊達航的贊美。
淺早由衣發誓要一洗前恥,她要向目暮警官證明,之前的綠蘿死亡事件是因為警視廳風水咬人讓綠蘿玉減香消,不是她的問題。
黑發少女精心飼養雛菊,一上午給盆栽澆了三次水。
伊達航埋頭工作了一上午,當他故技重施再一次從淺早由衣身後路過時,他驚恐地發現雛菊根部出現了潰爛的跡象。
代表愛情的花朵枯萎了.jpg
僅僅一個上午。
“我只澆了三次水呀。”淺早由衣躲在茶水間打電話,“和之前給家裏那盆野草澆水時一樣的用水量,花為什麽死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能在你手下存活的野草不是一般的草。”安室透無奈地說。
淺早由衣:“可它是種在公安大樓花壇裏的雛菊,就沒有什麽正道之光buff保佑一下嗎?”
安室透沉默一會兒,斬釘截鐵地說:“是警視廳風水不行,不是你的問題。”
合理,淺早由衣釋然了。
“現在怎麽辦?”黑發少女憂心忡忡,“我可以接受雛菊枯萎的噩耗,但班長不可以,自從他心目中的愛情之花枯萎,他一中午都沒有笑過了。”
雖然不知道伊達航腦補了什麽,但他在盆栽旁石化的模樣真的好可憐,仿佛一個嗑生嗑死的CP被正主腰斬的悲慘CP粉。
安室透今天不忙,他答應馬上送一盆新的過來,挽回伊達航心中死去的愛情。
“班長,不要失去希望。”淺早由衣挂斷電話回到搜查一課,用力拍他的肩膀,“哪怕代表愛情的花朵枯萎,娜塔莉也不會不要你的。”
娜塔莉當然不會不要他,伊達航心想他到底是在為誰的戀情操心啊?
等等,伊達航捕捉到一個細節。
他上一次和淺早由衣交流戀愛話題的時候,她明顯流露出排斥和想跑路的消極态度,一副“再在我面前秀恩愛我就毀滅世界”的惡人顏。
如今淺早由衣再提起伊達航和娜塔莉的美好愛情,語氣中調侃居多,氣質陽間了不少。
人對得不到的東西才會抱有惡意,若是得到了、哪怕是當事人本身沒有察覺到的得到,都會讓人變得平和。
笑容重新回到伊達航臉上:娜塔莉,你看到了嗎,我嗑的CP沒有BE!
淺早由衣:班長真的好喜歡我的盆栽啊,一聽說等會兒有新的送過來,他表情都亮了。
“午休時間結束,大家先把手頭上的工作放一放,聽我說。”目暮警官走進辦公室。
“我們的線人傳過來情報,一個警視廳通緝已久的通緝犯将在今晚于鈴木大酒店和同夥接頭,很可能出現在鈴木集團主辦的宴會現場。”
“目前尚不知曉嫌疑人會以什麽身份現身,鈴木集團希望我們抓捕嫌疑人時不要驚擾到賓客。”
目暮警官決定采取僞裝行動,讓警察假扮成賓客或侍者混跡在宴會中,伺機抓捕嫌疑人。
“目暮警官,有個問題。”高木涉舉手,“你說的通緝犯是不是我們去年圍捕過卻不慎讓他跑掉的那個人?”
目暮警官點頭:“沒錯。”
佐藤美和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見過我們所有人的臉。”
僞裝個錘子啊,人家超恨他們的好嗎,恨不得把搜查一課每個警察的臉都紋在手臂上日日看夜夜看,刻入DNA。
目暮警官:嘶——
完蛋,僞裝行動胎死腹中。
“什麽通緝犯?”淺早由衣一頭霧水,“我和你們上的是一個班嗎?”
伊達航解釋:“那天你請假不在。”
淺早由衣哦了一聲,她正準備聽目暮警官的新行動計劃,突然發現自己如芒在背。
黑發少女一擡頭,周圍的警察都盯着她。
“幹嘛?”黑方卧底警鈴大作,“你們要對我行什麽不軌之事?”
“淺早。”目暮警官嚴肅地說,“你那天請假了,對嗎?”
淺早由衣:“應該?雖然不知道是婚假、蜜月假、二婚假還是某個老畢登暴斃假,但一定不是年假。”
沒想到吧,她請過那麽多次假,年假居然還在。
“太好了。”目暮警官一錘定音,“嫌疑人沒見過你的臉,僞裝行動就交給你了。”
淺早由衣白貓指臉:我嗎?
請把她是個文職打印成海報貼在警視廳門口,實現不行做成表情包在工作群泛濫成災,直到刻入所有人的DNA為止。
“要不我來寫作戰方案吧。”淺早由衣退了一步,她很少在警視廳拿出真本事,“我願意為你私人定制,目暮警官,你想嫌疑人切幾段?幾分熟?屍體打包帶走還是留在宴會廳吃?”
目暮警官:“我想你把警校上岸後落灰的《仁義道德與法律公理》找出來重學一遍。”
通緝犯在黑方卧底的黑暗面前黯然失色。
淺早由衣試圖掙紮:“實不相瞞,其實我也小有人脈,不如寬限幾天,我讓大哥提頭來見。”
“咳咳。”
搜查一課辦公室門口,金發公安清了清嗓子。
“抱歉打擾了。”安室透拎起手裏的袋子,“我來給由衣送東西。”
他帶來了新的雛菊盆栽和淋巧克力醬的可麗餅。
淺早由衣趁機告狀,在安室透耳邊小小聲說:“揭露警視廳職場黑暗時刻!請公安清湯大老爺明證,搜查一課壯漢林立,他們卻要一介文職抓捕逃犯,殘忍如斯!”
安室透重複她的話:“私人定制,切幾段?幾分熟?屍體打包帶走還是留在宴會廳吃?”
淺早由衣:“你這人怎麽偷聽別人講話?”
“敢說就不怕別人敢聽。”安室透拿起紙巾,“慢點吃,巧克力醬沾到臉上了。”
埋頭啃可麗餅的女孩子揚起一張花貓臉,兩只手忙着吃:“幫我。”
安室透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固定,另一只手用紙巾細致又耐心地擦掉淺早由衣唇邊和鼻尖的巧克力醬。
“下次不給你買淋巧克力醬的了。”他說,“草莓奶油餡?”
“奶油也很容易沾臉上。”淺早由衣想到一個笑話,噗噗笑出聲,“沾在我臉上可能看不出來,沾你臉上絕對超明顯。”
安室透揚眉:“那你幫我擦嗎?”
淺早由衣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小蛋糕和奶油絕配,為什麽要擦掉?”
她還是那麽喜歡小蛋糕的比喻,明明都反過來被蛋糕吃掉了。
伊達航:“有沒有人覺得,我們很多餘?”
高木涉:“你不是一個人。”
佐藤美和子:“+1”
白鳥任三郎:“+2”
目暮警官:“打斷陣型,0人在意我們的待捕通緝犯嗎?”
沒錯,0人在意。
通緝犯竟有幸能得到賓加的待遇,簡直是他的人生巅峰。
“只讓由衣一個人抓捕嫌疑人确實不妥。”伊達航發言,“她的肺活量和八千米跑成績單都不贊成。”
目暮警官:“你說的有道理。不過警校成績單也不代表一切,難道要臨時找來你們同屆第一名參與抓捕行動嗎?”
目暮警官只是随口一說,沒發現在場三個同屆生不約而同陷入微妙的沉默。
伊達航:沒想到吧目暮警官,我們這屆的第一名正好在這兒。
“目暮警官。”鬼冢班班長勇敢地站了出來,他一拍安室透的肩膀,“你看他的面相,是不是很像傳說中從開學一直到畢業穩坐第一名的全科滿分優等生?”
目暮警官:“安室先生?他不是一位偵探嗎?”
伊達航:不想當偵探的公安不是好警察,信我,在場沒有人比他更能打。
鬼冢班班長力薦,目暮警官看向偷偷摸摸用A4紙打印出“我是文職”四個字貼在臉上的淺早由衣。
讓她獨自行動什麽的,好讓人不安啊。
“安室先生。”目暮警官不好意思地說,“情況特殊,不知道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安室透沒有拒絕的理由。
“除了給公安和酒廠加班,還要給警視廳加班,警校第一真是大忙人。”淺早由衣搖頭。
“警校畢業之後,這是不是我們第一次用警察的身份合作?”安室透問。
黑發少女一怔:還真是。
“雖然只是湊巧,但——合作愉快?”淺早由衣擡手。
“合作愉快。”安室透和她碰拳。
搜查一課商讨後決定讓淺早由衣僞裝成宴會賓客,安室透假扮成宴會侍者。
“抓人的主要任務就交給你了。”淺早由衣嚴肅地按住安室透的肩膀,“我只負責指出嫌疑人方位。”
要問為什麽,除了她是鐵血文職外,還因為鈴木集團臨時送來的僞裝道具。
“我能理解,畢竟是上流社會的宴會,晚禮裙和高跟鞋是标配。”淺早由衣換上深紅色的晚禮裙,坐在腳凳上比劃高跟鞋的鞋跟。
“好像一根冰錐。”她陷入沉思,“我記得之前破過的一起案子,被男友出軌的女人怒而脫下高跟鞋,鞋跟噗嗤插進渣男眼眶,慘叫聲繞梁三日不絕如縷。”
搜查一課火速出警,證物被火速帶回,淺早由衣瞻仰了一番,發現高跟鞋是貝爾摩德推薦過她的款式。
淺早由衣:“算算時間,恰好是組織傳播薄荷酒和波本八卦的時候。”
漂亮姐姐,你早就為她考慮過後路了嗎?
淺早由衣最終沒有買,她無法想象自己清晨踩着恨天高狂奔到警視廳打卡機面前的模樣——絕對會在中途崴腳摔死的!
“是太高了。”安室透從她手中拿過一只高跟鞋,他掰了掰鞋跟,“我去給你找雙更合腳的。”
“算了,來不及。”淺早由衣搖頭,“只要不跑步就行。”
一切以任務為重,任何時候都是這樣。
“我先走一步。”淺早由衣雙腳伸進高跟鞋,她在原地蹦了蹦,覺得還行。
“別忘了換上侍者服哦。”女孩子挑眉,“見到尊貴的客人,要恭恭敬敬喊大小姐,這是執事的基本素養。”
“好的,大小姐。”金發侍者從善如流,“容我提醒,你晚禮裙背後的拉鏈沒拉。”
淺早大小姐震驚扭頭:“怎麽可能,我明明——”
等會兒,這件晚禮裙不是側邊拉鏈嗎?
“我真的會投訴你。”淺早由衣啧了一聲,擡手扯過安室透的波洛領結,把好端端的領結故意扯得歪七扭八。
安室透比出投降的手勢,任她發洩一通,哼哼唧唧地離開。
太壞了,誰願意聘用這種壞蛋執事?淺早由衣踏入宴會現場,放眼間千篇一律的執事都恭恭敬敬為賓客服務。
她按了按耳麥,假裝在自助甜品區吃蛋糕,實則真的在大吃特吃蛋糕。
“發現目标。”黑發少女舔過指尖的奶油,“三點鐘方向身穿侍者服的男性,齊劉海,扭頭的頻率比其他人高出5%。”
“不用對比他的通緝令,眉眼和鼻梁有手術微調的痕跡,臉頰比照片消瘦,本來就長得毫無辨識度,換個發型化完妝更認不出來了。”淺早由衣捏起一塊黃桃送入口中,“現在目标移動到五點鐘方向,目标同夥尚未出現。”
耳麥中傳來沉穩的男聲:“收到。”
鈴木大酒店被臨時當作指揮室的房間裏,目暮警官和一幹人等陷入微妙的沉默。
高木涉:“總覺得有他們兩個在就夠了,并不需要我們。”
佐藤美和子:“同感,最沒有參與感的一集。”
伊達航:“默契驚人。真是的,到底背着我搭檔過多少次啊。”
“冷知識,我也在頻道裏,我可以一個人排擠你們所有人嗎?”淺早由衣冷不丁開口。
“不可以。”安室透說,“以及別吃了,後廚說蛋糕消耗太快,把嫌疑人喊過去幫忙了,目标已丢失。”
淺早由衣佯裝若無其事地咽下最後一口蛋糕,晃去冰淇淋區。
她一眼在人群裏找到安室透,不僅因為他顯眼的金發,更因為他和其他侍者相比胸前歪七扭八的波洛領結。
“你幹嘛不把領結系好?”淺早由衣單獨開了一個頻道把安室透拉進來,小聲說,“顯得你很不莊重。”
“大小姐的傑作,我哪敢随意修改?”耳麥中男聲慢悠悠地說,“這不是怕你又不滿意嗎。”
淺早由衣可太不滿意了,金發公安穿黑色燕尾服帥氣的不得了,好看到新高度,偏偏她扯歪了領結,越看越在意。
侍者服就該穿得越端莊越好,或者幹脆弄得一身狼狽。
“系好,或者被我弄得更亂。”淺早由衣警告似的說,“你二選一吧。”
人群中,金發執事遠遠投來一眼,戴白手套的手指慢條斯理整理好領結。
真是賞心悅目,淺早由衣拿過桌上的香槟喝了一口。
不能再看了,她的眼睛明明應該盯着嫌疑人。
“不好。”淺早由衣按住耳麥,“嫌疑人在十二點方向,他的同夥出現,七點方向,兩個人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是先等他們碰頭還是分頭去追?
淺早由衣的觀察力比她本人更快做出選擇。
“現在就追!”她說,“你十二點方向,我七點!”
金發公安一躍而起,矯健的身姿如林間追獵的捕食者。
淺早由衣拎起深紅色裙擺從人群中側身而過,她調整呼吸,讓自己看起來只像個普通的客人。
追獵是充斥陷阱的游戲,兩只獵物,其中一只倉皇而逃,另一只聞風逃散又害怕守在外面的警力。
安室透追捕的是通緝令上的逃犯,他的同夥還沒有登上通緝令,僥幸于警方或許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能讓他混在賓客中逃走。
淺早由衣漸漸接近嫌疑人同夥,高跟鞋踩過柔軟的紅地毯,踏上走廊的大理石地板。
快了,她在心中默念,只差五米。
嫌疑人同夥一開始沒有懷疑款步走來的黑發少女是警察,但壞就壞在,賓客都聚集在宴會廳,誰會一路跟着他?
察覺到嫌疑人同夥加快腳步,淺早由衣不裝了,她拎起裙擺開始狂奔。
別小看她啊,她可是跑過警校五千米的人,區區嫌疑人!
漫長的走廊上,她追他逃的戲碼進行到白熱化。
誰的手上都沒有槍,純跑步,淺早由衣眼裏只有前方逃跑的身影,忘記她腳下冰錐一樣長的高跟鞋鞋跟。
“!”
突如其來的劇痛從腳踝蔓延到小腿,淺早由衣倒吸一口涼氣。
她就知道這雙鞋是兇器!
黑發少女踉跄着險些摔倒在地,她一把脫下高跟鞋,用力擲出。
鞋跟精準砸到嫌疑人頭頂,流出的血模糊了他的視野,不等他抹掉血痕繼續逃跑,另一只高跟鞋從天而降。
“誰說我沒有槍?”淺早由衣忍痛一瘸一拐地走向倒地的嫌疑人,伸手試了試他的鼻息,“切,還有氣。”
她腳踝疼得要命,光腳踩在地板上也不舒服,淺早由衣氣呼呼地撿起高跟鞋踩在腳下。
什麽都可以丢,面子不可以丢,尤其是在紅方同事面前。淺早由衣靠在廊柱上,打開耳麥中的頻道,用最輕描淡寫的口吻說:“抓到了,收工。”
“好耶!”
“淺早好樣的!”
“不愧是你!”
淺早由衣謙虛點頭:“過獎,過獎。記得把人拷走送醫院,我再去吃點蛋糕。”
吃蛋糕是假,找個地方呲牙咧嘴地疼一場是真,淺早由衣扶着廊柱,一蹦一跳地往回走。
遠遠的,她看見金發執事的身影。
淺早由衣立刻不動了,她倚在廊柱上,幽幽地盯着快步走來的安室透。
黑發少女一聲不吭地盯着他,他們之間的連麥沒有斷過。
淺早由衣沒有痛得叫出聲,她只短促地吸了口氣,安室透立刻猜到發生了什麽。
他猛地躍起,膝蓋抵住通緝犯後背把他壓在地上,整條手臂扭到身後骨骼脫臼,無視通緝犯的慘叫聲将他拷在欄杆上,匆匆往回趕。
“腳崴了?”
安室透幹脆利落地單膝跪下,黑色燕尾服垂落在地。
“我看看。”他用輕哄的聲音說,月光下金發執事俊美的容顏更顯溫柔,“腳踩到我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