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僞裝騙子
僞裝騙子
第五章
“姐,宴禮哥找不到你,讓我跟你說一聲,衣服的事,他确實對不起你,讓你把他微信給他移除黑名單。”虞洋在門外喊叫着。
虞聽晚充耳不聞,寫下最後一筆字。
這幾天,她潛心練筆,很少出門,更不上網,她的字總算是回到巅峰的時候。
“姐……姐!”
她身後的敲門聲不斷,吵得虞聽晚頭疼,“行啦,別念啦,唐僧,我馬上開門。”
“姐,棠棠姐當時衣服髒了,宴禮哥看見以後把衣服給她也沒什麽,你沒必要這麽生氣,不行我賠給你一件……”虞洋敲門的手頓時停滞在空中,他面前的房門已被打開。
虞聽晚露面的時候,吓虞洋一跳。
女人身着白色半袖,牛仔背帶褲,一條肩帶挂在她手肘處,她頭發随意紮成丸子頭,零散的碎發貼在她耳邊,她相貌豔麗,是一眼就認定的大美女類型。
如果按照演員定義,那就是大青衣。
她白皙的手指上沾了點墨,而身後她身後的書桌上則是擺滿宣紙,全部被她寫滿了字。
甚至,以及一地的廢紙。
“虞聽晚,你在幹什麽,外公曾經留下的紅星紙全都讓你用沒了!那可都是05年之前,連包裝都沒有的那批。”虞洋一臉怒意地繞過虞聽晚進門,急忙跑過去拿起剩下的紅星紙。
虞聽晚輕哼一聲,她雙手環抱在胸前,倚靠在門上,冷笑道:“不就是幾張紅星紙,我賠給你就是,虞洋。”
“你!”虞洋将懷裏的紙緊了緊,“你還是我姐嗎?你也不能讓棠棠姐那樣,對我溫柔點。”
“你可以去做她的弟弟。”虞聽晚冷眼瞧着他,沒有任何情感。
一瞬間,虞洋呆愣在原地,心突然有點慌,就好像他親姐姐真的不要他一般。
“姐,你在說什麽?”
虞聽晚收回視線,轉而走到書桌前,“我是說,你可以去找你的棠棠姐。還有,我和季宴禮的事,不需要你管。如果你再替他多說話,我連你也拉黑。”
“姐你別無理取鬧好不好?”虞洋覺得委屈,他姐姐什麽時候能不這麽任性,反而像棠棠姐那樣對待他。
虞聽晚勾了勾嘴角,“虞洋,我沒跟你開玩笑。”
“姐你……”虞洋愣了愣,他好像有點不太認識面前的姐姐,他們好像陌生人。
“還不出去嗎?我要換衣服出門。”
“去幹嘛?”
“買紅星紙。”
虞洋抱着僅剩下的幾張紙,好似行屍走肉一般出門去,他大腦放空。
突然他身後響起關門聲。
這就好像,他是一只被抛棄了的小狗。
——
[沈既白真的将虞聽晚接出精神病院,她臨出國之前說:“我想見見虞洋。”
那是她的弟弟,現如今虞家也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她出國以後,虞洋還在國內,一個人她怕他過得不好。
沈既白沒說什麽,直接讓手下送她去見虞洋。
此時的虞洋已然成為科技新貴,他風光靓麗重新接手虞氏,勢頭正盛。
虞聽晚見到他的時候,虞洋正在跟幾個投資人談生意,她穿着半袖牛仔褲,小白鞋出現在他辦公室門口。
若不是她身後跟着的幾個保镖,怕不是下一秒就要被保安趕走。
這時,虞洋的辦公室門一開,虞聽晚見虞洋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随後他冷臉道:“你出來了。”
虞聽晚有些哽咽,沒吭聲,只是點頭,強忍着眼底的淚。
“坐。”虞洋讓女秘書給她倒杯水。
虞聽晚雙手珍惜地捧着水杯,環顧四周,洋洋的辦公室很大,比之前虞家的還大。
“我沒想到你會出來這麽快,估計是棠棠姐替你求情。沈先生欠棠棠姐人情,所以只要她去求沈先生,沈先生就一定會将你帶出來。”
虞聽晚聞聲沒說話,只是低頭默默喝水。
虞洋見她身形實在消瘦,就好像衣服架子一樣,撐起一件衣服都難。
他微微皺眉,“其實你跟宴禮哥離婚也好,他本來也不愛你,強扭的瓜不甜,沒必要非要跟他結婚。幸好,你當時給他下藥的時候,并沒有跟他發生關系,也沒有真懷孕,要不然……”
虞洋見女人身形顫抖,他将接下來的,硬生生的忍回去。
虞聽晚雙手緊握着水杯,不敢出聲,她怕她會哭。
虞洋不說,她也知道,如果她真的懷孕,季宴禮一定會讓她處理掉,那樣她會比現在更痛苦。
所以,她到底為什麽會喜歡季宴禮。
她也不知道,是她見到他第一眼,就有心動的感覺。
“這是一張十個億的支票,我會定期往這個賬戶裏打錢。這筆錢,也夠你在國外生活,而我……不再有你這個姐姐。”
虞洋的話一出口,虞聽晚徹底繃不住。
她也知道,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傷害葉初棠,差點連累虞洋大學畢不了業,虞家家業差點崩塌,好在後果還不算嚴重。
她眼淚從眼眶奪出,“虞洋,那我就祝你前途光明璀璨。”
虞聽晚沒有拒絕他的支票,而是直接拿走,放在身上。
她知道,這是虞洋對她最後的情意。
沈既白見女人單薄的身影從大廈中走出,熄了煙,他微眯了眯眼,随後對着司機道:“去機場。”]
——
這是,虞聽晚昨晚夢見的場景。
虞洋給了她十個億,讓她在國外随意花。并且,他不認她這個姐姐,只認葉初棠。
無所謂,她就當死了條狗。
虞聽晚換了件衣服,出發去買紅星紙。
其實這種紙很好買,只不過要看年份。年份越早,越不好遇。
她只能憑借外公在世時,跟她說過的一家紙店,想着去碰碰運氣。本來可以讓下人去購買,但她親自去更有誠意。
這時,虞聽晚收到虞洋的道歉短信,“姐,我剛才問張媽才知道,原來你沒拿外公留下的紙,而是用你早幾年收藏的紙練字。”
虞聽晚心無波瀾,直接拉黑删除一條龍。
虞洋在家的時間不長,大學住校,偶爾會回趟家。她也不怕低頭不見擡頭見。
會咬人的狗不叫,她想養條狗。
她見沈既白次數不多,印象裏,他只是一個權勢很大的長輩,常年在國外,回國次數很少。
他能欠葉初棠什麽人情,竟然能為她馬首是瞻。
虞聽晚憑借着記憶來到這家,藏在小巷深處的紙店。
——
推開門,自動響起女機器音,“歡迎光臨。”
虞聽晚走進店裏,店裏兩排書架,兩側牆上打着書櫃,櫃裏放着各種各樣的紙。
“你好……”葉初棠從小屋裏走出來,這是她找的兼職,已經做三天了,迎來了這些天,第一位客人。
當她走近後,看清楚來人,便愣在原地。
竟然是虞聽晚。
怎麽會是她。
“葉初棠?”虞聽晚淡淡笑道,“這可真是好久不見呢,前幾天才剛剛在酒店見過。”
“原來那天,虞小姐也在。”葉初棠皮笑肉不笑回應。
虞聽晚應聲,她指尖輕輕碰着紙,“對啊,我跟季宴禮,一起去的。”
她說到季宴禮的時候,故意停頓幾秒,觀察葉初棠的表情,可真是精彩呢。
“那天……虞小姐,請你替我謝謝宴禮哥,要不是他給我衣服,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虞聽晚冷笑一聲,“葉初棠,季宴禮的衣服好穿嗎?”
“什麽?虞小姐你說什麽?”葉初棠不敢相信,虞聽晚會問她這樣的問題。
“我說,別人未婚夫的衣服好穿嗎?葉初棠!”虞聽晚故意提高音量,吓得葉初棠接連後退,她後面腳腕直接卡在欄上,隐隐有刺痛的感覺。
“虞小姐,如果你介意,我把衣服還給你。”瞬間葉初棠淚眼婆娑。
虞聽晚輕勾了勾嘴角,“你以為我會要你碰過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衣服,我都不會要!”
“晚晚,你說的是真的嗎?”
店門被打開,連同女機器音一起,還有男人的聲音。
虞聽晚問言回頭,她看着季宴禮,他今日穿着休閑套裝,渾身散發着青春洋溢的氣息,“真的,季宴禮,我不要你了。”
她話語格外堅定。
這小小的紙店裏,往日來不了一個人,今天卻塞滿了人。
“晚晚,我知道你生氣我把你準備的禮物給了別人。”季宴禮道,“你放心,我會還給你一件一模一樣的。”
他只當她在說氣話。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跟他鬧分手。
“季宴禮,你根本不懂,這就不是一件衣服的事。”虞聽晚聲音顫抖,“我不要衣服,我要你從我的生活裏消失!”
“不可能,晚晚,你就不要想着跟我解除婚約的事,我不會跟你解除婚約。”季宴禮也不知怎麽,竟然當着葉初棠的面,跟虞聽晚這樣說話。
他隔着虞聽晚看見葉初棠那,瞬間煞白的小臉。
頓時他心裏猛地一揪,好像渾身都麻了一樣。
這件事怎麽發展成這樣。
虞聽晚奮力從櫃裏抽出一疊紙來,估摸着能有個幾斤的樣子,她将其狠狠地甩在季宴禮的身上。
男人措不及防,身形不穩,直接踉跄兩下,他雙手扶住玻璃窗,皺眉回頭道,“晚晚你真是胡鬧。”
“看吧,季宴禮,這才是你真正的聲音。你對我和顏悅色久了,怕不是忘記生氣的樣子。”虞聽晚輕笑兩下,她終于把季宴禮的僞裝給打破了。
他這個帶有怒氣的聲音,才是送她去精神病院時的語氣。
以前他對她所有的耐心都是假的!
季宴禮一臉震驚,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他手指扶着玻璃窗穩住身形,疑惑道,“晚晚,你什麽意思?”
虞聽晚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她掃了碼,付款完,拿着紙頭也不回的就走,“僞裝騙子!”
“晚晚。”季宴禮想要去拉虞聽晚,虞聽晚直接将門摔上,差點傷他的手。
季宴禮倒吸口氣,他手搭在門把手上,滿眼都是女人離開的身影。
今日他才發現,晚晚沒穿之前那種顏色鮮豔的裙子,而是簡簡單單的碎花裙。
花朵在裙擺上盛開,她行走時,随風搖曳,步步生蓮。
“晚晚你別走。”
季宴禮作勢要離開紙店去追虞聽晚,他好不容易從虞家傭人口中打聽到她得行蹤,這次他得抓緊機會解釋清楚。
他們不能解除婚約,起碼,不能是現在解除!
等他們結婚以後,有得是離婚的機會。
周渡說得對,他可以向她冷暴力,然後逼她離婚。
“宴禮哥,我腳好疼。”
這時,女人虛弱的聲音響起。
季宴禮瞬間愣了愣,然後轉過頭,見葉初棠的腳踝正流着血。
葉初棠跌坐在地,忍着淚,她手指握住正在流血的腳踝。
季宴禮當即收回手,溫柔安慰道,“棠棠你忍忍,我送你去醫院。”
虞聽晚剛剛是對棠棠做了什麽,才讓她傷得這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