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沒,不是我
沒,不是我
“沈先生,我們查到葉小姐寫過的作品,專家鑒定出兩幅作品雖然很像,但也不是出自同一人手。”
這時,沈既白手機裏收到提示消息。
他看了一眼後,單挑了挑眉,随後依舊笑容不減地關掉手機屏幕。
助理查到的內容,跟他預想的一樣。
“葉小姐有什麽想要問我的嗎?”沈既白依舊很有耐心問道。
他聲音不緊不慢地,對人有莫名的蠱惑力,宛如悠揚低沉的大提琴音。
葉初棠瞬間回神搖搖頭,季宴禮竟然要和虞聽晚結婚!
虞聽晚本來就看她不順眼,她在紙店裏那樣對宴禮哥,而且看季宴禮的态度,他也沒辦法離開虞聽晚。
他們結婚以後,她要是再想去接近季宴禮就難啦。
虞聽晚知道後肯定不會放過她。
不行,他們不能結婚,絕對不能結婚!
葉初棠将目光移向身前的男人,他一身西裝革履,渾身散發着沉穩靜谧的氣質,黑鏡框下的桃花眼魅力十足,他雙腿交疊,靠在沙發上,嘴角正帶有善意的笑。
突然一個對視,葉初棠內心不禁蕩漾,“恐怕沈先生有些誤會,我和宴禮哥只是朋友,我很期待他和虞小姐的婚禮,我祝福他們。”
沈既白排名第一,她斷然不會公然得罪他。
他今天來不就是為了給她傳遞婚禮的消息嘛。
突然窗外傳來轟隆聲,一道亮光劃過天際,将屋內照得更亮。
緊接着就是大雨傾盆,噼裏啪啦地打在窗戶上。
雨水沿着窗戶滑落,留有水痕。
沈既白盯着瞧了一會兒,他想起隔壁的小姑娘獨自待着,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害怕。
她那麽嬌氣,應該聽不得打雷吧。
“沈先生,其實我想跟你說……”葉初棠好不容易才想到應該怎麽跟沈既白展開話題時,忽然對方起身對她禮貌道:“夜深了,葉小姐早點休息,注意身體。”
葉初棠連挽留的話都沒來得及說,沈既白就已經擡腿離開。
她只能默默注視着他背影,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她視線裏。
她竟然留不住他。
沈既白不愧是攻略人物中排名第一的人,攻略成功的回報高,攻略難度也高。
沒關系,她會想辦法提高他對她的好感值。
葉初棠剛要下床去衛生間,忽然腳踝傳來一陣刺痛,導致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額頭瞬間冒出冷汗。
要不是她着急留下季宴禮,怕他跟虞聽晚和好如初,她也不會要用自殘的方式去對待自己。
而且,奇怪的是。
虞聽晚之前不就是個戀愛腦嘛。
她雖然偶爾有些作,但哪次不是季宴禮跟她說兩句好話,虞聽晚就選擇原諒。
這次怎麽不一樣了呢,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悄悄改變。
不過沒關系,系統說她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她無需懼怕任何人。
——
轟隆!
雷雨聲不斷。
虞聽晚躲在被子裏,雙臂環抱住雙腿,她将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這屋裏的消毒水味,再加上這熟悉的雷雨聲。
簡直讓她夢回夢境中去。
虞聽晚緊閉雙眼,試圖想要忘掉夢境中,她伴随着雷雨聲,被關進漆黑的精神病院病房裏的場景。
“晚晚?”
熟悉的男人聲驀地響起,虞聽晚猛地掀開被子下床去給他開門,“小舅舅。”
男人雙眼帶有淡淡笑意,聲音頗感親切,他身着白色襯衫,藍領黑西裝,難掩他矜貴的氣質。
突然一道閃電透過天際,照射整間屋子,随後男人開口道:“晚晚,怕雷雨嗎?”
虞聽晚咬緊下唇,“怕。”
她聲音軟糯,像是個受傷的小兔。
其實她之前不怕,但是自從夢見那個場景後,她就害怕了。
那場夢真實到,就像她真的親身體驗過一次似的,連同恐懼的感覺一起。
忽然,男人上前一步,虞聽晚清晰得聞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昙花味,頓時感覺情緒穩定不少。
“別怕,我陪你。”男人微微偏過頭,雙眼含笑,真如一個愛護小輩的長輩。
虞聽晚都能聽見心跳的聲音,像是在打鼓一樣,聲音震得她耳朵疼。
她不好意思地後退一步,“謝謝小舅舅。”
小舅舅真是個好長輩,難怪季宴禮這麽尊重他。
“不客氣。”
虞聽晚剛要應聲,轉眼瞧見季宴禮手裏拎着個榴蓮,褲腳已經被雨水打濕,而他肩膀也留有水滴。
她見他臉色陰沉,眼神死死盯着屋裏。
虞聽晚掩住偷笑,然後假裝害怕地擡頭說:“小舅舅,有你在真好。”
她擡起手拉起沈既白的衣袖,就好像貪吃的小孩,正仰着頭去跟長輩撒嬌要糖吃。
沈既白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随後他笑容不減道:“嗯?”
嘭的一聲。
季宴禮推門而入,“晚晚!”
他剛剛在門外,分明看見他們舉止親密,虞聽晚險些要跟小舅舅親上。
虞聽晚見他怒氣沖沖,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手裏的榴蓮扔過來,她假裝驚訝連忙收回手,“宴禮?”
沈既白察覺到虞聽晚的動作,随後微笑着回過頭,看向闖進來的季宴禮,當即輕挑挑眉,“季宴禮,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把你弄得這麽狼狽?”
此時,季宴禮的鞋還帶着水漬,手中裝有榴蓮的包裝袋還滴着水,滴滴答答的全掉落在地上。
他額前的頭發還緊貼在額頭,确實有些狼狽不堪。
“小舅舅,我去給晚晚買榴蓮,路遇大暴雨,淋了點雨。”季宴禮還算耐心地解釋道。
而他握着包裝袋的手指不知覺地收緊。
“行,我叫助理給你帶套衣服換上。”沈既白眼角帶笑地拍了拍季宴禮的肩膀,然後邁着修長的腿走出病房。
虞聽晚見沈既白絲毫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瞬間松口氣。
她這麽玩弄季宴禮,她還以為沈既白會生氣,現在看來,他這是默認了她的做法。
沈既白不會是知道她故意的吧?
——
“沈先生是衣服髒了嗎?”
沈既白在吸煙區站了會,摸着煙身正考慮要不要抽,他聲音低沉地對着手機道:“沒,不是我。”
“好的沈先生,十分鐘後的電話會議真的要取消嗎?”
“嗯。”沈既白折斷了煙,丢進垃圾桶裏,他望了望窗外,雨勢減弱,走廊裏的白織燈映在他半側臉上,他低聲笑笑道:“有個小孩想發發脾氣,我得哄。”
“……”
助理跟了沈既白三年,從來沒聽見他說過這樣的話。
誰會讓他哄,誰敢啊!
等他打完電話回病房時,就看見走廊虞家人把季宴禮圍得團團轉,尤其是虞方舟在指責他沒有好好照顧他女兒。
“宴禮,我多信任你,這才把女兒托付給你,現在你竟然連她對狗過敏都不知道?”
啧。
沈既白在走廊上站定,雙手插兜聽着虞家人對着季宴禮的指責,他竟然覺得還挺有道理。
“我看這三個月的婚約也沒有存在的必要,我們高攀不起你季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