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康熙的眼神深沉起來，原本準備為胤礽夾菜的手也頓住。

可偏偏胤礽像是沒有看到一般，昂着頭，同康熙對視，等着康熙給自己的答案。

“這是你的老師給出的方法嗎？”康熙放下手中的筷子，仔細去看胤礽的表情。

胤礽點頭，航海貿易确實是小娜提供的方法，但現如今的大清實行海禁，想要利用航海貿易賺錢，必須将海禁廢除。

“胤礽，你要知道，即便是你的老師，說的話也不一定全都正确，你要學會自己去分辨思考。”康熙已經有了些許不愉，不願同胤礽過多解釋海禁的原因。

清朝實行海禁始于順治十二年，一直到如今朝中并無人反對海禁政策，康熙沒有想到第一個對自己提出來不要海禁的人，竟然會是自己的兒子。

“汗阿瑪，兒子思考過後，覺得航海貿易确實是一門好生意，航海能夠極為快速地增長國庫的財富。”

“國庫中有了錢，百姓們便能過上好日子，到時候百姓們便能夠都讀書識字。”

“只有開化百姓，大清才能變得越來越好。”胤礽十分固執，即便聽出了康熙語氣中的不愉，但仍舊堅持自己的觀點。

“海禁只會讓大清失去諸多財富。”

胤礽沒有因為自己的态度而改變想法，這讓康熙又感受到了一絲愉悅，他将方才的表情和氣勢收斂，準備好好教導兒子，大清為何會實行海禁政策。

海禁并非是大清設立的制度，早在前朝海禁政策便不斷被調整。

“海上貿易确實會給大清帶來不可想象的利益。”康熙又拿出自己教導胤礽時的緩慢語氣，希望胤礽能夠将自己這些話全都聽進去。

“但帶來財富的同時，航海貿易一定伴随着高風險，一艘艘大船駛入海上，風向是不可控的，海浪也是不可控的。”

“伴随着財富擁入大清國庫的同時，也會有倭寇橫行，臺灣鄭氏虎視眈眈，一旦開放海禁必定會勾連內地的複明勢力。”

“而我大清此時并不夠安穩。”

“保成，朕并非不同意開放海禁，而是在開放海禁賺錢之前，朕想做好萬全準備。朕也希望日後的你，在提出某一事情的時候，能夠思慮全面。”

“海禁一事，并非是一朝一夕，而是要長久讨論。”

胤礽聽着康熙的話，自己也在不停思考，“多謝汗阿瑪教導。”

看到康熙重新展現笑意，胤礽再次試探地說道：“若是兒子有方法将大清的火炮變得更加厲害，我大清便不必擔憂海上倭寇和臺灣鄭氏一族了，對嗎？”

“保成你有改造火炮的法子？“康熙掃了一眼，周邊的門窗全部關上，随着一起出宮的侍衛在房間外面嚴陣以待。

“從老師那裏知道一些，但并不是很清楚。”胤礽看到康熙的表情，也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小娜提供的火炮紀錄片，胤礽并沒有全部看完，因此關于火炮只知道一些皮毛。

康熙沒有繼續在酒樓的包間浪費時間，而是抓緊時間同胤礽回了乾清宮中。

“你老師教導你的火炮是什麽樣子的？你能畫出來嗎？”康熙言語間有着克制不住的激動。

或許胤礽那個看不見摸不到，長得奇形怪狀的老師，比自己想象中要有用許多。

胤礽點了點頭，火炮的第一集紀錄片，便是在講解各種火炮外形的不同，這些胤礽尚且還記得很清楚。

因此很快便畫出了幾幅造型不同的火炮交給了康熙，“老師說了，有些火炮以大清現有的技術還做不到，但是已經足夠使用了。”

“汗阿瑪有了火炮，我們就不用擔心臺灣鄭氏和海上的倭寇，就能夠早些開放航海，航海開放之後就能有財富充盈國庫，讓百姓們讀書識字是嗎？”胤礽對着康熙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想法。

“等到國庫充盈，一定可以的。”康熙同樣給出肯定的回答，視線一直在胤礽方才畫出來的圖紙上流連忘返。

“汗阿瑪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火炮的知識。”胤礽說得無比堅定，仿佛被已經看到了天下間所有孩子都讀書的模樣。

“保成辛苦了。“康熙雖然一向對于自己嚴苛要求，讀書要讀一百二十遍，練字要練一百二十遍。

但現如今的胤礽比之他看起來竟然已經是半點不輕松。

“保成，你還是個孩子，有些事情可以不必将其當做責任，背負到自己身上。”康熙看着胤礽堅毅的小臉，忍不住開始勸導，“這大清有朕，有朝中大臣，你還是個孩子，可以适當放松自己。”

胤礽搖頭，“兒子已經長大了，我想早早幫助汗阿瑪。”

小娜帶給胤礽的改變是方方面面的，越是同小娜相處，胤礽越是能夠感受到大清需要改變，而這些改變應該從現在開始。

大清的課本上從來不不教怎樣用人影測量大樹的高度；怎樣用正弦規則測量角度；為什麽一節課要四十五分鐘之後，休息十分鐘，但是這些小娜會教。

越是跟着小娜學習，胤礽越是能夠感受到他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所以他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夠快一點，再快一點。

有了同康熙這一次的談話，胤礽再次開始積極跟随小娜學習火炮的改革，讓小娜找尋出了許多樣式的火炮，看着視頻一點點把有用的東西，全都記錄下來。

不過小娜也知曉胤礽一旦迫切想要學習某樣知識時，不将所有的知識學完是不會停止的壞習慣。

因此在最開始便嚴格設置了時間，每天學習火炮的時間不得超過一個小時。

胤礽兢兢業業在小娜這裏當起了搬運工。

火炮的許多知識他都不懂，但是他還是全都記錄下來，第二日交給康熙。

而康熙此時也下令将武英殿設為造辦處，召集許多工匠過去。

将胤礽每日從電腦中學習到的知識交給匠人們，讓他們潛心研究火炮技術的發展。

與此同時，胤礽學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在小娜的引導下，開始學習外語。

胤礽白天跟着張英等老師學習，晚間跟着小娜學習，日子過得忙忙碌碌。

即便一再同康熙強調同小娜學習的同時，是可以休息的，自己根本感覺不到累。

但康熙仍舊強制性地讓胤礽休息了兩天。

這兩天不用去尚書房，不用練武，一心休息便好。

胤礽沒有拒絕，而是趁着休息日，前往慈寧宮請安。

這些日子為了學習，胤礽來慈寧宮請安大都是匆匆忙忙，連每日的蒙語學習，都是蘇麻喇姑去尚書房之中授課，不再将上課地點變成慈寧宮。

因此胤礽也積攢了許多話想要同太皇太後說，如今空閑下來，便迫不及待去了慈寧宮。

但慈寧宮中卻有了新的變化，與以往的安靜不同。

今日的慈寧宮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慈寧宮中還有別的娘娘在嗎？”

這個時候并非是妃嫔們請安的時間，太皇太後平日裏也不喜歡妃嫔久留，因此在慈寧宮中聽到嬰兒的啼哭聲，絕對是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情。

“是太後娘娘帶着五阿哥過來了。”蘇麻喇姑跟在胤礽身旁，仔細解釋道。

胤礽呆了呆才反應過來，這位五阿哥是誰。

出了正月之後，康熙便特意天壇祭祖，将現有的阿哥公主們重新序齒。

胤禔由原本的五阿哥變成了大阿哥，胤礽為二阿哥，胤祉為三阿哥，胤禛為四阿哥，年前出生的胤祺為五阿哥。

而自幼養在宮中的，恭親王常寧的女兒為大公主，榮嫔娘娘的女兒序齒為二，兆佳貴人的五公主序齒為三。

現如今這序齒已經改了兩個月，宮中上下也全都改口。

“保成來了。”太皇太後見到胤礽之後十分開心。

近些日子胤礽的忙碌，太皇太後有所耳聞，前些日子胤礽來請安，自己也特意勸過胤礽，但是用處不大。

好在這孩子還是知道給自己放假的。

“高了，也瘦了。”太皇太後像個普通的祖母一般，同胤礽絮絮叨叨一些小事，胤礽臉上帶着笑意，每一個問題都仔細回答，将太皇太後哄得喜笑顏開。

“這邊是五弟嗎？”胤礽探頭看去，白白嫩嫩的娃娃躺在襁褓中，像是看清了胤礽的長相，咯咯咯地笑出聲來。

“五阿哥很喜歡胤礽呢。”皇太後也笑着開口，“我們小五第一次見面便這麽喜歡哥哥，日後肯定是哥哥的好幫手。”

聽到太後略帶笑意的語調，胤礽有些驚訝。

在他的印象中，皇太後似乎一直都不愛笑，如今這樣很是少見。

胤礽拿起旁邊的玩具，逗弄着胤祺，眼神在皇太後身上停留了許久。

不過是兩個月不曾同皇太後好好說話，今日看起來竟然覺得皇太後比以往年輕了許多。

胤礽一直覺得皇太後喜歡顏色深沉的衣服，但今日發現皇太後身上竟然也穿着鮮豔的衣服，也會十分溫柔地表達笑意。

胤礽将視線重新落回到胤祺身上，不由自主也笑了笑。

皇太後能夠有這麽多改變，一定是胤祺帶來的。

胤祺是個很乖的小孩，雖然還不會說話，但是不會胡亂哭鬧，對着每個人都笑呵呵的。

胤礽甚至還在宮人的幫助下，輕輕抱了抱胤祺，獲得了自己從沒有的感受。

三人圍着胤祺說話間，宜嫔娘娘便帶着自己的貼身宮女到來。

胤祺被抱養給皇太後已經有兩個月的時間，這兩個月裏宜嫔基本每隔兩日便會特意來看看胤祺。

讓皇太後養着胤祺是太皇太後和康熙的主意，皇太後也沒有打算讓孩子同生母生疏，因此宜嫔每次來探望時，太後都不會拒絕。

一來二去，宜嫔倒是因為胤祺在皇太後和太皇太後兩位跟前有了些許臉面。

“太子殿下。”宜嫔看到胤礽也在慈寧宮，心中有些驚訝。

不過看了一眼太子手中的玩具，還是在心中感嘆了一聲，當初沒有猶豫将孩子抱養給皇太後是正确的選擇。

胤祺非嫡非長，宜嫔不奢求他日後能夠某得大位，只求能夠一世安然。

當初胤祺将将滿月，康熙便提議将胤祺抱到皇太後膝下撫養，宜嫔心中雖然不願，但最終也做了取舍。

皇太後雖說住在寧壽宮，但是平日裏基本都在太皇太後的慈寧宮中，若是胤祺養在皇太後名下，基本相當于能夠經常出現在太皇太後的身邊。

如今的太皇太後雖然不管事，但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仍舊很高，皇帝日日請安不斷，那麽胤祺見到皇上的機會也會增多。

這宮中生活，無論是妃子還是阿哥公主們，都是仰仗皇帝的鼻息。

最現成的例子便是前些日子鹹福宮的兩位，現如今說一聲天差地別也不為過。

雖說她現如今能夠憑借容貌得寵，但畢竟這恩寵不可能延綿一輩子，胤祺跟在皇太後身邊着實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現如今看起來不僅是能夠多次接觸宮中的三位主子，連太子都能靠上。

宜嫔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她本就是能言善道之人，慈寧宮中有了她，自然更加是歡聲笑語，連續不斷。

胤礽将自己休息的這一日安排得十分妥當，從慈寧宮中吃過午飯之後，便帶着胤祉在禦花園中賞花。

如今正是春風拂面的三月，禦花園中也開啓了新一輪的争奇鬥豔。

胤礽同胤祉一起在桃林中躲貓貓。

兩人你追我跑，不知不覺從桃林中出來，正碰上從禦花園路過的一夥人。

走在正中間的女子，明明已經是三月的天氣卻仍舊穿的很厚重，面色微微有些蒼白，看起來柔弱到下一秒就要暈倒。

而女子後面站着位手抱孩子的奶嬷嬷。

胤礽一時間沒有動作，一直到看到那站在中間面色蒼白的女子手上還牽着另外一個孩子。

“胤禛。”胤礽看向小男孩的面容後，才分辨出來這一夥兒人的身份。

竟然是前不久剛被晉封的德嫔。

“德嫔娘娘。”

“太子殿下。”

确定身份之後，兩人互相相互見禮。

胤礽看着德嫔身後宮女太監手上的東西，拉着胤祉向旁邊讓路。

不過眼中還帶着些許探究看着德嫔離開的方向。

德嫔身邊的奶嬷嬷手中抱着的孩子，應該是前不久剛剛生下的六阿哥，按照時間推算，現如今不過是剛剛滿月，身體正是虛弱的時候，并不會輕易抱出來見人。

“這是怎麽了？”待德嫔一行人走過，看不見背影之後，胤礽才看向一旁屬于自己的宮女太監。

“德嫔娘娘晉封之後，有了居住主殿的權力，今日是從承乾宮中遷出來搬入永和宮呢。”回答的宮女雖然語調輕松，但是在場的衆人方才都看清了德嫔的臉色。

烏雅氏由貴人晉升為嫔，是年前的事情，當時的六阿哥尚未出生，都沒提出遷宮的事情。

更何況是現在的烏雅氏。

現如今的烏雅氏的面容蒼白，春日裏穿着冬日的衣裳，怕傷寒見風，明顯是因為坐月子的時候沒有受到良好的照顧。

想來是烏雅氏在承乾宮的日子并不好過。

胤礽對于烏雅氏在佟貴妃的承乾宮中到底經歷了什麽，并不感興趣，方才引起他注意的也并非是烏雅氏，而是四阿哥胤禛。

胤禛雖然被烏雅氏牢牢牽着，但臉上的表情并不高興，而烏雅氏雖然看着虛弱，但是手瘸緊緊握着胤禛，手指看起來有些充血。

不過方才只是驚鴻一瞥，胤禛遇到自己沒有停留的意思，胤礽便沒有多言。

“德嫔娘娘哭了。”胤祉坐在一旁吃過桃花糕後，慢悠悠地補充，“找額娘哭。”

胤祉說話口吃的毛病雖然還沒能徹底糾正，但比回宮時候要好轉不少。

胤礽讓人将桌子上的桃花糕換下去，不久後便要吃晚膳，不能再任由胤祉吃下去。

胤祉吃飽喝足，對于桃花糕離自己遠去并沒有不知足，而是繼續對胤礽說着自己從鐘粹宮中聽來的小道消息。

“德嫔娘娘說，佟貴妃不讓她看孩子。”胤祉想了想自己前些天聽到的對話，一股腦對着胤礽說了出來。

而此時胤禔胤礽身邊的奴才已經全都跪了下來。

他們身為奴才不能非議主子，聽到這種話只能當自己是個聾子。

“德嫔一直哭。”胤祉的小手點點，在臉上比劃了兩下，模拟出哭的動作。

看着盡力模仿的胤祉，胤礽有些哭笑不得。

很快便将胤祉帶回了鐘粹宮。

榮嫔娘娘正在鐘粹宮中同身邊的丫鬟比賽射箭，見到胤祉不情不願地回來，連忙走了上去，“這是怎麽了？”

“天色漸晚，孤送三弟回宮。”胤礽無視了胤祉不情願的表情，讓宮人哄着胤祉去玩投壺，自己則将胤祉方才的學舌悉數告知榮嫔。

榮嫔張開嘴巴，又不知道說什麽，看了一眼不遠處玩投壺玩得不亦樂乎的胤祉，最終無奈撫額。

近些日子，德嫔并非只向她一人哭訴過，後宮之中但凡是嫔位以上的，都遇到了德嫔這種哭訴式交好。

不請自來宮中，而後自顧自開始套交情，随後便說起自己坐月子時候在承乾宮的諸多不便，時而再哭訴兩句佟貴妃不允許她接近四阿哥，訴說自己一片慈母心無處可放。

榮嫔是被德嫔第一個被拜訪的人，德嫔登門時，胤祉在榮嫔懷中剛剛睡着。

原想着讓奶嬷嬷将胤祉抱到後殿去睡，但這孩子沒有睡實，只要一離開榮嫔原本的懷抱，就要哭嚎，奶嬷嬷怎麽哄也哄不住。

榮嫔心軟，看不得三阿哥哭泣，想着她同德嫔也素無交集，德嫔登門也不過是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便将胤祉攬在了懷中。

卻沒想到這孩子将德嫔又哭又說的內容聽了個七七八八，竟然還将這些學舌給了太子殿下。

“我一定好好教育三阿哥。”榮嫔瞪了胤祉一眼，借此來消散自己的些許尴尬。

胤礽将胤祉今日的行為告知榮嫔并沒有壞心思，因此很快便同榮嫔告別。

“太子殿下。”看着太子離開的背影，榮嫔突然喊住了他。

榮嫔重新走到胤礽面前，壓低了聲音叮囑道：“德嫔此番做法雖然看似愚蠢，但卻達到了目的，太子殿下日後還是同德嫔避開為好。”

榮嫔原本覺得這些話，不應該由她來說。

她同德嫔同為嫔位，如此說出來有誣陷的對方的意思。

可是話在嘴邊幾經斟酌，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若不是太子，胤禔口吃的病情，她說不定會一輩子蒙在鼓裏，只能在夜裏暗中自責。

“勞煩榮嫔娘娘挂心。”胤礽同宮中的妃子一向接觸都不多，即便是前些日子日日去鹹福宮，真正同兆佳貴人見面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娘娘可知四弟同德嫔娘娘關系如何？”胤礽想起方才胤禛那張不情願的臉，還是有些不放心。

榮嫔搖頭，現如今宮權都在佟貴妃一人身上，所以榮嫔的生存準則便是在鐘粹宮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已經許久不曾派宮人打聽別人的情況。

胤礽再次對榮嫔道謝，準備返回乾清宮。

在鐘粹宮的時間稍微有些長，胤礽走到禦花園時，天色已經逐漸暗淡，宮人點亮燈籠，為胤礽照亮前方的路。

但走着走着卻發現不遠處的涼亭中本應該亮起的燈籠卻一片漆黑。

仔細看去，像是還有人坐在那裏。

“殿下，像是四阿哥。”身旁機靈的小太監看清模模糊糊看清胤禛的面容後，急忙向胤礽禀告。

胤礽原本停住的腳步，重新向涼亭中走去。

“四弟怎麽坐在這裏？”胤礽仿若自來熟一般坐在了胤禛身邊。

感受到胤礽手心的溫度，胤禛動了動，但并沒有徹底抗拒。

胤礽讓人将涼亭的燈籠重新點亮，自己則坐在胤禛身邊，耐心詢問胤禛到底發生了何事。

可胤禛比當初的五公主還要沉默寡言，胤礽的問題，最終都只能得到一個回複“無事，太子哥哥不必為弟弟憂心。”

胤礽忍不住啧了一聲，他第一次看到如胤禛這般固執的人，不說話，不回複，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什麽變動。

但胤禛石頭一樣的作風，并沒有讓胤礽氣餒。

他圍着胤禛轉了兩圈，确定胤禛不準備開口後，突然湊近低聲說道：“四弟弟你知道嗎？如果你以後一直都是這個表情，那你以後就會變得不會哭也不會笑，只能這樣了。”

“四弟弟，面癱是一種病，你年紀輕輕得了這種病的話，佟貴妃娘娘會心疼的。”

胤礽原本在同胤禛對視，但此時的胤禛卻突然低下頭。

胤礽忍不住嘆了口氣，以為自己方才的方法也沒能奏效，卻突然發現石桌上有了水跡。

胤禛低頭正在一個人默默抽泣。

作者有話要說：

周一的更新在晚上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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