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借題發揮 “家養的
第30章 借題發揮 “家養的。”
回去的路上, 喻時九倒在副駕駛上平複自己的情緒。
從便利店回醫院的時候,他還在為調戲了他哥一下,嘗到點細碎的甜味兒, 沾沾自喜。
沒想到喻舟夜比他熟練多了,僅僅只是靠近他, 随意地說兩句話,就能讓他心跳加速, 面龐發熱。
還讓他,有生理反應了。
……太羞恥了吧。
別人的刺激靠看漫畫看片, 他的刺激就靠他哥壓在他身上說句話?
喻時九帶着怨念看了眼喻舟夜。
對方正在開車, 側目和他對視一眼, 喻時九腦袋一偏,歪向車窗。
“炸毛了?”喻舟夜問。
“嗯?”喻時九聽明白的同時, 有點反駁不了。
畢竟小貓小狗就小貓小狗, 是他自己說的。
看來喻舟夜的記性不錯,這種沒商業價值的話他也能記住。
于是他只道:“對。你要再惹我, 我就要咬人了。”
“狂犬疫苗打起來有些麻煩。”喻舟夜說。
他在開車。
他在開車。
他在開車。
喻時九在心裏對自己重複了三遍, 沒攔住自己。
喻舟夜在紅燈前剎車的下一秒, 他伸手拿掌心一把按在喻舟夜的後頸上,探身過去把安全帶繃得直直的。
“沒打疫苗的野狗,你也敢惹是吧?”他抵着喻舟夜的耳畔,順着他的話狠狠道。
喻舟夜出乎他意料的淡定, 任由他抓在自己脖頸上, 腦袋湊在一起。
喻時九的呼吸緊緊抵入他敏感的耳道, 喻舟夜的身形微不可見地僵了僵。
“生氣我問你想怎麽欺負我,還是生氣自己講不出來。”喻舟夜說。
“你居然還有心情跟我掰扯這種小事啊,喻、總。”喻時九直接道。
他鼻尖直接碰在喻舟夜柔軟的耳根上, 湊過來的時候他就後悔動手了。
他在以公謀私。
他在借題發揮。
他這次能特別清晰地聞到喻舟夜身上沉穩平和的淡香。
只是融進他自己的呼吸裏,完全平和不了,更穩不住。
喻時九趁機能拿額頭碰在喻舟夜的發絲上,像是終于碰到了白天鵝順滑的羽翼。
喻舟夜那麽高貴孤傲的樣子,漂亮又聖潔,他要碰一下還得借機謀私。
喻舟夜耳根的皮膚特別柔軟,很細膩。
他微涼的鼻尖抵在上面,都要變得溫熱起來。
還能借故,借這個沒辦法的姿勢,能碰着他的耳廓去呼吸。
他知道喻舟夜會感到被冒犯。
他就是要冒犯。
要報複他将自己按在地下車庫裏。
報複他只有自己備受煎熬,面熱心跳,心神蕩漾。
他終于也能看到喻舟夜在他手裏亂了一絲,盡管只是輕微地怔住。
白天鵝優雅修長的脖頸被獵人抓到了,他這次還有點不太憐惜。
他真壞啊。
可是白天鵝脖頸上細密的絨毛,手感真不錯。他還特別溫順地任人宰割。
“你的事,沒有小事。”喻舟夜短暫的詫異後回他。
“喻總是不是都這樣籠絡人心的?”喻時九突然想知道:“很會甜言蜜語。”
喻舟夜這次明顯停頓了兩秒。
喻時九穩住自己的心神,卻已經暗自在責怪自己,是不是說了越界的話。
甜言蜜語。
哪個弟弟會這樣跟哥哥說話?
他要是現在收回來,只會顯得他心虛,更詭異了。
所以喻時九腦子一抽,将錯就錯,直接道:“我沒有經驗,才會敗下陣。哥哥是不是經驗很豐富?不然怎麽這麽熟練。”
喻舟夜側過頭,面頰上蹭到喻時九的發梢,有點癢。
“哪種熟練?”他回過頭避開撓人的發梢,問。
喻時九沒想放過他,一分五十八秒的紅燈,現在還有二十秒。
前面的車道堵死了,他還能多偷一會兒。
“好聽的話張口就來的熟練。”喻時九聽見自己在緊貼的空間裏,自己灑在喻舟夜耳廓裏的呼吸聲。
他壓着自己的吐息節奏,讓它聽起來沒有異樣:“對峙時步步緊逼的熟練。記仇的熟練。”
“我什麽時候對你說過好聽話。”喻舟夜首先道。
“……”喻時九啞口。
喻舟夜對他的話,無需論證,從來句句屬實,言出必行。
“找準時機是做工作必備的要素,并沒有針對你。”
喻舟夜毫不介意地依次為他解答:“你的事,沒有小事,我都記得,所以不算記仇。”
喻時九一瞬間有種當他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一定會很幸福的錯覺。
如果喻舟夜用這樣的态度對他的戀人……那自己會嫉妒得死去活來。
真正意義上的死去活來。
字面意義上的死去活來。
他怎麽活過來的,這條命如何才有了重新鮮活起來的顏色的,他一清二楚。
這種待遇只有他才能享受。
喻舟夜的好,必須是他獨占的。
“想好了咬在哪裏嗎?”喻舟夜說:“紅燈過了。”
他以為我抓他不放,是真想咬他一口解氣嗎?
喻時九閉上眼,鼻尖貼着喻舟夜耳根蹭了下,不經意地蹭過耳廓,才最終離開。
按在後頸上的手指,懶散地貼着脖頸細嫩的皮膚退開。
喻舟夜的脖頸這樣柔軟,一定讓他按紅了。
他松手的時候,喻舟夜已經開始開車了,前方擁堵的車輛流動起來。
“随便咬嗎。”喻時九問。
“嗯。”喻舟夜目不斜視地開車,就像從前任何一次答應他無理而過分的要求。
“那存着吧。”喻時九說:“我下次咬。”
“需要帶你打疫苗嗎?”喻舟夜問。
喻時九看着他,突然邪氣一笑:“家養的也需要打疫苗嗎?”
“醫學上看,需要。”喻舟夜這時才看看他,車窗外的光亮只堪堪照出來喻時九一半的臉。
少年正帶着森然的笑,一種伶俐又銳利的感覺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不過醫學上沒說你這樣的小狗需不需要。”他接着道。
“書本不是萬能的。”
喻時九說:“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等我咬了你的那一天,你就知道了。”
喻舟夜似乎還想了想,認為可行的樣子:“好啊。”
喻時九左手的手指尖粘在一起,輕輕打着圈搓撚,回味了一下喻舟夜脖頸上的觸感。
可惜他不能拿起來聞一下,有沒有留下他哥身上的香味。
因為那被喻舟夜看見,也太變态了。
“今晚表現的不錯,怎麽這麽乖。”喻舟夜快到家的時候,開口道。
“嗯?林阿姨那事嗎?”喻時九問。
肯定不可能是他剛才在喻舟夜開車的時候,按着喻舟夜的脖子乖。
更不可能是自己去挑釁喻舟夜,反倒被堵在車前蓋上,起了生理反應乖。
“嗯。她是在誇你,問了我一些你的情況。”喻舟夜說:“客觀方面的情況。”
喻舟夜在解釋,他的任何舉止,在喻舟夜面前都很容易暴露意圖。
他一個字都沒提,喻舟夜就知道他那會兒已經回過病房一次了,還知道聽見了他們對話。
并且清楚沒聽幾句,自己就跑了出來,特意把空間留給他和林婉清。
這就是他哥。
他哥真厲害。
“主觀也沒事。”
喻時九自然道:“我對她全是主觀,沒有客觀。以前是,以後也是。所以她主觀上不信任我,也很正常。喜歡我,那我很高興。”
“她喜歡你的。”喻舟夜說。
“我知道。”喻時九道。
喻舟夜:“什麽時候?”
“啊?”
喻時九發現有點說漏嘴,真假摻半:“因為你喜歡我,你對我好,林阿姨肯定也喜歡我。不然她幹嘛寧可躲着我,也不跟我起沖突。”
喻舟夜:“嗯。她一直很關心你。”
車開進院子裏,又進了車庫,喻時九走下來,一路以來的悸動才徹底平息。
“哥,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麽。”他跟着喻舟夜的後面朝裏走。
“想我?”喻舟夜問。
喻時九原本是知道這話沒有歧義的。
就像是喻舟夜說林婉清喜歡他,他也能直接說喻舟夜喜歡他一樣。
都是沒那方面的意思的。
可就在踏進家門的時候,喻時九忽然輕輕蹙眉,然後去看走在前面的喻舟夜。
對方的步伐都沒有過任何一絲波動。
确實沒別的意思。
可是……他說不出來。
喻舟夜總能把他一切暧昧不清的話,歸結于兄弟這個本源。
他太自然了,導致喻時九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禽獸。
但是、可是、他感受到的心跳不是騙人的。
哪怕只是他自己的心跳。
那喻舟夜呢?
他會知道自己的悸動嗎?
他不能知道的。
腦海中能完整浮現出喻舟夜不講武德,步步緊逼的樣子,他感覺自己在他眼前無所遁形。
喻舟夜他不能知道。
但是他那時候,離自己這麽近,真的,就一丁點,都沒發現嗎?
“怎麽了?”喻舟夜站在旋梯上看向他。
喻時九甩甩腦袋,跟上去。
“沒事,在想那張數據單有沒有落在車上。”喻時九說完拍拍自己的褲兜:“在這兒呢。”
當你需要一步一個謊的時候,說謊的流暢度會成指數激增。
“你剛才想說什麽?”喻舟夜等他走上來,并排問他。
“奧,想說喻總今天表現也很好。”
喻時九倒反天罡,擡手一攬喻舟夜的肩膀,鼓勵到:“已經會跟弟弟說開玩笑的廢話了,進步很大。”
“相處時間多了,以後會更好的。”喻舟夜接受良好。
“開始你跟我說話,一個多的、沒有意義的字都沒有。”喻時九說:“今天真的很意外,能跟我玩這麽無聊的游戲。”
“也不是沒有收獲。”喻舟夜說。
“開玩笑還能有收獲?”喻時九這樣說着,心裏卻想起來他收獲的那一個“存起來的咬”。
“有的。”喻舟夜轉頭看他,清晰地,淡然地出聲:“家養的。”
喻時九的悸動不會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