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絕地反擊的王氏

第30章 絕地反擊的王氏

王氏狠了狠眼神,眼下她能接觸到的人、能用的人不多。金梅雖然是嫂子找的人,在這個檔口她也不敢輕易托付。方嬷嬷一個老嬷嬷能做的事情很有限,雖然是對她忠心耿耿。

如果有可能的話,她更想對史氏下手,只可惜現在能力不夠,她還要保住自己孩子的地位。索性她手裏還有些財産,她擡手招了方嬷嬷俯身過來,主仆二人密謀片刻,而後這老嬷嬷眼含熱淚地領了王氏的囑托,離開了榮國府。

第二日,因為訂親在即,史氏也就沒那麽趕着賈政進學,讓他松快兩天。這一天一早,賈政在小厮的伺候下穿好衣服,喝了一口奉過來的茶便要去給史氏和賈代善請安。走在路上的時候好好的,請安時也沒什麽大礙。

告別的時候,史氏有心讓自己的大丫鬟玻璃送送,沒承想玻璃一去不返,再聽到消息的時候就是——

“你說什麽!”

史氏一下子挺直了腰板兒,滿臉不可置信。“玻璃和二爺在房裏……”賴婆婆沒說下去,但在場的人其實都聽懂了她話裏的意思。

賈代善氣得眼前一黑,一頭就要歪倒下去,幸好林之孝在一旁,伸手扶住國公爺。史氏被賈代善這一倒吓得不輕,她來不及思索賈政那邊是怎麽回事,讓人拿了帖子快馬去請大夫,禦醫怕是來不及了,只能先找民間的大夫頂一下。

然後讓賴婆婆家的大兒子賴大去齊安伯府請賈赦過來,昨日賈赦把秀雲和一家子帶到榮國府暫住了一日,接着今早請安之後就搬去了齊安伯府,和信郡王司徒宴做鄰居去了。

沒承想前腳走後腳府裏就出了大事。史氏倒沒想過是賈赦動的手腳,畢竟她知道她這兒子近來幾乎不在家裏,想動手腳也沒時間,更別說聖上親自下旨把政兒提成了榮國府世子,賈赦就算想和政兒争也沒有可能了,聖上金口玉言,政兒的世子身份板上釘釘了。

賴婆婆倒是提出讓她二兒子去賈赦面前露露臉,要是能跟着去齊安伯府做事,那就好了。本來賴婆婆想把賴二,也就是賴升送到寧國公府的,但這段時間以來,寧國公府明顯嚴了很多,榮國府這邊過去的人那邊也不像往常一樣願意收了。

史氏雖然對寧國府疏遠的态度看不分明,但賴婆婆為自己兒子的前程着想,也不能送賴升去寧國府了。

而在齊安伯府就不同了,賴婆婆對自己家人時,也算是個有遠見的老人,不然後來也不會讓自己的孫子脫了奴籍,有了官身,最後過得俨然比家道中落的榮國府要強得多。

史氏對賴婆婆的這套小心思心知肚明,但在這個緊要關頭,她也沒空計較什麽,就點了點頭,示意賴婆婆派賴升去辦。

賴升得了消息直接套了馬車趕去了齊安伯府,幸運的是,賈赦正巧在門口,賴升舔着笑臉下馬上前,“大公子,府上出事了,太太讓我請您回去一趟。”

賈赦向來不親近賴家這家人,被賴旺打了那麽多年,前世看賴家後來的風光也看夠了。一見賴升這不住讨好的樣子,就知道他憋了什麽壞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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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将手頭的事情托付給了觀竹,觀竹是他齊安伯府的大管家,然後直接上了自己家的馬車,理都沒理賴升,賴升乍一遭到賈赦的冷遇,險些挂不住臉上的笑臉。但他憋了回去,想着只要回去自己母親和太太一說,這大公子還不是乖乖就範,把他賴升請進齊安伯府當管家。

來金駕的馬車走得又快又穩,大夫與賈赦更是前後腳到,那大夫也是榮國府的常客了,平常府裏有個頭疼腦熱都請他來看,深得史氏信任。

賈赦進門時,讓來金拿着他的印信去請宮裏的太醫,然後就在府內小厮的帶領下去了榮禧堂。賈代善還在昏沉着,意識沒有清醒過來,身邊一大群人圍着,史氏還能撐住,畢竟大風大浪見識多了,知道現在要穩住下面這夥人。

衣衫不整的賈政跪在賈代善屋裏的偏廳吓得抹起了眼淚,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昏了頭,和玻璃滾在了一起。直到史氏帶人風風火火地闖進來。

他才覺得大事不好,玻璃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被堵了嘴,捆在被子由一大夥粗使婆子帶了下去。賈政被史氏澆了一頭涼茶,清醒過來,知道賈代善被他氣昏了才一陣恐懼從後背竄了上來。

他也不傻,知道賈赦走了之後,榮國府的榮耀是父親賈代善帶來的,如果父親出事了,那他這個目前一事無成的人如何能得到聖上的重視,繼承榮國府?賈政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當下慌得六神無主,被史氏狠狠打醒過來之後,讷讷出聲,“太太,救救兒子吧!”

史氏閉了閉眼,遮住眼中的失望,她只有政兒可以依靠了,這個兒子她得保下,“眼下,老爺還沒醒,玻璃這件事只有你、玻璃、賴婆婆和我知道,剩下的人我都會處理掉,玻璃這個人以後不要再提起,你現在就去老爺那裏跪着請罪。”

史氏三言兩語就決定了一大批人的命運,賈政慌忙套了件衣服,然後就去賈代善那裏跪着,賈赦進屋的時候,他還看到了自己大哥急匆匆的身影,心裏有些茫然,原本還好好的,世子之位唾手可得,怎麽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情呢?

與此同時,史氏看着賈代善慘白的臉色,心裏也想着“怎麽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情呢?”

現在靜下心來,她開始琢磨幕後主使是誰,她懷疑了賈赦,懷疑了玻璃,但這兩個都沒有适當的作案動機和時間。玻璃更別說了,馬上就是放出府的年紀了,家中據說早就準備給訂親了。難道是她?

史氏突然想起了這些天偃旗息鼓的王氏。但又有些懷疑,不是覺得王氏幹不出這種事情,只是她出不了小院,身邊的兩個奴才也每天有人監管。她正懷疑着,突然門外傳來了喧嘩聲,“吵什麽?沒看老爺這裏需要安靜嗎?”

史氏怒喝出聲,賴婆婆趕忙出去看了一眼,“是小院那位身邊的金梅姑娘,在院子磕頭,嘴裏不停地說要求求太太救她家奶奶一命,那金梅姑娘頭都磕破了,血流了好些!”賴婆婆倒是有些可憐這姑娘了,話裏話外也有點向史氏說情的意思。

“王氏怎麽了?讓金梅進來回話。”史氏不耐煩地用帕子擦了擦額頭,每當這個時候都是玻璃動手,一想到玻璃,史氏就更生氣了。

“太太,我們奶奶動了胎氣,要生了!”金梅一進門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神情驚惶,還是想要磕頭,賴婆婆早在史氏的示意下使了巧勁兒,攙扶起了金梅,讓她別再磕頭了。

史氏低垂着眼睛,沉思片刻,覺得早産的王氏應當和賈政的事情嫌疑不大,生孩子就是走一遭鬼門關,王氏應該也沒有精力去算計賈政,說不定就是她這兒子管不住自個兒,她心裏唾罵了一聲扶不起來的賈政,見太醫急匆匆地來了,就忙招呼人去賈代善屋裏,又請老大夫在和太醫溝通之後去看看王氏。

王氏可不是突然早産的,她身為賈政身邊人,自然知道賈政的一些習慣,知道他早上起了之後會習慣性地喝一杯茶水,那藥就下在了茶水裏,同時她讓方嬷嬷找人在玻璃身上撒了一種藥粉,她早就知道玻璃的心思,不會這麽不甘人下的,賈政的身邊現在什麽人都沒有,她也是搏一搏,所以玻璃在察覺到賈政不對勁的時候還是和他待在了一起。

然後王氏讓方嬷嬷掃幹淨了手腳,自己服下了保胎藥,然後狠狠在院子裏摔了一跤,她這個月份了,摔一跤不是死就是早産,她只能賭一把,為自己的孩子賭一把!

只是沒想到還會激得賈代善發病,這對王氏來說也算是意外之喜。當然王氏現在是不知道賈代善被氣暈了這個消息的,她現在也是處于生死關頭,這孩子雖然将将九個月,但生産的過程也很艱難,昨日讓方嬷嬷拿着銀子出府辦事的同時特意選了一位可信的穩婆進府。

按理來說,這些事情都應該是史氏這個當家太太來做,只是王氏不信她的這個婆婆,每天都感覺自己的生命在倒計時,而史氏知道王氏不信任她,也懶得多說,任由她自己折騰,反正到頭來母子平安就好了。

那大夫過來小院的時候耽誤了些時間,只能聽到王氏凄厲的慘叫聲,門口的熱水是一盆接一盆地送。

老大夫忙進去,見王氏臉色慘白,眼神有些渙散了,心道不好,連忙施針,讓一旁的方嬷嬷取來參片和參湯,讓王氏先喝參湯提神,然後嚼了幾片參片,等王氏恢複了些許氣力之後再讓穩婆用力,如此折騰了許久,直到天黑了才把孩子生下來。

史氏沒有跟着去守着王氏生産,畢竟國公爺這邊才是大事,等到金梅來報喜說生了個姑娘的時候,史氏也只是略微有些喜色,剛準備去見見小孫女的時候,然後就見太醫撩開簾子,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

“國公爺舊疾複發,這次氣急攻心,怕是不好了。”廳外跪了一天有些搖搖欲墜的賈政自然也聽到了,當即腦子一空,倒了下去,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史氏來不及管兒子如何,連聲去問,“太醫何出此言,國公爺身子一向硬朗,怎麽會突然這樣?”

史氏這麽問顯然就是有些懷疑的意思在了,但那太醫也不放在心上,只是解釋道,“前幾天榮國公就曾來太醫院就診,那時身體已經大不如前,連聖上就知道了,特意讓榮國公在家裏養病,如有需要就直接去太醫院,只是國公爺這身子千裏之堤潰于蟻穴,怒火傷神,所以……”

那太醫沒說完,那話裏的意思顯然是不好了。史氏可不敢暈過去,她不信賈赦,政兒和國公爺都倒了,她要撐住,才能保住這國公府的基業。“國公爺還能撐多久?”

“不足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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