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晉江獨發01
第16章 晉江獨發01
裴汐順勢低頭, 就看到浴室的地面上,已經有三四個空着的抑制劑針管了。
她神色一凜,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來, 這時候甚至來不及害怕, 一把捧住了趙修承的臉:“失禮了。”
對方的臉色蒼白,卻偏偏帶着紅暈,摸上去也比正常的時候燙了一些, 雖然被她禁锢住了動作, 卻沒有掙紮的意思, 灰藍色的眼睛眨了兩下, 依舊沒有焦距。
裴汐沒管對方被她碰到皮膚後下意識的顫抖,毫不猶豫地就着捧臉的動作側過了對方的頭,便看到了脖子處一個又一個的針孔。
那道她曾經看到過的隐秘傷疤歷歷在目,在青紫下顯得分外猙獰。
星際的科技可以保證各針劑進入皮膚後不會出血,但是趙修承顯然沒有控制好力度,每個針孔的位置離得不遠, 周圍已經暈開了烏青, 大片大片的, 看上去極為駭人, 在趙修承的脖子上顯得有些刺眼。
“陛下,陛下?”裴汐已經開始思考該怎麽去找醫生, 嘴上卻也沒閑着, “你現在能聽到我講話嗎?”
因為她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對方身上甜膩的薄荷糖味一覽無遺, 裴汐一邊在心裏慶幸着自己以前打了抑制劑,一邊先嘗試着小心翼翼地把他往外拉到花灑的範圍之外:
“抑制劑為什麽失效了?”
趙修承乖順地被她拉了出來,Alpha在無意中釋放的信息素在一定程度上多少對他起了一點慰藉, 但是銀發的青年依舊覺得身上燥。熱,全部的精神都聚集在想找到一個發洩口上,甚至沒法正常思考。
他大概能聽到裴汐在說話,但是就像是整個人都在水中,耳膜外隔了一層,聽得并不真切。
所以他只是慢慢地擡起頭,看向了裴汐,卻沒有回答。
這是裴汐第二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顯然比第一次有經驗了,她的手不敢放開對方,只得先用智腦給趙修承做了個基礎檢查。
基礎檢查顯示,趙修承目前的溫度高過正常體溫,但并沒有到發燒的範疇中,而是因為他作為一個Omega,進入了正常的發》情期。
但是這顯然并不正常,對方明明六天前才剛進入過發。情期。
她之前因為缺乏‘标記’的知識,這幾天還好好做了功課,知道以ABO作為劃分的星際上,每個人在脖頸這塊兒都有個名叫‘腺體’的部位,是極為私人并且敏感的地方,同時,‘标記’這個動作最基礎的就是Alpha咬破omega的腺體,導入自己的信息素進去……
接下來還包括另一些操作。裴汐只是想一想都感覺臉有些發燙。
她自然也是嘗試性地摸過自己的腺體,硬把這些有顏色的東西劃開的話,那塊部位就像是她的眉心正中,只要被什麽東西抵住或者只是輕輕觸碰,都會感覺到一中被威脅的緊張感來。
同時,這塊地方也很脆弱,一不小心便會受到傷害。
裴汐皺眉,看着趙修承脖子這塊,駭人的淤青以及微微的紅。腫,讓人觸目驚心。
她伸出手,大着膽子,以最輕的力度按了一下,不曾想,銀發青年的身體瞬時軟倒,裴汐沒來得及反應,一下就被對方的重量連帶着往後倒去。
兩人身後就是浴室的門,這一下,讓小姑娘的頭一下撞在了門上,她被撞得眼冒金星,還記得先扶住懷裏的趙修承,倒吸一口冷氣後,眼前眩暈了好幾秒,裴汐的視線這才重新清晰。
現下,她和趙修承之間的姿勢多少有些暧昧,裴汐能感覺到趙修承的信息素幾乎是要把自己包圍起來了,她的呼吸不由得有些急促,倒還記得察看一下趙修承的情況,畢竟Alpha也有信息素,但是她聞不到是什麽味道,對方又處在這樣的時期裏,感覺不會比自己好——
然而,就算有了這樣的心理預設,但是在裴汐看清楚對方的那一刻,她還是心裏一沉。
“……趙修承?”
她已經忘了‘陛下’這樣的尊稱,堪稱是大逆不道地叫了對方的名字。
而對方顯然已經聽不到了,青年的臉色已經潮紅,但并不是因為情。欲所致,相反他滿頭冷汗,眼神失焦,緊咬着牙關,裴汐的手就在他面前,但是他像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下意識地抓住了裴汐的手。
裴汐能感覺到他似乎是想去握一下自己的手,但是他的手實在顫抖得太厲害,連基礎的握力都做不到了。
他的聲音都支離破碎:“疼……”
裴汐下意識地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口,只能先反手握住了對方的手。
終于,她像是下定了決心,轉而先咬牙把對方從地上拖了起來,先把他拖離了浴室,轉而放到了柔軟的床上。
青年幾乎是在碰觸到柔軟的床的一瞬間,就以最為具有保護性的姿勢把自己縮了起來,他幾乎已經失去了意識,但是整個人依舊陷落在痛苦之中,裴汐能感覺到他還在發抖。
她站在床邊,薄荷糖的味道撲面而來,讓她有些沉重,同時又清醒無比。
小姑娘停頓了好幾秒,她摸了一遍又一遍垂在自己臉邊的寶石發帶,終于使用智腦打通了一個電話:
“哥哥。”
她有些生澀地叫着那個稱呼:“我需要你的幫助。”
……
“所以,這就是你三年來給我打的第一個電話的目的?”
‘裴汐’同父同母的哥哥裴望是一個BETA,他的身材修長,長相和裴汐形如複刻,然而作為男性,他的眼睛比起裴汐的杏眼,眼角稍稍上挑一些,看上去更有攻擊性。
他和裴汐是雙胞胎,比裴汐大了三秒,便占了個裴家長子和‘哥哥’的名頭,然而,對方卻在很多年前便公開放棄了繼承權,并且以優異的成績連跳多級,投身了醫學科研,屢屢獲獎,給裴家争了不少光。
他性格孤僻,別說和父母聯絡了,對自己的同胞妹妹都是不聞不問的狀态,這時候看到裴汐,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說來,還沒有祝你新婚快樂。”
裴汐勾了勾唇角,麻木道:“謝謝。”
裴望:“……”
‘裴汐’的印象裏,對方性情古怪生人勿進,可是,裴汐很清楚,一個因為她一通電話就能在這非常時期直接進入第一軍校沖到她面前的裴望……
這尼瑪就是個帶着傲嬌屬性的好哥哥啊!
裴汐看着對方,越發欣慰地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正确的決定,她清了清嗓子,轉而看向那邊表情有些僵硬的裴望:
“哥哥,我現在想請你幫一個忙,但是,這有一定風險,我希望你考慮清楚,再給我答複也不……”
裴望冷笑一聲打斷她:“我怎麽不知道你現在還有膽子叫我白跑一趟了?”
裴汐:……我明白了。
“好,你不要後悔。”她有些憐憫地看了一眼那邊的裴望,轉而退後兩步,把蓋在了趙修承身上的被子移開,“這個能治嗎?”
銀發的青年這時候似乎已經稍微穩定了一點,但是依舊蜷縮在床上,整個人泛上潮。紅,身體顫抖。
“發。情的Omega?”
裴望只看了對方一眼,便收回了視線,表情稍稍嚴肅了一些,他看向裴汐,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裴汐,你這是準備造反?”
“你真的是仗着那位對你的無限寵愛,在太歲頭上動土了?”
對方的笑容帶着諷刺,慢吞吞地往後退了一步,“看來四年前我宣布放棄繼承權是一個正确的的決定……那我現在宣布脫離裴家還來得及嗎?”
“哥,”裴汐深深地吸了口氣,她不顧對方的冷嘲熱諷,神色也不由嚴肅了一點,“請容我為您介紹,這便是我新婚燕爾的丈夫,帝國的皇帝,趙修承。”
空氣停滞了幾秒,那邊的裴望眯了眯眼,他緊緊盯着裴汐,似乎是看到裴汐在這一刻突然變成了一個巨怪,裴汐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然而卻只能保持嚴肅的神情,接受對方的審視。
終于,裴望動了起來,他的白大褂威風凜凜地在裴汐面前甩過一個漂亮的弧度,緊接着便站在了床的另一邊,和裴汐面對面,轉而他側頭,聲音也稍稍正經了起來:
“陛下,我是裴望,現在情況特殊,請容我失禮。”
趙修承自然沒有應答。
那邊的裴汐松了口氣,裴望則面色如常,在此時不知從什麽地方拿出了更為精密的檢查儀器,轉而開始由上到下地檢查着趙修承的身體,小姑娘看着對方越發皺起來的眉頭,小聲說道:
“抑制劑對他失效了,陛下之前至少給自己注射了四針抑制劑。”
裴望的表情都扭曲了一下,他壓低了聲音,轉頭看向裴汐,重複道:“四針?”
裴汐不由地覺得一些不知從何而來的心虛:“我當時不在,陛下的發.情期很奇怪,六天前他也發過一次情,按理說,Omega不會這麽頻繁地……”
“是不是受到過外界刺激?”裴望擡了擡眼,他等待着機器檢查的時候似乎有些不耐煩,“比如說你沒管好你的信息素?”
裴望是裴汐的雙胞胎,知道她是個Alpha的秘密并不奇怪。
裴汐抿了抿唇,才小心道:“不是我,是陛下的同學曾經釋放過信息素,但是一般來說……”
“信息素的影響不會這麽得劇烈。”
裴望順着她的話往下說,聲音平靜,“如果Alpha的信息素能這麽輕易地讓一個Omega失去神志,那Alpha的地位可能就要被神化了。”
裴汐幹笑兩聲,轉而默默地站在原地,她下意識地低下了頭,正好看到趙修承的手無意識地抽搐,似乎屢次想要收攏,卻依舊是少了點力氣。
裴汐猶豫了幾秒,轉而悄悄地離趙修承再近了一點,她微微側身,用身上披肩擋住了自己的動作,伸出了手,想要輕觸一下——
“裴汐。”
那邊的裴望突然開了口,他的聲音太過得嚴肅,以至于裴汐不由地回想到了當年高中時候上課因為走神而被班主任叫起來的那一瞬間,她人都不由地一抖,轉而猛地縮回了手,乖乖地看向那邊的兄長。
“你把我叫到這裏來,是一個錯誤。”
對方的聲音有些低沉,“這不應該是你我可以發現的東西……基礎生理學是你們的必修課對吧?”
裴望話題轉移得太快,以至于裴汐只能下意識地點了一下頭,轉而便看着黑發的青年的手接近了趙修承的腺體部分,他沒有貿然觸碰,智腦卻已經發出了一圈柔軟的黃光。
下一秒,腺體的立體結構便從中脫出,裴汐看得有些愣,她之前猛補的知識之中自然也有這一塊的結構,現下,她的腦子快速轉動着,終于在看到某個地方似乎有些不對的時候,睜大了眼。
裴汐擡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裴望。
對方冷笑一聲:“你沒有看錯……這是非自然腺體。”
……
非自然腺體,顧名思義,便是人被撥除了自己的腺體,轉而被外界植入的第二個腺體,這第二個腺體可能是被從第三者的身上剝除下來的,也可能是人造腺體。
前者是早已在黑市中都被列為非法的買賣物品,而後者則被設為高端機密,只有在這個帝國金字塔的人們才有可能獲得它們的使用權。
裴汐不知道趙修承屬于哪一中。
那邊的裴望的聲音依舊冷靜地響起:“按照你所說的,上一次發情,是陛下被人為算計,而這一次發情,則是他的非自然腺體與本身的身體起了排異反應,所以,普通抑制劑根本解決不了這中排異情況。”
裴汐想起了那道傷疤。
她終于忍不住伸手過去,近乎是小心翼翼地握住了趙修承的手,她的手溫熱,對方的手卻冰冷而汗凝,因為她的觸碰卻似乎稍稍止住了一點顫抖。
小姑娘下意識地攏住了對方的手,轉而聽到自己發問:“那該怎麽處理這樣的情況呢?”
裴望沒有說話,裴汐不由地擡頭過去,卻對上了他帶着些深究的視線,她停頓了幾秒,轉而才出聲提醒道:“哥哥?”
“……如果按照現在的狀況來看,最能解決根本問題的方法,是把排異腺體重新取出,換上一個完好的腺體,”裴望終于開口,依舊平靜,“但是不說按照剛剛的初步檢查,陛下已經和這個非自然腺體融合多年,取出時的風險無法估量,其次,新腺體與他也不能保證百分之一百不會起排異反應。”
裴汐心裏一沉,她抓住趙修承的手也下意識地用了點力氣,對方顯然有些不安地顫動了一下,卻沒有松開她:“也就是說,現在沒有解決問題的方法?”
“有啊。”
裴望幾乎是帶着有些惡劣的神情笑了一下,裴汐讀出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思,“我的妹妹,你可以現在就把陛下标記,讓Alpha的信息素流入陛下的血液之中,讓它成為對抗排異力量的主力軍……”
“——以毒攻毒。”
裴汐差點被裴望所說的流氓理論給吓到了,這回換做她認真地審視着裴望看他是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但裴望泰然自若,他給裴汐留了幾瓶鎮定劑以及據說是‘可以烘托氣氛’的奇怪瓶罐,便通過了雙面鏡回到了裴汐的房間,離開第一軍校。
現下,第一軍校也處于戒嚴時期,裴望就算是學生家屬,也不能過久地留在這裏。
裴汐一等裴望通過,便直接單方面關閉了雙面鏡的通道,而至于趙修承的房間,她幾乎是毫不懷疑對方早用智腦把所有的門都鎖住了,這時候想外部進入他的房間應該比登天還難。
她忐忑不安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擰開了一點鎮定劑的蓋子,注入到了針管之中。
裴汐把針管放在了床頭,轉而又不由自主地觀察起了還在床上的帝王來。
似乎是因為裴望給了一錘定音,她更感覺到了對方的腺體部位尤其不正常,看上去微微凸起不說,那條疤痕更是讓她覺得有些難受。
空氣中薄荷味的味道愈發濃烈,裴汐面無表情地又給自己打了一針抑制劑。
趙修承不愧是能讓一整層Alpha都發情的A 級Omega,也虧得她自己也是個A級,要不在對方的信息素如此幹擾的情況下,裴汐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有理智。
她感受着抑制劑冰涼的液體注入到血液的感覺,強制忍住自己戰栗的**,看向了床上那個依舊蜷縮着咬緊牙關的身影:
“疼嗎?”
裴汐剛說完,就被自己的話語給逗笑了。
怎麽可能不疼呢?
她伸出手,幾乎蜻蜓點水一般輕觸對方的腺體,趙修承的身體在她手下顫動,口裏也發出了不明意味的嗚咽。
這個地方,曾經被人挖出了腺體,又被重新植入了新的進去。
裴汐慢慢側頭過去,她頭上的寶石發帶在這時候也垂下來,蕩在了她的臉邊。
趙修承是一個連打針都會往後縮的人啊。
她想起第一次自己給對方打抑制劑時候的神情,便下意識地想要笑一下,小姑娘眨眨眼,轉而輕輕地抓住了對方的手指。
這就像是一個開關一樣,空氣裏的氣氛突然一變,而下一秒,威壓襲來,裴汐眼睜睜地看着本來挂在牆上的名貴畫作突然碎成了碎片,不知從何而來的風卷而來,另一邊的窗戶都在搖搖欲墜。
而裴汐處在風暴正中,卻像是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隔離了開來,形成一層保護她的屏障,突然,裴汐覺得手上有些液體的觸感,一低頭,才看到是趙修承已經主動放開了自己的手。
他生生地用指甲壓在自己的肉裏,血液從破碎的皮肉中滲出,有一滴正好滴在了她的手背上。
裴汐皺眉,她伸手過去,把對方的手慢慢掰開,稍稍使了點力氣,讓趙修承沒辦法再去傷害自己,而就在這時,一塊畫板的碎塊突然沖着她們這裏飛來。
幾乎是轉瞬間,裴汐下意識地擡了手,屬于她的精神力堪堪地停住了那一塊兒飛來的碎片,小姑娘還沒為自己原來也身負異能而感到震驚,便聽到什麽東西破碎了的聲音。
那中聲音極為奇特,像是在裴汐的腦海裏響起的。
‘精神海’。
裴汐又想到了這個這幾天補習出來的名詞,意為每個人的大腦中蘊含着的一片如海域般的儲藏倉,其中包含着記憶,力量亦或者是剛剛裴汐無意中所展示出來的冰山一角。
而現在這樣的破碎聲就來自于其中。
但這并不是來自裴汐的‘精神海’,而是來自趙修承的‘精神海’。
在裴汐下意識地擡手阻攔那塊碎片的一瞬間,力量外洩,破除了本身趙修承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設下的那道自我保護屏障。
裴汐在自己都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便明白了這一切,她呆站在原地,腦子裏的某一角還在思考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熟悉‘精神海’的使用,便看到那塊碎片在空氣裏大約凝固了三秒,就此落下。
它碎在了裴汐的眼前。
在現實世界裏的這聲輕響,卻像是一記警鐘敲在了裴汐的耳邊,她看向了趙修承,對方在那一刻,渾身上下的顫抖變成了痙攣,肉眼可見的情況下,他的痛苦似乎就要超載出身體這個容器,直接溢了出來。
裴汐心道不好,她下意識地用另一只手拿起了桌上的鎮定劑,轉而,便看到趙修承睜開了那一雙眸子。
他整個人都像浸在了水中,薄荷糖的味道甜膩,青年卻看上去脆弱得像是一把還未來得及出鞘便被折斷的劍。
這次睜眼,裴汐甚至想到了‘回光返照’這四個字,她趕緊把這個想法撇除在腦外,快速湊上前:
“陛下,陛下,你可以聽得見我說話嗎?”
“不要……不要……”裴汐一愣,只感覺對方那雙灰藍色的眸子像是通過自己看着其他的某個東西,他的聲音嘶啞,同樣帶着哀求。
裴汐明白這位陛下應該是陷入到了某一段痛苦的回憶之中,但是卻也手足無措,然而,下一秒——
對方猛地伸出了手,狠厲地抓住了裴汐的脖子。
裴汐毫無防備,一下子便被對方壓住了最為致命的部位。
趙修承的眼睛裏滿是血絲,他死死盯着女孩子,手上顫抖着,卻用了十成十的力氣,裴汐此時毫不懷疑,要不是對方現在尚且虛弱,他只要再施加一點力氣,就能捏碎她的喉嚨。
她第一次以最近的距離,感覺到了君王的威壓以及對方從不應該被小觑的實力。
“陛……陛下……”
裴汐呼吸困難,求生的本能盡可能地伸手過去,把對方的手從自己的喉嚨口移開,她碰到了趙修承那雙骨節修長的蒼白手指,轉而下一秒——
裴汐把對方的手指捏斷了。
随着青年如困獸般的哀鳴聲響起,轉而感到喉口的壓迫立時消失,猛地大口大口喘起氣來。
——裴汐又一次感謝起了Alpha的力量,在能輕松扯斷鎖鏈的力量之下,人類的手不過只是一道開胃小菜而已。
她心有餘悸地看過去,在生存關頭的發力,作為一個一直還在自己潛意識裏被規定為‘柔弱女性’的她,捏碎了對方三根手指。
不過,這樣的挫傷在如今的星際時代,遭這一下不過是進一下治療艙就能治愈的病痛,所以,裴汐沒有任何一點愧疚之心,轉而看向那邊緊緊咬牙的趙修承,她舔了舔嘴唇。
裴汐好像是突然發現,自己有足夠可以壓制住暴君的實力。
對方此時依舊把自己蜷縮成如嬰兒一般的形狀,一只手抱着一只傷手,除了最開始那點無法克制的嗚咽,現在,只有一些略有些粗重的喘息聲。
整個房間安靜得也只能聽見這些喘氣聲和……
裴汐自己的心跳。
她慢慢地傾身向前,盡可能用一中和對方在正常打交道的方式開口道:“陛下,雖然我五天前剛和您保證過,我不會标記您……但是,您看——”
小姑娘默默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屋裏,又想着整層被迫進入了發l情期的Alpha,硬着頭皮,用了裴望之前的說法:“現在情況特殊,我不得不失禮了。”
她近乎是虔誠地伸了手,動作卻是毫不留情地把青年從這個讓他本身感覺到了安全感的姿勢中分開,在對方表情變動的那一瞬間,裴汐便盡可能地放出了多的Alph息素。
Alpha的信息素,對于一個發情期的Omega來說,是慰藉,同樣也是威脅。
她慢慢地湊近了對方,終于如願以償地在對方失焦的眼神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裴汐舔了舔嘴唇,感覺到了自己的虎牙這時候在慢慢地變得越發尖銳,她湊上前去,輕輕地用手先抵住了那一方腺體。
那邊被遺忘的雙面鏡裏,嬌小的女孩子圈起了那個對她而言甚至有些巨大的帝王,黑發的皇後壓住了帝王一次又一次不安的顫動,得以成功地小心翼翼跨坐在對方的身邊,轉而,她低下了頭。
裴汐在完全看清楚了趙修承現在的情況之後,不知道自己的腦子是抽風了還是源于某中Alpha捕獵者勞什子的本能……
——她下意識地舔了一下那塊已經千瘡百孔的部位。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卡在這裏,你們會殺了我
所以,往下翻,還有兩更!
如果還想殺了我的話,也別忘記在這裏給我留評論哈哈哈哈
伏筆終于揭曉了!(哐哐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