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晉江獨發02
第17章 晉江獨發02
裴汐被自己的動作給震驚了。
而下一秒, 她發現自己身.下的趙修承也止住了顫抖，發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低語。
裴汐不敢去看對方現在臉上的神情，只能心虛又羞憤地閉上了眼。
但同時, 她一不做二不休地張開了嘴, 努力地咬在了那塊兒凸起的部位上。
一切她擔心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反而順理成章地，她的嘴裏感覺到了微微的鐵鏽味, 但更多的, 是薄荷糖的味道——
說來奇怪, 本來在空氣裏這麽甜膩的味道, 在她嘴裏，卻都只是薄荷的味道占了大多數，有點辣，但更多的是微微的苦，甜味少到幾乎無法發現。
裴汐把腦子從天馬行空中拉回來，轉而便注入了信息素進去。
那一刻, 被她強壓在自己脖頸裏禁锢住的趙修承開始猛烈地掙紮了起來, 裴汐幹脆一只手抵住了他的後腦勺, 另一只手則安撫性地拍了拍對方的後背。
出于好奇, 在搜索‘标記’這個行為的時候，她也順便去了Omega論壇, 去查了一下被标記到底是什麽感覺。
她看到的最多的兩個形容詞, 一個叫做‘生不如死’, 一個叫做……
‘欲。仙。欲。死’。
裴汐不知道趙修承符不符合第二項, 但是如果自己出了半分差錯，那自己的下場便是第一項。
在發現房間裏的味道從甜膩的薄荷糖香氣，變成了帶着微微花香的薄荷香之後, 裴汐确認，這次融合已經完成了
她盡可能慢地把自己的牙從對方的脖頸上松開，眯着眼，打量自己留下的印記。
兩個小孔，有一點點的血跡，但并不多。
她松了口氣，轉而擡起頭，慢慢撐起了自己的身子，就準備先離開這是非之地。
然而不巧，她的跪姿持續的時間稍稍有些長，這時候重新起來的時候也不由地麻了一下，以一個非常不雅觀的姿态，砸在了趙修承的——
胸肌上。
……好硬！
裴汐被砸得頭昏眼花，轉而便聽到了暴君從胸膛那裏傳來的一聲悶哼，她快速地擡起頭，就着這麽一個尴尬的姿勢，正好對上了對方那雙灰藍色的眸子。
她幾乎就在下一秒便意識到，此時的趙修承的眸子已經不複之前的失神了。
雖然是一個被壓制着的現狀，但是就看那雙蓄勢待發的眸子，裴汐毫不懷疑對方有直接把她甩到床下，然後抑制住她的能力。
裴汐被對方看得頭皮發麻，該死的卻是腦子裏一片空白，她就這樣保持着姿勢，終于聽到趙修承開了口：
“裴汐。”
嚴格來說，這是裴汐第二次聽到對方叫自己的名字，她的腦子轉動地慢了一拍，轉而感應應了聲：“我在，我在！”
她半跪在趙修承旁邊，所以這時候的視角還是比對方高了一點，此時以俯視角度看過去，足以确認對方的眼神清明，絕不是在說胡話。
她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有什麽疑問，就看着對方慢慢地和她對視，轉而問道：“你在幹什麽？”
裴汐這才反應過來，她以優良的運動神經，高難度地翻身下床，轉而直挺挺地站在了趙修承的床邊，小姑娘的大腦開始瘋狂旋轉，終于在想起對方剛剛經歷了大約快有兩個小時的發.情，熱後，她真誠地問道：
“陛下，洗澡嗎？”
趙修承：“……”
裴汐：“……”
她說完這話，腦子裏甚至沒有任何黃色廢料，更多的是曾經東北大澡堂裏，一個個師傅阿姨站在那裏，熱情地招呼‘小姑娘，來搓澡嗎’的場景。
然而，看到趙修承突然靜默下來的樣子，她突然想起，對方自然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文化熏陶的。
裴汐趕緊清了清自己有些嘶啞的嗓子，欲蓋彌彰地立刻轉移話題：
“陛下，您現在還感覺到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之前，是情況緊急，這只是臨時标記，只要過了這一段時間……”
“我一直聽得到你的聲音。”
趙修承擡起自己完好的手，又低下頭看了看另一只被裴汐硬生生地折斷了三個手指頭的手，甚至突然笑了一下，“皇後确實厲害。”
裴汐這才整個人都是一顫，她快速地來回尋找：“陛下，事發緊急，實在不好意思……這，你房間裏有沒有治療艙？”
“不急，倒是你自己……”
趙修承的眼神慢慢轉向了裴汐的脖子，小姑娘下意識地摸過去，那是剛剛被前者所掐住的地方，現下一提起來，倒依舊有些酸痛，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想着剛剛對方剛剛是真的要想殺了自己的力度，裴汐暗暗思忖着，自己就算再怎麽狗腿，也說不出類似于‘沒關系’的話語，而下一秒……
那邊的青年停頓了幾秒，轉而道：
“對不起，我那時候陷入了不好的回憶之中，沒有控制好自己。”
裴汐：“沒關系。”
裴汐：……草。
她這種聽到別人道歉了就下意識地說‘沒關系’的毛病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改掉啊！
那邊的趙修承似乎翹了翹唇角，但很快放下，速度之快讓裴汐以為自己要看錯了，她吸了口氣，轉而在對方的指導下，快速找到了醫療艙，開啓了局部醫療功能。
趙修承把手緩緩放入其中，裴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這臺機器操作，只能又一次感慨星際科技實在太過發達。
三根手指的斷裂是一個算不了大傷但也絕不能算得上是小傷的情況，而醫療艙僅用了五分鐘，便修複好了這樣的傷痕。
她在心裏啧啧稱奇地看着趙修承從裏面伸回了已經完好無損的手，對方甚至表情自然地稍稍活動了一下，新生的關節稍稍有些僵硬，但是卻不妨礙正常動作。
裴汐看到這一點之後算是放下了心，她無聲地松了口氣，轉而又是有些緊張地看向那邊的趙修承，開始思考自己該用什麽理由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走吧。”
哪知道本來還半靠在床上的帝王突然開了金口，裴汐一個激靈，用有些疑惑的目光看着對方，就看到他似笑非笑地道：
“不是要去洗澡嗎？”
裴汐面無表情地低下頭，她看着銀發青年汗濕的頭發，此時，因為剛熬過發.情.熱，他一向有些蒼白的臉上帶着紅暈，冷冽的灰藍色眸子裏也有些意義不明的水光。
這時候偏生慢慢地仰着頭，看着她的神情，像是邀請，又像是挑釁。
裴汐覺得自己臉發燙了。
下一秒，她感知到自己的大寶貝蠢蠢欲動。
空氣裏的薄荷甜裏混着花香，聞上去像是某一種偏門卻很有故事的香水味，讓她不由地起了點某種Alpha的本能。
于是小姑娘鬼使神差地微笑了一下：“好啊。”
……說到底，這不該是她害怕的問題啊！
哪知道，趙修承在那邊像是打量了她一會兒，轉而便平靜地說：“去放水吧，然後我自己來。”
裴汐：……暴君你是不是玩不起！
她剛想拐彎抹角地問一下這個問題的時候，就看到趙修承狀似無意地轉過了頭，下一秒……
裴汐看到了對方微紅的耳垂。
她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這一幕，在青年重新慢慢轉回來的時候，裴汐已經換上了最得體的笑容，微微側開一步：“好的。”
裴汐努力忍住自己臉上止不住揚起的笑意，快速地進到浴室裏，這次她學聰明了，之前她摔下去的時候撞到的那塊小小凸起，便是這個浴室隐秘的‘變位鍵’，她點開後，果然，浴室的多種形态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嘗試着随便擺弄了兩下，簡易的花灑瞬時消失，換成了泡澡池，氤氲的霧氣上升，熱水自動湧入了池子之中。
裴汐确定好了水溫正常之後，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鏡子前，她仰頭，确認自己的傷口，
然而除了淡淡的紅痕之外，已經看不出更多的勒痕。
裴汐頗有些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脖子，只能感謝起了Alpha同樣強大的自愈能力，畢竟，之前的疼痛以及窒息感都是做不了假的。
她輕嘆口氣，這才重新走出了浴室。
青年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這時候已經自己嘗試着從床上慢慢下來。
可惜，之前被标記和長達大約一小時的發。情。熱已經讓青年體力全無，這次嘗試以失敗告終，他甚至有些狼狽地摔在了床上，呼吸急促了起來。
趙修承的眼神越發深沉，同時，裴汐敏感地感覺到了一股自厭情緒由心而生。
她愣了好幾秒，才意識到這是趙修承的情緒。
即使是臨時标記，作為聯結的一方，她也能感受到對方的情緒。
這是一種很令人難受的情緒。
裴汐忍不住微微握起了拳頭，心裏的某個角落像是被從黑暗中往外硬生生脫出，只覺得剛剛還因為這位陛下的害羞還覺得好笑的事情一下子被翻了篇，她的腦子裏只剩下對方掙紮着想要坐起，卻怨恨自己的無力的場面。
她不由地開始思考一個剛剛被她有意無意忽視的一個話題：
對方在被植入Omega的腺體之前，是一個Alpha還是Beta呢？又是幾歲被植入這樣子強行改變性別的腺體的呢？
她有些出神，終于那邊的趙修承後知後覺地擡起頭，看向她，嘴角是帶着不明情緒的笑意：“怎麽？皇後不願意來扶我一把嗎？”
明明冷靜又帶着嘲諷意思的聲音，但是通過聯結，裴汐能感覺到對方的自厭情緒不減反增。
她眨眨眼，趕緊回過神來，走到趙修承身邊，她看向對方遞給她的那只手，什麽話都沒有說，幹脆利落地把對方擡起來，她的手繞過了趙修承的腰，支撐着他走到了浴室裏。
小姑娘在趙修承查看浴室的水溫的時候，突然擡頭，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陛下，我需要給您更衣嗎？”
她很滿意地感覺到了聯結的那一方的自厭情緒變得微微惱怒來，但是更多的，另一種更加溫暖的情緒從她的心底升上來，她卻不知道是什麽。
面上，趙修承在聽到她那句話的時候，表情自然而平靜：“出去。”
裴汐：“得嘞。”
她覺得，自己也許不是一個做皇後的好料子，但是做做大太監，那絕對沒有問題。
她心情莫名地愉悅了一點，浴室門閉合後，她面對着屋內的一片狼藉，想起剛剛自己在危急關頭打破了趙修承的保護障又止住了那塊飛來的碎片。
裴汐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她嘗試着閉了閉眼，在一片黑暗裏找尋什麽東西，但是……
一無所獲。
精神海是每個帝國人從出生開始就相伴到死亡的東西，這也可以被視作‘潛能’，更大的用處是會應用在人自身的天賦反應以及對于食物的感知能力上，等級是與生俱來就被評定的，裴汐的A級已經算是靠近金字塔尖的那一層了。
而具體到精神力的使用，在帝國則還尚未被普及，有些人用它活命，然而也有些人可能永遠不會被開啓它，所以，在正常的學校教學中，除非是特殊專業，要不根本不會有系統地開啓‘精神海’，使用‘精神力’的課程。
不過，一些貴族家庭會從小有意識地訓練孩子的精神力……
可惜，裴家并不是其中之一。
在‘裴汐’的記憶裏，裴家小時候給她請過家庭教師大概地講解過關于精神力的理論教學，但是除此之外，她對此的記憶很模糊，似乎沒有什麽課程是有系統地教會她如何使用精神力的。
裴汐只能大概地自己摸索，她想遍了自己看過的修仙競級文，努力地想要從自己的身體的某個地方找到一個‘傾瀉的出口’亦或者是什麽‘模糊的光點’，然而，除了眼前一片漆黑以外，她什麽都沒有感覺到。
她意料之中但難免有些沮喪地睜開了眼睛，手下意識地回縮。
在那一瞬間，她只感覺到什麽東西——更像是一種氣體飛快地從自己的指尖滑出，直指向房間的某個角落。
好死不死地，那個角落裏挂着這個房間內最後一個完好無損的藝術品。
在被裴汐無意識地指到的那一瞬間，它就在牆上變成了碎片。
裴汐：……
草，原來我也是個魔法少女啊！
裴汐難掩緊張和雀躍，她像做賊一樣地看了一眼緊合的浴室大門，轉而持續嘗試了好幾次，然而，還是什麽都沒發生。
不過她毫不失落，反倒是興致勃勃地縮回了手，反複打量後，甚至還有心安慰自己：
要是大招說放就放，那這不就顯得廉價了嗎？
幾乎在下一刻，她就感覺到自己從內心傳來一股滿足又帶着高興的情緒，不由地翹了翹唇角，露出兩顆虎牙。
……
趙修承坐在水中，他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水幕。
那裏正在實時播放着現下他房間中的情況：
黑發的小姑娘嚴肅地站在殘骸中間，一雙祖母綠的眼睛深沉，看上去正在運籌着什麽。
轉而，她擡起了手，對着房間的不同方位，快速地伸了一次又一次手。
趙修承：“……”
他第一反應是對方察覺到了水幕的監視，在不慌不忙地觀察了一番之後，開始懷疑自己的皇後腦子似乎不太好使。
終于，在看不出一個所以然後，趙修承閉上了眼，把自己大半個身體都浸入到了溫暖的浴池中。
水流溫柔而服帖地滑過他的身體，帶來的享受讓人舒服得簡直想要嘆息。
然而，趙修承卻依舊覺得煩躁。
他從來沒想過事情會發生成這樣。
那個他想帶入墳墓的秘密，那個他想讓所有人都為他殉葬的秘密，竟然就這麽突如其來地被展示在了人前。
他表情陰桀地摸了摸自己的腺體部位，那方的刺痛以及滾燙告訴他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前幾日被人暗算，信息素紊亂導致了發，情，熱突然來臨，這次接受到的敵意Alph息素又催生了異變，排異反應的出現，加快了信息素的活動，産生了又一次失控，而現下，他能感覺到某種花香在自己的血液中緩緩流動，但卻無法真正融入。
他現在到底是什麽東西？
是個Omega，還是Alpha，亦或者是一個甚至都沒有具體性別的怪物？
趙修承的手無意識地抓撓自己的腺體部位，而這樣動作帶來的刺痛和深入骨髓般的屈辱卻沒有給他煩躁的心帶來一點點緩沖，他知道——
現在的他，需要的是背叛者的鮮血，需要聽到痛苦的哀叫，亦或者是……
他把自己的半張臉都沉到了溫水之中，只覺得滾燙的水埋過了自己的耳，帶來了些許的窒息感，和讓大腦微微發熱的刺激。
他的眼睛慢慢充斥上了血色，轉而，青年無意地擡了擡眼，又看向了那片水幕。
小姑娘依舊在努力地伸展着手，像是在抓取什麽東西一樣朝空中發力，甚至開始旋轉起了身體，卻因為用力過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趙修承的腦子清醒了幾分，他過了好幾秒，終于慢慢地從水中站了起來，結束了近乎自虐般的憋氣，轉而他開始認真思考起了另一個關鍵因素……
裴家隐藏這個Alpha女兒的性別，是因為她腦子有什麽隐疾嗎？
他挑了挑眉，轉而終于在智腦在身邊溫和地提示他尚且虛弱的身體不宜泡澡過久之後，慢慢地嘗試站起，他感知着身體的酸軟，面無表情地抿了抿唇。
而下一秒，浴室的門被小姑娘快速敲響：
“陛，陛下，您還好嗎？需要什麽幫助嗎？”
作者有話要說：本人，親媽，甜文作者，不要罵我
要罵也罵得輕一點（閉眼
今天評論随機撒紅包的，蟹蟹蟹蟹各位老板支持我（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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