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日常生活二十三
第23章 日常生活二十三
行政事務大臣, 吉姆哈克先生在坐早班車從自己口中聽到了一則傳言。
這件事情還是從衛生部大臣的專屬司機口中傳過來的。
這件事情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求證一下。
當然哈克先生內心祈禱上帝,是司機聽錯了。
午餐時間。
漢弗萊端坐在餐桌一側,侍從端着托盤走來。
“漢弗萊爵士,這是您的小羊排和雪利酒, 請慢用。”
“小漢!”
衛生部事務長韋德高大的身子走來, 兩鬓斑白卻依舊體魄健壯。
兩人一起用餐時, 韋德端着一杯白葡萄酒抿了一口, 想起來行政部的秘書助理伯納德在他們部門轉圈調查那家落地十五個月的醫院,不由好笑道“你們大臣對聖愛醫院的興趣怎麽那麽大?”
漢弗萊放下手中的餐具,擦了擦嘴角,“當然。”
他神色自若地回答, 但轉瞬戲虐的看向身側的韋德, 悠悠道“誰能想到司機先生們之間的小道消息會傳到大臣耳朵裏?被發現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呢, 大臣還是很擔心醫院裏沒有病人。”
沒有醫護人員,哪來的病人。
漢弗萊輕笑一聲。
不過他還是好心提醒一下事不關己的韋德。
“醫院日常運轉的費用還是需要收治一些病人才能稍稍改善一下目前的現狀,可以适當和財政部預支一部分。”
沒有錢請醫護人員,那病人去醫院做什麽?
韋德當然知道這些,但他話頭在嘴裏轉了又轉,最後嘆一口氣“哪裏那麽容易, 等到收支平衡,或者財政狀況改善點”
“病人還不知道要找多少,等個一兩年吧……”
……
……………………
伯納德帶着一沓子資料來找他們的大臣。
根據資料上顯示, 伯納德看了眼哈克, 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眼哈克。
哈克先生坐在椅子上, 表情難看“又出什麽事了!”
“兩件, 第一件是guba難民……”
“又來了?”哈克捂着胸口。
“唔,因為我們拒絕出臺更多優惠政策……這個……所以….”
那些人又開始聚衆抗議。
伯納德一句話分三次說完。
吉姆哈克緩過勁來頓時皺眉理直氣壯“這可不能怪我, 得怪財政部,誰能和財政部對抗。”
然後被人怼,然後在丢臉一次?
哈克可做不到!
伯納德點頭表示同意,轉頭說起了第二件事。
“不得不說我得提醒您,您的司機消息似乎并不可靠,倫敦北郊的空殼醫院的行政員工不是400人。”
那就是羅伊聽錯了,哈克不由得放下心,畢竟400個行政員工卻沒有一個病人,這件事情要是真的并且被報道出去,他這不是又要公開丢臉?
“是三百四十二名行政,170名門房、保潔、洗衣工和廚子。”
哈克像是被錘子砸到了腦袋,呼吸都在痛。
伯納德看了眼手上的資料,“這所醫院落地十五個月,即将開展醫療事業卻不幸遇到了政府消減預算。”
“一家醫院,500名行政人員,沒有醫護,沒有病人?”
伯納德望天思考“還有一個病人。”
“一名?”
“聖愛醫院的副主管現在從腳手架上摔斷了一條腿,在醫院,算嗎?”
……..
………….
“聖愛醫院?”
“對,聽說裏面環境不錯,吉姆說現在倫敦醫院機器最新的也就是他們家了。”
安妮躺在床上,頹喪的将自己擺爛在他們家色彩豔麗的大紫色的被子裏。
兩人剛吃完飯,安妮裹着睡衣一臉難受的躺在床上。
她已經上了好幾次廁所,她覺得有必要去醫院做個檢查。
說去就去。
安妮直接爬起來去衣櫃找衣服。
我離開卧室去客廳等她。
窗外的熱陽滾燙,安妮家花園裏的樹葉都蔫噠噠的仿佛被誰蹂躏了一樣。
沒一會安妮穿着粉色套裙拎着手挎包,腳步虛脫的靠在我身上。
我倆出門直接打車,和司機說了半天聖愛醫院,那司機壓根沒聽過。
安妮本來就難受,再加上她認為今天遇到的這個司機很不專業。
怎麽能不認識一家标志性建築?
不耐煩的重複着倫敦北區的新開的醫院。
地址車轱辘一樣的念叨,最後在司機依舊嘴硬說那邊沒有醫院時,安妮脖子一挺眉毛一豎,馬上就要罵起來時。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上帝現在已經出了不太好打車的地方,如果得罪這位司機,他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打到另一輛車。
“我們不去醫院,您按照那個地址開就行,我們就去那個地方。”
安妮扒拉我的手,靠着我呼哧帶喘,也不知道是不是氣的。
不過我想也是,如果說一家小賣店或者一家小水果店,找不到也就罷了,可醫院那種地方通常都是占地面積很廣,尋常人不可能不知道。
我在心裏也給這位司機叔叔一個差評。
司機顯然也是不服氣的,他一路上一聲不吭。
在我都快睡過去,或許是已經睡過去的時候。
司機一聲到了下車。
聲音似乎淡淡的,看起來還帶着氣。
我和安妮也一聲不吭的給錢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我扶着安妮踩着腳下的泥沙遍地的小路,兩邊都是沒有來得及搭理已經長的張牙舞爪的灌木叢。前面的小路盡頭就是被巨大的水泥車,水泥土堆積,和腳手架亂七八糟的堆在醫院大門口的院子裏。
從下坡确實只能看到這些東西。
上坡後才看到水泥車掩藏在後面的一棟三層樓。
“或許,它還沒有開業?”
我今天難得穿了一雙細跟的涼鞋,水泥塊凝固在地面上,高低起伏像是在一片岩石地裏,走一步歪三下。
對于一個正在難受的病人來說,來到醫院卻發現醫院像是還沒有開業。
別人怎麽做我是不是不知道,但安妮難受的已經不信邪一樣帶着我往裏沖。
我清楚地看着大廳臉收銀處都空無一人……
……
………………
“實際上被打扮成了工地,被一堆工程用品遮擋,市民目前沒有發覺它是一家開了十五個月的醫院。”
“我得去看看,”哈克連忙将目前手頭的工作完結,筆在紙上刷刷刷刷。
不過伯納德倒是有些好奇地喃喃道“奇怪報紙竟然不知道這件事。”
哈克頭也不擡“你得慶幸他們素質低下,連今天是禮拜三都不知道。”
伯納德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門口傳來一聲。
“今天是星期四,大臣。”
漢弗萊提醒了一句後,走了進來,微側坐在椅子上,身姿挺拔,一身藍色西裝白色銀紋領帶打底。
哈克瞄了一眼,再低頭看看自己紅家黑占滿了衣櫃的西裝。
酸了一句“花枝招展,莉娅真是個賢妻”
安妮給他買了十套黑色西裝,十根紅色領帶,和批發沒什麽區別。
再瞧瞧漢弗萊,人家今天藍色配白色,昨天黑色配金色,前天是灰色配淺金色。
漢弗萊矜持的謙虛了幾句,實則不經意的擡起雙手緩慢的交疊放在膝蓋上。
露出了一對漂亮的琥珀袖扣。
伯納德和哈克眼睜睜的看着此人的不要臉行為。
哈克有些事決定和漢弗萊探讨一下,讓伯納德先去醫院看看情況。
等人走後,哈克清了清嗓子,放下手中的筆。
“衛生部最近勢頭不錯,一路上看着高歌猛進的樣子呢漢弗萊。”
漢弗萊微笑。“最多算穩步前進,大臣。”
哈克直接道“財政撥款1500萬,除了施工,聖愛醫院雇傭500名行政就沒錢雇用醫護?你覺得合理嗎”
“很不合理”漢弗萊表示認同,不過他提醒了一句“目前聽說已經将醫院的人員裁剪到兩百左右。”
哈克冷哼“這不是應該的嗎。”
漢弗萊悠閑的點着手指,“但是他們或許會采取比較激烈的方式。
哈克?
“您該知道,對于一群失去工作的可憐人來說,某些适當的方式或許可以讓他們重新獲得一份工作。”
哈克不可置信“那就是一群不可理喻的刁民,什麽叫可憐的人。”
“他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沒有工作斷了他們的生路,您想想倫敦橋下可憐的難民,或許能夠激發您的同情心。
…..
哈克嘴張了有張。
……….
………………….
我和安妮一進門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幹淨的空無一人。
一排收銀臺,機器确實最先進的,仿佛沒有被人用過的感覺。
收銀臺一側靠走廊的公共電話被透明的袋子包裹鑲嵌在牆上。
一種包裝袋都沒有打開的新。
整潔的大廳被燈光照射散發出閃耀的光,幹淨的一塵不染。
安妮站在大廳中央叉着腰大喊“有人嗎?”
嗎字在無限傳出回音。
三四分鐘內沒有人聲也沒有腳步聲。
我倆來到急診室,透過透明的窗戶看到了裏面的儀器。
我覺得似乎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正常開業的醫院絕不會是現在這種狀況。
可安妮和我的想法完全不同,她目光緊緊的盯着玻璃窗裏的機器。
“我們需要自己動手了親愛的。”
她說了這麽一句話。
機器插上電也沒有運作,我和安妮我倆一前一後蹲在機器的下面,看看是哪裏出了問題。
我倆有些玩鬧的性質,連帶着安妮都忘了肚子的絞痛。
急診室關上房門是非常隔音的,靠走廊的一側全都是玻璃,清晰的看到玻璃面走廊對面的科室。
我蹲了一會感覺腿麻,站起來又又種眼前一黑的後現代人的嬌弱。
我顫巍巍的一把坐在後面的病床上,低頭看安妮一臉求賢若渴的盯着機器。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虛,我倆進來的時候将急診室的門鎖了。
安妮到也知道破壞醫院設施,賠不起。
近距離觀察了一番,她準備上廁所。
可問題是……
長長的走廊玻璃外,不知道什麽時候,站滿了人……
等伯納德趕來時,在那些人包圍的房子裏的小玻璃,看到安妮和我的時候,而有一個人已經拿着凳子高高的砸着玻璃。
伯納德一邊慶幸玻璃暫時質量過關可問題是之後呢!
多砸幾次怎麽可能不破。
他趕忙去路邊的電話亭給大臣的辦公室打電話
哈克接電話,我丈夫正抱着胸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
“安妮莉娅?他們怎麽在哪?”
我丈夫微笑的溫和還健在。
等聽到哈克激動的大聲道: “什麽!他們在聖愛醫院?被人打了!”
刺耳的椅子推開的聲音,我丈夫接過哈克手裏的電話。
“聽着博納,你現在找維爾街的警察,就說是行政事務部尋求幫助。然後和那些白癡說,他們的任何條件我們都同意但前提!”
漢弗萊深吸口氣,冷冷道“不能傷害莉娅,如果他們導致了醫院的兩位好不容易來的客人受傷。那他們的一切要求政府都不會同意。”
漢弗萊狠狠的扣上電話,罵道一群吃白飯的家夥,毫無人性竟然對無辜的女人出手。
然後他很奇怪我為什麽知道那家醫院。
漢弗萊已經腦海裏腦補了我可憐兮兮的躺在地上受傷的樣子,心都揪揪了。
哈克也很慌亂。然後內心深處竟然是可惡我的安妮也不能有事!
漢弗萊在車上還在不停咒罵那群刁民就應該讓他們蹲在橋底下讨飯的賤人!
哈克縮在角落咬着手指頭擔驚受怕,漢弗萊已經涼嗖嗖的盯着司機的背影,不停的催促開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