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嗨,也沒啥大事兒……
第24章 第 24 章 “嗨,也沒啥大事兒……
“嗨, 也沒啥大事兒,就是家裏孩子有點讓人操心。”王老板從後廚拎着一壺奶茶過來,又從消毒櫃中取出了兩只杯子。
“這孩子以前挺乖的, 很少讓人操心。可最近不知道怎麽了,學習成績一落千丈。”
趙小航學生時代成績就不錯, 平時在家幾乎全權負責自家弟弟的學習問題。
見王老板提起了孩子的學習成績問題, 他不由得挺直了腰板,接過話茬:“學習成績突然下降可能是多方面的原因, 您家孩子多大呀?上幾年級?男生女生?”
王老板本身就發愁自家孩子的事情,聽趙小航這麽問, 順勢打開了話匣子:“我家是閨女,今年剛上二年級。昨天下午我去接我閨女放學,到了學校之後老師就把我叫到辦公室, 拿着她的成績單劈頭蓋臉地把我一通數落。我回去的路上問我閨女怎麽回事兒, 為啥成績下降這麽厲害, 她低着頭也不吭聲, 我語氣稍微重一點她就開始哭,我是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啊!”
他愁眉苦臉地幫着閻煦和趙小航擺好杯子,又倒滿奶茶, 重重嘆息了一聲:“平時都是我媳婦兒盯她學習,我老覺得我媳婦兒對她太嚴格了,就經常變着花樣帶着她玩兒。昨晚我想了一晚上, 我琢磨着孩子學習下降會不會是我帶她把心玩野了的原因, 才導致她的學習成績下降這麽多。”
“二年級啊, 跟我弟弟差不多大。”趙小航為了自家弟弟,還自學過兒童心理學和現代兒童教育學,聊起這方面的話題簡直是信手拈來。
“您閨女這種情況應該不是突然發生的, 只是這次考試讓你們注意到了她學習成績下降。您好好回憶一下,她最近有什麽異常嗎?比方說有沒有突然愛打扮了、最近是否經常提起班裏的某位異性同學、再或者性格上有什麽變化?
“還有就是老師有沒有說她最近在學校的表現?比如說上課有沒有集中注意力,作業完成的好不好之類的?”
閻煦捧着奶茶喝了一口:“看得出你平時沒少為小海操心。”
“別提了。”趙小航心累地擺擺手,“小海的家長會從來都是我去開。”
王老板搖搖頭:“我覺得我閨女不是早戀,昨晚我跟我媳婦兒讨論時最先排除的就是早戀的可能性。”
他把茶壺放桌上,拉了把椅子在他們旁邊坐下。
“主要是我家閨女才8歲,這麽小的年齡怎麽可能早戀?而且我閨女她以前還挺喜歡打扮的,每天上學把自己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漂漂亮亮。反倒是最近這段時間她不怎麽愛打扮自己,好像也沒那麽愛笑了,這幾天甚至開始排斥去上學,今天為了不想去上學還哭了一鼻子。”
“不願意上學也不愛笑……她是不是學校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比如說在學校裏挨欺負?”趙小航皺起眉頭,“您和您妻子有好好跟她溝通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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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們也懷疑她是被欺負了,昨天晚上等她睡着之後,我媳婦兒特意去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她身上沒有任何傷痕。”王老板抹了把臉,攢眉蹙額道,“我倆今天早上也問她為什麽不想去上學了,但她光哭,什麽都不說。”
閻煦喝完杯中的奶茶,又給自己倒滿一杯,淡聲道:“你女兒身上的問題不小,你最好多關注一下,別等到釀成了無法挽回的結果才後悔莫及。”
“無法挽回的結果是什麽意思?”閻煦這話聽得王老板一個激靈,他身體前傾,急切地追問道,“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我女兒她到底怎麽了?”
“我并不知道你女兒具體遇到了什麽事情。”
閻煦偏頭看向王老板,他面上代表着子女運程的那一塊晦暗不明,像是蒙上了一層黑霧。
“從你的面相看來,你女兒可能是遇到了些非常不好的事情。你們就先別管她的成績如何了,先好好關心關心她,千萬別讓她想不開。”
王老板原本就挺迷信的,聽她這樣說頓時慌了,倏地站起身,雙手攥拳,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你們吃好喝好,我去學校接我閨女回家。”
正好閻煦點的餐也出鍋了,服務員陸續開始上菜。
王老板跟店裏的員工交代了一聲,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等菜上齊,趙小航低聲問:“師父,他女兒出什麽事情了嗎?”
閻煦問店員要了幾個打包盒,慢條斯理地将留給錢溪悅那份食物裝進打包盒,一邊說道:“我只看得出他有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可能性,別的看不出來。”
趙小航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說他女兒有可能……”
“嗯。”閻煦輕輕搖頭,“希望這種悲劇不要發生。”
趙小航心裏挂記着王老板的事情,整頓飯都吃得心不在焉。
飯後,他拎着給錢溪悅打包的飯菜,神思恍惚地跟在閻煦身後。
等到了閻煦家,他關好門迫不及待地問道:“師父,我們能不能幫幫他?”
他回想起上次小海出事時他們一家人崩潰的心情,下意識順了順胸口,喃喃自語:“他家女兒要是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他們一個家庭就毀了。”
閻煦接滿一壺水,插上電,又從茶幾下方的抽屜中拿出上次周堅秉送的茶葉。
她捏了些茶葉放進茶壺中,嗓音低緩:“我這不就在幫他嗎?”
正常壽數将盡的人類她當然不會插手。
可遇到壽數未到卻遭遇橫禍,很可能波及生命的人類,她自然是能救則救。
趙小航撈過一個小馬紮坐在她對面:“師父,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接下來你先學會畫這道符。”閻煦拎起燒開的水泡好茶,又拿起手機通過微信給他發了張圖片。
趙小航點開圖片。圖片中是一道清心符,右下角帶着某某家道觀的水印。
閻煦起身從書房中拿出一個大號紙箱,她把紙箱放在茶幾旁,指揮着趙小航幹活:“把裏面的東西都拿出來。”
說完,她又看向陳新洲:“你去把櫥櫃裏那瓶白酒拿過來。”
趙小航和陳新洲不敢怠慢,一人連忙把紙箱裏的東西挨個往外拿;一鬼趕緊跑到廚房在櫥櫃中找白酒。
紙箱裏的東西又多雜,不一會兒便堆滿了整個茶幾。
趙小航把空紙箱拿開,問道:“師父,這些是畫符用的工具嗎?”
他只認得毛筆、黃紙和硯臺,其他的瓶瓶罐罐一概不認識。
“對。”閻煦指着茶幾上奇奇怪怪的物品挨個介紹,“這是朱砂粉,白芨粉,雄黃粉、桃膠。”
她拿過硯臺,往上面倒了些朱砂粉和白芨粉,又打開陳新洲拿來的高度白酒倒進去,手執毛筆輕輕攪拌化開。
“這就是最簡單的朱砂液,你剛開始學的都是最基礎的符,用這種朱砂液就夠了。”
趙小航默默記下剛才師父的操作流程,又看了一眼白酒的度數:“是必須這個度數的白酒嗎?可不可以用水代替?”
“朱砂用水化不開,需要高度白酒。”
閻煦鋪開一張黃紙,照着手機上的清心符畫了起來。
閻煦日常都是收魂捉鬼,偶爾和不開眼的厲鬼幹一架,因此她常用的也都是捉鬼驅鬼類的符咒。
像平安符、清心符一類的符咒陽間的道士用的比較多,她卻從未用過這類符咒。
她看了幾眼屏幕中的清心符,而後屏息凝神,握着毛筆一氣呵成。
待上面的墨幹了,她将符紙疊成一個三角形放在一旁。
畫完清心符,她又搜出平安符,照着上面的圖案繼續畫了起來。
趙小航望着她對着網上搜來的圖片畫符,一時間有些恍惚。
閻煦又畫完一張平安符,擡頭瞥見他的神情,坦然道:“我平時用的都是跟鬼魂相關的符咒,今天是第一次畫這類的符咒。”
趙小航回想了下,平時師父好像都是直接在空中畫符,簡直無敵帥氣!
他眼神亮了亮,眼底充滿了期待,暢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有這等本事。
閻煦拿起一支未開封的毛筆,用筆杆敲了敲他的頭頂:“別胡思亂想了,趕緊開始練習吧。”
趙小航揉揉腦袋,乖乖握起毛筆,鋪開黃紙,照着閻煦發來的圖片歪歪扭扭地畫了起來。
閻煦又畫了好幾張不同的符,把它們挨個折成三角形放進錦囊中。
做完這一切,她擡起頭,目光落在陳新洲身上。
“小洲,你之前說想把剩下幾道菜交給馮老板,你可以試試托夢給他。”
陳新洲有些忐忑:“托夢?我……做得到嗎?”
“以前的你确實做不到。但上次我幫你穩固了魂魄,加強了力量。”閻煦托起腮,歪頭看向他,“所以如今你可以無懼太陽,白天出來飄蕩;可以想什麽時候顯形就什麽時候顯形;可以觸碰陽間的物品;也有足夠的力量給人類托夢。”
陳新洲悄悄握起雙拳,臉上帶着些躍躍欲試的興奮:“那、那我今天晚上試試。”
……
整個一下午,趙小航盤腿坐在茶幾旁努力練習畫清心符,陳新洲在廚房裏忙前忙後準備晚飯。
閻煦陸陸續續又畫了些人類能用得到的符咒,之後便窩在沙發上和沈牧歌微信聊天。
沈牧歌:『你怎麽這麽快就回去了?我都還沒盡地主之誼請你吃頓好的呢。』
閻煦:『禹城這邊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沈牧歌:『好吧……等我過陣去禹城請你吃飯!』
緊接着,沈牧歌一口氣發了好幾條轉賬,所有的轉賬數額加起來一共20萬元。
沈牧歌:『小閻,我微信一天上限只能轉20萬,要是不夠的話你給我個卡號,我用手機銀行給你轉。』
沈牧歌:『這次多虧了你,要不是你識破了朱家人的詭計,我都不敢想象我們一家人會有什麽後果!』
閻煦只接收了其中一個5萬元,把其餘的轉賬全部退了回去,又給她轉回去3萬元。
閻煦:『2萬就夠了,這3萬你收回去吧。』
沈牧歌:『開什麽玩笑!你可是救了我們全家的命,2萬哪裏夠!』
閻煦見她又把這3萬退了回來,幹脆想了一個折中的方案。
閻煦:『這樣,你給我一個地址,我給你寄驅邪招財平安符。』
沈牧歌火速發來了地址。
沈牧歌:『平安符我可就不跟你客氣了,以後有什麽用得上我的事兒,你就盡管開口!』
沈牧歌:『對了,朱家的産業全部都查封了,我估摸着最後都得充了公。』
沈牧歌:『要說這朱仁也是活該,這些年掙了這麽多錢,卻對誰都扣扣索索的。他老婆去世之前住院的那段日子,他連個護工都不舍得請,讓他老婆娘家侄女來幫忙照顧,到頭來一分錢都不給人家。』
沈牧歌:『他唯獨對朱元魁大方的很,可舍得給他花錢了,所有財産也都留給了他。可惜啊可惜,這朱元魁居然是朱友的兒子!要知道朱仁他最讨厭的就是他親哥哥朱友了!』
沈牧歌一連發了好幾個大笑的表情包。
閻煦:『朱元魁更厲害,殘忍殺了自己的親爸親姐不說,還跟着殺父仇人一起偷偷摸摸把自己親爸和親姐的屍骨刨出來做邪陣。』
沈牧歌:『這麽看來,這父子倆都是好樣的!大拇指.jpg』
兩人又聊了好一會兒朱家的八卦,待沈牧歌去公司開會,兩人才結束了此次對話。
閻煦叫了快遞上門取件,而後放下手機,拿起毛筆繼續畫符。
既然多收了人家3萬元,那就多畫些符給人家寄過去吧。
她一口氣又畫完10張符,正把這些符折好分別放入錦囊中時,錢溪悅從窗戶外鑽了進來。
“姐姐,對不起,我今天還是沒忍住對鄭凱旋下手了!”錢溪悅鼓起腮幫子,一臉不爽道,“主要是他這個人真的太賤了!一直欺負人家女同學,還對人家開黃腔!我實在看不過去,就躲在角落裏用石頭把他們砸跑了!”
“我讓你先不要動手,只是怕他死得太便宜而已,我想弄清楚他的弱點之後好好折磨折磨他。”閻煦擡起頭,滿不在乎地開口,“所以別害怕,下手就下手了。他這條命原本就是偷來的,冥界一直虎視眈眈想把他的命收回去,所以你就算不小心弄死他也沒關系,冥界可能還會跟你說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