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哥哥 “崽崽,叫哥哥

第62章 哥哥 “崽崽,叫哥哥。”

片場的燈光昏黃, 侯望在片場中心翩跹起舞,頭頂插着的金色蝴蝶發簪随着他的動作而顫動,夜色之中, 他高大的身體穿着喜服竟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此刻, 侯望嘴裏哼唱着顧雪今從未聽過的戲曲,曲調說不出的凄厲。

“新娘入洞, 神明接妻, 衆生跪拜!”

突然間, 侯望突然跪地不起, 夾着嗓子啜泣道:“阿婆,阿婆,我不要嫁!”

他哭了幾聲,又猛然睜大眼睛, 怒目而視着虛空,說道:“事關神明之事,由不得你一人!”

他趴在地上凄厲的哭了起來, 那聲音悲痛極了, 甚至還夾着幾聲女聲的哭泣。

這一幕真是把三只小鬼吓壞了,萬萬悄聲對顧雪今說:“雪今,他的眼睛已經沒眼白了, 全都是黑色的瞳仁啊, 他這是被厲鬼附身了嗎?”

“看樣子是。”顧雪今皺起眉頭, “至少得是鬼炁入體。”

突然,侯望停止了哭泣。

他一把拔下了頭頂的金釵,直直地朝着自己的心髒捅去。

顧雪今吓了一跳,他慌忙飄過去握住了侯望的手,情況危機, 他單手結印,口中默念驅鬼咒,學着陸殊平時的樣子,一掌将侯望身體裏的鬼炁打了出去。

那縷白煙在空中袅袅飄向空中,幾秒鐘的工夫便化作一縷煙消失,厲鬼并未現身,虛空中卻傳來了女人的笑聲。

“哈哈……哈哈,好厲害的小鬼啊。”

女鬼的笑聲說不出的瘆人,小黃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只覺得普通鬼和厲鬼簡直是兩個物種。

“我靠,這厲鬼是要他的命啊!”小黃捂住了臉,“這小帥哥是欠了情債還是怎樣啊,怎麽會招惹這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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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今皺着眉頭搖了搖頭,說道:“這是我同公司的小師弟,我覺得他不是這種人。”

他怕女鬼揪着他們幾個不放,便喚出了玉生簫時刻準備着,但那女鬼卻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方才被她用鬼炁附身的侯望失去了所有力氣,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侯望,醒醒!”

顧雪今輕輕拍了拍侯望的臉,見侯望還是不醒,顧雪今又借用片場的紙筆畫了一張符咒,他将那符咒用靈炁燒掉,然後将符咒的灰燼融于水中,喂給了臉色煞白的侯望。

這招果然有效,侯望的眼睫毛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眼。

烏雲自空中緩緩飄過,侯望看向了近乎滿月的月亮和被風吹得微微顫動的老樹枝,迷茫道:“這是……夢嗎?”

顧雪今連同三只小鬼躲在了大樹背後,遠遠地觀察着侯望。

侯望強撐着疲憊的身體,自地上緩緩爬了起來,他驚恐萬狀地看向自己身上的喜服,一時間手都不知道放哪兒了。

“我……我怎麽會在這裏啊?”侯望摸着自己的身體的衣服和長發,“我不是在酒店睡覺嗎,難不成我得了夢游症?!”

已經是淩晨一兩點,隔壁劇組也已經收工了,四周空無一人,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侯望迷茫過後,趕緊換下了身上的道具服裝,然後飛快地走向酒店。

金色的蝴蝶發簪被侯望放在了道具室的桌子上,顧雪今伸出一只手虛虛探了下這發簪,發簪上已經幾乎沒了鬼炁,但他還是察覺到了一點陰炁。

見侯望腳步虛浮地走向酒店,他連忙放下發簪跟了過去。

從片場到酒店不到五百米的距離,四只小鬼也悄悄地跟在侯望身後保駕護航。

顧雪今一路都握着玉生簫,生怕那女鬼再殺出來,但令鬼開心的是,這一路平安無事,侯望關上了走廊盡頭房間的門。

四只小鬼都送了一口氣,又一起飄到了酒店的窗外。

“也許是迷霧森林的厲鬼跑出來了!”千千說,“偶爾是會有這樣的情況的,迷霧森林裏的厲鬼反而陰炁最重了。”

“是啊,而且迷霧森林裏的厲鬼殺人也沒有邏輯,想殺誰就殺誰。”萬萬說,“據說那裏的厲鬼還吃小鬼呢,可吓鬼啦!”

“不過我聽說,迷霧森林裏經常有一位人類天師出沒,相傳他不僅法力高強,而且人帥心善。”小黃捧着臉說,“可惜這個天師也英年早婚了,據說娶了一只小鬼為妻呢,真想知道大天師到底有多帥。”

顧雪今微微一怔,沒想到小黃的瓜終于還是吃到了他身上。

他彎起眼睛看向小黃,說道:“我知道!”

“啊?這麽小衆的八卦你都知道啊。”小黃迷茫道,“我以為知道的鬼不是很多呢!你怎麽知道的啊?你見過他嗎?”

“因為我就是他娶的那只小鬼。”顧雪今說,“我跟陸殊就是在迷霧森林的暗河旁邊結的婚,他還順手超度了我的三個鬼朋友,那三位……可能現在已經在萬鬼城裏住了,也許你是聽他們說的?”

四只小鬼同時陷入了謎一樣的沉默,片刻後,小黃說道:“鬼界真小,原來就是你小子吃了這口好飯,怪不得他們仨說大天師的老婆國色天香啊。”

顧雪今輕聲笑了笑,他将一枚驅鬼符貼在了師弟的酒店窗戶外,說道:“今晚看來沒什麽事了,我回去休息了,下次見~”

畫符消耗了顧雪今不少靈炁,他揮別了幾只小鬼之後,突然覺得自己很餓,便飄進了陸殊的房間,準備找點夜宵吃一吃。

床上的陸殊已經在平穩的呼吸,但和往日不一樣的是,這家夥好像沒穿睡衣。

顧雪今看着陸殊裸露在外的一截鎖骨,過了許久,他才悄悄地飄到了陸殊上方,學着電影裏鬼壓床的樣子輕輕地壓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陸殊的陽炁。

他只吸了一口,又覺得現在的姿勢有些微妙,便索性躺到了陸殊身側空着的枕頭上,偷偷吸了好幾口陸殊的陽炁。

他發現,只要躺在陸殊身邊,空氣裏都會有淡淡的苦木味道,什麽都不做就能吸到香香的陽炁,便悄悄地窩在了陸殊的身側閉上眼大吃特吃。

這晚,顧雪今就連自己什麽時候吃飽喝足睡過去的都不知道,但他做了一個很溫暖的夢。夢裏的他團成了一只小狐貍團子,被人摟着睡在溫暖的被窩裏,那人還在摸他的脊背,讓他全身上下都像是過電般舒服。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人,但身邊依然有人環着他的腰。

顧雪今歪頭看向身側閉着眼的男人,然後被活活吓了一大跳。

他現在到底是在誰的房間裏啊?他記得自己的身體明明還是在自己房間啊?!

這确實是他的房間,他的箱子還平穩地擺在房間裏,只是房間裏多了一個不速之客。房間裏的空調開了睡眠模式,這空調被的大部分都蓋在了他身上,也讓他直觀地看到了對方精壯的好身材——

陸殊只有下半身穿了睡褲,上身是裸着的,他環抱着顧雪今,飽滿的胸肌就貼着顧雪今的胸口,将他嚴嚴實實地裹在了懷裏。

顧雪今微微一怔,情不自禁地看向了陸殊的胸肌,竟恍惚地想,陸殊把臉一蒙也可以去當擦.邊博主,淺擦一下大概也很有看點,唐小虞能把贊點爆。

他扭動着身體想要逃離這雙大手的禁锢,剛動了幾下,就聽到身側的人低聲道:“別動。”

顧雪今歪頭看向身側,陸殊緩緩睜開眼,眼神宛若深不見底的幽潭。

“早上容易擦槍走火。”陸殊淡淡道,“都是男人,顧老師,不知道嗎。”

陸殊話音剛落,顧雪今就感覺到了被窩裏的不對勁。

這下顧雪今是一點兒都不敢動了,他乖乖地躺在枕頭上,撲棱着桃花眼看天花板。

大概是陸殊平時裏藏得太好,這還是顧雪今生平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了身邊男人對他是有欲.望的,而且今天的陸殊格外不一樣,他平時對顧雪今都很溫柔,但現在卻有點兇。

過了許久,陸殊緩緩坐了起來。

顧雪今瞄了一眼陸殊的腹肌,然後又看向了天花板,慢吞吞地興師問罪:“……你怎麽在我被窩裏啊?”

“嗯,半夜有只小鬼壓了我的床,吃得太飽暈炁了,還窩到了我懷裏睡覺。”陸殊回眸看向顧雪今,“我想,他都這麽主動了,我這做丈夫的當然要更主動,可不能讓他從我懷裏溜出去。”

顧雪今被陸殊這套流氓邏輯搞得措手不及,他正想要說話,陸殊卻已經站起身走向了他的浴室,并說:“借你浴室用一下。”

顧雪今“哦”了一聲,竄下床時看見了鏡子裏自己的倒影,他的臉已經完全紅了,陸殊用他的浴室去做什麽,他當然知道。

他迅速地刷牙洗臉,陸殊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正在護膚。

人在尴尬的時候會裝作很忙,顧雪今把三個護膚品各倒出來了一點放在了手心混合,擦在臉上的時候他自己都被這種奇怪的擦法給搞懵了。

陸殊同他擦肩而過,表情沒有任何異常。就在顧雪今要松口氣的時候,陸殊将顧雪今攬在懷裏,親了他的發頂。

“早上好,崽崽。”陸殊唇角勾起壞笑,“害羞什麽呢?”

顧雪今紅着耳朵否認:“誰害羞了,你這是污蔑頂流男明星。”

陸殊低聲笑了笑,關上了門。

終于走了。

顧雪今看着鏡子裏臉頰粉紅的自己,心道這家夥再不走,他的心真的要從嗓子眼裏跳出去。

早上八點半,社畜雪今還是踩着點兒來到了片場。

今天上午有一場侯望的戲,但一向會早到半小時候場的侯望竟然還沒來。

李導已經不耐煩地抖起了腿,他皺着眉頭說:“侯望人呢?這麽多人等着呢!群演都就位了,他這男三號人不見了。”

顧雪今正有些詫異,就看到侯望經紀人茉莉急急忙忙趕來,對着李導深深鞠躬,說道:“對不起導演,我也不知道侯望這孩子怎麽了,今天早上竟然發了高燒。他燒到三十九度多了,今天實在是沒辦法工作,只能托我給您請一天假,真的對不起。”

小演員對于這樣的機會還是非常珍惜的,尤其是開拍初期,導演随時都可以換人。若不是實在動不了,一般都會堅持。

茉莉說話的時候也很無奈,李導皺着眉頭說:“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他不是去軋戲了吧。”

“不不,真的燒到三十九度了。”茉莉雙手合十,繼續道歉,“他本來想自己來請假,但是實在是起不來了。”

有的人被鬼附身之後會發高燒,顧雪今想起侯望昨晚的情況,又想起了自己剛出道的時候也有發着高燒拍戲的情況。

見茉莉這麽難做,他主動對導演說:“導演,那先拍我們的戲份吧,生病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顧雪今話音剛落,一旁喝咖啡的陸殊便跟了過來,說道:“嗯,我沒意見。”

“哎,行吧。”李導說,“茉莉,那你看看要不要送他去醫院看看,看他平時體質挺好,可能是感染流感了吧,不行打個針。”

“好的好的。”

等導演轉身去看鏡頭,茉莉感激地看向顧雪今,低聲道:“雪今,多虧你和陸哥了。”

“沒事兒,小望現在還好嗎?我看他昨天狀态就不太好。”

“今天早上給我打電話說就是起不來了,我去一看,都燒到三十九度八了,天吶。”茉莉也很崩潰,“而且小望說他可能得了夢游症,讓我帶他去醫院看看。不說了,我剛給他挂了號,這會兒得去接他了。”

顧雪今點點頭,說道:“嗯嗯,那你們快去吧。”

等茉莉走了,顧雪今才悄聲對陸殊說:“侯望這不是夢游,他昨天晚上被厲鬼的鬼炁附身了,我看見之後稍微處了一下,還給他喝了驅鬼符的符水,他昨晚看起來已經沒事兒了,沒想到現在燒的這麽厲害。”

陸殊應了一聲,他視線環顧整個片場一圈,最終落在了造型師手邊的那個蝴蝶簪子上。

此時此刻,造型師正在車裏給扮演屍體的女演員做造型,這蝴蝶簪子又在女演員頭頂閃動,但看上去只是普通的蝴蝶發簪,并無任何異常。

顧雪今順着陸殊的視線看過去,說道:“是這個簪子有問題嗎?那其他人用這個發簪,會不會也被附身啊。”

“嗯,稍等我一下。”

陸殊走到了工作人員身後,禮貌地借了女演員頭頂的發簪。

造型師紅着臉抽出了發簪遞給陸殊,陸殊将發簪虛虛一握,便還給了對方,重新走到了顧雪今身邊。

“應該不會。”陸殊低聲道,“這簪子裏的東西,已經被放出去了。”

顧雪今不知這究竟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卻在大夏天覺得背後一陣發涼。

“不過,若是這女鬼跟你師弟無冤無仇,那你給他喝了符水,她應該不會再找你師弟了。”陸殊說,“不必太擔心。”

顧雪今輕輕點了點頭,接下來的一天,他和陸殊基本上都在拍戲。他工作起來很投入,演得李導皮都笑展了。

晚上八點,顧雪今終于收工,也吃上了天師老公為他準備的晚餐和小奶椰。

陸殊将吸管插進了椰子裏,将椰子遞給了顧雪今,說道:“崽崽,給你。”

顧雪今抱着椰子深吸一口,頓時被香甜涼爽的椰汁爽到眼睛都亮了。

今天收工比較早,他沒坐保姆車,而是打算和陸殊一起走回酒店。

兩個人在月光下慢悠悠地走着,顧雪今聞着陸殊身上好聞的苦木味,緊繃的神經也漸漸放松下來。

“這附近都是荒郊野嶺,你怎麽買到這些的?”

“你想要,總會有辦法的。”陸殊淡淡道,“明天想吃什麽,也可以告訴我。”

顧雪今點點頭,他仰起頭看向陸殊,彎着眼睛道:“你好像挺會照顧人的。”

陸殊被老婆誇得身體一頓,轉而低聲笑了笑,說道:“那可以獎勵我嗎?”

顧雪今站定在酒店樓下,微風吹起了他的襯衣,他抱着椰子說:“你想要什麽獎勵?謝絕接吻啊。”

“今天想要別的獎勵。”陸殊伸出手了下顧雪今臉頰的碎發,“除了狗東西和壞狗,你能給我換個稱呼嗎?”

月光如水般灑落在顧雪今的面龐,他琥珀色的眼眸應着陸殊英俊的臉,輕聲說道:“好吧,你想聽什麽,先說好,休想讓我叫你老公啊。”

陸殊勾起唇角,說道:“崽崽,叫哥哥。”

顧雪今愣了一瞬,臉頰已經微微泛紅,他看着陸殊,低聲罵道:“真沒想到陸影帝也是這種庸俗的男人!”

“嗯,我也是庸俗的男人。”陸殊看着顧雪今,“雪今,我想聽你這樣叫我。”

陸殊的眼神閃着光,顧雪今無法拒絕他現在的眼神,因為陸殊看上去真的很想要聽到這兩個字。

在他溫柔話語的蠱惑下,顧雪今逐漸有些被說動了。

他睫毛顫了顫,擡眼看着陸殊,輕聲開口道:“……哥哥。”

他聲音本就清脆好聽,害羞時更是可愛,像是小狐妖般靈動。

“……我要回去洗澡了。”顧雪今害羞地垂下眼,“哥哥,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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