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西域之旅(中)
西域之旅(中)
一切都發生得如此莫名其妙。
令人無法充分思考。
當少主與自己嘴唇相貼之時,季修的第一感覺是——那人的嘴唇好軟、是溫熱的。
不同于百年前,那場意外情事發生的那般。少主沒有激烈地咬破他的嘴唇,只是他倆的唇瓣碰撞在一起罷了。
可是,這似乎也是一種意外。按理來說,以他們之間目前的關系。發生親密行為,似乎是不應該的。
季修不希望少主為此自責,亦不願他們因為這些小事糾結。
所以,在船只平穩後,他下意識擡起衣袖,輕輕地擦拭起自己的嘴巴。
這樣,應該就沒關系了。
殊不知,季修的這個舉動,倒是讓花玦衍誤會了。
盡管他知曉,季修的行為是正确且合理的,花玦衍心中仍是有些在意。
不就是蹭了蹭嘴皮子麽?這小子用得着擦這麽仔細麽?被我親一下,有那麽難受?
外頭,黃既之的聲音再次傳入,這次更為急切,“公子!你們沒事吧?這湖泊底下很不對勁!”
黃既之話音剛落,湖面便掀起更大的波瀾,船只随即再次晃動。
花玦衍本就心頭憋着一股氣無處發洩,這下子更加忍耐不了!
他快速出手,把季修的腦袋按至自己胸前護着,下一刻,強大的靈力噴湧而出,小小的烏篷瞬間被沖擊得散架。
花玦衍随之将手從季修腦後移至他的腰肢,熟練地單手摟抱住他,踏着湖面上被炸得四分五裂的木板,輕松上岸,放開季修。
而黃既之亦在船只被沖擊的瞬間迅速躲開,這會兒正踩在湖面的某塊木板上,使用召喚出的本命靈劍斬殺從湖中不斷飛出的魚兒。
“少……公子,我們不過去幫幫既哥嗎”季修望着湖泊中源源不斷飛出的魚,擔憂地詢問花玦衍。
花玦衍對黃既之的能力有絕對的把握:“無妨。他應付得過來。”
就在這時,湖泊之中響起一道虛無缥缈的女聲。
“小郎君,要不要進水裏,陪姐姐玩玩吶”
此話一出,湖中便噴射出一條又長又寬的水柱,那水柱在沖上岸的瞬間,又變幻成了人的手掌形狀。
是向着季修去的!
花玦衍眼疾手快,快速擋在季修跟前,“不如讓小爺來陪你玩玩,如何啊”
“那雙手”就順勢把花玦衍抓住,緊接着拽入水中。
眼看着花玦衍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季修急得一個勁兒往前沖,邊跑邊朝湖泊大喊,“少主!!!”
“別跳!”黃既之聽到動靜,立馬扭頭,便看見季修一副要跳湖的模樣。
少主對自己有恩,他怎麽可能坐視不理?即便是死,他亦要死在少主前頭。
就在季修打算不管不顧地跳進湖中之時,一股巨大的靈力自下而上湧出,水底的魚兒霎時間被盡數炸出,甩到岸上。
黃既之已然及時躍至岸邊,卻還是被湖泊炸出的水花濺濕了衣擺,季修更不用說,直接被炸起的水花潑了一臉,好在身上沒濕多少。
“啊呀,不好意思,下手重了點,連累到你們了。”花玦衍自湖中一躍而起,明明渾身濕透,卻威風不減,他淺笑着踏上岸邊,“那只水妖,已經被我收拾好了。這些魚全拿回去吧,就當是今晚加餐了。”
“真是辛苦你了,既之,今夜記得多吃些,補補身子。”
花玦衍先是拍了拍黃既之的肩膀,而後望向季修,語重心長道,“還有修,你也是。下次遇見這種事兒,千萬別沖動,此類小妖是傷不了我的,別到頭來把你給弄傷了,惹得我心疼。”
季修視線緊盯着花玦衍,沒接話,只是動作利落地解開外衣,緘默着走上前,把外衣披在花玦衍身上。
“喲,我們修還真是長大了,都學會心疼人了。”花玦衍略微一怔,随即眉眼彎彎地笑着同季修說。
那人卻頗為正經地回複道:“您若是受傷,我亦會擔憂。您若是遭遇不測,我定以死相随。”
少主大人聞言淺淡一笑,而後颔首。
“……”黃既之左看看右看看。
他心想:總覺得這倆人之間的對視與對話均是莫名的奇怪,可又實在講不出,究竟奇怪在何處。
由于被炸至岸上的魚兒數目較多,三個人肯定吃不完,花玦衍便命黃既之将多出來的一大袋魚送給掌櫃。
掌櫃收到魚後,特別高興,幹脆命客棧裏的廚子為他們烹饪,做出一大桌子以魚為主的菜來回報花玦衍等人的贈魚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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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客棧住了數月之後,花玦衍也帶着季修和黃既之看遍了周圍的風景、玩遍了周圍的好去處。
“我們該走了,附近的淺水區沒什麽好玩的了,這回,帶你們去深水區玩玩。”離開客棧後,花玦衍便帶着這二人前往深水區。
西域淺水區與深水區的出入口在極為隐蔽的地帶,花玦衍帶着他們兜兜繞繞,不一會兒才來到出入口。
此處由多名守衛鎮守,在周圍進進出出的人,瞧着皆是身份不凡之輩。花玦衍從衣服內掏出一枚令牌,遞給了看守的守衛。
守衛接過令牌,仔細查驗着這枚“百花令”的真僞,過了好一陣兒,守衛才将令牌遞還于花玦衍之手。
正當花玦衍把令牌收回,打算朝裏跨步之時,另一名守衛出手攔住了他。
“這是作甚?”花玦衍稍稍眯起眼睛,語氣冷淡道。
那名攔人的守衛面無表情道:“抱歉,大人。城主有規定,每位貴客入內,最多只能帶一位貼身侍從。”
“公子,那小的先在外面……”季修不想讓少主為難,索性主動提出解決辦法。
“哦?”花玦衍卻沒由着季修講完,他輕笑一聲,對着守衛淡淡地反問着,“誰告訴你,我帶的是二位侍從?”
他伸手指了指黃既之:“這位,是自小陪伴在我身側的好兄弟。”
随後又指着季修說:“這,是我的人。”
輪到講季修的時候,花玦衍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向外人介紹,索性便籠統地說他是自己的人。
其實這句話包含的意思衆多。
不過,那些守衛最先想到的,亦是衆人會先想到的——這人是他的枕邊人。
畢竟妖族生性開放,男女通吃。而各族世家子弟家裏,養着一些專門陪床的男男女女也是常事。
守衛們一想到這,就不由得打量起花玦衍身側的季修,以及黃既之。
“要看,就好好看清楚了。”花玦衍話音剛落,雙眸就瞬間變成了如同血般的赤色,他慢慢擡起手掌,手上的紅色靈力逐漸彙聚成令牌的樣子。
那是由靈力化成的令牌。
是西域的“特邀令”!那令上注入了“十落城”城主的細微靈力。
聽聞,只有各域的妖王以及親屬才能擁有此令。
守衛們見狀大驚失色,急忙對着三人鞠躬致歉。
守衛長更是出面親自引路:“各位大人有大量,請恕他們眼拙!三位大人,麻煩往裏面走。”
西域的深水區,是西域妖王世代居住地帶,亦是“十落城”內各世家大族子弟的生活地帶,極度繁華。
許多魚兒在上方自在地游動着,蝦、蟹、龜類妖族則多是以“半真身”的形态展露在人前,幾乎都是店內的雜役。
西域的人進入此地,無需擔心自身會溺水,他們天生便能在水中自由穿梭。而外域的貴客進入,身子周圍會自動形成隐形的水泡,以确保呼吸順暢,從外在來看,是分辨不出誰是外域人的。
守衛長将花玦衍三人引入深水區後,便退下了。花玦衍三人因此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行走。
直到路上有位姑娘喊他們。
“幾位公子應當是走疲憊了,想不想來我家館子放松片刻?”
“什麽館?”花玦衍停下腳步問。
那姑娘熱情地回:“清念館。我們這館子裏頭啊,有衆多療愈師,也有少數醫師,任君挑選。”
西域的妖族,大多修習治療法術,所以在西域,遍地是醫者。而在西域,醫者呢,實在是太多了,醫館卻不足,久而久之,便演變出了另一種西域特有的職業。
名為“療愈師”。
簡單來說,“療愈師”便是運用自身的治療法術,為客人疏通經脈,使其全身放松。
此前,花玦衍游歷西域時,曾體驗過,黃既之因常年跟随在其左右,自然也感受過。不過這回,他們不是一個人或兩人出行。
修還未體驗過呢,得讓他嘗嘗這西域療愈師的手藝!
花玦衍如此想着,就帶着身後的兩人,跟着那姑娘,進了清念館。
在花玦衍的吩咐下,姑娘為他們三人安排了雅座。
“公子有何吩咐?”姑娘問。
花玦衍揮了揮手:“先安排幾位醫師過來吧,給我們瞧瞧身子、看看病。”
西域的醫師,醫術了得,大不同于外域的醫師,哪怕是沒有待在醫館的醫師,也萬萬不可小瞧。
沒過多久,進來了三位醫師,分別為他們三人號脈。
“公子身體硬朗,大可放心。”不一會兒,坐在花玦衍對面的醫師收回手,卻緩緩朝前傾,面無表情地輕聲提示道,“不過,床事方面,仍是要克制的……公子上一次燥熱期,應該是在一百多年前吧?”
花玦衍被醫師的話驚得眼皮猛跳:“?!”都一百多年前的事了,你怎麽會知道?!
那名醫師再接着講時,聲音倒是愈來愈小了,“那次之後,您的元陽洩漏了不少,其實這對您自身并無大礙。但是您的元陽若經常殘留在對方的體內,那可不好……”
“知、知道了。”聽到最後,花玦衍的面上難得泛起羞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