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西域之旅(下)

西域之旅(下)

被幾位醫師簡單的號脈之後,清念館的姑娘及時為他們喚來了三名療愈師。

花玦衍、季修、黃既之在療愈師的叮囑之下,脫下層層外衣,僅穿着裏衣,平躺于軟榻上,等待着療愈師操控治療法術。

所謂“療愈”,便是療愈師調動自身的治愈性靈力,施展至客人的全身。療愈師的靈力皆是溫和無害的,輸進人體內,舒适至極。

大約是半個時辰,療愈就結束了。在清念館姑娘的熱情推薦下,花玦衍一行人又開始嘗試西域的特色療愈之法——藥浴。

顧名思義,就是人要泡在浸滿名貴藥材的池子中。

泡池這類的事兒,花玦衍經常幹,也分別同季修、黃既之一同泡過。可,同時跟他倆一起泡池,花玦衍還真沒試過。

先不說別的,三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待在同個池子裏,望上去也蠻奇怪的。但是,畢竟是出門在外游歷,秉持着“既來之,則安之”的原則,花玦衍便同意了。

主子做的決定,作為侍從自然是要追随的。

于是,三個男人,就這麽坐入池中,開始泡起了藥浴。

幸好,他們都穿了件裏衣,不是完全脫光,氛圍因此不至于太過奇怪。

泡了沒多久,外頭漸漸響起交談聲,談話的人是清念館的店家與剛進店的客人。

“店家,這藥浴的池子不是很寬敞嗎?怎麽今兒這麽快就沒位置了?”

“哎喲,實在抱歉吶,客官。今兒最後的池子,已經被裏頭那位公子給包下了,那公子喜靜,不願與外人共浴。”

“麻煩店家進裏頭幫我問問,看看那位公子可否通融一下?就當交個朋友,行個方便。”

“這……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裏頭那位公子畢竟先來,貿然進去打擾,怕是不太合規矩。”

這二人的交談聲愈來愈大,花玦衍又不是聾子,當然也聽見了外頭倆人的對話。

他便朝外高聲喊道:“別再為難店家了。外面的人給小爺聽清楚,我一不缺朋友,二也不想給你行個方便。因為,小爺我就是不、樂、意!”

外面陡然之間沉寂下來,片刻後,一行人嚷嚷着闖了進來,看穿着打扮,應當都是些侍衛。

“哎,怎麽說話的呢?別給臉不要臉啊!”

“呸!裏頭的粗鄙之人,誰給你的膽子跟我家公子如此說話?!”

“公子,莫要與那無理之輩磨嘴皮子,直接給他們教訓一頓就完了!”

被叨擾的三人皆未有動作,因為花玦衍沒有發出任何指示,季修和黃既之自然也不會輕舉妄動。

不一會兒,一位身穿淺綠色錦衣的翩翩少年郎慢步走入,“在下本無惡意,偏偏你們卻不領情,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這人話音剛落,就朝着離門口最近的、靠在池邊的季修後背打出一記靈掌。

季修瞬間被身後的靈力沖擊着,毫無反擊之力,整個人被猛地推向前,恰好直直撞進花玦衍懷裏,花玦衍單手穩穩地接住了他。

那人靈力一般,但對付季修還是綽綽有餘。這一掌,未下殺招,只用了半成的功力,雖然沒有對季修造成內傷,但也打得他的背生疼,火辣辣的。

聽見懷中之人因為疼痛而倒吸幾口氣,花玦衍頓時皺起眉頭,擡眼望向對面的一行人,語氣不悅道,“啧,你們煩不煩啊?自從來了這西域,小爺我便諸事不順,現在怎麽連泡個藥浴也不清淨……”

“既之,将他們一個不留,全打趴下即可,不必下死手。至于這個穿綠衣服的家夥,必須把他打得後背見血為止。”

“是。”黃既之稍稍颔首,而後從池中快速躍起,開始與那行人纏鬥。

與此同時,季修忽地緩緩挪動身子,貌似是想起身,從花玦衍身上離開,花玦衍見狀卻出手将其按了回去。

“去哪兒?乖乖坐好。你若不在我眼前,我如何護你周全?”季修的眼前再次映入花玦衍易容過的面龐,那人說話時鼻間噴出的熱氣落到季修臉上。

明明耳邊聽見的聲音是冷淡淡的,偏偏眼前感受出的鼻息是熱乎乎的。

季修的身子一時之間僵住了,不知該動、還是不該動。

此時此刻,他與少主,正以一種極其親密的姿勢泡在池中。

少主大人雙腿伸直、背靠浴池最裏面坐着,單手攬住自己的腰,而自己正雙腿岔開、跨坐在少主大人腿間。

“公子……”季修雙手搭在花玦衍的肩上,不由自主地偏過臉,輕輕地推了推他的肩膀。

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在外頭如此親密,似乎并不好。

對少主的名聲不好。

花玦衍聞言将手朝上移動,從腰部最終停在季修的後背,他一邊隔着衣服輕輕地撫摸,一邊柔聲安慰道,“怎麽了?背疼?”

那人的撫摸,令季修原本火辣辣的後背,變得更加滾燙,他的身子不禁一抖,改口問了別的,“公、公子,我們不用幫、幫既哥嗎?”

“放心,你既哥很能打。這些個草包侍衛,他應付得來。”花玦衍說着說着再度擡眸,只見池子周圍已然倒下一半的人,黃既之出招又快又準,對面可謂是哀嚎聲、求饒聲一片。

恰逢這時,那名綠衣公子被黃既之撂倒在地,花玦衍見狀便懶洋洋地笑道,“既之,這個大草包公子方才那掌弄傷了修,你可得慢慢收拾他,反正我們不趕時間。”

黃既之本就聽命行事,亦把季修當作自己的弟弟,于是便将這綠衣公子教訓得更加慘烈。

陡然之間,店家露出個頭來,環顧一周後,冷靜淡定地發問,“哎呦,怎麽搞成這樣?這裏頭的損失,你們究竟是誰來負責啊?”

“這還不簡單麽?”花玦衍用空出的另一只手,直指正在打鬥的黃既之,扭頭看向店家,“是他揍的人,不過東西是那幫子人砸的。但是呢,咱們不缺錢,所以,等他收拾完這幫子草包,你再找他要錢去吧。”

在得到明确的答複後,店家終于點了點頭,随即把探出的腦袋又退了出去。

季修發覺,四周的人要麽是被黃既之打,要麽是打算向黃既之反擊反而又被打,貌似沒人注意待在池子最裏頭的他們。

因此,季修全身心又慢慢放松下來,乖巧地坐在花玦衍身上,不再亂動。直至花玦衍的手從他的背再次滑落到他的腰間,季修的身心便不由得又繃緊了。

“你不用擔心既之,他可是我的侍衛,厲害得很。我吶,只需要扮演好這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就行。”花玦衍見季修仍然偏過臉,以為他是擔憂黃既之,便出手輕輕捏住季修的臉頰,将他的正臉轉了回來,“至于你呢,繼續扮演我的小書童便好。”

季修看着花玦衍,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回道,“……是。”

他其實很想問少主一句:誰家書童膽子這樣大?敢一直坐在主子身上不下來?

反正季修自個是萬萬不敢的,他想下來,可主子不讓啊。

等黃既之撂倒最後一人時,花玦衍與季修已然穿戴整齊,站在池邊。給清念館的店家留下一袋錢後,三人便走了。

又過了幾日。

正好遇上西域過“水神節”,花玦衍就帶着黃既之和季修一同游街。

西域的游街有一獨特之處,游街之人需要佩戴上面具或面鏈,此寓意為“被水神護佑的人民”。因此當晚,花玦衍三人入鄉随俗,亦買來了面具、面鏈佩戴于面上。

三人的喜好不同,選擇也各不相同。

季修挑了一張質地輕薄的玄色鐵質面具,該面具較小,只能遮擋住其右臉的上半邊,與他緘默的氣質倒相符。

黃既之挑的面具,與他本人氣質完全相反,是一張顏色花哨的木質面具,極為反差。

花玦衍挑選的,則是大多數女子佩戴的流蘇面鏈,只能隐約遮擋住下半張臉,倒與其豔麗的氣質相符。

走着走着,他們望見前方有座露臺,臺上的人應當是在切磋舞步,獎品似乎是一盒精致的糕點。

“喜歡?”花玦衍餘光瞥見,季修視線緊盯臺上,随之問起,“我送你。”

話音剛落,花玦衍就飛身上臺跳舞。他的舞姿輕盈曼妙,不失妩媚,剛柔并濟。

黃既之早已見過他這般不正經的模樣,毫無波瀾,卻把季修給看懵了。

臺下的看官更是分不清,他究竟是男是女。

“額,讓我們恭喜這位公子……還是姑娘?”

花玦衍沒有出聲,收了獎品便飛下了臺,随即把獎品遞交給季修,“拿着。”

見季修仍是一副呆滞的模樣,花玦衍簡略講道,“哦,以前在清吟閣,跟那些姑娘們學過。”

清吟閣?

季修聞言想起了輕衣姑娘。

“你們走快些,小爺我也是要點臉面的。”花玦衍腳步飛快,邊走邊說。

黃既之與季修連忙追上。

再後來,花玦衍在深水區租了一間小院,三人便在西域玩了三年,也住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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