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高一三班，早自習。

老師還沒來，教室裏趕作業的趕作業，閑聊的閑聊。田勁雲賊兮兮地轉過頭問夏希揚：“哎，你聽說高三10班的事兒了嗎？”

“什麽？”夏希揚最近除了學習外一門心思撲在遲清上，對校園裏的八卦一無所知。

“他們班有個男生和老師搞師生戀被發現，那個女老師都被辭退了！”

“我聽說那個老師是教音樂的。”楚柳也跟着吃瓜，田勁雲哎了一聲：“就是給我們也替過一節課的那個美女老師，他倆放學後在辦公室親嘴被別的老師看見了，啧啧啧。”

“他們不是說在班級裏被發現的嗎？那個男生好像要被處分還是警告。”

“嗐，這等周一升旗儀式就知道了。”

“為什麽不能師生戀啊，要我說是真愛就應該在一起啊，你說是吧遲清姐？”午飯的時候大家聚在老地方，楚柳跟最年長的遲清征詢意見，後者反問道：“那你覺得小學生能師生戀嗎？”

“那肯定不行啊……”楚柳回過味來，反駁道，“我們又不像小學生那麽好騙，哪能一樣啊。”

“我們大學曾經有個女生跳樓自殺了，你猜為什麽？”遲清淡淡道，“師生的社會身份從來都是不對等的，不管你是小學生、中學生、大學生還是研究生。”

“如果抛開師生的身份，他們就可以在一起嗎？”夏希揚忽然插話，其他兩人都看向他，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遲清頭皮發麻，虛虛教育了兩句學生要有學生樣子，想這些有的沒的不如回去多做兩套卷子就回工位了。

楚柳瞅了眼夏希揚落寞的眼神樂了：“夏希揚，人家根本對你沒意思啊！”

夏希揚緊抿着嘴，拎着吃剩的餐盒就走了，楚柳立刻追上去幸災樂禍：“生氣啦？沒關系，我喜歡你呀。”她繞着男生左蹦右跳，高高的馬尾也跟着活潑地跳躍：“你倆本來就不合适，等你上大學說不定遲清姐孩子都打醬油了。”

夏希揚忍了又忍，最後停下來道：“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纏着我？”

“不識好歹。”楚柳立刻拉下臉，幹脆地轉身揚長而去。

被潑了一盆冷水，夏希揚看向旁邊車窗上的自己，遲清姐姐是嫌棄自己太幼稚了嗎？等他十八歲成年以後，是不是就不會把他當成小孩了？

今年的天氣格外炎熱，夏希揚一米八的個子窩在茶幾前呼呼吹冷氣，捧着半個西瓜邊吃邊做作業，另外半個則在沙發上的遲清懷裏，蛋黃趴在她身邊伸着舌頭，等着主人時不時的投喂。

“你好，你的外賣到了。”這份安靜被門鈴聲打斷，夏希揚很有眼力見地一骨碌爬起來開門拆盒布菜盛飯，搬好椅子叫遲清：“姐姐起來吃飯了。”

遲清毫無形象地地從沙發上蛄蛹下來開飯，她除了第一天做了頓蛋炒飯，之後每天晚飯都是點外賣。一是她本就懶，二是希望夏希揚把對自己的濾鏡摘一摘，別挑戰她的道德底線了。

一盆冒菜吃得兩人沒一會就滿頭大汗，遲清一口氣喝掉半杯白開水，滿臉通紅地斯哈換氣：“這家微辣也太辣了。”

青春期男孩胃口大，夏希揚消滅了一大半還是沒飽，提議道：“姐姐，待會咱們出去吃甜品吧，徐記最近新出了個楊梅白雪沙冰聽同學說可好吃了，我請你。”

“你作業寫完了嗎？”遲清刷着手機頭都沒擡，內心十分抗拒出門。

“我第一天就全都寫完了，走吧，快點快點。”夏希揚不斷慫恿，他一直好奇遲清平時都做些什麽，這幾天下來發現她是真的宅，端午假期連門都沒出，屁股跟長在沙發上一樣老僧入定。

“姐，姐姐~”夏希揚開始邊撒嬌邊扒拉遲清胳膊，後者立馬投降，蹭一下竄起來逃出接觸範圍：“行行行，走！”

傍晚溫度下降，游人三三兩兩地出門散步，但大多數還是集中在商場裏吹冷氣。夏希揚說的那家甜品店生意火熱，排了一小時隊才吃上。

大顆飽滿的楊梅、細密的冰激淩雙球搭配綿軟的椰奶沙冰，裏面還加了遲清喜歡的爆爆珠和寒天，舀一勺送進嘴裏，酸甜的滋味冰冰涼涼順着食道沁入四肢百骸，整個人都清涼了不少。

“啊！我還沒拍照……”夏希揚拖着尾音黏糊，遲清不得不承認自己招架不住這貨的撒嬌，把沙冰轉了個角度，“這樣就拍不到我吃掉的那邊了。”

夏希揚支起上半身湊到遲清那邊，舉着手機道：“姐姐，看這裏。”随即趁遲清還沒反應過來飛快拍了張兩人的合照。

“……”他到底上哪兒學的這些？

周圍女生時不時看向這裏，甚至還有兩三個過來要微信的，夏希揚都是指指遲清直接拒絕：“我有女朋友哦。”然後看向遲清笑得很無辜：“姐姐，不介意吧？”

“拿我當擋箭牌，你懂不懂什麽叫尊老愛幼？”

“我錯了，下次還敢。”夏希揚說着忽然斂起笑容，看向遲清身後：“姐姐，那是不是家成哥？”

遲清聞言轉頭看去，就在不遠處的西餐廳門口，陳家成和一個女生正在看菜單，他們并排站着，并沒有肢體交流，看起來也像是剛認識不久的狀态，交談幾句後女生點點頭，然後被迎賓領了進去。

夏希揚看着他們進去立刻站起來，吓得遲清一把拉住他：“你幹什麽去？”

“幫你問問怎麽有女朋友了還和別的女人約會！”夏希揚憤憤不平道。

“你坐下，我自己會解決。”對方的突然發癫引來不少注目禮，夏希揚看着遲清淡定的樣子難以理解：“你不生氣嗎？”

遲清不僅不生氣，甚至還松了口氣，既然陳家成都找下一個了，那自己也就不用找借口結束關系，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跟父母交差了。

看來出門一趟也不算沒有收獲。遲清胃口都好了一點，一看夏希揚似乎還在糾結。

“搞不懂你們大人，不喜歡還要談戀愛，被劈腿了反而高興。”

遲清略感尴尬，自己似乎做了個不好的榜樣。她也不想跟個未成年解釋這種破事，清了清嗓子問：“你想考什麽大學？”

夏希揚對她如此生硬的轉移話題抽了抽嘴角，回答：“獸醫。”

“獸醫？”

遲清屬實是沒想到，夏希揚一臉意料之中，繼續說：“我的夢想就是将來去養熊貓。”

遲清的嘴張得更大了，夏希揚得意道，“我對咱們動物園的大熊貓都很熟的，還看了很多這方面的書。”

“我以前也有過這個想法，想開個動物診所什麽的。”遲清也很喜歡小動物，平時去的最多的就是各種貓咖寵物店，“以後做了飼養員給姐姐開個後門，我還沒摸過大熊貓呢。”

夏希揚微楞，低聲道：“我和別人說這個夢想都以為我在開玩笑，姐姐你是第一個支持我的。”他的成績很好，所有人都認為他應該考個好大學以後有份好工作，而不是去當什麽飼養員。

“那你加油，将來做個熊貓館館長讓他們刮目相看。”

夏希揚傲嬌地哼了一聲，“我才不管別人說什麽呢，我只做我想做的。”

遲清哈哈點頭，“以後就靠你們00後整頓世界了。”

翌日，韓瑞和簡姝總算旅游歸來，還帶了價值不菲的禮物感謝遲清帶孩子。遲清忽略夏希揚被接走前依依不舍的眼神，抱住恨不得追随而去的狗子微笑揮手，“再見，下次有空記得再來玩。”

人一走家裏一下清淨下來，遲清還略微有些不适應，随便翻了翻朋友圈，夏希揚新發的吃甜品合照跳進視野，韓瑞兩口子雙雙點贊評論，遲清于是也跟風點贊發了個好吃表情包，下一秒聊天框彈出來，遲清心裏一跳，點開發現原來是陳家成。

清清，在幹嘛？

有事？

遲清不自覺皺起眉，看看對方打算說什麽屁話。然而十分鐘後她就後悔這個決定了。

在幾句毫無營養的廢話後，陳家成約她晚上出去散步。

不必了吧，我覺得我們到此為止比較好。遲清快速回複。

為什麽？我覺得我們蠻合适的，我爸媽也很喜歡你。

都腳踏兩條船了還裝，遲清被他惡心到了，懶得再回，沒想到幾分鐘後對方自爆了。

如果你确定的話那我就和另一個女生談了，但我個人還是更喜歡你，希望你再考慮考慮。臨了還加個笑臉。

遲清直接反手拉黑删除一條龍了，氣得一晚上沒睡好。

第二天上班時候伊海珠瞟她一眼，好奇道：“你今天怎麽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遲清拉着張臉，立刻竹筒倒豆子噼裏啪啦吐槽起來。

“我靠，真惡心！他選妃呢？”後者也一臉嫌惡地罵道。

“呵，不止，他後來又找媒人打我電話，說約會的飯錢就算請我的了，這不就暗示我還錢嗎？”

“奇葩呀~”伊海珠啧啧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