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參加宴會那天，遲清和嚴峣吵了一架。
遲清為了這一天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早早就專門給嚴峣父母準備好了禮物。
當嚴峣來接她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句話卻是:“你就穿這身了嗎”
遲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白色修身連衣裙:，“有問題”
“很漂亮，只是有點太可愛了，像個大學生。”嚴峣斟酌措辭:“上次我們一起買的那條禮裙呢”
“你不是說去玩的嗎。”精心打扮卻被對象潑冷水，遲清已經有點不開心了。
她一聲不吭地回卧室從衣櫃找出那條價值一個月工資的銀灰色真絲長裙換上,舒适的瑪麗珍也換成了裸色的細高跟。
“行了吧”
絲滑垂順的長裙将遲清纖瘦玲珑的曲線勾勒得恰到好處，嚴峣暗贊自己的好眼光，不吝誇獎道:“美麗高貴優雅大方。”
“那可以走了？大少爺？”遲清陰陽怪氣地問，得到準許後挎上包準備出發，随即又被制止。
“等下，背這個吧。”
嚴峣拿出一個禮物袋，裏面躺着一個小巧的晚宴包，應該就是前一陣和簡姝買的那個。
遲清沉默了幾秒，臉色微沉，問:“我背幾百塊的包給你丢臉了嗎？”
遲清看向那只紅色的包，很漂亮很貴，好像每次她也要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很貴，才配和他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
她的飲食、穿着、娛樂方式好像不知不覺都變成了嚴峣喜好的模樣。
“如果你覺得我不夠上檔次配不上你，那你還是趁早找別人吧。”
嚴峣被她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怎麽今天這麽大火氣，月經來了？”
遲清索性一股腦地說出來，“你以後能不能別送我這些東西了？你讓我覺得我一旦收下就不能拒絕你的要求，要是不收就是我不識好歹。你是我男朋友又不是榜一大哥。”
“也不沖突啊，反正我霸榜了……”
嚴峣并不幽默的玩笑話立刻被遲清蓋過去。
“我真的很煩每次跟你出去和你那群朋友社交都要打扮的跟走秀一樣全副武裝，然後看着他們裝比地高談闊論，說些我不知道的名詞找優越感，我跟他們完全沒有共同語言，每次坐在那裏我都覺得浪費時間。吃口蛋糕都得注意形象，喝個啤酒大談産地年份，我們不能談得松弛一點嗎？整得跟拍電視劇似的。”
“好好好，你不喜歡那以後就不去了。”嚴峣沒想到遲清會發這麽大的火。“我只是想對你好，送禮物沒別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這樣他都不生氣嗎？
遲清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點給她整不會了，那些一直讓她內耗的事解決起來原來這麽簡單。
“我冷靜一下。”
嚴峣輕輕抱住她，“沒事，有什麽你就和我說，不要壓在心裏。”
遲清在他懷裏不适應地微微一僵。
你對嚴峣是生理性喜歡嗎？
遲清忽然想起前幾天簡姝問自己的話。
喜歡還分生理心理？閑的？
生理性喜歡就是不自覺想靠近他，和他親親抱抱舉高高，就像我和韓瑞天天就想膩在一塊。
你們現在到哪步了？
沒到哪步……遲清裝傻。
doi？接吻？擁抱？牽手？不是吧，你們到現在就牽了個手？
遲清直到牽手才點頭，簡姝大為震驚。
難不成嚴峣他不行？簡姝有了未婚夫後談起這些都沒以前避諱了，感嘆道:你倆簡直純愛戰士啊。
生理性喜歡……看來她對嚴峣沒有。
遲清想:一個人的思想會騙自己，但身體不會。
發瘋過後遲清的精神狀态異常穩定，就像電量耗盡轉為待機，即使見到嚴峣的父母內心也一片平靜。
她和外界仿佛隔了一層薄膜，抽離的靈魂和一些好奇的人群一起看着自己這個傳說中嚴家獨子的女朋友禮貌地叫叔叔阿姨，送上禮物，機械地回答年齡學歷工作家境等等問題。
嚴家夫婦對她的态度比對客戶冷淡一點，比對路人又熱情一些，談不上對她多滿意。
宴會還沒結束，遲清的臉就已經笑僵了。全程她就喝了一杯果汁，自助也沒吃幾口。
腰酸背疼腳抽筋，下次再來這種場合她就是狗。
“你好，你是嚴峣的女伴？方便加個微信嗎？”兩個漂亮女人上前問道，她們在不遠處觀察她好久了。
遲清擡頭仰視——這倆人很高挑，面孔精致豐胸細腰，低胸短裙露出大半春光，有種人工雕琢的美，應該是參宴的人帶來的女伴。
“手機停機了。”遲清不想和她們扯上關系，她在嚴峣的飯局上經常見到這類女孩，那些男的身邊每次都是不重樣的。
之前不懂的時候她也加過幾個聊過天，但慢慢就覺得不對勁，裏面話題怎麽那麽像拼單名媛群？尤其當她們知道自己家庭背景後，也會轉變為看同類的眼神，順便向她取經——傳授一些釣到嚴峣的心得。
她看起來很像外圍嗎？感到被冒犯後遲清立刻删除拉黑了。
打發走這兩人後遲清更加索然無味，嚴峣正跟着父母和幾個客戶應酬，注意到女友的視線對她笑了笑，遲清扭過頭，連裝都不想裝了。
“我爸媽蠻喜歡你的。”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嚴峣将遲清送到樓下道。
“是嗎？”沒看出來。
“改天我媽想請你來家裏做客。”
遲清又開始痛苦面具:“……你讓我緩緩。”
嚴峣笑了:“或者兩家一起出來吃個便飯，和叔叔阿姨一起你總不緊張了吧？”
遲清內心還是很抗拒，一直以來照着對方的步調走，讓她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
她看向嚴峣，一個外人看來打着燈籠都找不着，被她“高攀”了的豪門公子，随即踮腳親了他一下。
“你喜歡我嗎？”
遲清平時的态度總是若即若離，這還是第一次主動親近自己，嚴峣簡直受寵若驚。
“當然，清清，要是不喜歡為什麽要在一起呢？。”
“對啊，不喜歡為什麽要在一起……”遲清喃喃重複這句話，“嚴峣，我好像……不喜歡你。”
嚴峣愣住，笑容出現了裂縫，“怎麽了？你在因為白天的事跟我賭氣嗎？”
“我剛剛親你，一點感覺都沒有。”遲清從牙縫擠出這句話，裙擺都被手指絞皺了。
嚴峣蹙了蹙眉，勉強維持笑意道：“清清，你累了，回家去睡一覺，有什麽明天再說。”
“嚴峣，你很好，是我的問題。”遲清繼續說道，“我們的生活觀念差距太大了，我适應不了，我還是更喜歡簡單一點的生活，對不起。”
說完不等回答就轉身逃進了電梯裏。
她不知道嚴峣在那裏呆了多久，等回到家從陽臺望下去的時候，嚴峣停車的位置已經空了。
跑得真快，呵，男人。
“我再也不想談戀愛了。”
“說好的茍富貴呢？一要見家長就打退堂鼓，你是不想談要結婚的戀愛吧？”伊海珠一語中的。
遲清幽幽道:“每次他說我适合結婚就感覺像被罵了一頓。”
伊海珠理智道:“主觀上理解你，客觀上你腦子瓦特了。長得好家世好對你好，這樣的三好學生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你沒發現自從嚴峣來過幾次老板對你态度都比以前好了嗎？跨越階級的機會就擺在你跟前，你考慮考慮清楚。”
遲清嘆了口氣，道理她都懂，“我知道嚴峣是個不錯的結婚人選，以後估計也找不着比他更好的了，但我就是沒感覺啊，而且他太愛管我了。”
“感覺能當飯吃。”伊海珠翻了個白眼:“認識你這麽多年我就沒見你對誰有感覺過。”
夏希揚的臉又趁機跳出來，遲清磨牙道:沙沙沙，把你們豆沙咯！
沒想到午休的時候，嚴峣專門過來找她了。
他看起來也沒睡好，用一如往常的親昵語氣問:“肚子餓了吧？我定了餐廳。”
“不用了，我外賣快到了。”遲清頓了頓，把連夜整理出來的一大包禮物放在桌上:“既然你來了就順便帶走吧。”
伊海珠看了兩眼，識趣地離開還帶上了門。
嚴峣看也沒看那堆奢侈品，只看着對方的眼睛，“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無非就是你不喜歡我的社交圈不喜歡和他們虛以為蛇，那以後不去就是了。除去這些我們平時在一起很開心不是嗎？”
“昨天的事只是導火索。”遲清搖頭，“你的掌控欲太強了，你讓我覺得我是個沒有選擇的木偶。”她喜歡漂亮裙子高級餐廳，但也喜歡T恤褲子吃路邊攤。
“我覺得戀愛應該是讓彼此放松的一件事，但很多時候我比上班還緊繃。”她無法融入他的世界，卻又害怕格格不入，那些或探究或看戲的目光讓她煎熬。她不想當焦點，可是當嚴峣的女朋友，注定是要成為焦點的。
“我可以改，以後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你來做決定。”嚴峣彎腰握住遲清的肩膀，急切地直視對方雙眼:“好不好？清清，再給我一個機會。”
遲清看着男人示弱的模樣，他表現得仿佛自己罪不可恕，緊緊抿住嘴唇。
“我真的很喜歡你，答應我好不好？”
遲清還是心軟了。
随後的一個月，嚴峣幾乎百依百順，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就在她快要忘了夏希揚時，一位婦人找上門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