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遲清按導航找到那家老板朋友的婚禮策劃公司，接待她的是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
“你好，我叫李立。”
“李總你好，我是遲清。”
“李總是我爸，你叫我名字就行。”
一樓主要是展廳和客戶接待區，李總直接帶她去二樓原先那位設計師的工位，打開電腦邊和他說工作內容邊解釋原委。
大體就是他們的設計師回家生孩子了，一時沒想到手熟的，于是把她借來頂三個月，而他是這家公司老板的兒子，有問題找他就行。
遲清整理了下幾個文件夾，道：“你們生意真不錯啊，一個月這麽多場婚禮。”
“也就旺季多一點。”小李總很謙虛，然後點開一個月份命名的文件夾：“這個比較急，客人要求也高，我們原先出了兩稿方案都不太滿意，你可以先看一下原來的。”
“其實我對婚禮設計也是外行……”遲清在看到文件裏兩個熟悉的名字後笑容逐漸消失。
嚴峣和高歡，真是冤家路窄啊。
“如果很急的話我這邊可能沒辦法保證效率，因為我那邊也還有項目要跟，本職工作還是要做好的，不然我也不好和老板交代。”
小李總立刻意會，道：“那只能辛苦你加加班，放心薪水我們按周結算，一周三千，你看可以吧？”
天殺的，比我工資高，想跳槽了。
遲清壓住嘴角，矜持地點了點頭。
随後遲清被拉進了一個叫做嚴峣高歡婚禮策劃群的群，被艾特出來介紹：這是我們新的設計師，有需求和她溝通。
遲清飛快打了個大家好，握手，想了想又加了個笑臉表情包。
半晌後群活了，她的甲方之一在群裏發出疑問：清清？
“哎喲，你們認識啊，那好辦了。”小李總樂道。
遲清也咧出一口白牙：“何止認識，我前男友。”
小李總的笑尬在嘴邊，摸摸鼻子：“你忙。”
遲清秉持公事公辦的原則回複：叫我小池就好，有什麽要求咱們在群裏溝通~
誰要是再私聊就不禮貌了。
比較意外的是高歡那麽愛顯擺的性格居然沒吱聲。
但第二天下午，她本人就攜準新郎親臨公司，對遲清微笑道：“我怕群裏說不清楚，就親自來一趟了。”
遲清無視嚴峣的灼灼目光，拿出多年乙方的素養：“您說。”
“我想要總體是花仙子風格的，要特別夢幻唯美，我們那個廳很大、吊頂很高，要有在森林裏仙女們辦宴會的感覺……”
高歡噼裏啪啦提了一堆要求，遲清嗯了一聲：“冒昧問一句你們的預算是？”
“只要方案滿意預算不是問題。”她轉頭挽住嚴峣胳膊，嫣然一笑：“老公，對吧？”
遲清埋頭找案例，權當沒看見。
“對了，像你們做一個項目有多少提成啊？”
有個屁提成。
“沒多少。”遲清故弄玄虛。
“天天坐在電腦跟前很辛苦吧？我聽我老公說你以前經常加班。”
“不辛苦，進度快慢主要還是看甲方。”
“我的性格是很爽快的，不過畢竟是婚禮嘛，一輩子就一次，當然越完美越好。老公，你也說句話啊，有什麽要求我們一次說清楚，免得以後再麻煩人家。”
“差不多就行。”嚴峣對婚禮興致缺缺，“結束了就先回車上。”
高歡不滿地撅了噘嘴，但沒敢說什麽，看了眼遲清便離開了。
等只有遲清後，嚴峣冷冰冰的神情終于松動了，溫聲道：“你就這麽讨厭我嗎？一句話都不肯和我說？”
“我沒什麽可說的。”
嚴峣眼中露出痛楚，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寶藍色的小盒子打開放在桌上，是一枚鑽戒。
“我本來生日那天想向你求婚的，可惜……我留着也沒什麽用，不如給你當個紀念。”
遲清眼皮一跳，“收回去。”
嚴峣一愣，沒想到她這麽幹脆，苦笑道：“你跟你的名字真是完全相反，你叫癡情，卻這麽絕情。”
遲清深吸了口氣：“嚴峣，那你想我怎麽樣？哭着喊着求你不要離開我去找你的老婆孩子嗎？将心比心，如果是我突然有了個孩子，你還會跟我在一起嗎？”
嚴峣搶話道：“我真的不知道她那時候懷孕了。”
“不，你應該知道的。”遲清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在你不戴套的那一刻，你就該想到她可能會懷孕。”
她說得那麽直白，讓嚴峣一點辯解的餘地都沒有。
“這些事說到底沒有誰對誰錯，你也不用再糾纏我了。現在我們只有工作上的交流，如果你不滿意可以要求換設計師。”
嚴峣幹澀道：“我沒這個意思。”
“那沒什麽事的話就請吧。”遲清送完客，直到人沒影了才一屁股坐下來，心髒咚咚狂跳。她呼了幾口氣，暗想雖然怼得很爽，但這種場合還是少來幾次吧，心髒受不了。
頂了幾天班後遲清發現這家公司比自己呆的卷多了，八九點下班都是常事。遲清把兩頭的工作并到一塊，有時候做着做着就已經快十一點。不過等小李總的第一筆酬勞打到卡上後，遲清的心情瞬間好多了，連帶接夏希揚的視頻也和顏悅色起來。
屏幕裏的夏希揚觀察環境，心疼道：“姐姐還在工作啊？”
遲清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收拾東西站起來，“嗯，馬上準備下班了，一會要開車，我切語音了哦。”
那頭聞言不滿道：“嚴峣怎麽當男朋友的？大半夜的他也不知道要接女朋友回家嗎？”
女朋友三個字地酸味都快溢出來了，遲清暗自好笑。她沒準備和他說自己已經分手的事，畢竟追問起原因來實在有些丢份。雖說吃了巧克力味的屎不是她的錯吧，但說到底還是吃了屎。
遲清聽見四周有交談聲，問，“你在外面幹什麽呢？”
“在星球咖啡館，就是你說檸檬蛋糕很好吃的那家，我今天也買了。”
那是他們還在倫敦時一起去的一家露天咖啡館，就在酒店附近，店主是一位很有魅力的法國女人，每次看到他們都會友好得打招呼。兩人總是在劇烈運動餓得饑腸辘辘後去那裏點兩份簡餐或下午茶，填飽肚子後手牽手沿着路去超市買些補給，或是直接在那裏看着外面人來人往，看累了就回酒店繼續鏖戰。
有一次夏希揚在店裏就忍不住了，毛茸茸的腦袋埋在她脖子裏央求着姐姐我們回去吧，若不是殘存的理智還在，遲清差點被蠱惑得撐不到回酒店。
“被你一說我都有點餓了。”遲清拉回思緒發動汽車，夏希揚卻好像沒聽見，聲音忽然離遠了，似乎在和一個女人說話，過了一會才回來：“剛剛老板問我今天怎麽沒有和女朋友一起來，我說你回國了。”
遲清輕輕哼了一聲：“又暗戳戳給自己擡咖是吧？”
“姐姐，我們都……做過了，也該升一升位份了吧。”夏希揚不知在哪裏沖的浪，遲清腦子裏浮現出夏希揚cos宮妃的模樣，噗嗤笑出聲：“開車呢，不要逗我。”
“對了，姐姐，我哥結婚我要回來的，到時候能不能去找你？”
“看那會有沒有空吧，我最近挺忙的。”遲清故意逗他。
“哦……”興奮的聲音瞬間低落，“可是我還給蛋黃買了好多禮物，那麽久不見，蛋黃都不認得我了吧。”
遲清把車開進麥當勞要了份套餐，揶揄道：“這麽想蛋黃啊？一會讓它跟你聊兩句。”
“等我回來親自去找它玩，姐姐還沒吃飯啊？”
“嗯，餓了。”遲清開進小區車庫，坐上電梯，甜甜道：“我到家了，下次再聊哦，乖寶寶。”
“……姐姐你正常點。”
遲清開門前切回視頻對着屏幕親了一口：“滿意了嗎？”
夏希揚把另外半邊臉也湊上來：“還要。”
遲清從善如流：“真的挂了，拜拜。”
“那姐姐早點睡覺，好好休息。”
“……怎麽還不挂？”
“你先挂。”夏希揚膩歪道。
遲清嗯了一聲，又加了一句：“回來前記得多吃點補補。”在對面還沒反應過來前就面無表情地挂了。
“啊？”夏希揚楞了半拍回過味來，耳尖瞬間紅了。姐姐這是暗示答應和自己見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