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
第 41 章
“你這次是來旅游的嗎？打算待幾天？”夏母将傭人切好的果盤推到她面前，“吃啊，別客氣。
“謝謝。”遲清叉了塊蜜瓜，回答，“我主要過來看看希揚，再待三四天就回去了。”
“之前希揚留學那件事一直沒有機會謝你。”夏母斟酌着用詞，“其實希揚從小到大都是個懂事聽話的孩子，幾乎沒有過叛逆期，唯一一次跟我們争吵就是為了你。”
軟甜的蜜瓜瞬間梗在喉嚨裏，遲清默默咽下去道：“您有話就直說吧。”
“我們平時很忙，希揚小時候都是保姆在帶，很少和他爸爸見面。”夏母坐在遲清身旁和她聊起自己的孩子，“那次看到希揚為了你跟我們大吵大鬧，我從沒見過他那麽悲傷地哭過，出國以後他越來越沉默寡言，我們之間的交流就更少了，後來更是自己搬出去住。可是有一天突然就好了，又變得開朗起來，後來我才知道是因為你們談起了戀愛。”
夏母形容着那一刻夏希揚興奮激動的樣子，說：“那時我就知道他對你的感情不只是青春期的悸動，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愛你。”
她那雙冰藍色的雙眼像湖泊倒映着遲清的影子，像要看透她的靈魂：“可是你愛他嗎？不是感動、內疚或是別的什麽，而是愛。”
這一刻遲清忽然明白，這位母親對自己并沒有偏見，她只是擔心自己涉世未深的孩子遇人不淑。
你愛他嗎？
遲清坐在回去的車上，腦袋裏盤旋着這句話，手上摩挲着一串珍珠項鏈，野生的海水珍珠在黑暗中發出冷藍色的瑩潤光芒，滑膩的表皮觸感冰涼。這是夏母送她的見面禮，是她的母親在她成年時送給她的。
“我就說過我媽媽很喜歡你。”夏希揚道。
遲清反問：“那你爸爸呢。”
夏希揚立刻收聲，如果不是和他爸爸不歡而散他們今晚本來會住下的。
過了會他道：“姐姐，我都想好了，如果我爸不同意我就請Ciel幫忙，帶他回去讓他們二選一。”他嘆了口氣：“本來不想用這招的。”
“又是上網找的馊主意吧？叔叔阿姨又不傻，信你才怪了。”遲清頓了頓道，“沒關系的，他們不同意就算了，只要我們倆好就行。”
夏希揚卻不贊同：“那你怎麽和你爸媽說呢？我不想讓叔叔阿姨覺得他們女兒受委屈，我總不能讓你度過一個沒有男方家人參與祝福的婚禮，被人當茶餘飯後的談資吧？”
遲清詫異地看向對方，沒想到他能考慮到這麽多，夏希揚胸有成竹道：“放心吧，我加上我媽，回國前準能搞定我爸。”
夏希揚不知不覺長成了可靠的模樣，遲清支着臉頰溫柔地看他，夏希揚察覺到目光後被表揚似地笑笑，但被盯久了開始有些發毛，小心道：“姐姐，幹嘛這麽看着我？”
“我們不回你公寓了。”遲清的聲音忽然軟得能掐出水來，夏希揚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去酒店。”他迷茫的樣子真可愛，要不是還在開車遲清真想直接上手，轉瞬又不由反省，她竟然覺得一個男人可愛，看來她是真的完了。
夏希揚這下立刻會意，加大油門直奔最近的酒店。
開房的時候前臺反複對照兩人的證件才放行，酒店的觀光電梯将城市夜景盡收眼底，遲清靠在夏希揚懷裏，視線落在對方不時滾動的喉結上，她擡眼瞥到對方盯着跳動的樓層數目不斜視的眼神，不由起了壞心，踮腳輕輕咬住那塊凸起舔了舔，滿意地聽到一聲壓抑的悶哼貼着皮肉傳進耳膜。
“姐姐……”固體傳導的聲音引起酥酥麻麻的共顫，夏希揚低頭看到對方好整以暇的眼神，那其中赤裸的勾引點燃拼命壓抑的邪念，遲清下一秒就被抱起來抵在牆上，炙熱的唇舌侵入口腔橫沖直撞。
“唔……”遲清被親得喘不過氣，她覺得自己像在一個蒸籠裏，渾身血液急速流動，發軟發燙，又熱又渴。她不可思議地想自己竟然也會引誘人，明明以前她只會矜持地挺屍，完成任務般按部就班，還要配合地演一演，可是一碰上夏希揚她就無師自通什麽都會了。
遲清胡思亂想着，神态迷蒙地睜開一條縫，忽然被眼前的場景羞恥得一激靈。
她的對面竟然是一整面鏡子，清晰地映照着自己緊緊抱着夏希揚意亂情迷的樣子。她想要閉上眼睛，視線卻忍不住定格在夏希揚沉迷的側臉上。
你愛他嗎？
女人的問話像魔咒般在她耳邊響起，遲清感受着自己充血的心髒，那一次次激烈的渴望的搏動早已說明一切，無需蒼白的語言表述。
積壓的思念傾瀉了一夜，初生朝日透過窗簾縫隙，從遲清的胸口爬向臉龐，照得她眉頭微皺，翻身躲避刺眼的光線。
她隐約聽見開關門的聲音，夏希揚趿着拖鞋拿回一大袋肯德基，窸窸窣窣地一一擺在桌上，遲清在炸雞薯條的香氣和回籠覺的誘惑中艱難地選擇了前者。
“不要喝可樂……”遲清嘟囔着睜眼，打了個哈欠，嘴裏被塞進一根吸管。
“甜牛奶。”夏希揚對她進食習慣早就了如指掌，不喝碳酸飲料，不加冰，奶茶三分糖，吃火鍋不要麻醬，吃面必須加香菜和醋，挑剔的厲害。
“還是垃圾食品好吃。”一個漢堡兩個炸雞翅下肚後，遲清滿足地又躺下了，夏希揚收拾完殘局拉開窗簾讓陽光灑進落地窗，然後跳到床上湊過來問：“今天你想幹什麽？”
遲清腦袋還是鈍鈍的，興致缺缺道：“什麽也不想幹。”
夏希揚舔了舔嘴唇：“那……幹我？”
遲清微微擡起下巴，擡腿勾上他的腰：“好啊。”
等垃圾桶裏打結的套又多了幾個兩人才偃旗息鼓，遲清沖了個澡拿起冷落已久的手機，工作群風平浪靜，閨蜜群點進去一千加的記錄，遲清吸了口氣慢慢爬樓，從一開始滿地找瓜的怎麽回事變成大贊幹得漂亮，暴言專一的女人就要永遠愛上二十歲的小男生，最後歪到哪家新來的男模質量不錯，等她回去一起去觀摩。
遲清艾特大言不慚的伊海珠小心被對象發現，對方立刻回複：分啦。
又來。
這回是真分了，一言難盡，等你回來再說。
遲清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這麽帥你真舍得啊？”
“我累了。”伊海珠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心死：“她覺得我一直把她當男人用，受不了了。”
遲清發出靈魂一問：“那累的不該是她嗎？”
“……等你回來我就找一車面包人弄你。”
對方啪地挂了電話，顯然不想聊這個話題，遲清太了解她了，看起來表面要強啥都不在乎，背地裏說不定怎麽哭呢。
女生之間的戀情她也給不了什麽有效建議，只能希望她和以前一樣很快就振作起來。
兩人膩歪到退房時間才起床，悠閑地四處閑逛，在黃昏的河邊找到一家餐廳，然後披着星光回到夏希揚的住處。
結果他們一會去就碰到意料之外的人。
室友的卧室裏不僅走出一個Ciel，後面還跟着一個方缥缈。
“……”兩方人馬都沒想到會突然撞上，還是方缥缈先開口：“哎呀，你們怎麽突然來了？”
“……不然呢，這也是我家。”夏希揚在他們身上來回倒一眼，方缥缈急忙道：“別誤會啊，我們只是在聊天。”
“嗯。”夏希揚敷衍道，明顯不信。Ciel帶進卧室的人就沒聊素天的。
“那什麽，那我先走了。”方缥缈回頭和Ciel道別，後者揉揉她那頭柔順的短發給了個額頭吻，走之前還不忘遲清：“姐姐，別忘了明天的聚會。”
“好的。”遲清目送她出門走到一輛黑色哈雷旁，長腿一跨頭盔一戴，轟的一聲就疾馳而去。
“給你帶的。”夏希揚把打包的甜點給室友，後者歡快接過，寒暄道：“太好了，我正好餓了，你們過得怎麽樣？”
“我們去見了我父母，整體不錯，不過有點小麻煩。”夏希揚看向Ciel那張堪稱完美男女通殺的臉，怎麽看都很好用：“所以可能，需要你幫點小忙。”
“沒問題。”Ciel一口答應，滿不在乎地一個中國留學生能讓他幫多大的忙。
夏希揚對遲清使了個眼神：“不急，我們需要先計劃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