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
第 43 章
“我早該知道的。”市文化大廳附近的一家茶餐廳裏，簡姝十分扼腕地道：“那時候希揚天天跟我遲清姐姐長遲清姐姐短問關于你的事情我就該察覺到事情不簡單。”
回國後遲清、簡姝等四人在一次政府扶持微小企業的啓動儀式上巧遇，會議結束後打扮得十分都市麗人的姐妹迫不及待直接開約。
“不怪你。”遲清抿了口果茶溫和道，“除了海珠這種滿腦子搞顏色的人誰會往那兒想呢。”
“你清高，你了不起。”伊海珠撇嘴：“不好意思，我就是脫離不了低級趣味。這男人就像菜，你不親口嘗一下怎麽知道哪道好吃呢？”
遲清繼續戳她心窩子：“那女人呢？”
伊海珠頓時跟被燙到似的一抖，“別提這倆字，我過敏。”
遲清挑眉：“你倆到底怎麽回事？不是前陣子還如膠似漆的嗎？”
遲清問完就見伊海珠眼神飄忽，嘴巴動了半天才出聲，“就是太如膠似漆了才容易出問題……你們曉得t是什麽意思不？”
“大概知道。”
“我懂，就是1，上面那個嘛。”
“那你是0？”
“先聽我講。”伊海珠制止大家地七嘴八舌，嘆了口氣：“反正有時候我感覺她比男的還大男子主義，看我看得死緊，不許我這個不許我那個，時刻要知道我在幹什麽，路上碰到熟人很正常地說句話她都要不開心，好像一有機會我就要綠她一樣。最近還變本加厲要想和我同居，我怎麽可能答應，最後吵着吵着就吵崩了。”
伊海珠說完接收到三道意味深長的眼神，立即拔高音調辯解：“怎麽了怎麽了！她今天敢提同居，明天就敢要求三年抱倆，這和結婚有什麽區別？”
“天天在一起還不好，我這種幾個月才能和希揚見一面的說什麽了嗎？”
“還不是你前科累累鬧的。”遲清吹了吹茶，淩思琪摸着下巴思考道：“那嚴格來說你們現在應該是冷戰，不算分手吧？”
“冷着冷着不就分了嗎？”伊海珠一臉滿不在乎：“反正我談戀愛是不可能低頭的。”
“這意思是在等對方低頭。”簡姝立刻說出她的潛臺詞，遲清認同點頭，試圖找出症結：“她是不是覺得你還是沒有承認你們倆的關系，所以沒有安全感，以前我和希揚沒确認關系的時候他也這樣老是粘着我。”
伊海珠冷哼一聲，自動忽略她後半段話：“說什麽都沒有用，上次我去健身看到她都有新女友了。我這健身卡還有三年有效期和她一年的私教課，好想叫她賠錢，煩死了。”
伊海珠想到那個可惡的女人，前一秒跟還在她設想将來互相生對方的孩子，後腳還沒分呢就勾搭別的女人，渣女！
三人露出微妙的表情，一臉你絕對分不了的表情。
“以朋友的立場我勸你還是就這麽分了拉倒。”
“我的理智也是這麽告訴我的。”伊海珠一臉淡淡的憂傷，“我跟她那個圈子也混不到一起去。”
“這個我跟你還蠻有同感，希揚那個圈子我也混不進去。”
“啧，你的臺詞還愛她。”淩思琪道：“理智可以規避掉大部分風險，我勸你聽遲清的。”
“但過于理智也會錯過很多情感上的體驗啊。”伊海珠不由反駁。
“那你就去找她。”遲清道。
“憑什麽我找她？”
“那就分了。”
“……和你這種情感缺失的人什麽好聊的了。”
淩思琪冷笑：“她缺失個屁，這四年她跟鬼在談？”
“就是，就這麽一會她秀了多少次恩愛了。”
遲清哽咽了，和夏希揚這事注定要被她們蛐蛐一輩子，無力掙紮道：“我們也是曲折了很久才在一起的。”她也不敢說其實是自己頭腦一發熱直接跑去大不列颠先做後愛了，對于她這循規蹈矩的人生，出格程度可以和辭職創業并列第一。
淩思琪托腮看着這群感情經歷豐富的人：“你們談個戀愛怎麽這麽容易？為什麽我一個都碰不到。”
伊海珠冷漠道：“因為不挑。”
“你不是一心搞錢嗎？”
“我現在經濟基礎搞定了建設一下上層建築不行啊？”淩思琪氣憤道，“前幾天有個健身房的男的天天給我請安發肌肉照，我還以為對我有意思，結果是要我買他的私教課，啧，都是套路。”
“嗐，健身房裏看得過去的男的不是給子就是教練。”伊海珠對這個最有發言權。
“還有女同。”
“……你閉嘴。”
差不多又過了半個多月後，夏希揚興高采烈地告訴她爸爸松口同意他倆的婚事了。
“就你那個馊主意叔叔阿姨還真信了？”遲清将信将疑。
“一開始不信，他們以為我在開玩笑。但Ciel的演技可不是吹的，他當場打電話給他媽媽，兩人聲情并茂地感謝我爸媽願意接受他成為他們的兒子的配偶——我估計我爸是被這個詞刺激到了，一開始他還很淡定地問我如果是和Ciel在一起的話還要不要走。”夏希揚當時聽到這兒愣了一下，忽然意識到爸爸寧願自己兒子喜歡男人也不願意他放棄學業。
“但我室友的臉實在太具有說服力，我爸一時也分不清他和你到底誰才是幌子，不信也得信了。然後我趁熱打鐵跟他說計劃畢業以後再回國內深造踏，以後我們見面再也不用坐一天一夜的飛機了！”
夏希揚省略了最關鍵的一點，Ciel為了真實性直接造謠夏希揚在和他的關系中是下面那個，聽得他眼皮都抽抽了還無法反駁，不過一想到他爸媽那個吃到蒼蠅一樣崩壞扭曲的表情又覺得這點名譽上的犧牲也不算什麽了。
“姐姐，我家想下次放假的時候一起回來和你們家見一面，你記得和叔叔阿姨提前說一下。”
“這麽急嗎？”遲清像是在被他推着走。
對面的聲音忽然變得柔情：“我都等了六年了，不急你再跑了怎麽辦？”
遲清不覺笑起來，那笑容要是被伊海珠看到肯定會被吐槽看起來智商很低的樣子。
一樣一樣緊鑼密鼓得排上日程後，時間莫名就變得不夠用起來。
雙方家長見面需要準備什麽？遲清在群裏艾特簡姝。
淩思琪回複：我們在高鐵上，她睡覺呢。你們開始備婚了嗎？
遲清想這就算備婚了？
前幾天我還聽到你老公爸媽跟老板打聽你呢，把你誇得天花亂墜的。
遲清猶豫一下，回複道：他爸爸不是很喜歡我。
淩思琪：那又咋了，你不嫁給他爸。
伊海珠：我就是怕這種事情才不結婚。
被鈴聲吵醒的簡姝發了個清單：家長見面訂婚結婚的準備事項都在裏面，以後我們也是過年坐一桌的關系了，不謝。
晚上吃飯的時候遲清向父母說起要見家長的事，遲母一摔筷子瞪大眼睛：“哪兒到哪兒了就要雙方正式見面啦？”
遲清看了眼爸爸沒敢吱聲。
“他們家懂不懂禮儀有沒有教養的，男方要先上門拜訪父母，我們覺得滿意了才好談後面的事情啊。”
“媽，那不是人家在國外不方便嗎，再說回來以後一起見不是也一樣……”
“哪裏一樣？他不來你也別去他家。”
“……我，呃，我已經去他家見過家長了。”遲清心虛地坦白。
“什麽時候？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也不和我們說一聲？”遲母的音調又高了一個度，遲父拍拍妻子的背：“消消氣消消氣。”轉頭對女兒不贊同道：“遲清啊，這個你确實做得不好，婚姻大事不可以這麽亂搞，他們要想娶我們女兒那也是要按規矩來的。”
“不就見個面嘛……”遲清無法理解上一輩的執念，“他們家常年在國外，沒那麽多習俗的。”
“沒那麽多習俗……”遲母還在對女兒一聲不吭跑人家家去耿耿于懷：“你們兩個小的怎麽想的？以後住哪邊？婚房買好裝修好沒有？彩禮談好沒有？以後孩子在哪邊生跟誰姓？他父母在國外那你們請保姆還是我來帶？”
“扯太遠了媽，我們就是找機會先一起坐下來聊聊認識認識。”遲清被快她媽一連串的問題砸暈了。
“坐下來聊不就是聊這些東西？”遲母白她一眼：“你跟我說去他家他媽媽有沒有給你紅包？”
“沒有，但是送了我一串珍珠項鏈，應該很貴。”遲清老老實實道。
遲母聽完氣順了些，“這麽看他們也是認可你的，以後去他家矜持點，多吃少幹，記住千萬別過夜，不要讓他們覺得我們女兒在倒貼。”
“知道了。”遲清幹笑，自己在爸媽眼裏永遠是不谙世事的乖乖女形象。
“我剛剛講的那些東西你和你那個男朋友也通通氣，不要一問三不知的。我告訴你要是他家要你也到國外去我和你爸是肯定不會答應的。”
“我知道，我也舍不得離爸媽那麽遠。”
“有數就好。”遲母說着說着眼圈紅了，遲父無語道：“八字還沒一撇呢怎麽就哭上了，等結婚那天再哭也不遲，快吃飯吧菜都涼了。”
遲母難得沒怼回去，看着女兒道：“上回你說有個在國外的對象，我和你爸都以為你是找借口忽悠我們的，沒想到突然就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了，我都沒見過那小子長什麽樣呢。”
“相信你們女兒的眼光。”遲清往嘴裏塞了口飯，“我要能随便将就還能單到現在？”
遲父遲母：說得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