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郁悶的一天從早起的清晨開始，于下班時間結束。

走出警視廳時，夕陽正褪去最後一抹餘晖，漸深的夜幕吸納了白天大部分熱量，氣溫涼快了一些。

坐在辦公室一整天，太宰治雙腿沒什麽勁，游魂一樣地晃蕩在霓虹閃爍的街頭，目的地倒是十分明确。

——銀座酒吧。

酒吧老板顯然已經十分熟悉這位常客了，熟練地把蟹肉罐頭打開送到客人面前，又吩咐服務生去準備一份意面。

一口蟹肉還沒下肚，被放置在右手邊的手機響起樂聲，來電顯示人為社畜安吾。

太宰治心裏發虛，接電話的動作微微凝滞。

“安吾好閑哦——”

【我給你道個歉？】

卧底怨念大爆發、又趕上倒時差，坂口安吾的語氣聽着比恐怖片音效可怕多了。

【衣服收到沒有？】坂口安吾魔王似的道：【安吾大人用從組織薅的羊毛，給你愛的供養，給我感恩戴德！】

“感恩感激。”太宰治乖巧.jpg。

【好了，你可以坦白從寬了，太宰。】

太宰治完全聽得出好友語調裏的咬牙切齒：【暫時——是什麽意思？】

“嗯……”意面被放到了面前，太宰治拿起餐叉卷着滑溜溜的面條：“就是暫時什麽都不會發生的意思嘛~”

這個回答已經很說明問題了吧！？

混蛋太宰！！！

心知注定是套不出什麽準确回答了，坂口安吾深呼吸，開恩道：【那我也“暫時”放過你吧。】（等着加班吧！）

“噗——”電話被無情的挂斷，放下手裏的餐叉，太宰治撐着半張臉笑起來。

就像是一個故事的兩個分支。

酒會那天他可是有好好避開的，是五條悟走向他。

現在也是一樣的。

如果五條悟足夠聰明，在警/員轉述他的話後就該意識到，将酒會那天的相遇當做大夢一場，會是這個故事最好的結局。

太宰治突然眨了眨眼，繼而彎下眸子。

……唔？好吧，不大聰明呢悟君~

嗯，當然，也不排除年少叛逆的可能性。

指尖在接聽鍵上輕輕一劃，電話接通的一瞬，含糊不清的聲音在太宰治耳邊/炸/開。

【太宰顧問~好狡猾哦——】

少年人的抱怨不像抱怨，倒更像是撒嬌。

太宰治揚唇。

他得承認他被取悅到了。

“哦~怎麽說？”

/

微微上揚的尾音，慵懶的嗓音附着着柔和的音樂節拍在五條悟耳邊輕輕蕩開。

少年人猛地攥緊手機，喉嚨突然癢得厲害。他倒了杯水，急沖沖地仰頭喝了一大口。

可是再開口時，仍舊是聲音低啞，喉嚨裏仿佛摻了把沙漠裏滾燙的細沙。

“明明當面狠心的拒絕了我索要聯絡方式，結果第二天還是給我了。”

聽着電話那端傳來的吞咽食物的聲音，他頓了頓，面色泛紅，仰頭喝幹了杯子裏的水。

“該不會是耍着我好玩吧？”

/

“是嗎？悟君是這樣認為的嗎？”太宰治笑着敲了敲空掉的罐頭盒子：“好吧好吧——悟君認為是怎樣的，那便是吧。”

/

聽筒傳出的聲音像幼鳥振翅落下的細小絨毛般，輕飄飄的，惹人頭腦眩暈。

五條悟感覺得到，負責傳導聲音的耳膜被這道話音/撩/動地隐隐發癢。

抿了抿唇，他道：“可是，我覺得不是啊。”

/

“哦？是嘛。

可是，我不是說了嗎？悟君怎樣想都可以哦~”這樣說完，不給五條悟回話的機會，太宰治挂斷電話。

…

……

………

太宰治電話挂得幹脆利落，徒留五條悟盯着手機，面孔糾結成一團。

對方模棱兩可的話語，于他而言就像一道複雜難解的數學題……

不！數學題哪有太宰治難懂啊！

五條悟抓狂！

這通電話，唯一可以讓他确定的是……

貓貓流淚.jpg

太宰治就是致使他心髒狂跳的罪魁禍首！

——堪稱心髒起搏器！

“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敲門敲半天也沒得到回應，便自行打開了門。

瞧着他那副傻樣，家入硝子白眼一翻：“心髒又不行了是嗎？我幫你摘了吧，一勞永逸。”

夏油傑：确實一勞永逸，人直接就涼了。

蓋白布、躺板板，全校一起吃席。

五條悟貓貓流淚地擡起頭，看他們的眼神就像看見了救命稻草，滿臉寫着可憐弱小又無助地撲過去，嘴裏發出凄厲的聲音：“救命——！”

夏油傑：“……”

家入硝子：“……”

二人對視，眨了眨眼睛。

“咳。”夏油傑面上維持住了知心好友的善解人意：“怎麽了嗎悟？”

別見外，說出來！

讓我們樂呵樂呵呀~~

“事情……得從酒會那天說起。”

五條悟講述的聲情并茂。

最開始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還是認真傾聽的樣子，到後面，随着五條悟描述的劇情愈加不對勁起來，他們的眼神開始游移。

五條悟口幹舌燥的停下，給自己灌了一大杯水，然後感嘆……啊不，總結道：“真的哦，他可好看啦~完美戳中我的審美诶！”

空氣安靜一秒。

“？太宰顧問？是我們知道的那位警視廳的顧問先生嗎？”家入硝子皺眉吸煙.jpg

“是他！”

五條悟滿面堆砌着本人不知情的雀躍，意猶未盡的又重複了一遍：“是真的好好看呀~”

夏油傑一頓，謹慎地挪了挪地方：悟……是個gay。

如果上天給他一次倒帶重來的機會，他一定選擇閉嘴，而不是因為想看笑話問雞掰貓怎麽了：）

“怎麽不講話？”五條悟眨眼，站在房間中/央呼喚同期愛：“救救孩子——！”

“嘶……這個、這個嘛……”

“對對對！就是這個“嘶”！”五條悟原地蹦起來：“我當時也在心裏“嘶”了一聲的！”

畢竟你沉迷對方美色不可自拔：）——夏油傑眼神.死，握拳深呼吸：“悟……你，不大對勁。”

夏油傑欲言又止，努力組織語言，試圖讓五條悟自己發現問題：“你有沒有覺得，嗯……話說，悟，你認為心跳加速一般發生在什麽時候？”

“我怎麽知道？”五條悟雙手枕在後腦，眉梢微揚：“反正我看見太宰顧問就心跳加速！”

看不見的時候……也是。

五條悟低垂眉眼，銀白的卷翹長睫在五條悟全無察覺之時，宛如被春風柔拂而過的幼花，羞怯地輕輕一顫。

此情此景，夏油傑沉默，扭頭對家入硝子道：“硝子你和他說一下！”

家入硝子懶懶地看了夏油傑一眼，面無表情地掐了煙，轉頭看向求知欲爆棚的五條悟，淡定扔下一句：“嚯！男\同竟在我身邊。”

五條悟：“？？？”

五條悟：“！！！”

反複啓唇，又讷讷合上，五條悟不敢置信道：“不可能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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