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怎麽會跑掉呢?”輕輕晃了晃水晶杯中的酒液,太宰治面容含笑,說不出的風流寫意:“少年心動總是帶着燎原的架勢。”
非得燃燒出個結果來不可。
“嘛。”酒吧老板笑着颔首:“太宰先生總是對的。”
太宰治揚了揚唇,回憶了下(熟人)排班表,他掏出手機撥出了號碼:“呦~松田警官,方便送一位小朋友回學校嗎?”
這邊話音剛落,手機聽筒就傳出了衣料摩擦的聲音。
【小朋友?這個時間了,得是送回家才對吧?】松田陣平道:【我已經出門了,地址給我。】
“銀座這邊的酒吧。”太宰治抿了一口酒,不愧是靠譜的松田警官吶。
【……呼——】松田陣平深呼吸,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好歹你是警視廳的顧問,我就不說什麽了。但是!你居然領着小孩兒\進酒吧嗎!?】
太宰治笑彎了眼睛:“我也沒辦法呀,是小朋友太粘人的錯哦。”
【十分鐘,你給我等着!】
嘟嘟嘟——
沉默一秒,太宰治放下手機,愣愣地眨着眼:“哇哦,真是可怕。”
水晶杯中的琥珀色酒液見底。
算着時間,最後倒數十秒,太宰治從錢夾裏拿出兩張紙鈔放在吧臺上,起身不徐不慢地走向洗手間,側身倚在門邊,嘴角上挑勾着笑弧。
這個角度剛好能夠看見白發的少年人氣炸\了的側臉,也聽得見小朋友壓低了音量的咆哮:“感興趣的人?誰啊到底誰啊這麽幸運!?噶了——!”
一句話反反複複。
小朋友看起來好生氣呀。
“不出來嗎?悟君。”
“……!!!”
五條悟,瞳孔地震.gif
口出暴言被當場抓包,這種事情也過于窒息了吧!
對,五條悟沒有半點僥幸心理,他無比确信,太宰治一定把他說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太宰顧問。”五條悟埋着頭,專注腳趾摳地大業。
這下可行了,不要說打敗“感興趣的人”追求太宰治了,會不會被讨厭都成了未知數啊——
在五條悟晃神間,太宰治走到他身邊,扶着下巴笑道:“悟君知道我是異能特務科的人,但是不知道我的異能力吧?”
“诶?”五條悟擡起頭,比湛藍的天空還要澄澈的六眼眨了眨,視線中是黑發青年對他笑着晃了晃手掌的樣子。
在五條悟不明所以的目光注視下,太宰治的手掌下移,牽住了他的衣袖,歪着頭笑道:“走了哦。”
咒力驟然凝滞。
五條悟消化着這陌生的感覺,随着對方的腳步移動,待走出酒吧,風卷着雨水落到面頰上,他終于回過神來。
嚯!好好玩诶!
五條悟是這麽想的,面上依然盡全力維持着“穩重”的表象。
太宰治松開了手,咒力重新流動,五條悟木着一張臉,仿佛錯過一個億!(為什麽不是牽手!!!)
一輛車停在二人面前,駕駛座的車窗落下,露出一張寫滿無語的臉:“小朋友?啧。”
松田陣平白眼一翻。
“嘛嘛,辛苦松田警官啦~”太宰治雙手合十,笑了笑:“那麽,悟君,這位警官先生會送你回高專的。”
“那……”
“喂,你呢?”
五條悟充滿怨念的看着這個卷毛。
松田陣平:???
“太宰先生。”不需要太宰治回答,酒吧老板走出店外,遞過一把雨傘:“也不知道太宰先生用不用的上。”
“哇啊,幫大忙啦。”
怨念的眼神給到酒吧老板。
酒吧老板:???
不情不願地上了車,五條悟放下副駕駛座的車窗,眼巴巴的瞅着太宰治:“明天,明天我還找太宰顧問玩!”
轉了轉傘面,太宰治眯起眼,輕輕一笑,意有所指道:“如果你有時間的話。”
車子駛離。
五條悟給自己塞了顆糖,歪歪扭扭地坐着,不大高興的看着剛才截去自己話茬的卷毛:“啊——卷毛先生。”
卷毛……好家夥,他是不是得謝謝這小子至少還知道在卷毛後邊加個敬語啊?
松田陣平抽了抽嘴角:“什麽事?”
“卷毛先生剛才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啊。”五條悟含着圓滾滾的糖果,含糊不清道:“就那個,“小朋友?啧。”的眼神。”
“哦,那個啊。”松田陣平掏出一根香煙,也沒點燃,只銜着嘴邊:“他說送小朋友回學校,我尋思能讓未成年稱呼“小朋友”的得是多小的小孩兒呢,可不奇怪呢嘛。”
??未成年!
五條悟瞪圓了眼睛,咬碎了嘴裏的糖。
“喂喂!
你那副“心态都崩了”的表情怎麽回事啊?”
就聽,旁邊的白發少年小聲嘀嘀咕咕,隐約流露委屈的抱怨:“可惡哦,明明都是未成年,怎麽太宰顧問看起來很會的樣子——”
松田陣平翻白眼.gif
那可太正常了,太宰治心多髒啊,呵。
///
目送車輛漸漸遠去,太宰治收回視線,側過臉笑了笑:“容我問一句,黑井小姐是一直等在這裏,還是回去後又折返呢?”
沒有回音。
太宰治耐心等待着。
“是折返。”話音落下,黑井裏美從暗處現身,雨水阻礙了視線,她眼中霓虹燈照耀的一切都頗有一種扭曲的意味:“請放心,我很小心,沒有驚動監\視者。”
太宰治看着她,眯了眯眼,笑道:“黑井小姐是要先斬後奏嗎?”
黑井裏美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對方是在問她需不需要時間去和理子小姐商量,她垂眸搖頭:“理子小姐她……是作為[星漿體]被撫養長大的。”
天內理子是作為「星漿體」的天內理子。
天內理子不屬于天內理子。
黑井裏美深吸一口氣,坦然的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看着她的鳶色眼眸:“理子小姐沒有機會去選擇第二種人生,而我,想要代替理子小姐掙紮一回。”
太宰治笑道:“嗯,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黑井小姐就直接同異能特務科的人一道回去接人吧,之後的事情異能特務科會安排的。”
“……就這樣?”
“就這樣。”太宰治歪過頭:“唔?好吧,黑井小姐也許想問為什麽?”
沉默了一瞬,黑井裏美點頭:“是的,與您一塊出來的是六眼。”
特征太過明顯了。
太宰治笑着眨了下眼睛:“那個啊,不用在意,并不影響我給咒術師添麻煩的熱心腸哦。”
黑井裏美梗了一下:……不,對咒術師那邊來說,蛇蠍心腸比較準确吧。
…
……
………
只要能給咒術師添堵,異能特務科就會很高興,并不深究太宰治突然.插手咒術師事務的想法。
得到部下“已将天內理子與黑井裏美安置妥當”的消息後,種田長官摸着自己的大光頭,笑得宛如彌勒佛在世。
大手一揮,十分霸氣的吩咐秘書走他的私人.賬.戶,給太宰治打了一筆巨額獎金入賬。
異能特務科歡天喜地,真是high的停不下來。
至于發現那——麽大一「星漿體」不見了的咒術師高層有多頭禿……
種田長官:誰在乎,聳肩.jpg
異能特務科上上下下全都無所謂太宰治的想法與目的,22歲仍有些叛逆的坂口安吾卻表示他可在意了。
于是,太宰治在第二天上班時間,接到了來自好友的親切致電。
【你就是在釣那只六眼!混蛋太宰!】
“哇啊哇啊——安吾好會冤枉人~!”太宰治一邊在伏案奮筆疾書,一邊大呼冤枉,述說自己的委屈:“我這明明是打入敵人內部,以便幫異能特務科給咒術師搗亂!”
異能特務科和咒術師群體之間的關系極差,完全的相看兩相厭,一貫秉持着“只要你不高興、我就爽了”的方針和原則,彼此以“給對方添堵”表示深切問候。
太宰治可以說是給出了教科書級別的答案,絕對可以完美戳中任何一個異能特務科人員內心最柔.軟的那一部分。
……嗯,如果坂口安吾不了解太宰治的話,那确實。
【……原來是這樣嗎?抱歉啊太宰,是我誤解你了。】
接受了接連卧底的殘酷現實、也調整好了時差問題,坂口安吾的聲音聽起來和緩了不少,但也就表面和緩了,心底還是暴躁發言:我信你個鬼啊——!
是,在天內理子的問題上,太宰确實做到了給咒術師搗亂,但五條悟呢!?和五條悟湊到一塊到底是要幹嘛,太宰半點都沒說啊!(咬牙)
坂口安吾顫顫地捂了捂心口、又撫了撫額頭,一時間空閑的手忙做一團,只覺得腦梗心梗快要齊齊發作了!
“沒事哦,安吾不需要道歉。”太宰治語氣誠懇飽含理解,堪稱火上澆油,澆的還是汽\油,并且澆的明目張膽。
坂口安吾了解太宰治。
太宰治同樣了解坂口安吾嘛。
太宰治當然知道自家好友絕不會信他的鬼話,還是标點符號都不會信的那種。
坂口安吾感覺有一口老血哽在心頭。
上?上不去!
(不高興讓太宰用鬼話糊弄過去)。
下?下不來!
(某種程度而言,太宰真的有給咒術師們添堵)。
坂口安吾抓狂:【太宰承認吧,你就是打着“功過相抵”的主意!!!】
“哦呀?糊弄不了的嘛?”太宰治撇嘴:“切——”
【太宰——!】
坂口安吾險些窒息而亡。
“哼哼~沒錯啦沒錯啦。”太宰治放下鋼筆,伸着懶腰笑道:“我就是在釣他,也的确是打着功過相抵的主意。誰讓安吾那麽兇呢?不然我才不要管[星漿體]那麽麻煩的事情嘞~”
坂口安吾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英\國。
坂口安吾無語的想:自己終于讓太宰說了實話,但是!那又怎麽樣?(薅頭發)好氣啊!
【太宰。】
“哇啊!織田作也在呀,偵\查任務完成了嗎?”太宰治笑着問道。
【啊,完成了,過段時間大概又要轉移回\國\內了。】織田作之助看着氣到以頭撞牆的好友,不禁窒息了一下:【咳,太宰對那位咒術師是認真的嗎?】
太宰治頓了頓,聳肩道:“我不否認我對他很感興趣,至于認真的話……嘛,我不确定可以認真多久哦,織田作。”
所以他才會壞心眼的\誘\導五條悟主動。
真是太壞了,壞到他都唾棄自己……
太宰治疑似“渣男”發言,然而織田作之助聽了卻很高興。
作為友人,織田作之助想,對太宰這樣的人來說,認真一分就近乎等同于十分認真。
【太宰,等我和安吾卧底回去,讓我們見見那位咒術師吧?五條悟是嗎?嗯,一定是非常非常不錯的人吧?真希望可以相處愉快啊。】
聽着織田作之助喟嘆的話音,太宰治一瞬間睜大了眼睛,仿佛被燙到了般,手機差點脫手掉落。
【哈,安吾說他勉強期待一下和五條悟的見面。】織田作之助哭笑不得道:【那麽,太宰,我先挂電話了,回\國\見。】
通話結束,辦公室歸于靜谧。
太宰治掩眸,輕聲呢喃:“真是的,就說了不确定可以認真多久呀……”
作者有話說:
改了下,加了點內容。
感謝在2022-10-26 00:57:43~2022-10-29 23:45: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範範一號 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