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已是深夜。
坂口安吾的視線從兩個親友臉上來回徘徊。
瞅了瞅織田作之助(這個要養.好幾個孩子),他凝眸。
瞧了瞧太宰治(這個薛定谔式窮神附.體),他抿唇。
頂着兩個親友無辜的回望,坂口安吾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認命地掏出.錢.包.結.帳。
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對視一眼,惡作劇成功的笑起來。
“安吾,各付各的就好。”織田作之助掏出.錢.包,卻被阻止了。
坂口安吾眼神一撇:“你看看你身邊那個,他有“各付各”的打算嗎?”
“哎呀呀~”太宰治捧住因酒.精.的關系而發燙的臉:“人家窮嘛~”
“哦?”擡手推着反光的眼鏡,坂口安吾發出冷笑:“我怎麽聽說,種田長官給了你一筆巨.額.獎.金?”
“嗚——”太宰治滿臉寫着不敢置信,瞪圓了一雙鳶眼:“誰說的?污蔑!這是污蔑!”
看他張牙舞爪、聽他義正言辭,坂口安吾一言難盡,幹脆利落從錢.包.裏.抽.出幾張.鈔.票.遞給笑着注視他們的酒吧老板。
在太宰治“得逞”的狂笑中,坂口安吾冷哼一聲轉身:“我去洗手間。”
面對兩位親友的你來我往,織田作之助始終笑着,他伸手扯住太宰治袖子把人往外帶。
“太宰,咱們出去醒醒酒,等異能特務科的車到了,先送你回去。”織田作之助又問道:“是住.警.察.宿舍吧?”
“對哦。”
酒吧外,吹着午.夜.的微風,太宰治被.酒.精.微醺過的大腦開始發暈。
他用力睜了睜眼、晃了晃頭,希望借此驅散不适感,奈何并沒有起到半分作用。
身邊有親友在,就算稍稍懈怠,也是沒有關系的吧?
太宰治這樣想着,幹脆坐到酒吧門口的石階上。
午夜.時分,銀座依然熱鬧。
鳶色的眸子漫無目的望着來來往往地人們。
突然,太宰治感覺到透頂多出了不屬于自己的重量與溫度,他一怔,随即又放松下來:“什麽啦,織田作終于要開始教訓我了嘛?剛剛喝酒的時候,你和安吾看起來就很想教訓我哦。”
“沒有那回事。”織田作之助嗓音暗啞,方才太宰的樣子讓他莫名感到難過。
太宰是孤獨的。
他始終如此認為,可是,當那份孤獨在熱鬧的人群之中顯現時,他仍舊是難過的。
似乎,太宰至今的人生一直都是從一個孤獨轉移到另一個孤獨。
但并非沒有意外。
五條悟宛如一顆石子,在死水當中濺起漣漪。
“太宰。”織田作之助的話音在太宰治上方響起,宛如海水般四面八方湧去:“五條君……”
“織田作。”太宰治拒絕傾聽:“憑什麽呢?”
這是令人茫無頭緒的問話,織田作之助卻理解了。
\憑什麽叫五條悟來填補我內心的孤獨?\
“打從一開始就是我的錯呢。”太宰治撐着半張臉,語氣平淡:“就這樣結束吧。”
少年人的情意那麽洶湧、那麽真誠,果然還是不要浪費在他這種人身上的比較好吧?
織田作之助安靜地聽着,他很想勸上一句,卻也深知以太宰治的性格,哪怕勸一百句一千句,也是無用的。
希望五條君能解決的吧
——織田作之助發愁的想。
“走了。”坂口安吾走出來,隔着鏡片瞪了太宰治一眼,又無語地瞥了眼織田作之助,率先邁步:“車到街口了。”
“哦。”×2
氣勢莫名矮一截的二人跟在坂口安吾身後,大氣不敢.喘.一下。
到了.警.察.宿舍,坂口安吾無情的把太宰治趕下車,留言道:“任務該收尾了,你給我出點力氣,明天就出發,有人接你,請好假。”
太宰治愣愣地站了會,然後沖着早已經開走的車道:“好哦。”
出差啊……
太宰治轉身走進.警.察.宿舍大樓。
以此斬斷聯系,似乎不錯?
…
……
………
任憑誰都看得出五條大爺的壞心情,臉上時刻挂着仿佛所有人都搶了他甜品的不爽表情。
有心問一嘴“你和太宰治怎麽湊一塊的”的夜蛾正道,也被五條悟那副一點即炸.的樣子給吓得愣是半天蹦不出一個字。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倒是半點沒被吓到,但他們不想問。唯恐問上一句,五條悟就會原地化身宰吹,瘋狂炫耀男朋友。
他們已經被秀恩愛的五條悟創過很多回了,就是頭豬都該長記性了。
問?問個鬼,愛怎麽着怎麽着吧,累了。
以上是他們第一天的想法。
第三天,夏油傑和家入硝子聯手把糟心的同期好友堵在宿舍裏。
“不算今天的話,悟你有兩天沒去找太宰顧問了吧?而且,也沒見你電話聯絡太宰顧問。”家入硝子懶懶一挑眉:“怎麽回事?真的被分手了嗎?”
一旁,夏油傑暗自皺眉,突然,他極快地吸了一口氣,嗫嚅了幾下\唇,眼神堪稱驚恐地猛地看向五條悟。
“悟甘心被分手的可能性.為零,所以……”停頓一秒,夏油傑語氣敬畏:“你該不會沒放棄那個想法、或是幹脆把那個想法付諸行動了吧?”
“啧,怎麽可能啊?老子哪裏舍得?”五條悟煩躁地.揉.了把有些淩亂的頭發,低聲道:“沒有分手,聯絡過的,男朋友的手機……關機。”
最後兩個字近乎無聲,但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二人還是聽清了。
氣氛一時間寂靜下來。
……結.合五條悟這糟糕的性格,他們竟絲毫不覺意外。
不,還是挺意外的。
性格糟糕如五條悟,太宰顧問居然能堅持到現在才生氣,脾氣好的讓人意外。
夏油傑張了張嘴,頓了頓,又把要說話的嘴給合上了,然後瘋狂對家入硝子擠眉弄眼。
——快!快說點什麽啊硝子!
呵,廢男人。
家入硝子面無表情地看了夏油傑一眼,按着打.火.機點了根煙,吞.\吐.着煙霧道:“既然沒有分手,那到底發生什麽了?居然把太宰顧問氣到手機關機?嗯?”
“我、和太宰顧問吵架了。”就像被放光了氣的氣球,五條悟松垮了肩膀:“走的時候.動.作太大,把椅子帶倒了,還……”
他摸了摸鼻子:“摔門了。”
“……”
夏油傑小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五條悟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令人敬佩的猛士。
他沒見過太宰治幾面,交談也僅限于橫濱之行的短短幾句(還被五條悟百般阻撓),可饒是如此,他心底仍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太宰治并不好惹。
在不好惹的太宰治面前摔門……夏油傑同情的看着垂頭喪氣的五條悟:有點活該?
家入硝子往空煙盒裏彈了彈煙灰,神情淡淡:“繼續。”
“……繼續什麽?”五條悟呼出一口氣,倒退兩步,往椅子上一癱:“因為什麽而吵架?這我也說不清楚呀,我只是覺得被傷到了嘛——”
五條悟低垂眼睫。
從記事開始,至今學到的所有東西,沒有任何一樣一條告訴他該如何取.悅別人。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努力地朝着一個停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人靠近。用一向缺乏同理心的大腦,盡全力去感知、去理解、去消化一個人的全部情緒。
而那個人呢?
輕飄飄地一兩句話,就将他的感情踩在腳下、把他的努力貶低得一文不值,更甚至可以毫無負擔的斬斷聯系。
憑什麽呀?
他委屈死了好不好?
五條悟死死攥着拳頭,像是一腳踩在了棉花上,空落落的不安和煩躁的暴怒同時湧現。
“悟,發脾氣解決不了問題的吧?”夏油傑平靜的指出:“手機關機聯絡不到,那就直接去警視廳找太宰顧問。”
五條悟身形一僵。
夏油傑見狀挑釁地勾了勾唇角:“還是說,悟,你害怕?”
“哈?”五條悟擡頭,用“你在說什的鬼話呢”的眼神盯着夏油傑,他又恢複了以往那副桀骜不馴的欠揍樣子,眉梢一揚:“老子會怕?”
就在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剛要松口氣時,就聽五條悟話音低沉道:“我昨天出任務的時候,男朋友沒在現場哦。警視廳的人說,從前天開始男朋友就沒去警視廳了。”
夏油傑&家入硝子:突然失去所有表情。
……這是攻略失敗了吧?
夏油傑拍了拍五條悟的左肩:“沒事,不就是已經看見鮮紅的Game Over字樣嗎?沒什麽大不了的。”
家入硝子拍了拍五條悟的右肩:“就是啊,悟,打起精神來。”
“是在嘲笑我吧你們?”五條悟擡了擡眼,緊皺起眉:“很過分啊。”
這裏的“過分”指得也不知是誰。
在三人相顧無言時,手機響起的樂聲使沉悶的氣氛稍有緩和。
五條悟接起電話,沒好氣問:“誰?”
不管是誰,不是男朋友的話,那就不值得老子甜甜!
【啊,我是坂口安吾,打擾了,五條君。】
“哦哦!”在兩位同期好友不明所以目光的注視下,五條悟突然就來了精神,語氣之谄.媚,讓人想吐:“是男朋友的親友呀,我記得啦~”
夏油傑:“……”
家入硝子:“……”
好吧,有助攻。
【長話短說。】坂口安吾道:【五條君,有興趣來沖繩出差嗎?】
五條悟确信自己的好耳力,距離男朋友的親友稍遠的位置,有呯呯的木倉響聲,他的面色瞬間陰沉下來。
“當然,我很有興趣。”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
坂口安吾:我和我沒用的親友們。
家入硝子:我和我沒用的同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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