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貪心不足蛇吞象
貪心不足蛇吞象
“你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鄧意遠咬牙切齒道。
“怎麽，我之前的方法不管用”彎腰的男人笑着，眼底滑過惡意。
他叫楊益央，也是個導演。
……
一年前，鄧意遠出席金羊獎頒獎晚會，身邊坐着的就是楊益央。
“最佳導演獎，姜清。”
那時的姜清意氣風發地上臺領獎，小笑容滿面地發表獲獎感言
“感謝我的朋友們，我的團隊、我的女主角李钰、男主角張寧……”
鄧意遠的眉頭越皺越緊，姜清感謝了一串人名，壓根都沒提他。
鄧意遠冷冷哼了一聲，卻引起了身邊挨着的楊益央注意。
“越來越沒規矩了。”鄧意遠暗自嘟囔道，顯然，他對覺得姜清生活中的雜質太多，把自己都擠出去了。
所幸，姜清下臺後和團隊、演員擁抱後，最後沒忘擁抱鄧意遠。
鄧意遠的脾氣暫時壓了下來，他擁抱姜清時在他耳邊低聲道“我訂好餐廳了，這幾天你忙工作都沒回家，今晚必須回去。”
他的聲音帶着些許暧昧和不容置疑。
姜清為了這部片子不眠不休出差了三個月，作為合法夫夫，鄧意遠被迫禁欲了足足九十天，今晚他勢必要好好讨回來。
“你怎麽不早跟我說”姜清抿了抿嘴，含笑瞪了眼鄧意遠“晚飯我肯定是要和大家一起吃，這是我們的慶功宴。”
“吃完飯立刻回來。”
“可是”姜清伸手去拉鄧意遠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已經跟他們約好吃完飯之後去唱歌了。”
“但是我肯定會回家的，放心吧!”姜清眼看鄧意遠沉了臉，才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鄧意遠冷冷盯着姜清不說話。
他捏了捏鄧意遠的手，輕輕在他耳邊道“老公，求求你了，就這一次。”
“十點之前必須回來”鄧意遠指了指左手的腕表，下了最後通牒。
姜清心說晚上十點也太早了，心裏惱怒卻還是忍了，“那我先走了。”
頒獎典禮結束，其他人紛紛往外走，鄧意遠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座位上，單看背影甚至有些凄涼孤獨。
“喲，您就是歡頌的鄧總吧？我老聽姜清提到您呢。”此時楊益央有機會出聲了。
“你是？”鄧意遠微微側頭，目光在楊益央身上一掃而過，很快在心裏下了結論。
一個樣貌平庸，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或許是常年抽煙的緣故，牙齒被熏出暗黃色，皮肉松弛地耷拉在下半張臉。
鄧意遠上半身甚至離楊益央略遠了些，他擔心楊益央嘴裏食物腐臭發酵的沼氣會挨到自己。
一個很傲慢的姿态。
可楊益央卻沒生氣，反倒謙卑地遞上自己的名片“鄧總，久仰大名，我是導演楊益央。”
楊益央這個名字鄧意遠也算略有耳聞。
早年楊益央的緋聞比作品更有名氣，追求各種女演員，和她們暧昧不清，甚至爆出過潛規則的醜聞。
人到中年，找了個文化水平不高但勝在年輕漂亮的女人結了婚，妻子對他情深似海，為他誕下兩女一男。後來他拍了幾部臭臭的深沉文藝片，勉勉強強跻身名導之列。
這是姜清對鄧意遠提過的楊益央，臭臭的是姜清格外加上的形容詞。
鄧意遠是個商人，對所謂的藝術并不關心，能賺錢的電影就是好電影，管它是香是臭。
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楊益央的漂亮妻子對他情深似海。
他是如何做到的
“鄧總現在對我有興趣了嗎？”楊益央笑盈盈道，他從懷裏拿出根煙伸到鄧意遠面前“麻煩借個火。”
鄧意遠不抽煙，身上也沒有火機但他還是屈尊降貴地伸出手。
楊益央笑着把兜裏的火機放在鄧意遠手上。
這是鄧意遠第一次為人點煙，為了幸福婚姻的秘訣。
楊益央深吸了口煙，吐出白色煙霧，笑道“感情上的事，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婚姻更是人與人之間的博弈。”
“而鄧總你現在一直在退讓。”
“那我該怎麽做？” 鄧意遠眼神晦暗不明，輕易沒有人敢當着他的面吞雲吐霧。
“出軌。”
“出軌”
“你現在是不是嫌他不夠關心你”楊益央又深吸了口煙，複又吐出，
他同樣側頭掃了眼鄧意遠，洋洋自得道“一年前，賤內抛下孩子想出去工作，我不同意，索性在外面找了個小三。”
楊益央是個故作姿态的人，妻子不說妻子，反倒要學古人稱賤內。
“大把的錢花在小三身上，賤內發現後找我對峙，我便一條條将她不顧家的最罪狀一一列出。”
“最終告訴她，都是因為你對這個家的關心不夠，我才會出軌。”
“然後呢”鄧意遠面上不贊同，但骨子裏屬于怪物的血液似乎在慢慢複蘇解凍。
“她大哭一場，從此再不提出去工作的事，安心照顧家庭，只是對我的事更上心了，生怕我再找出個小四來。”
聽到這裏，鄧意遠竟然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是啊，如果自己“出軌”，那姜清豈不是會更關注自己。
今天自己去了哪，姜清會事事問，要求他詳細報備。
明天自己見了哪些人，姜清更會一一盤問。
後天自己怕是對誰多笑一下，姜清都要對自己生氣眼紅。
“可是，出軌……”鄧意遠顯然已經被說動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仍有些隐隐的不安。
“出軌，不過是我們這個圈層的平常不過的事。”楊益央臉上的褶子笑做一團，像揉爛的衛生紙:“一點小教訓，鄧總難道也舍不得”
……
“管用。”鄧意遠磨牙，太管用了，管用到姜清整天和他鬧離婚。
楊益央臉上仍挂着謙卑的笑，可鄧意遠卻不想看他一眼。
懶□□趴到腳面上，不咬人膈應人。
“鄧總這麽着急忙慌地往回走，怎麽，是姜導出了什麽事？”
“你上趕着找死。”鄧意遠睜眼，面無表情道“帶着你的人馬上滾。”
“鄧總發話了，我們哪敢不從”楊益央看到鄧意遠的狀态這麽差，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一年前的事，是他故意設計的，故意對鄧意遠這麽說的。
姜清年少成名，少受挫折，便會有好事者故意在這條坦途中埋上暗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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