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路鶴深

路鶴深

回到家裏後,已經快十一點半了。

路鶴深被扶到沙發上坐着,忽然喊了一聲:“為什麽世界上沒有讓我滿意的女生!”

沈驚鶴心想他估計是徹底醉了。

方才進酒吧找路鶴深的時候他順便看了眼桌上酒瓶,雖然是滿瓶子的英文,但他也看出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那酒二十八度。

還連吹八瓶都沒事呢。

沈驚鶴脫了外套,複又望向路鶴深,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

都說酒後吐真言啊。

于是他坐到路鶴深身邊,對着面上泛了點紅的路鶴深道:“阿鶴,我問你幾個問題行麽?”

路鶴深颔首:“說啊。”

“我是誰?”

路鶴深思索了一陣,回道:“彈鋼琴的。”

沈驚鶴不知為何松了口氣。

總算沒回答男同吧。

他笑着,又問道:“羅三祥是誰?”

“詐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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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驚鶴又笑了陣,而後移眼向他,頓了許久,最後道:

“喜歡我麽?”

路鶴深半阖着眼看他,并沒有直接回答:“你靠近點。”

沈驚鶴不明就裏,依言照做。

“再近點。”

沈驚鶴看着路鶴深近在咫尺的臉,沉默了幾番。

路鶴深微微擡起頭來看他,笑了下。

沈驚鶴還沒反應過來,卻忽然感覺到一陣柔軟的觸感,腦中似乎有跟弦斷了——路鶴深親了他。

不算深,蜻蜓點水般的停留,分開時沈驚鶴還在怔愣。

待他反應過來後,路鶴深已經歪了身子睡過去了。

“你……”沈驚鶴喃喃,“親了人就睡過去?”

他略微俯身,只聽到了一陣輕輕的呼吸聲。

真睡了。

不留情。

太不留情了。

沈驚鶴将人帶進了房間後轉身往屋外去,順手帶上了門。

他不能再待在這裏了。

鼻息間盡是青檸味,路鶴深身上的青檸味。

許是腦子太亂了,他還有閑心想路鶴深挺戀舊的,那麽多年了也沒換沐浴乳。

路鶴深醒來第一感覺就是頭痛。

該死的羅三祥,還和他說那酒度數低連吹八瓶都沒事,他就該在羅三祥說這話的時候拉羅三祥去拍個X光,那心絕對是黑的。

他扶了一會頭,頓覺自己昨晚的事都忘差不多了。

喝醉的人情況分兩種,一種能記得自己醉酒時候的事,一種記不得。看來他就是第二種。

不過他着實要感謝自己記不得了,不然他能當場扇自己巴掌。

他按開手機看了眼:上午十一點。

竟然能睡這麽久。

路鶴深點進微信,是一條沈驚鶴九點多發的消息。

驚鶴:“煮了粥。你熱熱。”

哈哈:“昨天你送我回來的啊?”

沈驚鶴秒回:“怎麽了?”

哈哈:“你有做什麽嗎?”

驚鶴:“……”

此時的沈驚鶴挺想說,我沒做什麽,是你強吻我啊。

他打字道:“你多信任我一點。”

路鶴深發語音說:“我夢見我初吻沒了。”

“……”

“噩夢。”

沈驚鶴心想你這夢還挺準的。

路鶴深穿了鞋走向廚房,揭開了鍋蓋,裏面是瘦肉粥。

他擰開竈火,忽然又見手機不停響,懷着疑惑的心按開了一個名為“五十一位同學是一家”的群。

羅三祥:“大家端午那會兒有沒有空啊,咱回廣城那聚聚,看看一中咋樣了。”

路鶴深:“幾月前不是才看過嗎?”

羅三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李蔓婷:“再刷拉黑。”

這群是之前班群衍生出來的,或許是接觸社會後大家更覺得之前無憂無慮沒事對罵(……)的生活好了,這群也不顯冷淡。

路鶴深前幾天還看到李蔓婷在裏面吐槽為什麽全天下的禿頭都一個樣,結果陳老師蹦出來問是在說自己嗎,李蔓婷當即遁地。

羅三祥:“主要是想你們了。最近實習又遇到好幾個傻子顧客。”

路鶴深:“不是同。”

劉岳亮:“不是同。”

李蔓婷:“是同。”

羅三祥:“……”

羅三祥:“你們什麽意思!”

沈驚鶴:“是同。”

羅三祥:“?沈驚鶴你是不是打錯字了?”

路鶴深:“對。他打錯字了。”

羅三祥:“?你又怎麽知道?”

路鶴深:“酒好喝嗎?”

羅三祥:“提這茬幹什麽?”

路鶴深:“五千。”

羅三祥:“再見。”

羅三祥嘴上說着再見,沒兩分鐘又回到群裏發了個接龍。

【同學聚會。地點:廣城一中;時間:端午】

沒一會,接龍便滿了。

羅三祥格外煽情,直接發了條語音去:

“看來大家都和我一樣很想念家鄉風采了啊!”

有位同學回他道:“沒什麽。就是太久沒吃過屎了,回學校食堂感受一下。”

徐老師:“你們要回來的話到時候我們老師也抽時間過來吧。”

陳老師:“對。”

路鶴深:“三祥你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啊!”

羅三祥:“什麽事?”

路鶴深:“人家都是年少有為回學校揮手就捐七個零,咱也意思意思?”

李蔓婷:“我是窮人。”

羅三祥:“深子說的很不錯啊!這樣吧,你和沈驚鶴各捐一百萬!”

路鶴深:“我是窮人。”

羅三祥:“你這樣子啊?!”

十數次日月輪轉後,端午節在即。

“有客人來訪……”

路鶴深正在收拾東西,聞聲喊了聲沈驚鶴:“你開個門!”

沈驚鶴動身走向門口,手指一擰。

門開的瞬間,一道響亮的聲音也擠了進來。

“哥!我又來給你送粽子了!感不感……”手上提着粽子的林幼泉在見到沈驚鶴的那刻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動……”

沈驚鶴神色無異,莞爾道:“阿鶴的妹妹麽,進來吧。”

路鶴深拉上包的拉鏈,望向林幼泉:“又送粽子?你當我饕餮嗎?上次那十個粽子我前幾天才吃完。”

“哈哈哈哈,沒事,多吃點粽子好啊……”林幼泉忙不疊放下粽子而後逃跑,“我走了!”

沈驚鶴挑眉關上門:“為什麽跑這麽快啊。”

路鶴深也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啊,怕你嗎?你們上次見面沒什麽吧。”

要是林幼泉還在這,必定會說:“眼神殺啊!你個傻叉!”

沈驚鶴随口應着:“是啊,不知道她怎麽了。”

路鶴深俯下身子,掀開了盒子的蓋,從裏面拿出了個粽子來。

粽子包裝得很好,湊近了也聞不到什麽味道。

路鶴深正巧嘴饞了,便拆開了包裝。

下一刻,一道甜香的水果味直沖天靈蓋。

路鶴深:“咳咳……芒果粽子!我要殺了林幼泉!……咳咳咳咳咳……”

沈驚鶴走到他身邊,拿過粽子:“你緩緩。”随後擡手開了窗。

路鶴深不僅不喜歡芒果的味道,還過敏。

譚女士和路雲錦倒是愛吃,有時候還會喂他一點吃。

小時候抵抗力差,吃完就睡,譚女士心大,沒大在意。

就這麽了好久一陣,同為芒果過敏者的路先生某日一看“已經睡着了的”路鶴深,忽然一驚:“孩子該不會是芒果過敏吧!”

一去醫院檢查,路鶴深終于結束了如此生活。

許是愧疚什麽的,譚女士和路雲錦再不敢在他面前吃芒果了。

沈驚鶴在将粽子重新包裝好,路鶴深站在窗邊,給林幼泉打去了個電話。

“林幼泉。”

路鶴深這人越平靜越代表着事大,林幼泉頓覺腳下一滑。

“幹幹幹什麽?”不能是發現她走之前還順了把巧克力吧?

正巧此時沈驚鶴望向門口玄關:“阿鶴,我買來這放着的巧克力呢?”

路鶴深沒理會,對電話裏頭心驚膽戰的林幼泉道:“你想我死啊。”

林幼泉:“?我沒有啊?”順把巧克力也不能這樣吧。

“你給我送的那……”路鶴深說起來還有想吐的欲望,“芒果粽子。”

林幼泉心一緊:“你該不會在醫院躺着了吧?”

路鶴深:“我又不是鼻炎,怎麽會吃下去。”

林幼泉松了口氣,解釋道:“那時候桌上放了兩盒粽子,都一個品牌的,包裝都差不多,我拿錯了。對不起了哥,我馬上給它換回來。”

路鶴深道:“算了。讓你個小姑娘風裏來雨裏去的也不好,我待會去你家好了。”

雖說他還有兩小時就要去機場,但時間也夠了。

沈驚鶴瞥眼望向這裏。

林幼泉感動地流下眼淚:“哥,你太好了!你怎麽知道我很忙啊!”

“我該跟你說聲謝的。”路鶴深在林幼泉的疑惑中咬牙道,“這麽忙都不忘跟芒果過敏的表哥送芒果粽子。”

林幼泉這次是真的要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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