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捕蛇者
第27章 捕蛇者
岳城動物園。
“吃飯咯。”飼養員把精心調配好的食物投放到食盆裏面。
籠子裏, 一只雌性獵豹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起身往食盆走去。
出世不到一個月，剛剛學會走路的小獵豹們緊跟在媽媽腳邊, 亦步亦趨地往食盆移動。
獵豹媽媽從食盆中叼起一塊生肉扔到地上, 六只小獵豹立刻一哄而上, 紛紛露出獠牙開始撕咬那塊美味的生肉。
小獵豹們各自咬住生肉的一角，互相撕扯，多方用力之下, 那塊生肉很快就被撕成碎塊。
生□□積不大, 有的小獵豹沒能搶到食物，立刻擡頭沖着媽媽叫喚起來。
獵豹媽媽又從食盆中叼出一塊生肉扔到地上，小獵豹們再次競争起來。
獵豹媽媽有心訓練孩子們争搶, 讓它們從小就學會快速進食, 因此一次只給一塊生肉。
在野外, 危險無處不在，如何用最短時間吃到最多的食物，這是每只獵豹都要學會的技能。
生肉不夠吃，小獵豹們難免起争鬥，力氣大的便想欺負力氣小的, 只要不刻意用牙齒咬，獵豹媽媽都不會阻止。
小獵豹們搶着搶着, 其中一只開始發狠，想咬自己的兄弟姐妹, 獵豹媽媽立刻上前将它叼走。
幼崽時期，獵豹媽媽會盡量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等到孩子成年之後，就各過各的了。
獵豹媽媽叼走好勇鬥狠的小獵豹, 其他的獵豹寶寶們吃完地上的生肉，有個別機靈的小家夥就自己跑去食盆找肉。
食盆比小獵豹還高，小家夥只能用後腿站立，前肢扒住食盆邊緣，努力了幾天之後終于爬了上去，然後就滾進了食盆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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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盆裏面滿滿都是美味的肉食，小獵豹就如同掉進米缸的老鼠一樣，開心地大快朵頤起來。
獵豹媽媽回來之後，看到食盆中的小獵豹，張嘴把小家夥叼了出來。
小家夥被媽媽叼出來的時候，嘴裏還咬着一塊肉，臉上的表情十分錯愕。
獵豹媽媽繼續從食盆裏叼出一塊塊生肉扔到地上，讓小獵豹們進食。
獵豹媽媽一邊喂孩子，一邊自己進食。
它的進食速度非常快，食盆中剩下的生肉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被吃掉一半。
獵豹媽媽吃着吃着，突然停了下來，緊張地四處張望，然後似乎在害怕什麽，在籠區裏面快速走來走去。
過了十幾分鐘，飼養員回來之後，看到獵豹媽媽走路的動物有些奇怪，似乎後肢僵硬不太能活動。
飼養員蹙着眉頭，觀察獵豹媽媽的狀态。
過了一會兒，獵豹媽媽突然倒地，四肢伸直，肌肉開始戰栗性痙攣，而且還嘴巴張開流出泡沫狀唾液，眼球向上翻動。
周圍的小獵豹們看到媽媽這個樣子，全都被吓到了，小家夥們一個個都圍在媽媽身邊急躁不安的走來走去。
靠，這是怎麽了？！飼養員大驚。
他趕緊從兜裏拿出電話，想打給園區診所彙報情況。
正在翻通訊錄的時候，司牧剛好路過，見到獵豹發病躺在地上，立刻過來察看。
司牧從川南市回來已經一個星期了，因為莫凡的囑托，他今天特意過來看一下大熊貓飯團。
這會兒他剛好看完飯團，正準備回家，不曾想正好碰到獵豹發病。
“怎麽回事？”司牧過來問道。
“司醫生，我也不知道，它突然就這樣了。”飼養員搖頭。
“籠門打開，我進去看看。”司牧說道。
“好！”飼養員連忙點頭，拿出鑰匙給司牧開門。
司牧進去之後，小獵豹們立刻朝它圍了過來。
司牧低頭控制落腳點，免得不小心踩到它們。
來到獵豹媽媽身邊，司牧蹲下去進行檢查診斷。
獵豹媽媽呼吸急促，脈搏細而快，眼球黏膜充血，再加上表現出來的四肢痙攣現象，司牧看了看旁邊圍着的六只小獵豹。
“應該是産後癫痫。”司牧對飼養員說道，“你讓診所拿鎮靜劑過來，還有拿采血針過來。”
“好。”飼養員趕緊打電話給診所。
沒多久，白郝文就趕了過來。
“司醫生。”白郝文和護士盧燕跟司牧打電話。
司牧點了點頭：“白醫生，盧護士。”
“這是鎮靜劑，給。”白郝文進了籠區，把鎮靜針筒遞給司牧。
司牧接過針筒，立刻給獵豹媽媽注射鎮靜劑。
片刻之後，藥效起效，獵豹媽媽慢慢恢複了平靜。
“是産後癫痫嗎？”白郝文問。
“暫時還不能确診，得拿去實驗室檢查一下，看是不是低血鈣。”司牧說道。
其實，他已經可以确診這只獵豹就是産後癫痫，但動物園做事必須講程序，每只動物都有檔案，沒有實驗室檢查就确診，不符合要求。
“好，那取血之後，我馬上拿去實驗室檢查。”白郝文點頭。
盧燕上前蹲下，給獵豹媽媽取了一小管血液。
随後，白郝文和盧燕一塊回診所。
司牧就留在籠區裏，一邊陪着獵豹媽媽，一邊安撫小獵豹們。
大概十五分鐘後，白郝文打來電話，說獵豹媽媽的血出現低血鈣的現象，确診是産後癫痫。
一般産後癫痫往往是因為缺鈣，母體本身缺鈣或者腸道鈣吸收能力差，分娩之後大量的鈣進入乳汁裏面，造成血鈣濃度大幅度下降，神經肌肉興奮性由此增高，就會引發癫痫。
産後癫痫不是什麽重病，只需要及時補鈣就行，白郝文随後拿來了10％葡萄糖酸鈣溶液給獵豹媽媽靜脈注射緊急補鈣，之後只需要每日口服鈣片，一般情況下沒有其他疾病，大概3～4周就能痊愈。
見獵豹媽媽已經在接受治療，司牧也就放心回牧森寵物診所了。
～
過了幾日，潘衛斌打電話過來，說是有事想找他幫忙。
“昨晚警方搗毀了一個販賣野生動物的窩點，結果那些混蛋為了消滅證據，居然放走了很多蛇，其中還有不少毒蛇。
現在那些蛇都跑進附近的農田裏面，警方正在組織人手盡可能把蛇抓回來，免得影響周圍居民的安全。
我聽鄭毅他們說你會馴蛇，之前那條眼鏡王蛇就是你抓的，所以想找你幫下忙，那些蛇跑了出去，不但有可能傷到人，對周圍的生态環境也不好。”
潘衛斌說完，司牧便立刻回道：“行，具體在哪裏，我現在就過去。”
“棉田村。”潘衛斌說道。
“好，我現在就過去。”司牧說道。
“我去接你吧！我也要過去看看。”潘衛斌說道。
“好。”司牧點頭回道。
潘衛斌挂斷電話之後就馬上開車過來接司牧一塊去棉田村。
兩人到了棉田村的野生動物販賣窩點，那裏已經被警方拉了警戒線，附近的居民都被告知暫時不要出門亂跑，以免不小心被毒蛇咬到。
潘衛斌亮明身份，值守的警察立刻讓他們進去。
此時，農田裏面已經有十幾個捕蛇者拿着蛇鉗在抓蛇。
負責在現場駐守的是中隊長程威。
對于潘衛斌這個動物園園長，程威還是很熟悉的。
一見潘衛斌走近，程威便笑呵呵地打招呼：“潘園長，你也來啦！”
“程警官。”潘衛斌笑着點頭。
司牧也對程威點了下頭，然後就去找不遠處站在田埂上的齊陶盛。
齊陶盛身邊還跟着一個年輕人，手裏提着一個醫藥箱。
司牧走上前去：“齊醫生。”
齊陶盛回頭，見是司牧，不禁愣了一下：“司醫生，你怎麽也過來了？”
“我來幫忙抓蛇。”司牧回道。
“你會抓蛇？”齊陶盛有些驚奇。
“之前學過。”司牧微笑點頭。
“這裏面可有不少毒蛇，可不是開玩笑的。”齊陶盛說道。
“齊主任，現在抓了多少條蛇了？”司牧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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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潘衛斌也在問程威。
“才三條。”程威苦笑。
“那一共多少條，那班人說了嗎？”潘衛斌微微擰眉問道。
“說了，他們說一共放走了一百三十六條蛇，其中有二十多條毒蛇，還有兩條是眼鏡王蛇。”程威說道。
潘衛斌聽完忍不住搖頭：“這些人真是喪心病狂。”
“可不是嘛，無毒蛇倒也罷了，那二十多條毒蛇如果不找回來，那這附近的居民肯定人心惶惶。”程威既生氣又無奈地說。
“只要不是本地蛇類，即使是無毒蛇也得盡量想辦法抓回來，不然裏面要是有什麽強勢蛇種，萬一演化成生态入侵，本地的物種有可能大受影響。”潘衛斌解釋道。
“這個我也知道，只不過……”程威深皺着眉頭，“現在就怕連那些無毒蛇都找不回來。”
潘衛斌聽完也是沉默不語，偏過頭看了一下不遠處正在跟齊陶盛說話的司牧，心想雖然鄭毅說司牧會抓蛇，但還是得多叮囑幾句，免得年輕人太過自信，這毒蛇可不是鬧着玩的，萬一被咬到中毒那就不好了。
“司醫生，齊主任。”潘衛斌走了過去。
“潘園長。”齊陶盛點頭。
“潘園長。”旁邊的小醫生滿臉堆笑。
“司醫生，我問過了，還有一百三十多條蛇沒有抓到，其中有二十多條是毒蛇，還有兩條眼鏡王蛇，雖然你抓到過眼鏡王蛇，但這裏是農田，看不清楚，你等下下去一定要小心。”潘衛斌說道。
“司醫生抓過眼鏡王蛇？什麽時候？”齊陶盛很好奇。
“我們園裏那條眼鏡王蛇就是司醫生抓到的。”潘衛斌說着說着，頓了一下，“話說回來，那條眼鏡王蛇是在市區公園裏抓到的，會不會跟這班人有關？”
“十有八九脫不了幹系。”齊陶盛斬釘截鐵地說。
“齊醫生，潘園長，時間緊迫，我先下去抓蛇了。”司牧說道。
“好，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們這次抗蛇毒血清都準備好了，萬一不小心被咬，千萬別慌，先看清楚是什麽蛇，這點很重要！”齊陶盛囑咐道。
“放心吧！”司牧笑着點頭。
“司醫生，你先穿衣服吧，穿上防水的連體褲，多少也有一點防護。”潘衛斌說道。
“好。”司牧立刻去穿上防水的連體褲，戴上牛皮手套，拿上潘衛斌給他準備的蛇鉗，再帶上齊陶盛給每位捕蛇者準備的一套二十多種抗蛇毒血清。
全副武裝之後，司牧就下田抓蛇去了。
其實他根本就不需要這些裝備，但為了不讓齊陶盛和潘衛斌他們擔心只好穿着。
下田之後，司牧立刻用自己的獨有的能力開始吸引周圍的蛇。
不過三五分鐘，一條響尾蛇就爬了過來，被司牧一鉗子抓住，放進布袋子裏。
司牧的速度不慢，但花了将近兩個小時才抓到十一條蛇。
其他人就更慢了，總共十七個捕蛇者，兩個小時才抓了不到十條蛇。
司牧深知這樣下去肯定沒辦法把所有蛇抓回來，随着時間的推移，蛇會越跑越遠，他對蛇的吸引力也會越來越弱。
思索再三，他決定采用特殊方法，把所有蛇一股腦全都吸引過來。
盡管這樣做難免會惹人注目，但現在是非常時期，沒法考慮那麽多了。
他把右手從手套中抽出來，大拇指指甲壓在食指上，用力一劃，食指指尖立刻滲出鮮血。
緊接着，他把剛剛才抓到還沒拿回去的另一條響尾蛇從布袋裏抓出來，捏着手指将血液抹在響尾蛇的蛇頭上，再注入一些神力，然後把響尾蛇放回農田裏。
片刻之後，血氣四散，周圍的所有蛇類聞風而動。
一百多條蛇朝一個地方快速聚集，所過之處必定激起聲響。
十幾個捕蛇者突然之間聽到周圍的動靜，臉上盡皆駭然失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