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蛇球

第28章 蛇球

川南市。

西南動物醫院。

院內住院部。

動物醫院的住院部跟人類醫院可不一樣, 這裏是一個個按動物習性劃分的籠區。

賀易明和朗州信兩人一邊巡視籠區,一邊聊着下個月去南海市建海洋動物保護中心的事情。

“這次由國家出面,咱們國內總算有一個真正的海洋保護中心了。”賀易明一提起海洋保護中心就格外高興。

此前華夏也有一些小型的海洋保護中心, 但都是民間慈善組織建立的, 資金來源非常不穩定, 很多開了沒幾年就關了。

剩下那些還在運營的保護中心,也多半沒有足夠強大的醫療實力,只能進行一些簡單的日常保護活動。

這一次, 由國家牽頭在南海建立海洋動物保護中心對華夏海域的海洋動物的保護絕對能起到非常積極的作用。

朗州信見賀易明心情不錯, 便把醞釀已久的話說了出來:“賀主任,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一下。”

“什麽事,你說。”賀易明說道。

“是這樣的, 這次去南海, 我打算帶上莫凡。”朗州信說道。

話音未落, 賀易明立刻搖頭:“不行!”

“是莫凡自己提出來的。”朗州信趕緊加了一句。

“他自己提出來的?”賀易明一愣,随後還是搖頭,“那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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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想把莫凡當成重點培養對象的,必須留在身邊才行。

“主任,你留不住他的。”朗州信不疾不徐地說。

“為什麽?”賀易明眉梢微擡。

“因為他是醫生, 還是一名很有天賦的醫生,他不會滿足于只醫治陸生動物的, 現在幾乎所有陸生動物病例他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很多疾病甚至已經可以獨自診療, 他還這麽年輕,接下來肯定想去看看大海, 看看海洋裏的動物。”朗州信緩緩說道。

停頓了片刻,他又說道:“沒有一名動物醫生能夠抵禦海洋的誘惑。”

賀易明皺了皺眉, 何止是動物醫生抵禦不了海洋的誘惑,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抵禦海洋的波瀾壯闊和驚心動魄的魅力。

“我找他談談吧!”賀易明說道。

朗州信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主任辦公室。

賀易明和莫凡隔着辦公桌面對面而坐。

“莫凡,我聽朗主任說,你想跟他一塊去南海市,為什麽?”賀易明問道。

“因為那裏有大海啊!”莫凡微笑着說,“還有各種各樣的海洋動物,我很好奇,想去看看。”

而且,南海市離岳城更近。他在心裏說道。

“莫凡,南海市的海洋保護中心剛剛建立,很多事都得親力親為,比咱們這邊要辛苦得多,你知道吧?”賀易明說道。

“我知道啊,沒事,朗主任都去了,我這麽年輕更不用怕了。”莫凡說道。

賀易明看着他,實在想不出理由可以留住他,躊躇再三之後,終于還是同意了。

“莫凡,記得多回來看大家夥,另外不管什麽時候,只要你想回來這邊工作,西南醫院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賀易明語氣鄭重地說道。

當然了,他知道莫凡一旦去南海市,再回來西南的可能性幾乎約等于零,畢竟那邊的海洋保護中心剛剛建立,只要進入正常運營,莫凡這些第一批過去的醫生就是元老了。

“賀主任,謝謝您的培養和照顧。”莫凡恭恭敬敬地向賀易明鞠了一躬。

賀易明見莫凡如此認真,笑了幾聲:“行了,又不是什麽壞事,別搞得這麽煽情。”

賀易明繞過辦公桌走了出來,看着莫凡,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如果不是我女兒已經有男朋友了,我一定把她介紹給你。”

莫凡聽完愣了一下,臉上依舊帶着微笑,心裏卻想幸好您女兒有男朋友了。

————

岳城,棉田村。

安靜的農田裏響聲四起,大大小小的蛇快速地游動。

十幾個捕蛇者緊張地低頭四處尋找蛇類的蹤跡。

他們是擅長捕蛇,但不代表完全不怕蛇,而且顯然這個動靜不太正常。

司牧站在響尾蛇旁邊,擡腳慢慢往後退,那條響尾蛇見狀跟着游動,被司牧一個眼神給阻止了。

這會兒所有的蛇都奔着響尾蛇聚集過來,他要是靠得太近難免露出端倪。

相反,為了避免蛇類嗅到他身上的氣息,主動親近他,司牧還得盡量收斂自己的氣息。

司牧緩步後退,身邊開始有蛇類經過,那些蛇游過他腳邊的時候,忍不住擡頭看了看他,不過好在最終還是被響尾蛇身上的血腥味給吸引過去。

被吸引過來的蛇和響尾蛇迅速糾纏在一起,形成一個不怎麽規整的類球狀。

很快的,這個球體因為越來越多蛇類的加入而越變越大。

最終上百條大大小小的蛇類聚集糾纏在一起,農田裏出現了一顆籃球大小的蛇球。

趕過來的捕蛇者們看到這一幕,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大量蛇聚集在一起形成球體,一般只有兩個原因,要麽是聚集在一起冬眠,部分小型水蛇會這樣,要麽就是□□期間公蛇争奪□□權,進而互相纏繞形成球體。

然而,這兩種現象只會出現在同種蛇類之間,而眼前農田裏的蛇根本就不是一個種類,甚至裏面還有好幾個品種的毒蛇。

這些蛇有一些彼此之間就是捕食者和被捕食者的關系,如今竟然和諧共處,真是奇了怪了。

捕蛇者們面面相觑,看着眼前的奇景很是驚奇,這個現象完全可以直接記入世界未解之謎叢書了。

在場的人全都自诩捕蛇達人,但面對眼前這一幕卻無從下手。

這麽多蛇糾纏在一起,抓哪條都沒把握。

遠處的潘衛斌和齊陶盛、程威等人見捕蛇者們紛紛聚在一起,雖然十分好奇卻不敢輕易過去,怕不小心被咬。

捕蛇者們沉默了好一會兒,有人醒過神來,不能直接抓,可以用誘餌嘛。

誘餌有很多種,有的是直接拿老鼠,小鳥或者□□這些蛇類愛吃的小動物充當誘餌,有的則是捕蛇者自己專門調配的肉泥。

如果是小範圍捕蛇的話,餌料很多時候非常管用。

不過像今天這麽大範圍,而且還是在農田裏面,餌料的作用就不大了。

畢竟地方太大,餌料的味道飄不了多遠。

有人開始拿出餌料,挂在一根簡易魚竿上面,然後一手持魚竿,一手拿夾蛇鉗。

蛇喜歡活餌,魚竿的晃動能夠吸引蛇的注意力,只要蛇咬中餌料,再用夾蛇鉗往蛇頭往下的部位一夾,那蛇就只能乖乖就擒了。

有人開頭,其餘人自然跟着做。

不一會兒的功夫,現場就多了十幾根魚竿,那場面遠遠看過去跟河邊釣魚一樣。

不過,說是魚竿,其實并沒有用魚鈎,而是網袋,袋裏裝着餌料,蛇咬中之後,将吞未吞的時候,魚竿一提就起來了。

這個方法用來抓毒蛇相對比較保險,誘餌可以讓毒蛇排出毒液,但如果沒有豐富的經驗,去抓毒蛇等同于送死。

十幾個挂着餌料的魚鈎分不同的方向在蛇球周邊晃動,捕蛇者聚精會神地盯着餌料,等着蛇咬餌。

然而,捕蛇者們足足等了十多分鐘,晃得手臂都開始發酸也沒有一條蛇對餌料展露出哪怕一點點的興趣。

“這個方法不行呀!”

“這麽近的距離,居然沒有一條蛇咬餌,真是怪了。”

“接下來怎麽辦?要不拿網兜?”

“不行,這是泥地,除非能一下子全部網住,否則激怒了它們只會更難抓。”

……

衆人一籌莫展。

司牧見時機成熟,遂開口說道:“我有辦法,你們誰的餌料借我一下。”

周圍的人聽完紛紛看着他。

司牧掃了一圈,選中了一個用小水桶裝餌料的捕蛇者。

“大哥,可以請你把餌料借我一下嗎?”司牧問道。

“你要幹嘛?”那人疑惑。

“我有一個親戚抓蛇特厲害,他給了我一個獨門秘方,加在餌料裏面拿去誘蛇,特別靈驗!”司牧緩緩說道。

“獨門秘方?”所有的捕蛇者都好奇地看着他,眼神中還夾雜着幾分猶疑。

“嗯,獨門秘方,很厲害的,大哥,怎麽樣?可以嗎?把餌料借我一下。”司牧說道。

那人猶豫了片刻,把身上裝着餌料的小水桶取下,遞給司牧。

司牧接過水桶,對衆人說道:“你們在這裏看着這些蛇,先不要去動它們,我去車上拿調料,馬上回來。”

衆人聽完,表情各異,有的點頭,有的不信,有的茫然……

過了一會兒,司牧回來了。

他把調配好的餌料拿給衆位捕蛇者:“來,大家一人拿一點,等下用這個餌料,蛇一定咬餌。”

捕蛇者們紛紛面露疑色地看着他手上的那小桶餌料。

“來呀,別磨蹭了,再等下去,萬一蛇又跑了怎麽辦?”司牧說道。

衆人想了一下,反正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暫且試一試他這個獨門秘方到底是不是真那麽厲害。

那個把餌料借給司牧的大哥伸手拿了一點換掉魚竿上的原先的餌料。

換好餌料的魚竿剛剛垂下,一條銅頭蝮突然蹿起咬住了餌料,速度快得吓人,把老哥吓了一跳。

愣了一下,在司牧的催促聲中,他才回過神來趕緊用夾蛇鉗把那條銅頭蝮抓住。

擦!真的假的?在場的捕蛇者們通通一臉驚愕。

巧合吧?衆人心想。

那個大哥把銅頭蝮處理好,又繼續釣蛇。

這一次,依舊是剛剛把餌料晃到蛇球面前,立刻就有蛇彈射出來咬餌,而且還是兩條蛇同時咬住了餌料。

捕蛇者們盡皆懵逼,這是什麽獨門秘方,這麽吊?

兩條蛇同時咬餌,司牧趕緊上前幫忙,用夾蛇鉗夾住其中一條放進布袋裏。

“小夥子,麻煩給我一點餌料。”

“我也要,小夥子,也給我一點。”

“小哥,給我來一點,我試試。”

……

衆人紛紛開口求餌料。

司牧自然大方奉上。

衆人換上特制餌料,抓蛇的速度快得令人驚人,魚竿根本連晃動都不用,基本上只要湊近蛇球就會有蛇咬餌。

所謂的獨門秘方其實就是司牧自己的血,其實他如果一開始就用這個方法,也是可以将蛇引來的,他甚至只需要把加了血的餌料扔進布袋中,然後把布袋往田裏一扔,蛇就能自己鑽進去。

但那樣就太過引人注目了,這樣雖然比較麻煩,但大家夥一起參與進來,看起來也就沒那麽誇張了。

至于獨門秘方嘛,推給那個不知在何方的親戚就行了。

捕蛇者們的經驗十分豐富,再加上有超級餌料,蛇球的體積迅速縮小,不到十五分鐘,最後一條蛇也被抓進了布袋。

把蛇都處理好之後,司牧立刻叫上潘衛斌趕緊坐車離開。

等捕蛇者們回過神來想詢問那個獨門秘方的時候,發現司牧早已離開了。

車上,潘衛斌一臉怪異地打量着司牧。

“潘園長,你這樣看我幹嘛?”司牧失笑道。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你,怎麽說了,好像你身邊總能發生神奇的事。”潘衛斌皺着眉頭說道,“上次的鱷魚也是,這次的蛇也是,你解決問題的方法總透着那麽一股很奇妙的感覺……”

“我不是說了嗎?我有親戚以前幹過這個。”司牧說道。

潘衛斌輕輕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不過卻是沒有再說話。

這時,司牧收到莫凡的信息。

“下個月我要去南海市幫忙建海洋動物保護中心,有時間的話過來看看保護中心,這可是咱們國內第一個大型海洋動物保護中心。”

司牧看着信息,嘴邊微微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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