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抹香鯨
第30章 小抹香鯨
熬過最初的驚慌失措, 莫凡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強裝鎮定地看着司牧：“這照片不是我的！”
司牧也不說話，翻了一下書的扉頁, 上面明晃晃地蓋着莫凡名字的印戳, 擡頭看了看莫凡。
莫凡皺眉, 再次說道：“書是我的，但照片不是我的。”
頓了一下，他想到了唐婉：“是唐婉的！我之前把書借給她了。”
司牧知道莫凡沒有說謊, 想把書放回去, 卻莫名想逗逗他，便狀似随意地點了點頭，拿起那張照片看了看, 揶揄道：“還挺好看的, 你的眼光不錯呀！”
“我都說了, 這照片不是我的！”莫凡說着上前過去搶。
“幹嘛，幹嘛，還說不是你的，你那麽緊張幹嘛。”司牧笑着把照片藏到背後。
莫凡近身，伸長雙手繞過司牧腰間想搶那張照片。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看着莫凡近在咫尺的臉頰，司牧心裏沒來由地蕩了一下。
他下意識愣了一下, 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那張照片就把莫凡搶了去。
莫凡搶到照片, 還沒有緩過勁來，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姿勢似乎有點……
眼眸微擡, 他便看到了司牧那雙深邃的眼睛，裏面仿佛藏着萬千世界, 讓人不經意間就被深深吸引。
一時間，他竟忘了退開。
不知過了多久，司牧柔聲開口道：“你，還打算抱多久？”
莫凡身子一僵，眨了眨眼睛，耳朵瞬間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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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牧瞧着有趣，故意逗他：“要不換個姿勢再抱？”
莫凡聽完竟鬼使神差地回道：“好啊，換個姿勢……”
話音方落，兩人都愣住了，似乎都想到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
其實這句話本身沒什麽，但人就是這樣，只要念頭起來了，便不受控制地往那裏想。
莫凡心跳加速，看着司牧的嘴唇，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司牧想說些什麽，嘴唇微微動了動，卻很奇怪地突然不想開口了。
辦公室的溫度好像瞬間上升了好幾度，并且還在不斷瘋狂飙升。
就在兩人都有些口幹舌燥的時候，莫凡的手機十分不适宜地響了起來。
響亮的鈴聲打破了奇妙的氛圍，辦公室裏的溫度直線下降。
原本悅耳動聽的鈴聲此刻變得十分刺耳，令人讨厭。
莫凡半是遺憾半是輕松地後退幾步，把手機從兜裏掏出來。
“喂，司醫生，那個……”唐婉原本想說那張照片的事，可話到嘴邊又噎住了，那張照片實在太羞恥了。
“怎麽了？”莫凡微微皺眉。
“那個，書裏面的照片你看到了吧？”唐婉吸了一口氣，語速極快地問道。
“那張照片是你的？”莫凡問。
“嗯。。。”唐婉尴尬地笑了笑，“那是明星照，BBQ你聽過吧？”
“戶外燒烤？”莫凡茫然。
“不是，是一個偶像團體的名字，叫BBQ，那張照片是BBQ團體的隊長唐宋的照片。”唐婉解釋道。
“原來是明星照。”莫凡故意大聲說道，餘光瞥了一眼旁邊的司牧，聽到沒，是明星照！
“那等你回來，我拿去還給你。”莫凡繼續說道。
“不用不用，我去拿就好。”唐婉連忙說道。
……
挂了電話之後，莫凡瞥了瞥司牧：“都說了不是我的。”
司牧聳肩攤手，笑着說：“我又沒說什麽。”
莫凡翻了個白眼。
辦公室裏再次安靜下來，兩人又想到了剛才的事。
司牧輕咳了一聲：“那個，我餓了。”
莫凡冷冷地說：“我今天心情不好，不做飯。”
司牧聽完讪笑了兩聲：“那我請你吧！”
莫凡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緩步走出辦公室。
司牧微微皺眉，生氣了？
過了片刻，莫凡把頭探了回來，無奈地笑着說：“不是要請我吃飯嗎？走啊！”
司牧嘴角一翹，小跑兩步：“想吃啥？”
莫凡眼珠子一轉：“火鍋吧！”
司牧想起在川南吃麻辣火鍋的經歷，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滿臉寫着拒絕：“不了吧，換一個？”
莫凡看他害怕的樣子，笑道：“放心吧，咱們吃鴛鴦鍋，不辣的。”
呵呵。司牧幹笑兩聲：“你上次也這麽說……”
————
翌日。
司牧和莫凡兩人一塊前往附近的漁民家裏了解一下周邊海域海洋野生動物的現狀。
兩人來到距離海洋動物保護中心五公裏外的沙鹿灣。
剛下車，司牧就感應到不遠處似乎有一個奇特的聲音飄來，那個聲音很微弱，像是在求救。
司牧躍上堤岸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眺望。
入眼便看到前方沙灘上有一頭鯨魚擱淺了。
“莫凡，那邊有鯨魚擱淺了。”司牧回頭喊道。
“在哪？”莫凡一聽，立刻跳上堤岸，順着司牧的視線看去。
“咱們過去。”司牧拉了一下他的手腕說道。
莫凡點了點頭跳下堤岸，和司牧一塊開車趕過去。
擱淺的鯨魚是一頭體長三米多的小抹香鯨。
小抹香鯨并非抹香鯨的幼體，而是一個獨立種屬，其體型和抹香鯨差別極大，一般成體最多只能長到三米多，不像抹香鯨那樣可以達到驚人的十八米。
此時是上午八點左右，沙鹿灣也不是旅游景點，海灘上只有五六個漁民還有幾個外國人圍在小抹香鯨身邊，接力給小抹香鯨身體澆水保持濕潤。
司牧感知到小抹香鯨的情緒，想靠近安撫一下小抹香鯨，手剛剛伸出去還沒有碰到，旁邊一名外國人看到了，立刻喊道：“不要碰！”
司牧和莫凡兩人齊齊看向了他。
“它不讓人碰，先不要動它，我們已經聯系消防員了。”那外國人說道。
此人金發碧眼，中文卻很流利，看起來大概六十多歲，戴着一頂貝雷帽。
“我是海洋野生動物保護中心的醫生。”莫凡自我介紹，拿出了醫生證件。
貝雷帽看了一下證件，恍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就主動給司牧講解他們到目前為止了解到的情況。
“我們是十分鐘前發現這頭小抹香鯨的，剛才有初步檢查過，它的精神狀态還不錯，身上也沒有明顯的外傷。”貝雷帽說道。
“你也是動物醫生？”莫凡問道。
“是，我是霍華德海洋動物研究小組的組長強森·布魯特。”強森回身指了一下其他幾個外國人，“他們都是我的組員。”
“你剛才說它不讓人碰是什麽意思？”司牧問道。
“我剛才給它檢查的時候，只要一碰到它的身體，它就立刻扭動起來，警惕性非常高，擱淺本來就非常消耗體力，還是盡量不要吓到它，不然力氣消耗太大會堅持不下去的。”強森說道。
司牧點了點頭，這時小抹香鯨發出了一聲哼響，他下意識地把手放在小抹香鯨身上撫摸起來。
“別……”強森心想，這人怎麽這樣，不是說了別碰嗎？
然而，他突然發現小抹香鯨對此人的撫摸似乎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體力消耗過大，已經沒力氣動彈了？！強森心裏咯噔一下。
他眉頭一皺，伸手碰了一下小抹香鯨，結果小抹香鯨立刻扭動起來，好像對他的觸碰特別反感。
額。。。他眨了眨眼睛，愣住了。
司牧再次撫摸小抹香鯨，安撫其急躁不安的內心。
随着司牧的撫摸，小抹香鯨迅速安靜下來。
強森有些懵逼地看着司牧，為什麽他摸就沒事，我摸就反抗？
摸不着頭腦的強森只好繼續去弄海水來給小抹香鯨滋潤身體。
“看起來狀态不錯。”莫凡說道。
“我再仔細檢查看看。”司牧開始環繞小抹香鯨檢查起來。
幾個外國人和漁民見他把手放在小抹香鯨身上，鯨魚卻一點反抗的意思也沒有，所有人的臉上都浮現出絲絲茫然。
五分鐘後，消防部門的人過來了。
帶隊的消防員叫彭伍進。
莫凡亮明身份，彭伍進老早就聽說國家在南海建了一個海洋動物保護中心，不過今天卻是第一次打交道。
“你好，我叫彭伍進，是沙港消防中隊的隊長。”彭伍進自我介紹。
“彭隊長。”莫凡點頭問好。
“彭隊長，這頭小抹香鯨我們已經檢查過了，狀态還不錯，也沒有什麽外傷，應該是剛剛擱淺不久，咱們趕快想辦法把它送回去吧！”莫凡說道。
彭伍進點了點頭，馬上安排人手開始營救這頭擱淺的小抹香鯨。
在莫凡和司牧的指導下，這頭小抹香鯨十分順利地運到了淺水區。
随後，在莫凡和司牧的要求下，消防員們又用船只把這頭小抹香鯨趕回深海區，免得這家夥繼續在淺水區撲騰，再一個不小心又擱淺了。
莫凡和司牧他們将小抹香鯨送到深海，強森幾人也一直在旁邊跟着。
到了深海區，小抹香鯨那叫一個如魚得水，在海裏翻來覆去游得不亦樂乎。
司牧和莫凡兩人對視一笑。
“彭隊長，咱們回去吧！”莫凡對彭伍進說道。
“好，那你們坐穩了。”彭伍進笑着說。
救了一只鯨魚，彭伍進也非常高興。
船頭掉轉方向開始返航。燕擅艇
大概走了幾分鐘，突然有消防員大喊：“彭隊，那頭鯨魚又回來了！”
莫凡和司牧兩人聞聲立刻回頭看去，只見那頭小抹香鯨跟在船後越來越近。
“怎麽又回來了？”彭伍進一臉懵逼。
司牧心中有數，這家夥肯定是因為他才會跟着船往回游。
“我想估計它是想謝謝我們吧！”司牧笑着說道。
“謝謝我們？”彭伍進一愣。
“網上不是經常有新聞說人們去放生，然後那些魚全都浮起來感謝放生的人嗎？”司牧說道。
“那些魚浮起來不是因為水裏的魚太多，氧氣不足，所以才浮頭的嗎？”彭伍進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哥們，你不是醫生嗎？講講科學好不？
司牧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麽【科學】，一時啞然，這家夥還真是……
智商在線，不好忽悠呀！
“先停船吧！看看它想幹嘛。”司牧說道。
彭伍進點了點頭，讓人把船停了下來。
小抹香鯨追到近前，然後就圍繞着船興奮地轉起圈來，而且嘴裏還發出叫聲。
雖然那叫聲沒人聽得懂，但那種興奮的狀态，衆人還是能輕易看出來的。
司牧看向彭伍進，彭隊長，你看看，像不像來感謝咱們的？
彭伍進看着水裏的小抹香鯨皺起了眉頭，這不科學啊！
小抹香鯨遲遲不肯離去，司牧只好在船舷蹲下，對它喊道：“快回去吧，快走，回大海裏去。”
小抹香鯨聽到司牧的話，立刻游到了船舷邊，把頭探出水面。
這家夥……司牧失笑。
彭伍進和其他消防員看到這一幕，皆瞪大了眼睛。
司牧回頭看了彭伍進一眼：“彭隊長，你看，它真的是來感謝咱們的。”
莫凡看到小抹香鯨的舉動也覺得很驚奇，在司牧旁邊蹲下去，伸出手對着小抹香鯨虛晃起來，吸引小抹香鯨的注意。
司牧拍了拍船舷，小抹香鯨立刻游了過來，他便伸手摸了摸小抹香鯨的額頭。
莫凡也十分好奇地伸手去摸小抹香鯨的吻部。
“去吧！快回去吧！”司牧對小抹香鯨說道。
彭伍進忍不住了，上前兩步想跟着摸一把小抹香鯨，這個體驗老牛B了，回去可以跟孩子好好吹一吹。
結果他走到船舷邊，還沒來得及蹲下，小抹香鯨一個下沉轉身，瞬間游出了好幾米。
彭伍進虛伸着手，一臉懵地看着遠去的鯨魚，別走啊，還有我呢，也得感謝感謝我呀……
～
“小抹香鯨居然這麽通人性？”
不遠處的船上，強森一臉的難以置信，又有些不爽，明明最先發現的人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