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 你教會我愛你,迷戀你,可你好像……
第1章 01 你教會我愛你,迷戀你,可你好像……
深夜,車子疾馳在寬闊安靜的馬路上。
同外面安靜的車道一樣,車裏同樣寂靜。坐在副駕駛的唐明明捏着安全帶,朝後車座看了一眼。
應缇這會還在假寐,眼睛緊閉,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張白皙小巧的臉龐因為輕緩的呼吸,都顯得格外寧靜美好。
唐明明看了看,見她還在休息中,左右也不好打擾她,又挪回去坐好。
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一棟高樓大廈前。
唐明明解開安全帶,正要開門下車,剛摸上車柄,身後傳來窸窣的聲響,沒一會,輕輕的一聲車門開啓的聲音。
是應缇下車了。
唐明明不敢多耽擱,立即下車,繞到車後座拿行李箱。
行李的車輪聲壓在瓷磚路面上,在這寂靜的夜裏倒是顯然。
唐明明拉着行李箱,說:“姐姐,我送你上去吧。”
應缇剛醒,但休息仍然不夠,她輕掩嘴巴打了個哈欠,說:“這段時間你也累了,讓小李送你回去休息,改天見。”
說着,應缇伸手去拉行李箱。
唐明明見手中落了空,不由不好意思,說:“姐姐,我也不是那麽累,累的人是你才對。”
最近這半年,應缇都在拍一部古裝戲,劇組要求頗多,進進出出管得極嚴,應缇為了更好地融入角色,基本斷了外界的聯系。
努力了半年,這部聲勢巨大的古裝劇終于在今天殺青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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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缇說:“回去吧,我這邊也沒什麽事,放你一個月假,回頭再見。”
她說話雖然客客氣氣,聲音也溫柔,但唐明明同樣知道,她說一不二,不容置喙的性格。
這脾氣倒是有點像那個人了。随即又想,應缇是那個人一手捧出來的,跟在他身邊也五年了。都說人和人相處久了,難免會沾染另一人的一些脾性。
應缇像那個人并不奇怪。
唐明明不敢多加揣測應缇和那個人的事。
應缇脾氣好,性子又寬和,給人的感覺是很好的;那個人倒是相反,不只脾性差,就連給人的感覺都是高深莫測的。
而且,今晚這人恐怕就在樓上,要是壞了那人的事,多半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唐明明小心翼翼瞥了眼高樓,然後朝應缇笑笑,随即上車離開。
車子遠去,直至看不見了,應缇這才拉着行李箱上樓。
她住在13樓。
這房子也不全是她的,更準确點說,這房子是別人準備給她的。
至于送的人……
應缇不免想起剛剛回來路上收到的一則消息。
幾分鐘前,一則備注“壞人”,給她發了條信息。
【壞人:我今晚過來。】
只清清冷冷的五個字。
連個多餘的字都不舍得說。
還真是符合那人一向的性子。
能用做的,絕不多說。
距離兩人上次見面,該有半個月過去了。
其實時間也不算長,但應缇無端就是想念。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那麽想念他,明明這人也沒什麽心,更不用說,撥多餘的心思在她身上了。
她對他來說,更像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個存在。
按圈裏的話說,她就是他養的一只鳥,偶爾逗趣,漫長擱置。
實屬擺不上臺面的東西。
打亂她思緒的是電梯的抵達樓層的斷續聲。
13樓到了。
應缇放下行李箱,不去管那指紋解鎖,而是翻包找鑰匙。
她不是怎麽喜歡指紋解鎖的方式。
因此當初特意讓人多裝了一個鑰匙鎖。
那會,那人好像因為這個還笑她來着。
翻了一會,總算翻到鑰匙。
應缇把它插進鎖孔,轉了下,門開。
她一邊把鑰匙抽回來放包裏,一邊拉着行李箱進屋。
手在牆上摸了一會,剛摸到開關,正要摁下,忽的,一雙手拉過她的臂膀,在她還沒來得及叫喚出聲的時候,一只冰涼的手,緊緊掐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則是不緊不慢地鉗制她試圖掙脫的手。
驚吓還未過去,一股清淡得有些冷寂的氣息近在咫尺。
應缇緊繃的情緒,在摸清這股味道的主人後,她全身心松懈。
也是了,只有他才會愛玩這番把戲。
刺激的、暧昧的把戲。
她松了手,虛虛靠在他的身上,說:“不是等會才過來嗎?”
這人實在是忙,比她還要來得忙,她和他的見面,通常是以他的時間為準。
這麽一想,她還真像是他養的一只鳥。
需要了,就偶爾找來逗趣。
比如這個時候,就是他需要解悶的時候。
樓淮捏着她的下巴,低下頭,輕聲嗤笑:“這不是想你了?”
他人看着雖冷也正經,但私下的脾性倒是有幾分不羁的。
他年長她六歲,而今不過三十,人是成熟穩重,但也有幾分難得的少年浪性。
應缇極愛他這番浪性。
這會讓她覺得,他是個活人,是個實實在在的人,沒那麽觸不可及,也沒那麽虛虛幻幻。
他的呼吸就近在咫尺,應缇也不和他耗時間了,她湊上去,覆蓋他的呼吸,同時問:“有多想我?”
樓淮的回應也是烈的,他握住她的腰,逐步往上,說:“這樣?”
黑暗中,應缇輕輕笑出聲。
也是這麽一笑,不知撥到了他哪根神經,不一會,她被他抱起,走了沒幾步,客廳的燈應聲而亮,與此同時,應缇被他扔在沙發上。
沙發極是柔軟,一陷下去,應缇覺得身體骨都莫名軟了幾分。
她正舒适不到兩秒,樓淮欺身而上。
沙發不遠處就是落地窗,外面漆黑一片,隔着很遠的大樓漫出星星點點,就像一只只螢火蟲。
應缇看着,再看看身上的人,心裏多有撫慰。
覺得自己身處這浮浮沉沉的世界時,唯有身上這人給她一點實感。
她勾住他的脖頸,笑盈盈地看着他。
樓淮也不再多耽擱,他一點點退去她身上的衣物,遇到麻煩的,他也沒有耐心,幹脆撕掉。
夏天衣物薄,經不起他這麽折騰,沒一會,她喜愛的幾件衣物就被他丢在地上。
應缇不用看都知道,落在地上的這些衣物最終的歸宿是垃圾桶。
她又在想,那她的歸處呢?
她不得而知,也沒有時間細想,因為樓淮很快壓身俯下來。
半個月不見,兩人彼此都想念,鬧得有些狠。
尤其是樓淮,他在這種事上,從來都是喜歡耍狠,溫柔在他那裏就是個莫須有的詞。
而且這人向來喜歡什麽事什麽人都抓在手裏的感覺。
因為戀慕這個人,應缇配合他的一切喜好。
久而久之,不知道為何,竟然也逐漸習慣了。
習慣,真是很可怕的事情。
不僅讓她一再迷失,同時還讓她快永無回頭之路了。
像是察覺到她在失神,樓淮突然用了下力,應缇一下子抵擋不住,仰脖輕哼。
這取悅到了他。
樓淮輕輕一笑,随即再次拉她進入新的一場情意中。
-
應缇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的。
再次醒來時,她靠睡在浴缸裏,而樓淮點着根煙,靠坐在浴缸。
他微斂着眉,眼眸幽幽深深,屢屢青煙自他口中呼出。
有種不可多得的散漫,也有讓人摸不清的深深城府。
許是自己看他看得久了,他察覺了,深吸了一口煙,附身朝她稍稍一吐。
煙味瞬間朝她彌漫。
應缇不可抑制地咳了聲,那口不舒服的氣還未下去,就被他再次扣住後腦勺,狠狠親吻。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吻。
結束時,應缇都不知道,呼吸裏是那煙味,還是獨屬于這個人的氣息。
洗過澡,應缇被他用浴巾裹着抱出去。
到了卧室床上,她就去翻那吹風機,絲毫不顧她此時的動作會惹得身上的浴巾滑落。
她皮膚實在白,加上定期有做保養,這也導致她皮膚很是滑膩。
兩人歡愛時,樓淮就極喜愛她這皮膚,又因為她皮膚薄,容易留印記,他也總是甩壞,盡給她留些讓人浮想聯翩的痕跡。
應缇每每都要想方設法去遮掩。
這會見她身上半遮未遮的,樓淮眼眸深深一暗。
應缇才不管,打開吹風機吹頭發。
吹風機的聲音實在小。
樓淮靜靜看了她一會,問:“今天回來怎麽不和我說?”
應缇像是早就找好說辭:“你不是佳人在懷嗎?我不好打擾。”
好個佳人在懷。
一頂莫須有的罪名就蓋在他頭上。
樓淮問:“想說什麽?”
應缇很無辜地朝他仰臉:“不想說什麽。”
樓淮便就笑笑沒說話了。
應缇莫名心裏一沉。
她就知道,這人就是這樣,從來都不會解釋的,別看他先問她想說什麽,可當她真的問了,他一定會說,她太認真了,而他不喜歡太認真的人。
他才不是什麽喜歡不喜歡。
不過是不喜歡對感情較真的人罷了。
偏偏她對感情較真。
所以,他們從不同頻。
可是真的不說,應缇又真的心裏不過去。
她忍了忍,問:“你就沒有什麽解釋的嗎?”
他倒是不緊不慢的:“剛剛不是給過你機會了?”
是啊,她不問的。
他給她機會詢問的,是她不問。
你看,這人就是有好本事,道貌岸然的手段真是被他展現得淋漓盡致了。
最後一通說下來,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平白吃了個啞巴虧,應缇心裏着實郁悶。
這會,見他正在抽煙,她關掉電吹風,丢開,然後手壓着床鋪朝他襲去。
他就靠在櫃子旁,離她也實在近,而她突然這般做,許是怕她摔了碰了,他伸手扶住她。
也是這一扶,應缇正好拿走他手裏的煙,吸了一口,随後猛的朝他吐去。
他眉頭緊皺,似有不喜。
而應缇笑得像只得逞的小貓咪,笑笑地看着他。
她想,真是痛快。
憑什麽他可以對她這麽做,她就不能反擊回去?
煙霧飄繞,很快散去。
樓淮淡淡看了她一會,說:“開心了?”
她沒答而是問:“我這些年是不是太聽話了?”
聽話得讓他覺得,她真是什麽都不計較了。
可是他還真不了解她,她可小氣了。
她不能全然得到他,但也實在不能容忍他有除她以外的其他女人。
樓淮說:“你聽話嗎?”
還未等她回答,就聽到他說:“我看你挺有脾性的。”
她滿意了,說:“還不是你教的?”
她不到二十歲就和他在一起了。
這麽些年過去,要說誰是她人生路上的指導者,想來他是最最真切的那一個。
可惜,她再怎麽尋找他的腳步一步步追過去,最後才發現,他和她之前的距離可不是幾個腳步這麽簡單。
橫在她和他之前的,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他是名門貴子,出身顯貴,在丢一塊磚都能砸出好幾個身份顯赫的北城,他的身份都要比這些人高出好幾個階層。
而她,家庭普通,還遇到了一個吸血的家庭,當年要不是他突然心血來潮,将她帶走,帶進另外一個世界,或者,這會的她也是芸芸衆生裏最普通碌碌無為的那一個。
他這樣的人,遠不是她能接觸的。
而她,竟然心存妄想。
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樓淮像是挺愛聽這話的,他低頭附身來看她,說:“我教你什麽了?”
應缇伸手,攬住他的脖頸,親了親他的唇。
像是在說,你教我這個。
你教會我愛你,迷戀你,可你好像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