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 可我不想就和他只有這幾年的青春……
第6章 06 可我不想就和他只有這幾年的青春……
這一晚,兩人依舊鬧得有點狠。
情人之間的這點事,說開了也就那樣,但和喜歡的人,做魚水之歡的事,應缇還是蠻享受的。
尤其每一次快結束的時候,樓淮眼裏那些濃情蜜意并不作假。
他也只有在這種事情時,會露出這樣的目光看她。
毫無遮掩,毫無隐藏,就是切切實實地展現在她面前。
讓她沒了平時相處時的那種,霧裏看花的虛幻感。
結束後,樓淮點了根煙,靠在床頭,很惬意地抽着。
他抽了沒兩口,就被應缇伸手拿走,她學着他,靠在床頭,手裏銜着煙,低頭吸上一口。
可她到底不熟練,剛抽一口,随即就嗆着了。
她掩嘴咳嗽。
耳旁傳來輕輕的笑意,是樓淮在笑。
笑得還有些寵溺。
應缇就推他,他認認真真挨了兩下,然後拉住她的手,将她拽過來。
應缇一下子跌入他懷裏,趴在他的胸口。
樓淮低頭看她,一雙染滿情意的眼睛就這麽直直望進她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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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缇受了惑,仰起脖子去尋他的呼吸。
片刻間,兩人又堕入新的一場情/欲中。
最後的最後,應缇伏在他的胸口,問:“今天事情忙得怎麽樣?”
樓淮說:“順利,”又問她,“玩得開心嗎?”
應缇說:“挺開心的,”頓了下,又說,“就是缺了你在身邊,看那些漂亮的景色就少了幾分趣味。”
他聽出她話裏的意思了,說:“要我陪你?”
她嗯了聲,說:“你有時間嗎?”
樓淮沒回,只是又抱着她親吻,應缇很困了,就快睡覺時,聽到他說。
“我盡量。”
他這麽說了,一般就意味着他确實忙,基本撥不出時間。
應缇也沒放在心上,逐漸睡去。
-
她陪樓淮在度假村待了一周的光景。
這期間,樓淮也确确實實撥不出時間來陪她。
他實在是忙,早出晚歸的。
說來也是有趣,挑了個這麽悠閑舒适的地方,他卻是用來工作的。
反倒應缇真是實實在在過來度假了。
期間經紀人趙亮有聯系過她。
聽聞她在城郊的度假村,頓時猛吸一口冷氣,随即拍了拍大腿:“你是不是傻,他都帶你去那裏了,你被人搶資源的事和他說說,他不過一句話的事就能解決,多簡單。”
應缇卻是說:“他太忙了,我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讓他心生擔憂。”
在她看來,樓淮就該是心無旁骛投在工作上的人。
就算是她應缇,也不該阻攔他前進的步伐。
趙亮說:“這算什麽擔憂,他又不用親自出手,讓人稍微一查,看是誰在背後做怪,再稍微指點幾句,以後不就沒人敢這麽明目張膽地搶你資源了。”
應缇倒是想得開:“現在有他還能狐假虎威,那以後呢?我沒他了是不是就要淪落街頭乞讨了?”
“應應,這話不是這麽說的,雖然現實,但你想想,你就這麽幾年的青春,趁着是一點拿一點,樓先生對你也不錯,你怎麽就不知道緊緊抱住大腿呢?”
應缇正坐在床上,聽到這聲應應,忽然有些恍惚。
早幾年她和樓淮剛認識那會,她還小,至少比起那時已經頗有成就、名氣在外的樓淮來說,她确實足夠稚嫩。
也是因為這份稚嫩,樓淮很喜歡叫她應應。
就跟她名字一樣,他每次叫,她都有回應。
算是兩人那時的一點情趣。
只是不知什麽時候,樓淮就很少再這麽叫她應應了。
剛開始時,她還有些失落,是樓淮不要他的應應了嗎?
可是樓淮照舊待她很好,只是不再叫她應應,而是轉為連名帶字地叫。
應缇抱緊雙腿,下巴抵在膝蓋上,說:“可我不想就和他只有這幾年的青春時光。”
那邊趙亮長長地嘆了聲氣,說:“應應,咱們實際點,那樣的高門大戶不是我們這種人能進去得了的。”
我們這種人。
應缇就想,他們是哪樣的人。
大清不是早就亡了嗎?
人人平等的一個時代,為何又因為那些教條禮規、權勢階層地位,将人分個三六九等。
應缇沒說話。
趙亮就說:“你讓我幫忙打探的消息我也有在打聽,過幾天就有個投資人的聚會,不少明星也會去,你要是想去見見,我給你安排。”
如今女明星的地位不比從前了,随着水漲船高,娛樂圈倒是成了吸金能力最強的一個地方。
好多女明星手裏拽的現金流比一家龍頭企業一年的淨利潤還要高。
是以這些投資人也将目光轉向了明星。
都說錢在哪,愛在哪。
但應缇同樣覺得,錢在哪,尊重在哪。
她說:“那你幫我安排吧,我去見見,對了,幫小慈也安排下。”
趙亮就說:“你這麽為你妹妹着想,可她總是不領情的,何必呢。”
應缇就說:“姐姐是個傍大款的,她難免覺得丢人,我理解的。”
趙亮呸了聲:“都是書讀多了,腦子讀壞了,假清高什麽。”
“趙哥。”
應缇這麽清清冷冷的一聲,趙亮當即明白了,說:“行,我不說你家人了,但你也藏個心眼,值不值得,自個要掰明白。”
應缇嗯了聲。
很快一周過去,她和樓淮返程。
來時是安安靜靜的,回去時倒是心花怒放。
樓淮見她開心,說:“我接下來要去趟國外,一起去?”
應缇其實是想去的,但眼下妹妹的事情重要,而且有假期,她也想回臨城一趟,看看媽媽,便說:“下次吧,下次我陪你去。”
他問:“有安排?”
平時他不怎麽追問她的事的,大概是她兩次拒絕他在先,這在過去從未有過,也難怪他話比平時多了幾句。
因此,這次應缇倒沒什麽遮掩的,她趴在他腿上,老實說:“不是好久沒回去了嗎?我想去看看媽媽。”
樓淮說:“幾時回來?”
“應該待個幾天,”她仰臉看他,笑笑的,“你放心,你回來時,我肯定已經在北城了。”
樓淮沒再繼續聊她的事。
通常說到她家裏的事,他都是緘默。
也是,她那麽糟糕的一個家庭,也就因為看上她,他才會掠上一眼。要是放在尋常,這樣的人和事,他基本不會瞧上一眼。
應缇無端又想到了兩人的家世。
那可真是一道怎麽也橫跨不過去的巨大鴻溝。
-
回到望京新景住了沒幾天,樓淮就動身出國了。
離開時,倒是讓她有什麽事就聯系秘書。
應缇乖巧說好,又說會乖乖等在家裏到他回來。
樓淮是晚上的飛機,送他出門後,在望京新景待了一會,應缇也随即離開。
這個地方再怎麽好,還是不如她自己的家來得自在。
她即刻收拾東西回家。
樓淮出國的第三天,應缇也出門了。
她先是去北城大學接妹妹。
應慈讀的金融專業,她這個妹妹向來野心高,雖然家裏條件不行,但是硬生生靠着自律和努力,考上了國內數一數二的高等學府。
應缇也讀了大學,但因為很早就踏入娛樂圈,沒再深入,見妹妹能讀書,也願意讀書,她是很願意支持她的。
接到人,兩人即刻出發,但在去宴會前,應缇先帶她去做了妝容。
應慈有點排斥,應缇寬慰她:“金融圈這行,看中的就是一個外在的表面,你穿得正式些也好。”
應慈自己穿的是一套裙子,而且還有漏。
應缇看着覺得怪怪的,她自己這麽穿肯定沒問題,畢竟她這個圈子就是要這麽打扮,可妹妹不行,至少在妹妹還未正式出社會,站足腳跟,她不想讓她太過早地污染這圈子的一些習慣。
她給應慈挑的是一套西裝裙,小高領打底衫外加複古風黑裙。應慈足夠高挑,加上書生氣加持,稍微一打扮,倒是有幾分高奢的氣質。
造型師直說好看,就像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名媛。
應慈沒領情:“那也是包裝出來的,全是假的。”
造型師和應缇很熟,這會聽着也是笑笑,應缇朝她不好意思一笑,造型師搖搖頭像是在說沒事,随即離開了。
等人走遠了,應缇幫她拾掇頭發,同時說:“這麗姐是我入行時的恩人,你對她客氣些。”
應慈說:“我又沒說假話,可不是假的嗎?”
應缇嘆了聲氣,說:“人靠衣裝,現在可能是假的,但以後呢?你這麽努力,假以時日,你也能創造出屬于自己的傳奇。”
應慈說:“那可是難了,我那麽努力讀書,別人富幾代就随随便便說走了我努力了很久的一個實習生職位。”
應慈看着鏡子裏的姐姐,兩人其實長得還挺像的,但是應缇看着更柔和一點,而應慈看着有些外刺。
應慈說:“姐姐,這麽多年了,你忍氣吞聲這麽久,得到你想要的了嗎?”
應缇說:“我現在不是就帶着我這些年積攢的人脈,帶你去見見人嗎?”
應慈卻問:“姐姐,值得嗎?”
值得嗎?
前往宴會的路上,應缇也在想這個問題。
她看了會窗外,心裏實在堵得厲害,妹妹這會正在看手機,嘴裏念念有詞的,大概是在記什麽詞彙。
她很喜歡妹妹的這副認真勁。
應慈向來會抓住機會,從來不放過。
她也敢去抓,但是那股韌勁比不上應慈。
應缇看了一會,收回目光,去看手機。
和樓淮的聯系還是在大前天。
他剛到瑞典時,給她發了條消息,此後就再沒有消息了。
知道他在忙正事,應缇雖然黏他,但也識時務,這種時候還是別到他跟前晃,惹得他心煩。
她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沒點開那聊天窗口,主動聯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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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宴會廳的時候,正是晚上七點。
今晚這場宴會,除了投資人,娛樂圈的也來了不少人。
人都是勢利的,錢在哪,目光自然往哪裏追。
一路上,應缇也遇到了不少熟人,圈裏人大多都是保持着客客氣氣的模樣。
雖然暗地裏争得你死我活,但明面上的平和還是要維持,誰知道,下次再見面是敵是友。
和趙亮碰面時,趙亮看了應慈一眼,點了下頭,就拉過應缇到一旁說話。
他說:“你來這邊,你家樓先生知道嗎?”
應缇說:“不知道,怎麽了?”
趙亮當即擔憂:“他這些年好像并不是喜歡你來這種場合,要是讓他知道了,可不好。”
樓淮确實不喜歡她來這種場合。
因為她女明星的身份,到了這種場合,是受不到什麽尊重的。
那些人也就看在錢的份上,會對她高看一二,但并不真的尊重她。
哪怕她背後有樓淮,但那又怎麽樣,名不正言不順的一個身份,誰又會當真看在眼裏。
應缇也不想過來,但今天特殊,妹妹想要在金融圈有個發展,單憑她自個單打獨鬥是不行的。
應缇受過那種四周孤立無援的痛苦,她現在且有能力,不想妹妹也遭受,便說:“他不會在意的。”
趙亮說:“真的?”
應缇說:“不然呢?你以為我在他眼裏就這麽重要呀?”
後面這話說得有些小俏皮,卻也真實。之前應缇也去過大大小小的幾個晚宴,事後樓淮那邊并無微詞。想到這裏,趙亮實實在在地松了口氣。
應缇帶着應慈進入會場。
這幾年應缇手裏有點閑錢,也找了幾個投資機構投資管理。
認識的人還是有的,而且這裏邊有幾個對她還可以。
應缇将妹妹介紹給她們,同時說:“以後有機會,還請你們指點下她。”
那些人很是客氣,說好。
轉了幾圈,倒是轉到了一個意外的人。
今晚這場投資宴會,徐騁也來了。
兩人碰面時,倒是有些意外。
尤其是徐騁,以前他和樓淮也不少碰面,但極少見到應缇,上次見面也是第一次,可在短短不到半個月,他都第二次見到應缇了。
他說:“樓淮也在嗎?”
應缇搖搖頭:“他在國外出差。”
徐騁了解了,又看向她一旁的應慈,說:“這是?”
應缇說:“我妹妹,應慈。”
又跟妹妹說,“這是聚合資本的董事長,徐騁,徐總。”
徐騁并沒有給過她名片,但卻知道他的身份,可見是了解過的。
他便問:“今天是過來看投資?”
應缇一時間沒言語。
今晚這一圈逛下來,其中機會最多最好的,就當屬面前的徐騁了。
聚合資本在投資圈還是名列前茅的,這麽大的一家公司,可見要是妹妹真的能進去實習,恐怕能學習到不少東西。
可這念頭也就剛起一瞬,就被她摁了下去。
她客氣說道:“我投資了一點閑錢,正好最近小慈在找實習,就想帶她過來看看。”
她倒也直白。
今晚過來這裏,為的就是帶妹妹見世面,找機會。
只是實在令他費解的是,這種事情,找樓淮不是更直接點嗎?
一個金融實習生崗位,樓淮只要一句話,哪個不是頂好的任她們挑選。
應缇朝他笑了笑,随即牽着妹妹的手離開。
并無過分多留,也無更進一步地攀求。
她既直接,但又過分疏離。
像是一根羽毛,輕輕撩了一下,剛上頭,她即刻毫不留念地轉身離去。
看着那抹身影離去,徐騁心裏莫名有幾分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