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你壓根沒想娶她
第29章 29 你壓根沒想娶她。她真是倒了大黴……
次日上午十點, 兩人坐上回北城的飛機。
昨晚夜裏依舊鬧得太狠,在情事上,樓淮總有使不完的勁, 以及開發不完的花樣,以往應缇都格外配合, 或者說和愛的人做這種事,講究的便是一種享受, 所以她也樂意和他發現更多的樂趣。
但昨晚例外, 她心裏藏着事,一次次分神, 樓淮把她拉回來,又發現她神游其外, 問她她便緘默其口,這非但沒讓他停下來,反倒引起他骨子裏的劣性。
這種時候, 他不可能溫柔的。
應缇便被折磨得筋疲力盡。
坐在飛機上的兩個小時, 她眼皮一搭一搭的, 顯然困乏。
見她時不時打哈欠, 樓淮說:“睡一覺,到了北城我再叫你。”
她攀着他的手臂, 臉靠在上面蹭了蹭,說:“這時候倒是好心了, 昨晚幹什麽去了。”
他唇角一勾,低下頭,親了親他的臉頰,而後附在她耳邊說了兩個字。
粗俗但又直白的兩個字,說得應缇面紅耳赤的, 直拿手掐他:“你……”
“你什麽?”
他問她。
她看了看他,見他嘴角噙着笑意,眼裏全是逗趣,便擡起雙手勾住他的脖頸,一雙明亮的眼睛就這麽看着他:“你有沒有什麽事瞞着我?”
很突兀的一句話,而且問得沒頭沒尾的。
樓淮就笑了:“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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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缇唔了聲,“就你想的那個意思。”
他便伸手,握住她的腰,有一下沒一下地捏,捏了好一會,才附在她耳旁,說:“我想的是這個意思,我們要這個意思嗎?”
“……”
應缇推開他,瞪了他一眼,閉上眼休息。
樓淮看着,輕聲笑了。
他的笑意盡管很輕,奈何前一刻的調侃歷歷在目,應缇聽得面紅耳赤的,睜開眼朝他看去,就見他往日薄情的一雙眼,這會滿含春意地和她相望,盡是情意。
也是這一刻,應缇就想,她做什麽要因為老爺子的一句話,一個威脅,就此放棄這個人?
況且老爺子說的話就能信了嗎?
他說樓淮明年結婚,樓淮就明年結婚了嗎?
樓淮還不是那種腳踏兩只船的人。
應缇想,她得抓緊找個時間和樓淮攤牌。
如果老爺子說的是真的,她不會是那個坐以待斃的人。
想到這,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緊緊地捏了幾下,然後放開,尋了個舒适的姿勢,沉沉睡去。
-
回到北城,應缇休息了一天,随後就進入了繁忙的新劇學習中。
此次的劇本主要以金融職場戲為主,制片人高帆已和聚合資本聯系好,等所有主創人員都到齊後,她們就開始了緊張的職場親身體驗。
令應缇意外的是,這部劇的女二竟然是蘇晚禾。圈裏人都知道,蘇晚禾非女一不接,誰想這次竟然能到這關注度不高的劇裏做個女二。
與她的震驚不同,蘇晚禾倒是格外的平靜。
趙亮附在她耳邊說:“蘇晚禾不是傍上那富二代黃昊了,有靠山了,就想拍一些有口碑的劇等着轉型。”
說完還不忘評價:“你看看人家,這才是做事業的,前期先在流量劇打轉,有粉絲有流量了,就打算轉型了,就算轉型不成功,人家還有粉絲,不像你……”
應缇倒是沒說什麽,人各有志,分不了什麽高低,更談不了對錯,都是個人選擇罷了。
當然,緊張的學習進度也給不了她太多的時間關注旁人旁事。
這次劇本圍繞的職場跨度過大,主要角色是從初出社會的大學畢業生到社畜再到職場精英,因此學習的時間排得很緊。
加之高帆是認真想做好這部劇的,而且此次的指導顧問是聚合資本的創始人徐騁,這人做事相當吹毛求疵,不容任何一絲含糊,那一個月與其說是學習,不如說是在兢兢業業地上班。
那陣子,應缇比樓淮還要忙,早上五點起床,稍作收拾就出門前往聚合資本,忙到夜裏十來點了還不一定能下班。
她和樓淮親密的時間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兩人一天能見一面就算是好的了。
有回她夜裏一點多才下班回來,回的是金融街那邊的住處。
随着開學,妹妹應慈那邊的實習已經告一段落,她就搬回學校去住了。應缇為了學習方便,也就沒住在望京新景,樓淮見她實在忙碌,便和她一起住金融街這邊。
那晚她打開門,屋裏漆黑的一片,本以為屋裏沒人,開了燈,才發現沙發上坐着一個人。
是樓淮。
他也剛回來不久,正靠坐在沙發上眯眼小憩,幾乎是應缇開門的那一瞬,他聽到聲音睜開眼睛。
燈一亮,樓淮轉過頭,神情平靜地看着她。
應缇愣了片刻,将包包放在玄關處,赤着腳朝他走去。到了他面前,她低下頭,看了他有一會,才彎下腰,雙手勾住他脖頸的同時,她整個人坐在他腿上。
她說:“不是說今晚要很晚才回來嗎?”
樓淮聲音盡是疲憊,說:“提前忙完了。”
“肚子餓嗎?要不要我給你煮點吃的。”
“是餓了,你先給我吃點。”
說着,他手扶住她的腰,唇瓣貼着她的臉頰,一路朝她的唇瓣尋去。
有段日子沒有親昵了,唇瓣相接的那一刻,兩人心裏都慰嘆了一聲。
樓淮的吻依舊算不上溫柔,好幾次應缇都呼吸急促了,他都不放過她,還是她掐他腰了,他才放開她,但态度是有些不舍的。
他說:“怎麽是在聚合資本那邊學習?”
應缇很少和他說自己工作的具體細節,一般只有他問了,她才會多少一點,這次也是,她說:“制片人高老師和聚合資本的徐總認識,熟人方便些。”
他笑了,大拇指指腹撫過她的唇角,說:“我和你不是更熟,怎麽不來找我?”
這是吃味了?
應缇說:“我只是個演員,演戲以外的事情我可幹涉不了。”
他說:“是嗎?”
她點點頭。
樓淮說:“一部戲而已,用得着你這麽忙?”
看來是對她最近的作息有意見。
應缇說:“你忙起來不也是沒日沒夜的,我這和你比起來還是輕的了。”
樓淮卻聽不來她這說辭,尤其她眼底這陣子全是泛着青黑,說:“我和高帆講一下,大不了延遲檔期。”
她笑了,勾着他的脖子,說:“劇組拍戲延長一天,那可是幾十萬幾百萬的經費在燃燒。”
樓淮說:“這錢我出,看你最近瘦成什麽樣了。”
說着,他尤其捏了捏她的腰,又看了會她起伏的胸前,半晌,低下頭,說:“我好不容養起來的肉,哪能讓高帆就這麽折騰掉。”
話落,他又不正經起來了。
黑沉沉的夜,縱使屋裏明亮,但仍然阻止不了纏綿在一起的兩人愈發熱烈。
數不清多少輪情/欲過去後,應缇趴在樓淮身上,說:“你不用太擔心我,我心裏有數。”
樓淮卻是不由分說,一邊抱起她赤腳朝浴室走去,一邊說:“你心裏有數,你身上的肉可沒數。”
還是嫌她最近瘦得太厲害了吧。
一番沖洗過後,應缇被他包裹着抱回卧室,吹幹頭發後,樓淮說:“吃點什麽?”
應缇見時間已經快三點了,說:“不吃了,睡一會起來吃早餐吧。”
樓淮想了下,可能是覺得她說的話在理,掀開被子上床。
好久沒在一起同時入眠睡覺了。
當他在自己身旁躺下,床往下陷的那一瞬,應缇的心莫名地軟了一下。
他多少是在意她的吧。
或者說,他多少是愛她的吧。
不然,他不會在意她忙不忙,瘦不瘦。
這時候,她又不可避免想到樓老爺子讓人送來的、被她有意忽略的那份文件袋。
雖然從送到她手上到現在,她從未打開過,但大概能猜到裏面都是些什麽東西,無非是房産、股票、基金、銀行卡等。
樓老爺子想用這些東西換她離開樓淮,應缇自認做不到。
除非樓淮并無意許她長久。
可直到今晚看來,這“除非”的幾率其實很小,小到她可以想方設法怎麽回絕那份文件袋。
見她看着自己,久久不語,樓淮說:“怎麽了?”
應缇沒說話,只是盯住他看了一會,然後抱緊他,說:“沒有怎麽了,只是覺得和你在一起挺好的。”
樓淮拉住她,往自己懷裏攬,聞言,說:“那就一直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應缇頓時亮起雙眼,說:“真的嗎?”
樓淮眉梢微揚,波瀾不驚地說:“不然呢?”
她不甚确定,又問:“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在一起嗎?”
樓淮倒是笑了:“不然?還是你想加別人進來?”
“……”
這個時候他能不能正經些。
她故意噎他:“那你接受嗎?”
樓淮看了她許久,久到應缇心裏只犯怵。
她正想說點什麽打開眼下的這份沉寂,剛動唇瓣,一句話還未說出口,就見眼前一暗,樓淮附身朝她襲來,他笑了聲,低頭吻住她的唇瓣。
一個極盡纏綿的吻,也更像是一個懲罰的吻,差點讓應缇喘不過氣。
懲罰完了,樓淮放開她,躺在另一邊,說:“你只能是我的,也只能和我在一起,別想除我以外的人。”
話裏的霸道和占有欲明晃晃的,不掩飾分毫。
她咬了咬唇,說:“那你呢?你只能是我的嗎?”
除我之外,再沒有別的人可以擁有你?
應缇只敢問前面那句話,問完了,她也不敢看他,就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看。
黑暗中,突然響起一道充滿笑意的、低沉的聲音。
“我沒亂搞的癖好。”
應缇聽着,心裏暖乎乎的。
她想,就為了這句話,她怎麽可能接受那個文件袋的東西,放棄這個人。
她将目光移向身旁的人,黑暗中,看不清什麽,于是,她轉而伸出手,朝樓淮靠過去,在觸摸到腰部的那一刻,她挪動身體,緊緊抱住他。
-
或許是有了樓淮那句話,接下來幾天應缇心情格外的好,以至于在聚合資本見到黃昊時,她還能對這個人點頭微笑示好。
那天黃昊是為了一個投資項目來聚合資本找徐騁,順便也來看下在這邊學習的女朋友蘇晚禾。
當他時和徐騁從電梯走出來,穿過長長的走廊,要往會議室走去,正好和應缇撞上。
應缇笑笑的,先是和徐騁打了招呼,目光移到他身上時,雖然是有遲疑,但也沒遲疑太久,也對他笑了笑。
那笑意還挺真誠的。
等人走遠了之後,黃昊真是丈二摸不着頭腦,同徐騁說:“她沒事吧?那麽對我笑。”
徐騁說:“那你是想着她對你黑臉?”
“……”
略過這茬,兩人回會議室開會。
會開了一個小時,結束後,黃昊通過會議室的玻璃又不免看到了應缇,她正在外面随一個投資經理工作,基本是那投資經理說什麽,她就做什麽,無比認真。這點不得不說,倒是比他女朋友蘇晚禾好多了。
學習了快一個月,蘇晚禾沒少和他抱怨,說這聚合資本也太資本家了,明明她們這群人就是來學習的,又不是真來上班的,怎麽就比社畜還社畜了。
畢竟是剛交的女朋友,還處于熱戀期,黃昊就給徐騁打電話了,徐騁也幹脆,給了一句不想學可以走人。
黃昊還靠徐騁投項目做出點成績給家裏人看看呢,自然不能得罪徐騁,于是對女朋友的抱怨也就聽聽罷了,偶爾急了他就嗆回去,蘇晚禾也是會看眼色的,知道他不會插手,就再也沒提過。
眼下他看着努力工作的應缇,轉頭問徐騁:“這應缇這麽拼,樓淮有找過你嗎?”
徐騁撂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答。
知道他不是那種八卦的人,黃昊也沒指望能從他口中知道答案,繼續說:“我看樓爺爺都在和溫家那邊談明年酒席要辦幾桌,請哪些人了,怎麽樓淮就沒點動靜呢,這應缇也不和他鬧,不會真的是想大小家養着吧?”
說着他自個先笑了:“要真是這樣,樓淮也不怎麽樣嘛,我還以為他多正經一個人,到頭來還不是走他爺爺和爸爸的老路,凡夫俗子一個。”
徐騁靜靜聽着,過了一會,見他不再說話了,說:“講完了?”
黃昊說:“怎麽,又要趕我啊?你這人也真是的,難怪一直沒女朋友,就你這性子,誰受得了你,得了我不打擾你了,我去找我女朋友。”
黃昊打開門離開會議室。
他開門的動靜很大,外邊辦公室的人不少往這邊看,其間不乏應缇,或許是門推開的幅度過于大,徐騁的目光不免與朝這邊望過來的應缇對上。
四目相對,應缇只是朝他點了下頭,然後又低頭忙碌手邊的資料去了。
沒一會,門緩緩合上,偌大的會議室一下子又安靜下來。
徐騁看了會資料,桌上的手機震了下,他點開,是一則工作來電,他接下,說了不到一分鐘就結束了。
他正要摁熄手機屏幕,目光忽的停在通話記錄上。
一個小時前,樓淮給他打過一通電話。
他和樓淮雖然認識,但除了工作上的聯系,私底下倒是少有接觸,關系算不上很親密。
難得樓淮給他打電話,起初他以為是要談工作上的事,等樓淮開口的那一刻,他才知道,樓淮之所以打來這通電話,和應缇有關。
想讓他放緩這邊的學習進度。
至于學不完的內容,樓淮也幹脆,說是到時他會安排人到劇組跟随指導。
至于屆時産生的一系列費用,将由他全部支出。
這通電話結束不久,高帆那邊就來電了,意思和樓淮講的不外乎相同,同時還說,樓淮會投資這部劇。
末了不忘八卦:“樓淮這是來真的了?連應缇拍個戲都要插手這麽多。真想把人娶回家?老爺子允許嗎?”
徐騁不知道,也沒答案。
只是這些年關于樓淮和應缇的所有傳聞,都在這一刻有了明晰的認知。
樓淮不見得認真,但一時半會是不會放開這個人的。
徐騁看着這串通話記錄,不免又想起那天他去電影學院找許老師寫字,遇到了應缇。
一個如夏天般的女人,想必不止一次吹亂樓淮的世界,不怪樓淮不想放開這個人。
換做他……
徐騁及時打住,沒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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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忙的時候,時間總是飛逝而過。
轉眼學習的日子進入尾聲,劇組開機在即。
拍攝地點分為北城、上海,還有南城,順序也是從北城、上海到南城,應缇看到這通告安排時,覺得有種南下的感覺。
她的戲份安排得很緊,一時也回不了家,應缇就給家裏打了電話。
接電話的是哥哥應游,聽到她的聲音,嘲諷道:“我還以為你忘了自己還有家人呢。”
應缇沒搭理他,而是問:“媽媽呢?”
“出門了,等會就回來。”
聞言應缇就要挂電話,哥哥說:“先等等,我沒錢了,給我轉點。”
應缇很直接地拒絕:“沒錢。”
“你會沒錢?你不是還和那誰在一起嗎?就算你沒錢,他能沒錢?”
“那也沒錢。”
應游頓時就火了:“別人傍上大款了,還想着貼補家裏,怎麽就你一直避嫌?”
應缇說:“我和他不是那種關系。”
“呵呵,”應游在那邊嘲笑起來,“那你說說你和他是什麽關系?真愛嗎?不是我說你,你怎麽就不死心,竟然到現在還傻呼呼覺得他會娶你進門?”
應缇沒做聲。
應游跟以前一樣繼續攻擊她:“我告訴你別傻了,我們這樣的出身,這樣的美夢做做就得了,你也二十五六了,青春沒幾年的,能多拿點就多拿點,別嫌錢多,不然到時候被人家抛棄了沒地方哭去。”
“說完了嗎?”
“別覺得哥哥我是打擊你,換做爸爸那人,說得可比我難聽多了,诶,你別生氣,也別挂電話,媽媽回來了。”
話落,應缇就聽到了媽媽李開珏的聲音。
不久前才打過電話,平時也有微信往來,李開珏趕走兒子,說:“小缇怎麽了?”
應缇說:“我接下來要忙三個月左右,得明年過年左右才能回去看您了。”
“你忙事業要緊,沒時間回來咱就視頻。”
“好,我到時和您多視頻。”
李開珏又說:“明年要是确定要在家裏過年了,提前和我說聲,我給你做些好吃的。”
過去幾年,應缇因為拍戲很少能回家過年,都是等年過了才回去。
應缇說好,說完她想起什麽,說:“我……”
應缇猶豫了會,沒說話。
李開珏問:“怎麽了?”
應缇想了想,說:“我過年可能會帶他回去。”
一聽這話,李開珏說:“你和他……你們有進展了?”
應缇也不知道是不是進展,說:“還不是很确定,但我覺得應該沒錯。”
李開珏也沒多說什麽,說:“那他喜歡什麽,你到時也和我說說,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應缇說好。
母女倆又說了幾句,這才挂掉電話。
應缇望着窗外的景色,心想,明年過年,應該能把樓淮帶回去的吧。
他那晚不是說了,一直在一起嗎?
既然要一直在一起,那回去見個家人是可以的吧?
想到這,應缇抿起嘴角,淺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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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下旬,劇組正式開機拍攝。
雖然不是什麽大制作,又談不上什麽流量劇,但或許是提前接觸了一個月,每個人之間都挺熟的,這就導致劇組的氛圍相對要好許多。
開機當天流出去的照片,在網上的讨論度還是不小。
網上誇贊的居多,主要都在誇這劇組幹實事啊,竟然能安排演員提前進組學習,但也有唱衰的,說職場劇不吃香,沒熱度。
幾波人讨論來讨論去,話題最後又歪在了八卦上。
原因無他,蘇晚禾和黃昊的戀情不小心被狗仔拍到了,營銷號為了kpi,開始挖兩人先前的蛛絲馬跡,最後得出,女明星和富二代談戀愛,不為的就是拿資源。
八卦兩人的戀情時,難免又提到了應缇,說這劇組也是絕了,女主女二都是被包養的貨色,還能拍出什麽好劇,不會是打着做正劇的幌子洗錢吧。
或許是有人刻意壓熱度,這一言論并沒有引起太大的波浪。
應缇也就當作沒看過,專心投入到拍攝中。
由于是職場劇,高帆為了求真,特地租了一部分的商業大樓,也有一部分的辦公室場景是和專業的投資公司借的。
其間除了徐騁的聚合資本,竟然連樓淮的那家投資公司也在。
樓淮的那家投資公司叫EN資本,早年間由他和周序以及另外兩位朋友共同創立,之後在擴張市場的時候,有外資投行入股。
如今EN資本所涉及的業務包含一二級市場,範圍頗廣。
應缇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慢慢放下EN資本的工作,轉而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如何争奪樓家大權上。
是以,她還沒來過EN資本,不想第一次來,竟然是因為拍戲。
應缇認真拍戲之餘,不免觀察起這家公司的內部。
她想,原來這就是樓淮和朋友一手創建起來的公司,原來這就是她不認識他前,他工作過的地方。
她甚至在想,二十五歲以前的樓淮,是何等意氣風發地在這裏發號司令。
不過也不用怎麽猜想,她都知道,他應該都是昂揚直上,永不言敗的。
那天下午拍攝完一部分劇情,劇組稍作休息,應缇想着要不要叫個下午茶,忽的,趙亮和唐明明推着一推車的下午茶回來。
都忙了大半天,這會有吃有喝的再好不過了,大家一邊謝謝應缇,一邊接過下午茶。
應缇不明所以,問趙亮,趙亮給了她一個意會的眼神,她就轉頭去問唐明明,唐明明這才小聲說:“是樓先生請客。”
一聽說是樓淮,應缇頓時屏息,問:“他來了?”
不知為何,她當時腦海裏想的就是這個。
很篤定的那種。
唐明明點點頭。
應缇呼吸更緊促樓,她輕着聲音,又問:“在哪裏?”
唐明明拿手指指了指樓上,說:“36樓的總經理辦公室。”
離再次開拍還有半個小時,應缇和導演打了聲招呼,拎着一份下午茶悄悄離開31樓,前往36樓。
這會樓淮就在36樓的總經理辦公室,整間辦公室除了他,周序也在。
見她來了,周序笑着說:“行了,不打擾你們秀恩愛了,我待會再來。”
他就要離開辦公室。
應缇不好意思,将帶上來的下午茶遞給他。
周序開玩笑:“給我的?”
應缇說:“請你喝的。”
“這份給我了,樓淮呢?”
“不管他。”
周序也不客氣,拎着下午茶離開總經理辦公室。
等人走了,應缇輕聲掩上門。
樓淮坐在辦公桌前,正笑意澄澄地看着她,等着她過去。
應缇和他對視了一會,眼裏的笑意越來越盛大,直到止不住了,她飛快地跑到他面前,像是為了迎接他,在她跑過來的那一瞬,他站起身,她正好跑進他懷裏。
她緊緊地抱了他一會,從他胸前擡起頭,看他,問:“怎麽突然過來了?”
他說:“過來看看你。”
他倒是實誠。
勝在應缇愛聽。
“我竟然不知道劇組要借你的公司拍戲。”
“現在不是知道了?”
應缇笑着:“你竟然會借,租金不便宜吧?”
樓淮沒回答,只是低頭親了親她,說:“等會還拍戲?”
她嗯了聲,“四點後開拍。”
樓淮看了下桌上的數字鐘,也只有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了。
這麽短的時間不夠做點別的什麽事,他抱着她在沙發椅上坐下,說:“什麽時候到別的地方拍戲?”
她說:“中旬左右先去上海拍一個月,然後再去南城拍一個月,就差不多殺青了。”
說完,她又問:“怎麽了?”
樓淮把玩着她的頭發,說:“我月中要出差,月底才回來。”
她啊了聲:“去那麽長時間嗎?”
他說是:“有幾個項目要安排,比較重要只能我自己去。”
這會才月初,之後她外出拍戲,他則出差,仔細算下來也不到半個月相處的時間了,更不用說之後她結束上海那邊的拍攝還要輾轉南城。
以前拍戲也不是沒有這樣過,但不知道為什麽這次應缇格外的不舍。
她說:“怎麽辦,我又不能去看你。”
樓淮笑着:“請假?”
“不行,高老師當時在合同條款上說了,不能請假。”
“這麽嚴?我找他說說。”
應缇笑着說:“別了,說好不請假,就不能做這個例外。”
樓淮便說:“那快一個月不能見,你不想我?”
那必然是想的。
她說:“你那天不是說一直在一起嗎?也不差這幾天。”
樓淮揚了揚眉,問:“我什麽時候說過了?”
!!!
這是提起褲子不認了?
應缇不免認真看他。
樓淮坦蕩地對上她的目光,說:“這幾天我都在這邊辦公,有空就上來。”
應缇心裏有股小小的失落:“我不一定能走得開。”
樓淮漫不經心地:“我都走到你面前,你還不舍得上來?”
他格外加重了舍得兩個字。
也不知應缇是從何而來的勇氣,她說:“那你說過的話還不算數呢。”
他說:“生氣了?”
她不說話,他便說:“剛才逗你玩的。”
她心裏又舒坦了些:“還記得那晚說過的話?”
他點點頭:“我是大了你五歲,腦子還沒健忘到那個地步。”
“……我又沒嫌你老。”
回應他的是樓淮的一個吻。
應缇徹底舒坦了,說:“行吧,那我有空就上來找你。”
樓淮聽到想聽的話了,又抱着她親了會,這才放她下樓。
等人走了沒一會,晃悠了一圈的周序也回來了。
他還怪有禮貌的,先是敲了敲門,聽到裏邊傳來一聲“請進”,他才推門進來。進來後,他還特意環顧四周,見沒樓淮以外的人影了,大搖大擺地在沙發上坐下,點了根煙,然後看着坐在辦公桌前認真工作的人,說:“也不是我說你,放着好好的辦公室不要,便要跑到這裏來辦公,也真是嫌的。”
對此,樓淮并無聲音。
周序又說:“人家徐騁那邊不是給出辦公室了嗎?你幹嗎讓高帆來這裏拍啊?”
樓淮說:“和你有關?”
“當然了,這也是我的公司,不和我有關,和誰有關?”
樓淮照舊不說話。
周序又說:“不是我多嘴哈,你真的打算就這麽和老爺子對抗下去?”
樓觀棋這陣子和溫家那邊來往密切,雖然明面上沒有放出什麽風聲,但圈裏關系比較好的那幾家都知道樓觀棋這是在為樓淮和溫家大女兒溫昭談婚事。
就他們這個圈子的人來說,想享受老一輩的權利,那麽很多事就沒有自主選擇權了。
比如婚姻,那都是可以拿來利益交換的東西,沒任何真情。
樓淮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低頭繼續看文件。
周序掐滅煙,走到他面前,說:“老爺子那邊勢在必行,你這邊和應缇就一直這樣?”
樓淮這才擡頭,說:“你覺得呢?”
“你要是選擇應缇,那樓家可就得易主了。”
樓淮起身,來到沙發這邊,撈起桌上的煙,敲出一根點燃,随後走到落地窗前,說:“兩年前我能和他老人家說不,這次照樣可以。”
周序當然知道他的手段,只是擔心:“你打算年年如此?既然能和老爺子這樣抵抗,幹脆就再多抵抗幾下,把人娶回去得了。”
對此,樓淮只是抽着煙,并沒有回答。
周序等了會,見他始終沒有回聲的跡象,笑着說:“怎麽,難道是不想娶嗎?”
樓淮仍舊沒有回答,只是眯起眼睛看着落地窗外的街景。
周序頓時覺得煙燙了手,聲音不由高了些:“你……都在一起這些年了,你對她的感情我可都看在眼裏,別這時候了你和我說,你壓根沒想娶人家。”
樓淮只是淡淡憋了他一眼,然後彈了彈煙灰,将煙要在嘴裏,沉沉地吸了一口,随後長長吐出去。
見狀,周序大概也猜到他的意思了。
可不就是沒想娶過人家。
或者有感情不假,但沒真到了非要和整個樓家鬧掰,将人娶回家的地步。
周序再次覺得這煙抽的實在燙手,他說:“應缇真他媽倒黴,遇見了你這王八蛋,她這會恐怕還傻乎乎地覺得你是良人一個。”
說完頓了許久,見樓淮還是沉默的樣子,周序不免感慨:“就算是朋友我也要說。”
“她真是倒了大黴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