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作為同事,患難與共的同事,要一起挨訓、面對性格迥異老家夥們的同事,周謹作為一個熱血青年,實在看不下去。

“付葉生,別太過分,這些咱們遲早要學會寫,穆昔都受傷了,就不能關心關心她?”

付葉生無辜道:“可是我妹妹不想寫作文,她也想找人幫忙寫,而且穆昔不是還好嗎?”

“無情無義,沒有同理心!穆昔,你說呢?!”

穆昔很想昧着良心贊同周謹,但……

“可是他出錢诶。”

很多錢诶!

周謹:“……”

不愧是穆昔,永遠當不成好人的穆昔。

*

穆昔的腳腕仍是腫的,走起路來上下晃悠,無法使大力氣。

周謹說她這是預備着過年磕頭。

應時安開車帶穆昔、宗井和冉興平一起去現場。

安良軍舊傷複發,唐英武頒發給他一個“脆弱之鳥”的獎章,将他趕回家休養了。

唐英武還親切地囑咐他注意休息,他的英雄事跡将在派出所流傳千年,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只被通緝犯踢了一腳,舊傷便複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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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安良軍回家時順手揣走了唐英武藏在辦公室各個角落的七個打火機,對其造成毀滅性打擊。

紅石街派出所地理位置不算優越,附近除了一個87年蓋的小區是高樓外,其他幾乎都是平房。

“我來辦案的胡同裏全都是平房,裴海說附近有很多都是租戶,外地年輕人來餘水市打拼,派出所就在旁邊,他們每晚都要出警五六次,人多很亂。”

“哦!”冉興平吊兒郎當地手抄口袋,像在參觀景點,“這就是你挨揍的胡同。”

穆昔:“!”

“拍照拍照,洗出來貼牆上留念。”冉興平,“标語就寫,人民警察穆昔……”

應時安善意提醒道:“你認為生活了無趣味了嗎?”

冉興平笑嘻嘻道:“生活可有意思了。”

應時安說:“應該沒什麽可展望的了。”

冉興平:“?”

應時安沒有理會冉興平疑惑的目光。

冉興平看向穆昔,“老應的話是什麽意思?”

穆昔咯咯笑了幾聲。

冉興平腦海中忽然跳出一個影視形象——港城盛産的鬼片。

冉興平:“……”

穆昔說:“再有兩個月又要搞什麽活躍大賽,賽場見。”

照常理說,冉興平不該怕穆昔,他是男人。

但這可是穆昔。

無視紀律、笑裏藏刀,最重要的是罵人不帶髒字……他從前還很想和她學這個技能!

“我錯了,哎,穆昔,哎你別走啊哎!我打印我照片挂上去!上面寫我的名字,我再倆菊花……”

走進小路,經過一段狹窄的胡同,再往裏走就是一片平房。

每套房子都帶一個幾平米大的獨立小院,房子面子不超過三十平米,有的是幾家合住一個大院子,道路錯綜複雜。

路邊停放着一排自行車,還有人直接做了架子晾衣服,都是來打拼的年輕人,很少有老人居住。

此刻的平房區有點兒熱鬧。

在不寬敞的胡同裏,十幾個人圍在一個小院子前,兩個男人吵得不可開交。

一個是地中海發型,一個大腹便便。

“小李,你平時和我作對,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但你不能連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都幹,撿了錢包,錢包就是你的了?這分明是我的錢!”

“少血口噴人,你的錢包?你來說說這裏面有多少錢?”

“我是忘了!有本事你說裏面多少錢?!”

地中海和大肚子的戰争一觸即發。

不只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句——“警察來了!”

效果堪比班主任突擊檢查教室。

所有人對警察的到來都習以為常。

“警察來了正好!”地中海氣沖沖道,“所裏的小裴是我兄弟。”

“嘁,”大肚子說,“所長是我兒子!”

“棋山派出所的唐英武我也認識!他是我發小!”

“比誰認識的人多?我告訴你,分局裏我也有人!”

穆昔苦大仇深臉。

冉興平興致沖沖道:“我入行就做痕檢,從來沒調到派出所過,你們的工作蠻有趣嘛,窺見人生百态。”

穆昔做了個“請”的手勢,“你來解決。”

“可以呀,”冉興平先朝幾人走去,“說不定我适合做民警,回去就申請調崗。”

冉興平經手的案件以兇殺案居多,面對的都是暴戾恣睢之人或者悲痛欲絕的家屬。

前者為人不恥,後者不忍面對。

做治安民警就好多了,只需要處理這些小事,還能看個熱鬧!

冉興平信心滿滿地朝人群走去。

地中海的目光卻越過冉興平,伸手把他推到一旁,然後走向穆昔,“你是紅石街的警察?以前好像沒見過。”

冉興平:“……,?”

他是透明人??

不,不是,人家還推了他一下。

冉興平:“……”

穆昔介紹道:“那位是冉警官,有什麽問題可以找他。”

地中海回頭打量冉興平,“這也是警察?”

冉興平:“……”

他怎麽就不是警察了!

冉興平不滿道:“說說什麽問題。”

應時安問:“你确定能處理好?”

“這點兒小事,”冉興平說,“你們去休息,看我五分鐘搞定。”

冉興平鬥志昂揚走進人堆。

在他進去的瞬間,四面八方伸來好幾只手,同時扯住他得衣服。

去最南邊城市遇到臺風時,都沒這般誇張。

“你是警察?警察同志,你來看,錢包就是我老公的,他非得說是他的,太不要臉了,你趕緊把他抓走,關個三年五年的。”

“坐牢可不是這麽……”

“錢包是我家的!我家的!你別見錢眼開!”

“別着急,依我看……”

“放你娘的臭屁!你嫁個禿子了不得了?!”

“你嫁得好,晚上睡覺我都怕你被你老公的肚子頂出去,你倆一起出門,知道的是夫妻,不知道的是一起懷孕的姐妹!”

“這就有點……”

兩個女人越過冉興平撕扯起來。

冉興平:“……”

調解五分鐘,一句話都沒說完整。

四個人一齊看向冉興平,“你說這是誰的?!”

冉興平:“……”

倒是先讓他說句話啊!!

冉興平隐隐覺得這個工作不太妙。

“好了好了,先告訴我錢包在哪裏撿到的。”

大肚子抗議,“本來就是我的錢包,不是撿的!”

“放屁!是我的!”

“你他……”

“去你……”

十分鐘後,冉興平拖着虛弱的身體從人群中爬出來。

他拉起穆昔的手……被應時安打掉。

他又拉起穆昔的手……算了還是拉應時安的手吧。

“穆昔,你平時就處理這些問題嗎?嗚嗚嗚,我想回隊裏,我想去現場,我想看屍體!!”

冉興平從未覺得千奇百怪的屍體是如此和藹可親。

就連巨人觀都沒那麽可怕了!

下次見到高度腐敗的屍體,他一定向他真誠道歉,居然怕了那麽久!

穆昔見怪不怪。

在剛進派出所時,她以為會做冉興平的工作,沒想到最後成了在編居委會大媽。

都是天意。

穆昔蹦蹦跳跳過去,地中海和大肚子已經發展到輕微動手。

冉興平看着就發愁,“這要怎麽解決?我剛剛嗓子都喊啞了,都沒人聽我說話。穆昔本來就受傷,不會被推倒吧?”

應時安示意冉興平和他一起去,二人站到穆昔身後,防止她摔倒。

就算穆昔鬼主意多,也無法應對所有情況,尤其現在這些人看起來都很沖動。

應時安盡量不給穆昔留下被撞倒的空間。

就在這時,穆昔咳了幾聲清嗓子。

不出意外的,沒人理會穆昔。

冉興平說:“你看,不怪我。”

下一秒,穆昔大聲吼道:“我剛剛和歹徒搏鬥負傷,現在站不穩,把我推倒的,一律跟我回所裏!”

現場瞬間鴉雀無聲。

冉興平:“……”

應時安:“……”

應時安問:“威脅也可以?”

冉興平說:“咱們為什麽不行?”

“我們會被投訴,說逼供。”

“……”

當治安民警真好!!

穆昔很滿意效果,她朝地中海和大肚子伸出手,“錢包拿來。”

大肚子不太樂意,“這是我的錢……”

“回所裏說?”

“……”

錢包是男士的,款式為黑色對折,四角都已被磨破。

不必打開便能看到裏面放着兩張百元大鈔,難怪他們會争一争。

穆昔打開錢包後怔了怔,接着露出神秘的微笑。

看到微笑,冉興平問:“裏面有證件?”

應時安:恩,不打算幹好事。

穆昔合上錢包,朝地中海揚了揚,“你說錢包是你的?”

“對!”

穆昔問地中海的老婆,“你也确定?”

“當然是我們家的!”

穆昔又看向大肚子。

大肚子和妻子搶着答道:“是我們的,裏面有兩百塊錢,零錢我記不清了。”

地中海罵道:“兩百塊誰都能看得見!”

“別吵別吵,”穆昔看起來很柔弱,似乎已經站不住了,“讓我看看是誰要把我推倒了。”

地中海和大肚子都不說話了。

穆昔微笑道:“現在的情況是這樣,錢包裏有一張女人的照片,我很确定不是你們二位。”

她問:“兩位男士誰出軌了?”

地中海:“……”

大肚子:“……”

短暫的安靜後,人群中發出低笑。

二人驚恐地後退,“是他,是他!錢包是他的!”

二人的妻子茫然了幾秒鐘,一時沒反應過來,憤怒地朝老公走去。

“這是怎麽回事?!”

四人亂作一團。

冉興平比吃瓜群衆還要興奮,“在哪在哪,我要看看照片。”

穆昔打開錢包,取出一張黑白照片,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抱着嬰兒弟弟。

冉興平:“……,這是女人的照片?!”

合着穆昔是詐人家?

這也太不要臉了!

穆昔振振有詞,“這不是紮辮子,還穿小裙子嗎?将來長大了就是女人了。”

冉興平:“!!”

明白了,派出所處理警情,全靠坑蒙拐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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