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林書琰筆頭一頓,沒聽明白。

他想到穆昔,辦案的思維要活絡,不能被條條框框局限,于是——

男人背着男人?同性戀似乎不犯法。

穆昔卻緊張起來,“你是說昨晚?”

“我是昨晚爬進去的,出來的時候看見一個男的背着一個男的往外走,他沒注意到我,我躲起來了。”

林書琰:“?”

難道是被猥亵的男性??

穆昔問:“有異常嗎?”

“被背的人一動不動,挺吓人的。”

林書琰:“?”

迷奸男性?

“他身上有血跡嗎?”

“……有,我還看見有血滴下來,當時我沒多想,以為是受傷了要送他去醫院。而且我是去偷東西的,也不敢大聲喊。我拿了錢回家就睡了,第二天才聽說出了命案,其實我一直覺得昨晚我看到的就是他們。”

林書琰:“……”

思維再也不會活絡了。

李木子當時的注意力全在錢上面,看到這奇怪的一幕也沒放在心上。得知發生命案後他越想越不對勁,但礙于他偷竊的行為,沒對任何人說。

剛剛急着立功,又想到此事,便全招了。

“我很肯定兩個都是男的,但沒看清臉,背人的那個挺高挺壯的,戴了一個黑色的帽子,穿的好像是……就是廠子裏發的衣服,應該是哪個廠子的工人,衣服也是黑色的。”

李木子只記得男人的背影,但也是重大突破。

穆昔立刻聯系刑偵隊伍,把李木子送了過去,刑偵隊那邊有畫師,可以根據李木子的描述來為兇手畫像。這種科技也是最近幾年才有的,餘水市公安局的各項技術都在往上趕。

刑偵隊其他人還在查伍半香和任思怡,一直都沒有進展。

任思怡毫無異動,伍半香憑空消失,店都不要了。應時安聯系到給伍半香供貨的老板,拿到她的小靈通號,打過去也沒人接聽。

謝漣就是負責調查伍半香的,聽到穆昔的話,差點兒精神失常。

“我查了半天伍半香,你和我說兇手是男的?!我都要被你氣傻了!”

穆昔驚訝道:“你的傻是我造成的?”

冉興平樂呵呵接話,“應該不是。”

謝漣:“……”

“別抱怨了,”穆昔說,“你們查過的人裏,有沒有一米八挺強壯的男人?”

謝漣:“你又把我當成你的下屬?!我絕對不會告訴你……”

應時安從二人身後經過,穆昔轉身便黏上應時安。

謝漣:“……,喂,你問問我,你再問問我!興許我就能告訴你了!”

穆昔不再理他。

應時安已經知道具體情況,“合适的男性嫌疑人的确沒找到,不過已經找到兇器的出處,和你想象的一樣。”

兇器是把嶄新的匕首,被兇手丢在屍體旁邊。

應時安根據匕首上的字找到生産匕首的廠商,向其要來售賣名單,找到售賣匕首的商店,證實了穆昔的猜測。

穆昔問:“是韋泊買的?”

“恩,他自己去買的,就在遇害前。”

穆昔的猜測都被驗證,不是兇手來找韋泊,而是韋泊找兇手。韋泊大約要對兇手做什麽事情,是不是想殺了他,不得而知。

只不過穆昔認為韋泊最在意的是伍半香的事,她以為韋泊會去找伍半香,沒想到他找的是個男人。可這男人與他的精神狀況有關?韋泊現在最關心的,不就是自己的精神狀況嗎?

謝漣眼巴巴湊過來,“穆昔,你再問問我行不?”

冉興平:“……”

丢人丢到派出所了。

穆昔配合道:“行,你說。”

謝漣很高興,“你們說到哪了?”

“和韋泊有仇的強壯男性有哪些,你說吧。”

“好好好,讓我說讓我說,就是……等等,我不知道啊??”

冉興平:“……”

再不提一提謝漣的智商,丢人就要丢到全國了。

冉興平把謝漣押走。

應時安說:“還查到一點,韋泊年輕時曾混過社會。”

“這我知道,但不是說他和那些人已經不聯系了?”

“是和他妹妹有關。”應時安道,“我見了韋泊的父母,發現他們不願和他聯系,不只是因為這些年韋泊不學無術,更多的是因為他妹妹。”

“說是去做生意的那個?”

“不是去做生意,是失蹤了。那年韋泊在外面惹了事,有人看中他妹妹,他把妹妹推出去了。他的父母無法原諒他,所以多年來不曾聯系。韋泊對妹妹一直都不太好,這個妹妹似乎是私生女。”

“是他爸爸在外面的孩子?”

“韋泊父親曾經下鄉,在鄉下和村裏的女人在一起了,後來回城後又抛下了女人。兩個人有一個孩子叫韋媛,就是韋泊的妹妹。韋媛八歲時被送到餘水,韋泊的母親接受了孩子,對韋媛很好,但韋泊和妹妹的關系一直一般,在家裏,韋媛受韋泊的欺負比較多,這是韋泊父母鄰居提供的信息。”

幾年後,便發生韋泊得罪“大哥”,大哥又剛好看中韋媛的事情。

韋泊的父親不承認此事,但韋泊的母親說,當時韋媛的确跟着哥哥走了,之後就沒再回來。

韋泊不跟說韋媛的下落,他們二人擔心報案後兒子會被抓走,便對外說女兒是去做生意,實際上從那以後他們再也沒見過韋媛。

因為此事,韋泊和父母的關系越鬧越僵,最後直接不聯系了。

“韋泊和韋媛也有仇恨,但韋媛是女人,與韋媛關系親近的人也有可能是兇手?查一查韋媛的男性朋友?”

應時安說:“已經去查了,暫時還沒有結果。”

*

穆昔離開刑偵隊前,應時安讓人去查了當年韋泊跟着混的那群“大哥”,他們當中應該有人了解韋媛一事。

韋泊的父親亦有嫌疑,都要仔細調查才行。

穆昔回到派出所,正好唐英武準備了一些禮品打算送給王海。

唐英武曾在部隊當兵,對這些老兵有不一般的感情。

案子有進展,多虧王海,穆昔也想去表示感謝。

“唐所,能不能再送一面錦旗過去?”

“咱們才需要錦旗充門面,”唐英武說,“他一個老兵,要錦旗有什麽用?不如送點實惠的東西,像米啊面啊,再給他找找醫院的關系,醫院那邊我都打點好了。”

唐英武的話說的很實在,也的确有道理,但……

“您就相信我一次,送一個,我出錢去做。”

林書琰雖然不理解,但表示贊同,“所長,您還是信她的,她的腦回路和普通人不一樣。”

而他,以後将做一個正常人,再也不會胡思亂想。

唐英武半信半疑的去做了錦旗。

穆昔特意拉着林書琰去撐場面,三人身穿警服,開着警車,兩個男人拎禮品,穆昔手捧鮮花、錦旗,錦旗上寫着四個大字——民族榮光。

三個人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去找王海,穆昔恨不得直接拉一只敲鑼打鼓的隊伍來。

穆昔預想的沒錯,警車剛開進胡同便被圍觀,他們最初以為是刑警來了,穆昔三人下車,他們才看到錦旗,茫然地看着歡天喜地的三個人進了王海的家。

穆昔的聲音格外高昂,穿透力極強,“王爺爺,我們來看望你了!我們……”

王海是老兵,曾為保家衛國身負重傷的事迅速傳遍所有人家。

這一刻林書琰才明白,穆昔就是要給王海撐場面。

在其他人眼中,王海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拾荒老人,穆昔要告訴他們,王海曾經做的事情,絕不普通。

每家每戶的老人都是經歷過戰亂的,那些痛苦的記憶還未完全消退,聽說王海曾上過戰場,對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就連幾個看熱鬧的年輕人都不敢再對王海說不好的話,一旦讓他們爺爺奶奶知道,非得扒下他們的皮。

場面上的事昨晚,穆昔又去聯系王海的兒女。

聯系了才知道,原來王海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是和前妻生的。前妻運氣不好,王海參軍沒多久便死于轟炸中,三個孩子颠沛流離,險些喪命。

後來他們和王海重逢,當時王海身邊已經有了新的妻子,新的妻子是衛生員,救過王海的命。

三個孩子無法理解,和王海的關系一直很差。

清官難斷家務事,穆昔只能先把王海夫婦的情況告知幾個兒女。

随後,三人把王海夫妻倆送到醫院接受治療,唐英武找了做醫生的高中同學,還承擔了部分手術費用。

今天穆昔不用值班,她沒到下班時間便偷偷溜到宿舍換好便衣,隔着窗戶,蹑手蹑腳往外走。

窗戶玻璃是磨砂的,雖然看不清臉,但能看清動作。

安良軍幾人湊在一起,“所裏進小偷了?”

鄒念文說:“看起來偷了不少。”

嚴紹道:“別總吓唬孩子們。”

宗井淡定喝茶,“偷東西的姿勢倒是熟練。”

蹑手蹑腳、鬼鬼祟祟、左顧右盼……

宗井總結道:“看起來能判個七年。”

渾然不知的穆昔堅持走完了最後一步,她打算提前溜走,死皮賴臉找刑偵隊,打聽韋泊的案子。既然是溜走,就不能讓師父們知道,還得躲着唐英武和杭立群。

穆昔想,憑她多年工作經驗,上班摸魚這種事,手到擒來。

穆昔自信滿滿走出派出所。

所長辦公室內,杭立群道:“你是不是太随他們了?”

“工作做好即可,”唐英武說,“你不滿意,可以去找他們。”

杭立群:“……”

他才不當這個壞人。

穆昔自信滿滿走出派出所。

周謹三人蹑手蹑腳緊随其後,“避開”所有眼線後,周謹才輕聲叫道:“穆昔!”

穆昔:“?!,你們怎麽都出來了?”

“今天都不值班,”周謹說,“老林答應給我們露一手,走,去菜市場。你問問你弟弟來不來,哦,還有那個應隊……”

周謹的表情再次微妙。

穆昔現在對應時安愧疚得很。

因為對人家有遐想而冷臉好長時間,說出去實在丢人。

她嚴肅道:“周謹,我和應隊長清清白白,別亂想,他爺爺和我爺爺是朋友,兩家人一直都認識,不過應隊一直不在餘水市,我和他不熟,沒有特別的關系。”

穆昔突然認真起來,周謹差點兒反應不過來。

付葉生搶先問道:“你倆偷偷見面,也沒關系?”

“見面?你是說他教我格鬥的事?”

林書琰:“你是和他學的?”

周謹:“……”

付葉生:“……”

為什麽要因為這種事震驚,明明剛才毫無反應……

林書琰的內心:回家加訓。

穆昔解釋完,又說:“我提前走是想去刑偵隊看看,不去吃飯了。”

林書琰說:“韋泊的案子,我也去。”

周謹和付葉生立刻跟着表态,“我們也去!”

穆昔說:“被師父發現不太好吧?還有十多分鐘才下班。”

“我們很小心,絕對不會被發現,”周謹信誓旦旦道,“等他們反應過來,都到下班時間了!”

四人達成共識,愉快地騎上自行車。

辦公室內,安良軍四個人圍成一圈,苦大仇深地看着彼此。

“說吧,誰教的,這麽蠢?”

“肯定不是我,我天天偷懶,沒空教。”

“……蠢爆了,我沒教過。”

四人商讨一番,得出結論——蠢是自發的,與聰明的他們無關。

一分鐘後,所長辦公室傳來怒吼聲,“你們八個,能不能有一個正常的?!”

*

去刑偵隊會經過韋泊家。

內衣店依然沒開門,伍半香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公安局的戶籍檔案中甚至都沒有和伍半香的情況相符的人,現在各市戶籍不通,如果伍半香不是餘水市人,找她将非常麻煩。

四個人把自行車停放在路邊,林書琰盯着內衣店看了片刻,說:“她的失蹤有些奇怪。”

付葉生說:“怕被懷疑呗,先關店避避風頭,反正這種小店也賺不了多少錢。”

周謹投去鄙夷的目光。

就這種小店,他都開不起!

林書琰說:“可她跑了,才更容易被懷疑,如果她留下,警方反倒不會去查她。”

“但現在已經有證人看到兇手是男人,伍半香肯定不是兇手。”

林書琰沉默。

這才是奇怪的點。

有動機的人似乎很多,伍半香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但她卻也是最先“逃跑”的。

穆昔原本也沒想明白,聽到幾人的對話,腦中那些無用的線索被清理幹淨,倒是有了新的想法。

“如果沒有李木子這個目擊證人,結果會如何?”

付葉生和周謹睜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她,目光宛如勤奮學習1+1=2的小學生。

林書琰說:“你是想說,如果沒有李木子,警方會懷疑伍半香?兇手想嫁禍給伍半香?”

“這更奇怪了,”穆昔笑道,“韋泊對兇手有恨意,主動買了匕首去找兇手,兇手竟然還認識伍半香,而伍半香又是韋泊發現自己精神不尋常的重要原因,難道你們不想知道背後到底有什麽秘密嗎?”

另外三人同時點頭。

“所以我才利用下班時間過來看看。”

“你想找到伍半香?”

“刑偵隊可利用的資源多,他們都找不到,我也很難找到。”

“那為什麽要過來?”

穆昔看向通往韋泊家的胡同口,“還有一件事也很重要。”

付葉生大手一揮,“我們笨,你就直說吧。”

周謹:“……非要說自己笨嗎?”

付葉生反問:“你知道原因?”

周謹:“……,穆昔,我們笨,你直說。”

“我想知道韋泊遇害前的動态,他為何不去看病?不但沒有看病,反而買了匕首去找兇手,他是不是發現什麽了?這件事可能與韋泊的精神狀況有關,我現在不敢說的太死,只能先查查。”

穆昔這麽一說,周謹和付葉生也覺得案子很古怪。

林書琰更不必說,他原本的夢想就是做刑警,對此類案件很感興趣。

四人商量妥後便分散開,四處走訪。

韋泊是獨居,想要知道他的動态,只能問他的鄰居。

刑偵隊的人已經來過,鄰居們顯然不止被問過一遍,穆昔再問時,他們幾乎不用思考便脫口而出,“他一直在家待着,下午兩點左右出來吃飯,他很喜歡買馄饨,那天也去買了,然後他就往內衣店那邊走,我們都以為他是想去吵架,就想過去看熱……想去阻止他,但他在內衣店門前站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正因韋泊遇害前在意的都是內衣店,應時安才會懷疑伍半香。

穆昔追問:“他當時有何反應?”

“反應?想吃飯,餓了呗?”

“……我是說他看內衣店時。”

“哦,沒啥反應,拎着馄饨就回去了。他這幾天看着很奇怪,每天都是要死不活的,就像……像被妖精吸幹了精氣!西游記你看過沒?就那種美女妖精,一看就是!”

“之後他有再出門嗎?”

“沒看見了。”

穆昔又問了幾個人,說法都差不多。

韋泊的精神狀況的确很糟糕,而且黑眼圈很嚴重,顯然是沒睡好,甚至可能徹夜失眠。他走路時磕磕絆絆,有幾個人想去攙扶,但看到他死氣沉沉的眼睛,都不敢靠近。

他去買了馄饨,然後便站在內衣店前,看了有五分鐘,扭頭回家。

穆昔蹲在內衣店前,百思不得其解。

韋泊到底看到了什麽?內衣店而已,裏面能發生什麽?

林書琰幾人走了過來。

他們打聽到的情況和穆昔差不多,顯然是在被刑偵隊詢問後,統一有了一套說法。他們不是故意的,只是警方走後鄰裏之間難免讨論此事,互相修正了說辭。

街邊兩個五六歲左右的男孩正在堆泥巴。

一個人堆了城堡,另一個人的泥巴不夠用,把挖出來的泥土聚到一起便想解褲子,被周謹及時拉住。

“泥巴是用水兌的!!”

小男孩懵逼地看着周謹。

穆昔看了兩個男孩半天,神色有些古怪,她小步走過來。

兩個小男孩害怕地躲到周謹身後。

周謹的語氣十分猶豫:“小便應該不犯法吧?”

應該是的,但看穆昔的笑容,這好像又是十惡不赦的事情。

穆昔把周謹推開,“小朋友,你們住在附近嗎?”

兩個人怯生生地點頭,緊緊拽着褲腰帶。

穆昔說:“放心,我不搶,你們經常在這裏玩嗎?”

二人再次點頭,依然沒松褲子。

“認識韋泊叔叔嗎?知不知道這家店的事?”

周謹問:“問他們沒用吧,小孩子能看到什麽?”

兩人立刻不服氣道:“我們看到了!我們不是小孩子,已經五歲了!”

付葉生說:“确實不是三歲小孩了。”

穆昔把搗亂的二人攆走,和顏悅色地摸摸小男孩的頭,“和姐姐說說,昨天你們有沒有看到韋泊叔叔站在這家店門口?”

小男孩被吓哭了,“阿姨你別打我。”

穆昔:“……,姐姐!”

另一個男孩膽子稍微大點,搶着說道:“我看到了,韋泊叔叔才看人。”

“什麽人?”

“店裏的人,一個叔叔一個阿姨,叔叔可不老實了,手還放在阿姨的肩膀上,我媽說過,不能和女生有親密舉動,那個叔叔一點兒都不聽話。”

這倒是新的線索,但聽起來讓人更疑惑了。

韋泊在內衣店門口看的是一對情侶?一對正在買東西的情侶?

這有什麽好看的?

穆昔想不通,便先将此事記在筆記本上,進行下一項。

她要跟着韋泊的路線完整地走一遍。

從韋泊的死亡時間以及此處到案發地的距離來判斷,韋泊再次出門時,天應該已經黑了,沒人注意到他。他先去五金店買了匕首,然後去找兇手。

韋泊的家裏是有舊匕首的,起碼有兩個。

“家裏有,為什麽還要買新的?”周謹問,“難道和付葉生一樣,都是有錢的傻土豪?”

付葉生道:“我家可沒有匕首,就算削水果,也有阿姨削好。”

周謹:“你別說話,我心髒不舒服。”

付葉生關切道:“要不要去醫院?”

周謹說:“不用,你閉嘴就行。”

林書琰:“……”

他不想搭理這兩個笨蛋,對穆昔說道:“他買了新的匕首,恐怕另有目的。”

穆昔點頭。

周謹:“啥目的?”

付葉生:“有目的不通知我們?”

穆昔說:“如果是這樣,他的死應該還是和內衣店有關,畢竟精神狀況是他現在最關心的事情,兇手和伍半香會不會是舊識?韋泊在內衣店看到的情侶就是兇手?但伍半香和韋泊又有什麽關系?”

周謹:“?,你們聽不到我們說話嗎?到底是什麽目的啊?”

付葉生道:“你大點兒聲,他倆耳朵可能不太好。”

穆昔和林書琰面無表情地轉身。

周謹說:“我感覺他們聽見了,你看呢?”

“不能吧,聽見就會回答了。”付葉生堅持道,“肯定是咱倆得聲音不夠大。”

周謹:“……”

還好他不是最笨的一個。

穆昔四人又去了五金店。

刑偵隊也來過五金店,五金店的老板一看見警察就頭痛。

“我是賣刀,但我也就只是個賣刀的,這幫人怎麽就喜歡用刀殺人?真是見了鬼了,一年到頭要見警察好幾次,我都快和警察成朋友了!”

再這樣下去,他将是最了解警局構架的人。

“幾位,我可先說明白,我不認識那個什麽兇手,也不認識死者,他提什麽要求,我就做什麽,我賣的東西可都是合法的。”

穆昔寬慰道:“你放心,我們只是來了解情況,不是懷疑你。”

老板癟着嘴,仍然不爽。

周謹有些擔心。

他是知道如果對方不配合,他們會遇到什麽麻煩的情況的,辦案的過程中就怕遇到這種真沒犯錯的,人家很有理,而他們又不能真的輕易把人逮進去,處理起來很麻煩。

穆昔說:“您看這不也說明您生意好嗎?一個人打理這麽大的店很辛苦吧?我以前也做過小生意,撐起一個店來實在太難了,您真的很厲害。”

周謹:馬屁拍的真響。

老板心花怒放,“可不是嘛!辛苦不說,還總是惹麻煩!哎,警察同志,你們想了解什麽?”

周謹:……下次他也拍。

至于林書琰和付葉生,他們極其淡定,一點兒都不擔心穆昔套不出消息,這種事是不存在的。

穆昔問了一個很抽象的問題——韋泊來買匕首時,狀态如何。

老板說:“沒什麽特別的,好像沒睡好,要死不活的,像個死人。”

“他還說什麽了嗎?”

“什麽都沒說,他要是想去殺人,也不會告訴我!”

穆昔問:“他對匕首有沒有要求?”

“說是要方便用的,匕首這東西,不都挺方便?只要不去殺人,幹啥都方便。對了,他走之前嘀咕了幾個字,不過我沒太聽清,我也不确定。”

周謹來了精神,“說了什麽?”

“說圓什麽的,什麽圓,我以為他在說誰胖。”

“韋媛?!”

“哎,好像是這倆字,警察同志,這話我沒和前面來的警察說,不要緊吧?”

*

韋泊是因為韋媛才去找兇手的。

從應時安提供的信息來看,韋泊恐怕做了對不起韋媛的事。

穆昔找了電話亭,打算問問韋媛的事。

接電話的人是謝漣,一聽到穆昔的聲音,便吹噓道:“又是問韋泊的案子?這案子你就別管了,在徐副隊長的英明領導下,我們馬上就要去抓兇手了!”

穆昔奇怪道:“兇手?兇手是誰?”

“欺負過韋媛的人呗,我是不會告訴你是誰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想搶功勞?沒門!”

謝漣說完,搶先一步挂斷電話。

周謹無語道:“這明明是他們的工作,我們是純幫忙的,他這是什麽态度?”

付葉生問:“你倆到底有什麽矛盾,怎麽一見面就打架?”

“我們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的。”

“那不應該做朋友?”

“呸,我們有深仇大恨!”

三人齊刷刷看向周謹。

周謹說:“是真的深仇大恨,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他欺負你了?”

“他侮辱你父母了?”

“他撕你作業啦?”

周謹:“……”

“怎麽會是這種小事?!”周謹聲音悲憤,“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我們只有五歲。”

“哦,他搶你糖了。”

“他偷穿你的新衣服?”

“他用小便幫你做了城堡?”

周謹:“……,你們還要不要聽?!”

穆昔做了“請”的手勢。

周謹這才說:“都說了不可能是那種小事,真的很嚴重!五歲的時候,我們胡同裏有個小女孩,長得特別可愛,她最喜歡跟我一起玩了,結果謝漣非得拉着她去蕩秋千,蕩了兩天秋千!整整兩天!然後她就搬家了!這是什麽?這是奪妻之恨!”

穆昔&付葉生&林書琰:“……”

詭異的安靜了一分鐘後,穆昔看向林書琰,“聽謝漣的意思,他們應該是找到了當年欺負韋媛的人,但韋媛被欺負,都怪韋泊,難道是韋泊突然良心發現?”

林書琰:“不太可能。”

付葉生也說:“他們肯定查錯了。”

周謹:“……,喂,你們聽不到我說話嗎?奪妻之恨诶!他們一起蕩了兩天秋千,兩天!”

三人一起轉身,潇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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