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關系

關系

溫斐然怎麽可能搬去跟他住,他現在只想趕緊從這段奇怪的豪門關系中脫身,離反派和任何跟他有關系的人越遠越好。

就算遺囑裏真的給他留了錢,他也不敢保證能從大反派手裏順利拿到錢,還能安全離開啊!

陸承确實送過原主一個紅色小盒子,裏面裝的就是一款藍寶石胸針而已。他們找到這個,能證明溫斐然沒有說謊。

至于這款胸針是不是有什麽秘密,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不了吧,我們這個關系……不太方便。”溫斐然故意有些尴尬地說。

确實,他怎麽也算是莊牧行名義上的半個小媽。

“哦……”莊牧行挑了挑眉,看上去并不意外溫斐然的拒絕。他沒有強求,只禮貌地輕輕笑了笑,往旁邊讓了讓,非常紳士地說:“姐姐,請。”

到了停車場,就在溫斐然準備上他來的時候坐的那輛律師的捷豹時,一輛騷包的紅色蘭博基尼“歘”地滑到他身邊停下。

陸子堯戴着墨鏡,沖着溫斐然下巴一微微一擡,神情倨傲:“上來。”

……

溫斐然明白反派是什麽意思,估計怕他逃跑吧……可是,陸子堯真的很可怕,溫斐然只要一想到原書裏,陸子堯是怎麽弄死他小媽的,就忍不住心裏發顫。

他很不想跟陸子堯單獨坐一起。

“怎麽,你不敢?”見溫斐然站着半天沒動,陸子堯的眼神頓時冷了幾分,“難道……你在撒謊?”

“當然不是。”

溫斐然戴着白色絲綢手套的手指在婚紗裙邊用力捏緊,靈光一閃,微笑着說:“是我的裙子太大了,上您的車……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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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定制,重工手作的婚紗,光裙擺都用了7層紗,即便摘掉拖尾和裙撐,仍舊層層疊疊,像一個華麗的大蛋糕。要坐上跑車的副駕駛,确實不太容易。

這實在是一個非常合理的理由。來的時候,溫斐然坐上律師的那輛捷豹,就費了一些時間。

陸子堯聽了,眉頭皺了起來,剛想要說什麽,一輛黑色邁巴赫也停在了溫斐然另一邊。

莊牧行從車上下來,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帶着明朗笑容的漂亮桃花眼,微微彎起,對溫斐然道:“姐姐,坐我的車吧,舒服一點。”

謝天謝地!感謝漂亮弟弟解圍!

“那就謝謝了。”

溫斐然沖着陸子堯歉意地笑笑,就忙不疊地撈起裙子,踩着高跟鞋,有些費力地準備上邁巴赫。

“姐姐,小心。”莊牧行貼心地扶住了他的手。

溫斐然手指輕顫,低聲道:“謝謝。”

莊牧行見溫斐然坐穩,才關上車門。

陸子堯的臉頓時又黑了,他瞪了莊牧行一眼,嘴唇無聲地說了句髒話,随後毫不猶豫地踩下油門。

蘭博基尼的轟鳴聲在寬敞空曠的停車場裏格外刺耳,後面跟着律師和保镖的車,溫斐然不由得佩服起陸子堯的車技。

在地下停車場開這麽快都沒事。

莊牧行利落地坐上了副駕駛,吩咐司機開車。

邁巴赫穩穩地上了路,車裏很安靜,司機和莊牧行都沒有說話,溫斐然心裏的緊張漸漸放緩,視線也被窗外的景色吸引。

一路是寬敞整潔的街道,鱗次栉比的高樓,數不清的行人以及連綿的車流。

就連有那麽一兩個不遵守交通規則,闖紅燈橫穿馬路的老頭,都那麽真實。

一切的一切,看上去就跟現實世界一樣,看得溫斐然都有些恍然了,差點覺得穿書也許只是他在做夢。

可他這身婚紗,以及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不是假的。

心中暗暗苦笑了一下,溫斐然收回了視線,卻猝不及防在後視鏡裏,與莊牧行的視線相觸。

原本溫柔如水的眼睛裏,竟透出冷漠又銳利的寒光。

溫斐然的心猛地一突,再一看,卻又什麽也沒有。

莊牧行一手靠在窗邊撐着下巴,深棕色微卷的頭發蓬松有型,看上去很溫暖。腦袋微微歪着,眼睛分明在看着窗外。

溫斐然覺得自己可能是太過于敏感了。

很快就到了溫斐然的家。“瀾園”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高端的大平層公寓,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

這也是原主攀上陸承之後,陸承送給他的。

入戶電梯“叮”的一聲停在了頂樓,溫斐然還沒出去,就聽見了陸子堯的怒吼。

“誰特麽的走漏的消息?!”

幾個西裝筆挺的保镖全都低着頭,不敢承受陸子堯的怒火。

溫斐然和莊牧行趕緊走近一看,200多平的房子裏一片狼藉,一看就是被人仔仔細細地翻了一遍,連牆上的裝飾畫都沒有放過,全都扔在了地上。

那個溫斐然說的紅色小盒子,自然是沒有了。

“給我查!瀾園的安保系統不會這麽無用。”

說完,陸子堯的眼神刀子一樣,在溫斐然的臉上、身上來回剮了一遍,又看向了莊牧行。

莊牧行還是一副笑臉,對上陸子堯的目光一點也不怯,攤了攤手,說:“大哥,我可是在你後面來的。”

陸子堯冷哼一聲,說:“你養了些什麽東西,你自己清楚。”

莊牧行淺笑:“大哥說的,我可聽不懂。”

說完,莊牧行轉過頭,沖着溫斐然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十分無辜。

溫斐然僵硬地站在一旁,聽他們兩兄弟打機鋒。只感覺陸子堯不愧是反派,對誰都是一身刺。

而且,原書中對他們兩兄弟的關系描述不多,至少溫斐然看的那幾章沒怎麽說過。

現在看,他們兩兄弟關系并不好,至少陸子堯很讨厭莊牧行,幾乎是什麽壞事都能懷疑到他頭上。

可是莊牧行還小,在真實世界的話,也不過是個剛畢業的學生罷了。而且長得漂亮,态度溫和,對誰都彬彬有禮,實在是比陸子堯好多了。

陸子堯的人還在房子裏找線索,他黑着臉盯着,覺得煩。轉臉又看見那個讨厭的便宜弟弟,花枝招展的,臉上挂着十年如一日的假笑,不知道在跟溫斐然說什麽。

溫斐然對着他陸子堯小心翼翼,避之不及,對着那個莊牧行卻是輕聲細語,臉上帶笑。

那個什麽紅盒子多半是找不回來了,溫斐然依然是陸承保險箱密碼的唯一知情人。

陸子堯垂眸想了一瞬,便邁步走到溫斐然身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眼中精光閃爍。

陸子堯舔了舔尖利的犬牙,笑道:“溫小姐,你這房子不太安全,今天有人能進來偷東西,明天就有可能……對你下手。”

“不如,搬來跟我同住,我保護你。”

溫斐然驀地僵直當場。

搬去跟反派同住,他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溫斐然竭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然後用之前拒絕莊牧行的法子,想拒絕陸子堯。

“陸大少爺,我們這個關系……不方便吧。”

誰知陸子堯眉毛一挑,一雙鷹眼在溫斐然的臉上掃過,最後停在他眼尾那顆豔麗的紅色淚痣上。

他忽地湊到溫斐然的面前,邪笑道:“我們什麽關系?小……媽?”

溫斐然被他言語中毫不掩飾的惡意吓得縮了縮,下意識朝着莊牧行的方向挪了挪。

別看莊牧行年紀小,體格卻是一點也不小,四肢修長,比溫斐然高了一個頭,甚至比陸子堯都還要高些。今天參加婚禮的緣故,他穿着剪裁合體的西裝禮服,此時溫斐然幾乎貼在他身邊,手臂挨着手臂,只覺得在他的西裝外套包裹下,都是結實的肌肉。

陸子堯毫不在意溫斐然的小動作,自顧自下了決定:“就這麽定了。”

“不就是小媽嗎?雖然只是半個,不過,就當我這個做兒子的,替我爸盡孝了。”

溫斐然的臉驟然變得慘白,下意識地去看莊牧行。

莊牧行原本雙手抱胸,像局外人似的站在一邊一言不發,此時瞥見溫斐然求救似的眼神,露出了茫然不解的神色,桃花眼理滿是無知懵懂,仿佛不知道溫斐然的意思。

溫斐然見此,心裏更加着急。

他真的不能跟反派一起啊,他會死的!

溫斐然急得眼睛都紅了,終于忍不住偷偷伸手,去扯莊牧行的袖子。

“二……少爺。”溫斐然小聲祈求。

莊牧行這才恍然大悟,沖他眨了眨眼。

随後,莊牧行向前兩步,恰好擋在了溫斐然面前,對陸子堯說:“大哥,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啊?溫斐然心都涼了。

莊牧行接着說:“所以,來之前,姐……咳,小媽已經接受我的邀請,要搬去我那兒了。”

“放屁!莊牧行,你別特麽給臉不要臉!”

陸子堯勃然大怒,擡手一拳就沖着莊牧行的臉上去。

周圍的保镖幾乎全是陸子堯的人,他們一動不動,把自己當空氣。

溫斐然吓得一動不敢動,可心裏忍不住扼腕,莊牧行那張臉要是被打壞了,可真是太可惜了。

可下一刻,溫斐然就看見莊牧行用一只手,擋住了陸子堯的拳頭,他捏着陸子堯的拳頭,手指繃出分明的線條。

莊牧行略歪了歪頭,手臂用力,滿意地看見陸子堯因為用力和生氣,逐漸發紅的臉。他眯了眯眼,淺笑道:“大哥,你還是這麽暴躁。”

“我話還沒說完呢。”

“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既然要盡孝,當然不能只你一個人。”

“不如,讓小媽搬進大宅,我們一起保護他。”

說完,莊牧行側頭看過來,眼神純良,似乎是在征求溫斐然的意見。

陸子堯心裏也明白,這是一個折中的辦法。雖然他跟莊牧行硬碰硬的話,不是碰不過,只是……沒有那麽麻煩的必要。

于是,陸子堯“哼”了一聲,松了手勁,一邊整理衣服,一邊瞥向溫斐然:“這下名正言順了?”

溫斐然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他知道,他現在根本跑不了,既然沒有辦法遠離陸子堯,莊牧行這個折中的辦法,确實可行。

只要不是單獨跟陸子堯在一起,他應該就相對安全些。至于其他的……以後再想辦法。

想到此處,溫斐然勉強勾了勾嘴角,點了點頭。

“來人,給……溫小姐收拾東西。”

“等等!”溫斐然頂着陸子堯要吃人似的眼神,說,“我換個衣服吧。還有……女人的東西,還是我自己收拾。”

莊牧行笑着點頭:“當然。”

陸子堯總算沒有反對,也點了點頭:“快點兒。”

溫斐然這才有了機會,進了原身的卧室,關上了門。

卧室裏同樣亂七八糟,衣櫃裏的衣服全都扔在了床上、地上,梳妝臺裏的不見的,除了那個紅色盒子,其他的珠寶也都沒了。

溫斐然按了按跳得有些快的胸膛,先把高跟鞋脫了。

“真是美麗刑具。”溫斐然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腳,決定等下一定要穿平底鞋。

“怎麽這麽多裙子……”溫斐然看着一地的衣裳有些頭疼,衛生間的盥洗臺上,也都是一些化妝品,難道原身真的是個1米77的大高個女孩?

溫斐然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特別的東西,可是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可仔細想,又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麽問題。

他又貼在門上仔細聽客廳裏的動靜。可是豪宅的隔音效果實在是好,他一點兒都沒聽到莊牧行他們有說什麽。

溫斐然蹑手蹑腳地走到窗邊,探頭一看,27層的高度着實吓了他一跳,看來跳窗這條路是行不通的,難怪陸子堯絲毫不擔心他跑。

“好了嗎?”

門外傳來陸子堯極為不耐的聲音,溫斐然只得大聲回了一聲“快了”,一面趕緊換衣服。

好不容易從一地的裙子裏挑出了長袖長褲換上,又收拾了一些裙子、衣服、化妝品之類的東西放進行李箱,正準備出去,突然在鏡子裏發現自己雖然小巧,但仍然有些明顯的喉結。

“剛剛婚紗配的多層珍珠項鏈剛好擋住了喉結……現在……”

還好現在已經是秋天,溫斐然想了想,又挑出一條米色的羊絨圍巾戴上,這才開了門。

“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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