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搶人

搶人

溫斐然雙眼緊閉着,臉色慘白,渾身冷汗,雙手不自覺地抓着陸子堯的衣襟,怎麽都掰不開。整個人像是陷入了可怕的夢魇之中。

“去醫院。”陸子堯當機立斷。

島上沒有大醫院,陸子堯帶着溫斐然回到了A市,直接住進了一家私人醫院。

“何醫生,到底怎麽回事?”

何醫生跟陸家的關系比較密切,之前陸承的病,很長一段時間就是他在跟進。

他拿着檢查報告,禿了的發頂锃亮,眉頭也皺得很緊。

“嘶……從檢查報告來看沒什麽大問題。不過确實他的腦部曾經受到過外力的撞擊,不過不嚴重。”

“至于為什麽會突然昏厥過去,還有這種表現,我們還再觀察一下。”

陸子堯皺眉道:“那他什麽時候能醒?”

何醫生搖搖頭:“這個不能确定,如果沒有大礙,應該這兩天就能醒。”

“行吧。”陸子堯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好不容易把溫斐然從莊牧行手裏弄出來,竟然發生這種事。

溫斐然的病房在醫院的最頂層,陸子堯把整個頂層都包了下來,他帶來的那些保镖跟門神一樣,在走廊裏站着。

他坐到病床邊,若有所思地看着沉睡中的溫斐然。

“牆上的鐘……”

溫斐然徹底暈過去之前,最後一句話就是這個。陸子堯直覺,這跟密碼有關。

Advertisement

只是,牆上的鐘,這個太寬泛了,不說別的,就陸家大宅裏,鐘這玩意兒就不止一個。

或者,他可以縮小範圍,跟他死去的爸有關的鐘。

想到這裏,陸子堯立即拿起電話,給秦蘇毓撥了過去。

“秦姨,你去看一下,我爸房間還有書房,牆上的挂鐘還在嗎?先拍個照發我,然後收起來。”

“別讓老二知道。”

“是……”秦蘇毓雖然不明白,但只是遲疑了一瞬,便點頭,“好,我會辦好的。”

陸子堯又讓人去了公司,陸承的辦公室。

除了這兩個地方,其他的他一時也想不起來,只好暫且放下。

溫斐然睡得很不安穩,眉頭就沒有舒展過,薄薄的一片陷在醫院白色的被子裏。

被子不算厚,但看上去很重的樣子,溫斐然的胸膛起伏幾乎都掩藏在了被子裏,看不真切。

有那麽一瞬間,陸子堯覺得,溫斐然可能已經死了。

他的心髒驀地漏了一拍,被自己這個想法吓了一跳,突兀地将手指伸到溫斐然的鼻尖,直到感受到了那一點溫熱的,微弱呼吸,他才舒了口氣,有些悻悻地收回手。

“你……到底什麽意思?”

陸子堯忍不住把玩起了溫斐然放在被子上面的手指。

陸承喜歡上一漂亮的小護工,後來更是态度強硬地要跟她結婚,這個事情陸子堯從頭到尾都覺得像是一個笑話。

不過是将死之人,在死之前的瘋狂罷了。

陸子堯原本沒有把溫斐然放在眼裏,只簡單調查,确定沒什麽威脅之後就沒再管。

直到那個婚禮,陸承死了,溫斐然成了跟遺囑有關的唯一線索。他驚惶不已,在陸子堯的面前落下眼淚。

“溫斐然?!”感受到了他的手指輕輕地動了動,陸子堯心裏一喜,以為他醒了,可擡頭一看,溫斐然一動沒動,仿佛剛剛手指的顫動只是陸子堯的幻覺。

陸子堯忽然覺得溫斐然始終皺着的眉頭很礙眼,他惡作劇一樣,用力地搓了搓他的眉心。

“溫斐然!你趕緊醒過來,把那個什麽鐘說清楚,否則……”

否則什麽,陸子堯沒有說。

溫斐然住院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莊牧行的耳朵裏。

天剛擦黑,走廊裏就傳來了鬧哄哄的聲音。陸子堯早有預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輕微折痕的衣服,甚至還有些興奮。

“蒼蠅來了。”

醫院的走廊十分明亮,慘白的燈光從頭頂照下來,每個人都像死了三天一樣,白得發光,聚在一起吵吵嚷嚷。

莊牧行只帶了幾個人,被保镖們攔住了,雙方劍拔弩張。

但畢竟莊牧行的身份擺在那裏,陸子堯的那些保镖們攔人的底氣就有些不足。

“吵什麽?不知道這是醫院啊!”

那些保镖看到陸子堯出來,就像是見到了主心骨。

莊牧行雙手插兜,站在人群中央,臉上挂着習慣性的微笑,好像什麽事情都在他掌控之中似的。

隔着十幾個人,他的目光輕輕地落在陸子堯臉上。沒什麽情緒,好像他只是來看望兄長一樣。

“大哥。”

保镖們給陸子堯讓開了一條路,他緩緩走到莊牧行面前,冷笑道:“幹嘛?你有病,來看醫生?”

“何醫生在樓下。”

莊牧行已經習慣了陸子堯的咄咄逼人,并不理會他,直截了當地問:“他怎麽樣?”

陸子堯裝傻:“誰啊?我不知道啊!”

莊牧行的眸色暗了一瞬,随後,他貼近陸子堯,在他耳邊,用只有他才能聽見的聲量,一字一句說:

“大哥,你別逼我。”

陸子堯冷笑,用力推了莊牧行一把:“你以為我怕你?”

“你自己漏了風,是你無能。就不要怪別人。”

莊牧行并不惱怒,還是那副嘴角含笑的淡定模樣,他挑了挑眉,視線從陸子堯的肩上越了過去,說:“要不要看看,到底是誰無能?”

陸子堯愣了一瞬,然後馬上轉頭向剛剛溫斐然的病房沖去。

“攔住他——”

保镖們頓時躁動起來,兩波人在醫院并不算寬敞的走廊裏動起手。

護士站的兩個年輕小護士哪裏見過這種陣仗,吓得躲到了護士站裏面,瑟瑟發抖地給值班醫生打電話。

可是豪門內鬥,兩邊都財大氣粗,值班醫生也不敢怎麽樣,只好讓護士們待在護士站不要出去。

而另一邊,陸子堯剛剛推開病房的門,一個熟悉的人卻正從裏面走了出來。

兩人差一點撞上。

“……程述?!”陸子堯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你怎麽進來的?”

不怪陸子堯驚訝,他剛剛在外面跟莊牧行對峙的時候,完全沒有發現程述悄悄溜進了病房。

而莊牧行這時也來到了陸子堯身後,他看到程述之後,并沒有像陸子堯那麽驚訝,反倒是有種早就知道的淡定。

可是,一向可以說得上是面癱的程述,臉上竟然出現了,可以稱得上驚慌和無措的表情。

莊牧行頓時有了不祥的預感。

“程述,怎麽了?”莊牧行問。

程述:“他不見了。”

這個他是誰,在場所有人都很清楚,大家都愣住了。

“滾開——”莊牧行率先反應過來,猛地推開了陸子堯,沖進了病房。

這間病房醫院最高級的套間,進去是一個大會客廳,有獨立的衛生間,辦公區域,再往裏走還有一面櫃子,病床在最裏面。

莊牧行徑直沖進病房,果然只看到空蕩蕩的一張床。

溫斐然不見了。

陸子堯還有些懵:“怎麽可能,他根本沒醒!”

陸子堯猛地拽住了程述的衣領:“是你幹的?!你把他藏到哪裏去了!”

程述看上去還有些恍惚,被陸子堯晃了好幾下,才說:“沒有。”

“我進來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

莊牧行沒有管他們,他臉上的笑意已經收得幹幹淨淨,桃花眼裏醞釀着風暴。

櫃子、窗簾後面……每一個能藏人的地方,他們都搜了一遍,一無所獲。

“聯系醫院,去查監控。”

陸子堯狠狠地說,率先離開了病房。

“少爺……”程述看着莊牧行的樣子,心中十分自責。

莊牧行沒有安慰他,只是不知不覺間,握緊了拳頭。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

“小程哥,趕緊讓人去查醫院所有的出口,他剛剛醒過來,肯定走不遠。”

程述沉默地點了點頭。

“什麽?沒有出門!你們的監控是不是壞了?!”

監控室的負責人戰戰兢兢地解釋:“确實沒有,那個時間,只有你們在走廊上。”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負責人還特意把那個監控畫面當着陸子堯和莊牧行的面再次播放。

畫面裏,從陸子堯從病房裏出來,再到他和莊牧行在走廊裏對峙,持續了大概有10分鐘左右。

這段時間,程述趁着無人在意,混在保镖的人群裏,悄悄地摸進了病房。

然後發生的,大家都知道了。

“不可能……”陸子堯喃喃自語,“他都沒醒。就算他醒了,他一個腦子出問題的病人,能躲到哪裏去?”

“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憑空消失?”

“病房裏沒有監控嗎?”莊牧行還算冷靜,問。

“那是高級病房,為了病人的隐私,我們走廊上裝了監控。”

看來,從走廊的監控是查不出什麽了。

莊牧行又說:“醫院所有出口的監控,調出來看看。”

“好。”

醫院算上車庫和一些小門,大大小小不下10個出口,這樣檢查下來,需要一定的時間。

莊牧行不放心讓別人看,便一直盯着。他不走,陸子堯也不走。

可這麽一通操作下來,也沒發現什麽線索。

醫院進出的人和車太多了。

“我不管,人是在你們醫院丢的,你們必須找出來。”陸子堯發起狠來。

在場的人都戰戰兢兢的,莊牧行卻在此時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大哥,他的手機在你那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