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病
有病
“陸子堯……”電話裏，是莊牧行低沉的聲音，透着濃濃的不滿。
溫斐然連忙先安撫他：“沒事沒事，不知道他怎麽找來了。”
“等我把他打發走。”
“打發？”
危險地重複了一遍這個詞，陸子堯眉毛一豎，強行搶過溫斐然的手機，對着手機另一頭的莊牧行說：“有本事，你現在就過來。”
說完，陸子堯毫不猶豫地挂了電話。
“陸子堯！”溫斐然氣得把自己的手機奪回來，“你是強盜嗎？”
“你……”
話音未落，溫斐然的脖頸就被遏住了！陸子堯強硬地擠了進去，捉住了他一只手，将溫斐然用力、重重抵到了牆上。
“你做什麽——”
“你是男人。”陸子堯冷冷地盯着他，不是問句。
溫斐然驀地噤了聲，他恍然想起，陸子堯一直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溫斐然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麽說。
其實也不用他說什麽，剛剛他穿着睡衣，毫不設防地打開房門那一刻，陸子堯就什麽都知道了。
“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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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堯的手指有些粗暴地在溫斐然的脖頸上摩挲，力氣很大，有些粗糙地指腹摩擦着，像是要把他脆弱的脖頸搓掉一層皮一樣。
那纖細的脖頸很快就被揉弄，泛起了紅色。
溫斐然難受，結結巴巴地開口：“你、你不是都看到了。”
“哼。”陸子堯手上的力氣增大，他幾乎整個身體都壓在溫斐然身上，像猛獸的利爪摁住了他的獵物。
“男人……竟然是男人……”
“男人、又……又怎麽樣……你、你放手……”溫斐然一只手被陸子堯抓着舉在頭頂上，使不上力氣，但仍在拼命掙紮。
陸子堯按着他，微微眯起眼：“我爸知道嗎？”
“老二……知道嗎？”
溫斐然的掙紮漸漸停了，他喘着氣，稍微側了側身，忽然笑了：“他當然知道。”
“倒是你，陸大少爺。”
“你生的什麽氣啊？”
陸子堯手上的力氣驀地增大，他眼中閃過一絲，溫斐然看不懂的寒光。
溫斐然趁機猛地擡腿，向陸子堯的要害處踢了過去。
“艹！”
陸子堯反應迅速地松開了他，向後疾退了好幾步，才沒有“雞飛蛋打”。
“咳咳、咳咳咳……”溫斐然終于能夠喘氣，咳個不停。心裏忍不住吐槽：
某種程度上來說，陸子堯和莊牧行真的是兄弟，連喜歡掐人脖子都一樣。
“你這個……”陸子堯咬牙切齒，手指隔空指着溫斐然。
但看着他脖頸上一圈明顯的深紅指印，陸子堯即将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你來幹什麽？”溫斐然問。
陸子堯嘴一撇：“你先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是男人？”
溫斐然覺得陸子堯真的莫名其妙：“哪有為什麽，我就是男人。怎麽，你覺得惡心了？”
“我……”
“也沒覺得惡心……”陸子堯下意識地喃喃，随後又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瞪眼，“他知道你是男人，你們還……”
“我是gay，我喜歡男人，行了吧。”溫斐然揉了揉被掐痛的脖子，着急地重新拿着手機。
手機一直在響，莊牧行在給他打電話。
“等等——”
手機猝不及防又被陸子堯搶走，他的臉色像一個舞池的燈球似的，一會兒紅，一會兒青。
溫斐然忽然覺得很累：“陸大少爺，你能不發瘋了嗎？”
“我沒想起來密碼。”
陸子堯卻沒有理會密碼的事，他把玩着溫斐然的手機，視線在他的臉上、脖頸、胸前……來回掃視。
“男人……哼……男人……”
溫斐然沒想到自己是個男人這件事，對陸子堯刺激這麽大。他看上去像要裂開了。
他不會有什麽精神類的疾病吧？比如狂躁症什麽的……畢竟陸子堯總是像一個火藥桶，一點就炸。
趁着陸子堯在那邊自言自語，溫斐然貼着牆邊悄咪咪地慢慢向卧室裏挪動。
進卧室之後把門鎖上，應該能夠撐一陣子。莊牧行已經知道陸子堯來找他了，即便是不能立即趕過來，他再撐一撐，等到程述回來也可以。
不管是誰，都比跟陸子堯待在一起安全得多。
溫斐然蹑手蹑腳，眼看還有兩米左右就能挪到卧室門口時，陸子堯猛地大喊一聲：“男人！”
“啪”的一聲脆響，是他拍了自己腦袋一掌的聲音，溫斐然聽着都替他覺得疼。
陸子堯用力握着溫斐然的手機：“男人也可以……沒什麽，男人罷了……”
他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深呼吸了一下：“是的！男人也可以！”
溫斐然：“？”
不管他了，直接跑吧！
溫斐然拔腿就往卧室裏跑，但根本沒來得及關門，陸子堯的腳就抵住了門縫。
“溫斐然！”陸子堯力氣很大，直接擠進了卧室，“給你10分鐘，趕緊換衣服，跟我走。”
“去哪兒？”
陸子堯邪笑道：“我知道，你想把密碼想起來，然後告訴老二。我給你這個機會。”
“跟我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麽意思？陸子堯這是……想要幫他？
不可能啊，如果溫斐然把密碼告訴了莊牧行，鑰匙也在溫斐然手上，這不是意味着陸子堯徹底輸了嗎？
以他跟莊牧行的現狀，他怎麽可能願意呢？
“你有什麽目的？”溫斐然還是不信他會有這麽好心。
陸子堯卻是煩了：“你是不是有病？”
“他說什麽你都信，我說什麽你都懷疑我圖謀不軌？！你有什麽好讓我不軌的啊！你還是個男人！”
“溫斐然，搞清楚，現在我不是在問你的意見，我只是通知你！”
“你要是不怕外面冷，就這麽出去我也沒意見。”
“你以為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能跑掉？”
陸子堯越說越生氣，溫斐然看他的樣子，生怕他下一秒就要動手，趕緊說：“那你出去，我換衣服。”
“都是男人，你有什麽好看的？”陸子堯下意識地說，可話一出口，他自己又覺得好像哪裏不對。
溫斐然穿着柔軟的淺灰色棉質睡衣站在床邊，臉上因為剛剛的掙紮，以及生氣的緣故，微微發紅。
他的長發有些淩亂，一些垂在身前，一些順着睡衣領口敞開的兩顆扣子，放到了胸前。
黑色的頭發，白色的肌膚。
他的目光太過直接，毫不避諱，火辣辣的，像陸子堯這個人一樣，張揚。
溫斐然用力拉緊了領口，冷聲道：“出去。”
“呵。”陸子堯從鼻子裏發出一個氣音，“10分鐘，不出來的話……”
陸子堯的拳頭在那扇實木門上敲了兩下，發出“咚咚”的悶聲。
“你猜，這扇破門能經得住我踹幾下？”
說完，陸子堯總算是離開了卧室。
溫斐然立即上前把門反鎖。
他的手機在陸子堯那裏，沒辦法聯絡莊牧行和程述。既然陸子堯說，能夠幫他回憶密碼，他倒是可以嘗試一下。
反正，他的行蹤，确實不是秘密。
想到這裏，溫斐然拿着衣服進到浴室，利落地換了衣服，然後把新買的那個按鍵手機拿出來，飛快地打字發出了一條信息，然後關機，貼身藏好。
“走吧。”
溫斐然出來的時候，陸子堯剛剛挂了電話。
“老二對你真的很上心，你猜他在電話裏說什麽？”
溫斐然問：“什麽？”
陸子堯走到他的身後，一手搭上了溫斐然的肩膀，低聲道：“他說……如果你有事，他不會放過我。”
“哈哈……”陸子堯突然毫無征兆地大笑起來，随後說，“真是奇怪。”
“他莊牧行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麽就落到我手裏了呢？”
溫斐然脊背一僵，冷笑道：“這應該問你啊，陸大少爺。”
陸子堯拍了拍溫斐然的肩，緩慢地說：“你好好想想吧，小媽。”
溫斐然被陸子堯攬着肩膀出了門，一出去，他才發現，頂樓的走廊上，密密麻麻地站了十多個人。
他們穿着統一的衣服，見到陸子堯出來，自動讓開了中間的通道站成了兩排。
真是好大的陣仗。
被陸子堯推上車的時候，溫斐然停了一下。
他扭頭看了看四周，除了陸子堯帶來的人，其他一個人都沒有。
溫斐然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感到了一絲難過。
“走啊。”陸子堯催他。
“啊……疼……好疼——”溫斐然突然按住了頭，臉色發白，身體顫抖着往下墜。
“溫斐然？溫斐然？！”
陸子堯臉色大變，伸手把他撈進懷裏：“你怎麽了？”
溫斐然閉着眼，眉頭緊緊地皺着，雙手用力地抓住了陸子堯的衣襟。
“鐘……牆上的鐘……”
陸子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