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暖心大兄弟
暖心大兄弟
車上暖氣開得很足，在冷熱驟然交替下，譚小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劉鋒關切道：“冷麽？你穿得有點少。”
說罷他将空調開到最大，并将出風口葉片向譚小柯那邊撥了撥。
譚小柯扭頭向後看去，汽車後座上空空如也，不禁問道。
“婷婷呢？我以為她也要來。”
“她昨天玩得太累了，還在睡懶覺。你是她的老師，我怕她會感到拘謹。”
“其實也沒事兒，我又沒什麽老師架子。”譚小柯笑了笑，又問道：“那她自己在家麽？午飯怎麽辦？還是你在中午之前就要趕回去。”
劉鋒一邊發動汽車，一邊說道。
“不必擔心，我給她找了個保姆。”
譚小柯：“……”
“我雖然搬了過來，但也不能每天照顧她，我還有工作。而且我做飯很難吃，婷婷抱怨過好幾次了，索性就給她找了個保姆，做做飯、洗洗衣服什麽的。”
譚小柯有些無奈，這也太溺愛了，這樣下去女孩什麽時候才能成長起來啊？
在商場裏停好車後，下車時劉鋒做了個“請”的手勢，風趣道。
“你先請，我對這裏不熟，今天我就把自己交給你了。”
譚小柯笑道：“我們先去買衣服，這附近有一家酸菜白肉和血腸好吃，是我們東北特色。你要是吃得慣，也不嫌棄內髒，中午咱倆就去那家吃？”
“可以，我什麽都吃。”
兩人走進卓展商場，直接在一樓的精品店逛起來。譚小柯本以為劉鋒有點小錢，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有錢，富裕程度遠超他的想象，甚至可以用揮霍無度來形容。
劉鋒買東西時根本不問價格，喜歡什麽直接讓店員打包。他女兒雖沒有來，但他仍舊為女兒選了好幾身新衣服，其中有一件羽絨服的價格就抵得上一件上等皮草。
劉鋒試穿一件外套時，襯衫袖子微微向上抽起，露出手腕上的一塊腕表。
一塊價值百萬的百達翡麗。
譚小柯暗自驚嘆，十分好奇劉鋒的職業，同時也有些羨慕對方。
男人能夠做到他這種程度，真的相當可以了……人到中年，事業有成、家庭美滿、有嬌妻愛女相伴，性格成熟穩重、儒雅随和，簡直就是傳說中的人生贏家。
劉鋒脫下試穿的外套，示意服務員替他包起來，又看向譚小柯問道。
“你有什麽喜歡的？不選一下麽？”
譚小柯看上了一件灰綠色的高領毛衣，當他從試衣間走出來後，劉鋒笑着誇贊道。
“好看！這個顏色很适合你。”
“我也覺得好看。”譚小柯摸摸毛衣，說道：“那我買了吧。”
劉鋒比劃了一個“刷卡”的手勢，笑道。
“錢已經付過了，它是你的了。”
譚小柯忙說道：“這不行！怎麽能讓你破費，這衣服多少錢？我把錢轉你。”
“你要是這麽說可就見外了。”
“這叫什麽話？趕緊的，多少錢……”
“小柯。”劉鋒忽然握住譚小柯的胳膊，力道溫柔，語氣堅定，說道：“既然你當我是你的朋友，送朋友一件禮物有什麽問題？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認我這個朋友。”
譚小柯張了張嘴，客氣的話再也說不上來了，只能将手機放回口袋，說道。
“……那，謝謝了。”
劉鋒的臉上重新浮現起笑容，他替譚小柯整理毛衣領口，誇贊道。
“你真的很帥，又年輕又漂亮，無論穿什麽都好看。”
兩人挨得很近，對方身上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帶着溫熱的氣息。
譚小柯有些尴尬，抿着嘴，不着痕跡地往後躲了一下，客氣道。
“謝謝，你也很有魅力。”
劉鋒笑着主動接過所有購物袋，兩人繼續向前走去。劉鋒又買了很多東西，一大半都是給女兒買的，有女孩喜歡的衣服、配飾、零食，可見他對女孩的寵愛。
吃午飯的餐館是一家隐藏在小巷中的蒼蠅館子，店面不大，生意卻異常紅火。
老板是朝鮮族，不僅做的一手好菜，店裏的血腸和辣白菜也相當正宗。
在下雪的嚴冬，二、三好友圍坐一處，面前煮着一鍋熱氣騰騰的酸菜白肉，吃佳肴、品美酒，聊一聊各自的近況，是一種難以言說的、舒服到骨子裏的美妙體驗。
現在正是飯點，兩人等了半個鐘頭才等到一張空位，還是獨具特色的東北炕桌。
兩人脫鞋上炕，分別坐于桌子兩側，譚小柯說道。
“這裏東西沒得說，就是環境有點埋汰，劉哥你別嫌棄。”
“不會。”劉鋒盤腿坐在炕上，打量着頗有民族風情的裝修，新奇道：“都說高手在民間，往往這種小店最能創造驚喜……對了，老板是……韓國人？朝鮮人？”
“中國人，朝鮮族。”譚小柯眨眨眼，狡黠道：“老板娘是個大美女，長得像金喜善。”
正說着，美女老板娘親自給他們送茶水和小菜來了。老板娘果然是個大美女，膚白貌美，大胸長腿，五官精致，長得比金喜善還要漂亮，她穿着一件白衣服，仿佛婀娜多姿的仙女。譚小柯雖是個彎的，但他審美正常，漂亮的人無論男女，誰不喜歡多看幾眼呢？
老板娘放下東西，沖譚小柯點點頭，爽朗道。
“來了，老弟。”
純正的東北腔自帶搞笑功能，立刻把老板娘從仙女氛圍裏給拽出來了。
劉鋒噗嗤一聲笑了，譚小柯撓撓頭，笑道。
“嗯哪，帶個外地朋友來吃點兒飯。姐，你給整好點兒，別給咱東北人兒丢臉。”
“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姐親自下廚給你做，成不？再給你倆整壺小酒。”
“行，麻煩了姐！”
老板娘沖劉鋒笑笑，轉身離開。劉鋒回以禮貌的一笑，又看向譚小柯，低聲問道。
“你喜歡這種美女？”
“噗——”譚小柯一口大麥茶噴出來，一邊擦嘴一邊說道：“……沒有沒有！我總帶人來這兒吃飯……人家有老公的！這話可不敢說了，要不她老公得出來削我了。”
“開玩笑的。”劉鋒笑道：“你有女朋友了麽？”
譚小柯含糊其辭道：“我單身……”
劉鋒又說道：“這是你的私事，我本不該多嘴的，但我把你當朋友，忍不住就想多說幾句。你喜歡什麽樣子的？可以跟我說說，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
譚小柯打馬虎眼道：“現在的人結婚都晚，我的事業也剛起步，不着急婚姻大事。”
“也對。”劉鋒舉杯和譚小柯碰了碰，笑道：“祝你步步高升。”
他們點的東西被端上來，一大鍋冒着熱氣的、咕嘟嘟翻騰着的酸菜白肉，一盤沾鹽巴吃的血糯米腸，因為譚小柯是熟客，老板娘還送了一盤鍋包肉。劉鋒看着那鍋，脫口而出道。
“好大！”
鍋子上桌，白酒下肚，身體立刻變得暖和起來。
譚小柯脫掉外套，撸起袖子，跟劉鋒一邊劃拳一邊聊天。
劉鋒知識淵博且去過不少地方，甚至還去過非洲，聽他說話是一件非常漲見識的事情。
譚小柯聽得十分專注，一頓飯吃了很久，一直吃到下午四點多，白酒和啤酒也要了好幾瓶。等鍋裏的東西都被撈完後，譚小柯還想繼續加菜，卻被劉鋒阻止道。
“再吃就連晚飯也一起吃了，如果你還想聊天，我們可以換個地方繼續。”
“啊……啊？！都到這點兒了？”
譚小柯看了眼窗外，東北冬天天黑得早，尤其降雪時，下午四點半天色已完全暗淡下來。譚小柯意猶未盡地咂咂嘴，喊來老板娘埋單。老板娘看了眼桌面，笑道。
“你倆挺能喝啊，再給你們整倆兒菜，接着喝呗。”
譚小柯不好意思地笑笑，擺手拒絕，拿出手機結賬。他下炕的時候，腳下一軟，險些摔倒。劉鋒眼疾手快，急忙将他穩穩扶住，關切道。
“喝多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沒有，坐得太久，腳麻了。”
劉先生掃了眼桌上的酒瓶，笑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道。
“沒想到你的酒量這麽好。”
“我的酒量一直還行……哎呀！”
譚小柯猛地想起，自己第一次和劉鋒全家吃飯時，為了不接那份“厚禮”，可是用酒量不好當做借口的。譚小柯滿臉窘迫地看着劉鋒，劉鋒卻笑道。
“不誠實，竟敢騙我。”
“……對不起，我真沒別的意思，但那份兒東西我是真不能收……我是個老師，照顧學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要是拿了，那我成啥人了？”
“我知道。”劉鋒扶着譚小柯，慢慢向外面走去，說道：“事後我也想了想，覺得我當時的行為太過唐突了。你不是那種人，你很好，是個很特別的人。”
譚小柯的雙腿麻得沒了知覺，大半身體都倚靠在劉鋒身上，外面很冷，他忍不住又打起哆嗦來。見狀，劉鋒解下自己的圍巾戴在譚小柯脖子上，柔聲道。
“接下來你還想去什麽地方？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接着聊。”
譚小柯有些猶豫，時間不早了，明天他還要上班……
劉鋒卻說道：“要不去我家坐坐？婷婷應該也很想見到你。”
譚小柯說道：“那好吧……”
路上，譚小柯給餘峰打去電話，說道。
“我要去劉哥家，可能會回得比較晚……”
劉鋒沖他做了個手勢，表示也可以過夜，于是譚小柯又說道。
“也可能今晚就住在劉哥家裏了，明早直接去學校。”
電話那邊沉默兩秒鐘，餘峰說了個好，便将電話挂了。
劉鋒說道：“他的話好像很少？”
譚小柯無奈道：“他就是個悶葫蘆，不愛說話。”
“聽說他還是保镖？那還是嚴肅一點好，顯得神秘、威嚴，在氣勢上能壓人。”
譚小柯笑了起來，腦海中浮現出餘峰穿着一身黑西裝，帶着墨鏡，仿佛《黑客帝國》中黑衣人的形象。
劉鋒看他一眼，忽然說道：“你還是要多笑一點，你笑起來很好看，你真的很漂亮。”
譚小柯張張嘴，被同性反複誇漂亮，這讓他隐隐覺得有些別扭。他尴尬地笑笑，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不再說話。劉鋒也識趣地不再開口，專心開車。
到家時，劉鋒又說道：“我家還沒收拾好，比較亂，你不要笑話我。”
譚小柯無所謂地聳聳肩，心說自己家多虧有餘峰，否則也亂得跟豬窩一樣。
但當房門打開後，房間裏的情形還是令譚小柯大吃一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