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簡直糟透了

簡直糟透了

正說着,小帥哥過來說樂手已調整好譜子,兩個人又下樓聽了一遍,感覺比剛才好很多,但劉鋒仍舊不滿意,讓他們再改、再練,過幾天他再來驗收成果。

排練結束後衆人圍坐在一起聊天,談論的都是音樂、樂器、樂隊相關的東西,譚小柯完全插不上話,只能坐在一旁默默聽着。他自诩是個音樂愛好者,但跟這幫人比起來自己啥也不是。至少,餓着肚子玩音樂這種事,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大家聊了很久,不知不覺天黑了,主唱提議道。

“咱請劉哥和小柯吃頓飯吧?”

衆人紛紛附和,看得出來他們迫切想出道,所以有些巴結劉鋒。

劉鋒沒有直接答應,而是看向譚小柯,問道。

“你方便麽?”

“我都行,我也沒啥事兒。”

劉鋒這才說道:“你們選地方,我請客。你們還沒出道,今後需要花錢的地方還有很多,能省則省。等你們順利簽約、出道後,再回請我也不遲。”

五個年輕人歡呼起來,選了個附近的飯館,開了個包間,喝酒、吃家常菜。

這幾個人都相當能喝,主唱頻頻給劉鋒敬酒,也很會講話,嘴巴非常甜。

譚小柯一邊吃菜一邊打量這位男孩,從聊天中得知,此人今年剛滿二十歲,高中辍學後就沒有繼續念書了。他家庭條件不好卻有一個奢侈的音樂夢,一邊打工一邊玩音樂,過得相當辛苦。他做夢都想出道,因此把劉鋒當成恩人,拼命抱緊這條大腿。

剛才在地下室,光線昏暗看不太清楚。主唱男孩長得很好看,五官秀氣,梳着一頭齊肩的長發,幾縷挑染成藍色。這種類似視覺系的打扮一旦駕馭不好,就會顯得非常神經病,但顯然對方駕馭得住。男孩想讨好劉鋒,拼命喝酒,喝到最後腳步都不穩了,開始說胡話。

劉鋒扶着他,說道:“你們帶他回去吧,讓他好好休息,我來結賬。”

衆人道謝後攙扶着東倒西歪的主唱離開了。劉鋒和譚小柯站在路邊等代駕,被冷風一吹譚小柯又開始縮着脖子打哆嗦。旁邊剛好有家奶茶店,劉鋒進去買了一杯熱飲,遞給譚小柯。

譚小柯捧着飲料,小口嘬着,他想起在自己很小的時候,父親帶自己上街時也會買點熱乎的東西讓他捧着暖手。那時還沒有奶茶這種高級貨,有時是糖炒栗子,有時是烤紅薯。

劉鋒敞開羽絨服,沖譚小柯眨眨眼,笑道。

“要進來取暖麽?來爸爸懷裏。”

“噗——”

譚小柯直接一口奶茶噴出來,大聲咳嗽着,一粒珍珠從鼻孔掉出來,十分滑稽。

劉鋒笑岔了氣,說道:“抱歉,我不該開這種玩笑的,但你……哈哈哈!”

譚小柯喘了口氣,說道:“您真幽默!”

劉鋒說道:“你一點都不幽默,不像東北人。”

“哦,不。”譚小柯嚴肅道:“東北人都十分幽默,這絕對是外地人的偏見。最幽默的東北人,全都在趙家班裏面了。”

“哈哈哈哈哈哈——”

代駕終于來了,兩人坐在後排,座位寬敞且柔軟,空調也開得很足,譚小柯打了個哈欠,他玩了一天,放松下來後困意瞬間襲來。劉鋒摟着他,說道。

“困的話就睡一會兒,到地方後我喊你。”

譚小柯又打了個哈欠,努力睜着眼皮,想給餘峰打電話,告訴對方不用來接自己。然而暖風迎面吹來,帶着一股甜膩的香味,讓他不知不覺閉上雙眼,竟就這麽睡了過去。

譚小柯又做夢了,夢見餘峰抱着他,摸他,親他,親昵地呼喚自己的名字。

譚小柯興奮地渾身發抖,幾乎要哭出聲來。

夢中的觸感十分真實,餘峰那溫暖的手掌游走在他的軀體上……

譚小柯一個激靈,忽然清醒過來。他感覺自己身體有些異樣,頭很疼,身體熱得厲害。他茫然地環顧四周,竟還在車裏……劉鋒半跪在他面前,兩人貼得很近,劉鋒正在啄吻他的嘴唇和臉頰,這吻又細又密,帶着灼燒的氣息,令人喘不過氣來。

譚小柯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整個人都被吓傻了。

見他醒了,劉鋒微微一笑,說道。

“醒了?”

譚小柯呆呆地望着劉鋒,又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羊毛衫被推至胸口,襯衣紐扣全被解開。

“……啊……啊!!”

譚小柯徹底清醒過來,羞恥、憤怒、恐懼……他大叫着,狠狠将劉鋒踹了下去。

譚小柯害怕極了,不顧自己衣衫不整,連滾帶爬地下了車,雙腿一軟直接摔在地上。

這是個陌生的地方,好像是某個公園附近,在寒冷的冬日深夜,沒有人會過來這裏。

譚小柯害怕地趴在地上,渾身發抖,腦子裏閃過無數可怕的念頭。

劉鋒拿着外套追下車來,對瑟瑟發抖的譚小柯說道。

“小柯,先把衣服穿上好麽?”

“滾、滾開!別過來——”

譚小柯一邊大喊,一邊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打算報警。

劉鋒走過來,淡定地将外套披在他的身上,又在他面前蹲下,與他平視,說道。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

“你、你……”

劉鋒衣冠楚楚,譚小柯則衣衫不整,狼狽萬分,兩人高下立判。

劉鋒替譚小柯扣好襯衫紐扣,譚小柯想阻擋卻發現手臂發麻,根本使不出力氣,說道。

“……別碰我。”

劉鋒毫不理會,繼續替他整理衣服,并說道。

“別這樣,好麽?我們好好聊聊,我們是好朋友,不是麽?”

“朋友?!”譚小柯怒道:“哪個好朋友會、會這樣——”

“你喜歡餘峰,對不對?”

劉鋒的一句話堵得譚小柯再也開不了口,他張了張嘴,震驚地看着對方。

劉鋒繼續說道:“我看人很準的,你別忘了我是做什麽的,在娛樂圈這種事不要太多。”

譚小柯忍不住渾身劇烈顫抖起來,他恐懼地看着劉鋒,感覺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了。

劉鋒笑道:“他不喜歡你,他是直男。”

譚小柯冷冷道:“關你什麽事?”

劉鋒不急不惱,語氣平緩地說道:“因為我喜歡你,你也值得更好的人,明白了麽?”

說罷,餘峰替譚小柯扣好襯衫最後一道扣子,伸手将他扶起來。

譚小柯仍舊有些腿軟,搖搖晃晃地站着,卻甩開劉鋒的手,堅持不要對方扶,說道。

“滾遠點!別碰我!”

譚小柯獨自向前走去,一邊警惕劉鋒會追過來。好在對方并沒有這樣做,聽到身後響起汽車遠去的聲音,他終于松了口氣,向前奔跑起來,直到站在路燈下才開始大口喘粗氣。

譚小柯茫然地站在風雪裏,雙手捂着臉,難過地大哭起來。

這裏很僻靜,在寒冷的深夜一個人都沒有。

譚小柯獨自哭了很久,沒人安慰他,他只能獨自擦掉眼淚,繼續向前方蹒跚獨行。

不知走了多久,譚小柯看看手表,已經半夜一點多了。氣溫很低,他冷得瑟瑟發抖,再也走不動了。他想給餘峰打電話,卻悲催地發現手機落在劉鋒的車裏沒拿。

前方有個小超市,從裏面走出一個大嬸,被不遠處站着的譚小柯吓了一大跳,問道。

“唉呀媽呀!這大半夜的,這嘎咋還有個人兒呢?哎,小夥子,你咋地了?大半夜的不回家擱這兒幹哈呢?哎——你能聽見我說話不?”

譚小柯擡起頭,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整張俊臉被風吹的起了皮。

大嬸忙說道:“走,跟我回屋暖和暖和去。”

譚小柯坐在暖氣旁,大嬸還給他端了杯熱茶過來。

被暖氣一烤,譚小柯的腦子瞬間變得清晰起來,剛才那些被凍住的思緒此刻全都解凍了。

大嬸關切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攤上事兒了?你家裏人兒呢?”

譚小柯看了一眼狼狽的自己,羽絨服在下車時被車門挂住,撕破好大一個口子,正在往外飛羽絨;皮帶不見了,褲腰松松垮垮的;褲子上沾着泥水,膝蓋處磨破了;襯衫的袖口處有血漬,應該是摔倒時不慎擦傷手臂留下的……

譚小柯抹了把臉,說道:“我……手機丢了,嬸兒,能借用一下你的電話不?”

大嬸立刻點點頭,給譚小柯拿來手機,譚小柯撥出餘峰的號碼,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餘峰在電話裏急促地吼道。

“你上哪兒去了!給你打電話怎麽不接?”

聽到餘峰的聲音,譚小柯的眼淚忍不住又湧了出來,哽咽道。

“餘哥,快來接我回家。”

餘峰愣了一下,問道。

“你在哪,跟誰在一起?”

“這裏是……”

譚小柯茫然地四下看看,大嬸将電話拿過來跟餘峰說話,挂斷電話後,她安慰道。

“小夥子,別哭嗷,他馬上就來接你了……你還是個學生吧,哎,讓社會人欺負了?”

聞言,譚小柯哭得更厲害了,憋了一晚上的恐懼與委屈在這一瞬間全都爆發出來。

“我、我不是學生……我已經上班了!我都快三十了!我也不知道、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會遇到這種倒黴事!我為什麽這麽倒黴!啊——”

大嬸默默地給譚小柯遞紙巾,譚小柯哭了一會,心情終于平靜一些,開始思考後續。

今晚的遭遇實在難以啓齒,他還擔心劉鋒的打擊報複,劉鋒此人深不可測且十分善于僞裝,一旦将事情鬧大,對方完全可以一拍屁股飛回北京去,自己卻還要繼續留在長春生活,他是老師,屆時還怎麽在學校裏工作?還如何在學生們面前擡得起頭……

正說着,門外響起急促的剎車聲,餘峰終于到了。

餘峰猛地推開小超市的門,滿臉汗珠一顆顆地砸在地上,他一進門便大喊道。

“小柯——”

譚小柯立刻站起身來,眼圈又紅了,沖對方委屈地喊道。

“你咋才來啊!”

餘峰看到譚小柯的狼狽模樣,眉頭立刻深深地皺了起來。他走過來,問道。

“怎麽搞的?”

譚小柯垂頭,低聲道:“摔了一跤,手機也丢了……”

餘峰顯然不信,眉頭緊鎖,卻也沒再追問,而是說道。

“要上醫院看看不?”

“不……”譚小柯低聲道:“我想回家。”

向大嬸道謝後,餘峰将自己的羽絨服披在譚小柯身上,帶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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