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幸福的時光

幸福的時光

餘峰尴尬地摸摸鼻子，轉身向廚房走去，開始收拾譚母留下的戰場。

譚小柯跟進來，大着膽子，從後面緊緊地抱住餘峰，一句話也不說。

餘峰收拾東西的動作一滞，脖子發燙，沒有轉過身來，輕聲問道。

“……還有事兒？”

“沒。”譚小柯幸福地閉上眼睛，說道：“就想摟着你……你身上暖和。”

餘峰笑了起來，轉過身摸了摸譚小柯的額頭，說道。

“不燒了。”

自從昨晚的事情過後，譚小柯原本有些抵觸跟人接觸，但這個毛病被餘峰給治好了，他現在只想緊緊地摟着餘峰，一直這樣摟下去，直到海枯石爛、天荒地老。

餘峰好脾氣的任由譚小柯抱着，自己卻雙手不停，動作麻利地收拾、刷碗。

譚小柯出了一身熱汗，偷偷地欣賞着心上人。

餘峰一米九幾的身高，穿着那件舊T恤，雄軀精壯，脊背寬厚，臀部結實，兩條長腿粗壯而健美……

譚小柯立刻松開餘峰，後退一步，心底的欲望簡直要從身體深處噴湧而出。

感覺後背一松，餘峰疑惑地“嗯”了一聲，譚小柯忙說道。

“我、我困了……我先上樓睡覺去了！”

“蓋好被子。”餘峰說道：“有事兒就喊我。”

轉天早上，譚小柯因為請了病假，正大光明地躺在沙發上曬太陽、發呆。餘峰如同一只勤勞的小蜜蜂，吃過早飯便開始打掃房間、院子，在晨光遍布的院子裏打了一整套軍體拳。

待餘峰回來後，他的臉上帶着一層薄汗，說道。

“我去趟菜市場，中午炖雞湯給你吃。”

譚小柯說道：“我也去。”

餘峰說道：“你不用休息？”

譚小柯搖搖頭，起身穿衣，餘峰便不再說什麽，兩人一起去小區附近的菜市場購物。

餘峰認真地挑選着老母雞，譚小柯跟個孩子似的蹲在籠子旁逗裏面的雞鴨鵝。

一只不知從哪裏跑出來的髒兮兮的白橘貓，在譚小柯身邊蹭來蹭去，讨好地喵喵叫着。譚小柯買了根火腿腸給它，白橘貓感激地喵了一聲，叼着火腿腸跑遠了。

攤主說道：“那貓總擱這兒管人要飯，花上一、兩塊錢兒，買根火腿腸就能打發了。”

譚小柯問道：“它是野貓？”

攤主說道：“嗯哪呗！它還有個崽兒，被人給打瘸了，平日裏就靠它媽養活。”

譚小柯心中不忍，愣怔着蹲在那裏，心中十分不忍。

餘峰指着籠子說道：“就要那只肥一點的吧。”

攤主将一只撲棱着翅膀的老母雞從籠子裏抓出來，直接摁在了砧板上，舉起的尖刀反射着冬日肅殺的寒光。

譚小柯莫名想到了曾在餘峰家裏看過的殺豬情景，不忍心看，忙低下頭去怔怔地看着腳下的冰凍的地面，耳邊不住傳來母雞呼扇翅膀以及高亢的鳴叫聲。

忽然攤主大叫一聲，尖刀落地，譚小柯被吓了一跳，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三人眼睜睜地看着母雞掙脫束縛，忽扇翅膀騰空而起，在飛過餘峰時還在他的腦門上留下了一滴雞糞。

餘峰：“……”

譚小柯：“哈哈哈哈哈哈！”

“回來！這個癟犢子玩意兒——”攤主向前追了兩步，無奈母雞早就飛沒影了，只得折返回來，無奈地說道：“哎！這事兒整的，我不管你們多要錢兒了，你們再選一只吧。”

譚小柯笑道：“算了，今天不适合殺生，我不吃了。”

餘峰沒說什麽，摟着譚小柯往回走，買了一些果蔬，沒再買葷腥。

出菜市場時，譚小柯忽聽背後傳來一陣喧鬧聲，扭頭一看，剛好看見一只肥母雞撲閃着翅膀向他撞過來，啪嗒一下，雞撞在餘峰的小腿上，笨重的身體晃了晃，一個趔趄滑到了。那只白橘貓緊跟着跑過來，沖着那只雞龇牙咧嘴，喉嚨裏不住發出威脅的吼聲。

譚小柯忙将母雞抱起來，沖着野貓揮手，驅趕道。

“去！吃你的火腿腸去，這不是你能吃的。”

母雞窩在譚小柯懷裏耀武揚威，發出響亮的咯咯聲。野貓則恢複了聰明、溫順的模樣，又開始用腦袋蹭譚小柯的小腿。譚小柯并不讨厭小動物，又想起這只貓和它崽的悲慘身世，不禁又動了恻隐之心，打算再給這野貓買根火腿腸充饑。

餘峰将母雞拎起來，打量了幾眼後說道。

“這就是剛才那只雞，還在下蛋呢。”

譚小柯說道：“咱們救了它兩次，也算有緣，而且都花過錢兒了，把它帶回去養吧，你說咋樣？往後家裏連雞蛋都不用買了。”

餘峰笑道：“聽你的。”

譚小柯又蹲下來摸摸野貓的腦袋，柔聲說道。

“帶你買火腿腸去，往後不能追雞攆狗的，知道不？”

野貓似乎很通人性，沖着譚小柯喵了一聲，轉身就走，還時不時轉身看他，示意跟過來。

譚小柯驚訝道：“咱東北的仙兒有不少，狐黃白柳灰，莫非這貓也成精了？”

餘峰沒說話，示意跟着，邊走邊說道。

“貓很聰明，在人堆裏混久了自然就有了靈性。你喜歡不？喜歡就帶回家養着吧。”

譚小柯很心動，反正家裏都養一只雞了，這貓跟自己有緣，順手一起養也可以。而且最近糟心事太多，他的心情也不好，養個寵物也能緩解壓力，便說道。

“看它願意不，願意就帶回去……它的崽兒也帶回去。”

野貓似乎聽懂了，加快腳步向前跑去。譚小柯和餘峰快步跟上，穿過大半個菜市場，那貓似乎怕他們跟丢了，還時不時扭頭瞅兩眼，發現兩人距離遠了就蹲在原地等，待他們跟上來後再繼續帶路。一貓兩人在一處破窩棚前停下了，野貓停下腳步，喵了兩聲，擡起一只前爪在一個破紙箱上拍了拍，并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兩個人類。

譚小柯和餘峰簡直驚呆了，沒想到這貓竟然如此聰明。

餘峰笑道：“我們村裏有一戶人家養過一條很聰明的土狗，那戶人家不知得罪了什麽人，有人趁他們外出幹活兒時給白面缸裏摻了耗子藥，剛好被那狗看見了。那戶女主人準備舀面做飯的時候，那狗一直叫，還咬住女主人的褲腳不讓她碰面粉。女主人生氣，狠狠地揍了狗一頓，狗直接跳到面缸裏面打滾，一缸白面都給造了。”

譚小柯咋舌，催促道：“後來呢？”

“後來東窗事發，投毒的人被抓了。那戶人家很感激那條狗，是它救了全家人的命。”

“再後來呢？”

“再後來……”餘峰想了想，說道：“那條狗每天被主人好吃好喝伺候着，得了富貴病，沒救過來。男主人堅持把它葬在自家祖墳裏，逢年過節都要祭拜的。”

說話時那只野貓鑽進紙箱，沒多久帶着它的崽一起鑽出來。

小貓跟它媽長得幾乎一模一樣，身材瘦小，唯一不同的是它天生長着一對琉璃鴛鴦眼，左後腿不自然的彎曲着，怯生生地站在母貓身邊，打量着面前這兩只兩腳獸。

譚小柯彎腰去抱小貓，小貓奶聲奶氣地叫了兩聲，要往紙箱裏躲。母貓舔舔小崽的額頭以示安撫，譚小柯趁機将小貓抱在懷裏，小貓感受到溫暖，漸漸也不緊張了。

一天之內，譚小柯順利收編兩貓一雞，二人小家立刻升級為五口大戶之家。

兩人先帶貓咪去了一趟寵物醫院，做全套檢查并打預防針。令譚小柯感到驚訝的是，這兩只貓咪除小貓左腿瘸了之外，其他各項指标都很健康，且小貓也是母貓。洗過澡後，兩只貓又香又軟，眼睛也大大的、亮亮的，看起來非常萌。

将一群寵物帶回家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別墅小院自帶一個狗窩，但譚小柯沒養過狗，這個小房子就一直空着。

餘峰撿了一些樹枝，又找出來一堆之前買快遞時塞的拉菲草，給母雞做了個簡易的窩。母雞昂首挺胸地走進狗窩，四處看看，安然地卧了下去，似乎對新家很滿意。

兩只貓譚小柯分別給它們起名叫大元寶和小元寶，大元寶聰明懂事，來了新家不跑不鬧，安安靜靜地趴在譚小柯給它準備的墊子上。小元寶還是那副慫了吧唧的模樣，時刻緊跟在媽媽身邊，給食物也不怎麽吃，但不會四處亂跑，倒是很省心。

轉天，譚小柯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外面摸雞蛋。他興沖沖地跑出去，被凍得嘚嘚瑟瑟地走回來，一臉失望地說道。

“不是說這雞能下蛋麽？咋沒有呢？”

餘峰在農村的時候也幫家裏養過雞，想了想，說道。

“可能是換了新環境，有些緊張，再等等吧，過兩天就下蛋了。”

譚小柯又問道：“雞吃什麽？有雞糧嗎？”

餘峰笑道：“沒有那種東西，只有雞飼料……等下我弄吧，你別管了。”

餘峰将小米、玉米面和菜葉子拌了一碗，端出去喂雞。譚小柯好奇地蹲在旁邊看着，原本挺有格調的小院子，如今被弄得跟農家院子一樣，卻很溫馨，還有生活氣息。

今天的天氣相當好，陽光暖融融的，屋頂的積雪有所消融，水珠順着屋檐滴滴答答地落在院中，很快便在臺階上聚集起了幾處小水窪。

屋內，大元寶躺在落地窗下，在陽光裏惬意地翻了個身，敞着肚皮睡大覺。小元寶緊貼在媽媽的身邊，閉着眼睛，也發出了舒服的呼嚕聲。

譚小柯蹲在餘峰身邊，扭頭看着對方英俊的側臉，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

如果時間能夠永遠定格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

陽光這麽暖，時間如此充足，生活也幸福且悠閑。他待在自己家裏，什麽都不用去想，也不用去管，不僅有餘峰陪伴着他，還有貓，還有雞……這樣的時光永遠都不會感到膩煩。

譚小柯笑道：“等明年開春兒，咱在院子裏種點蔥、豆角和茄子吧，就像你家裏那樣。”

餘峰眉目柔和，笑道：“好，我來弄，這些我都會。”

譚小柯又說道：“要不然咱再養條狗……再養頭驢，一只鳥，咱也湊個新版東北五仙。”

餘峰大笑道：“別鬧！”

譚小柯笑着摟住了餘峰的肩膀，母雞咯咯噠地叫了起來，餘峰伸手往雞窩裏一掏，掌心裏出現了兩枚熱乎乎、圓滾滾的雞蛋。他的眼睛裏閃爍着希望的光彩，忍不住說道。

“真好啊……中午煮了吃，咱倆一人一顆。”

譚小柯軟軟地應了一聲，将頭緩緩地靠在餘峰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