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年尾就這麽幾天了，元旦将至，街道上各個商家也都搞起了活動，遍地的紅燈籠，一派喜慶。
巷子裏也一改往日的清淨，多了許多攤販，各種各樣的紅燈籠，對聯應接不暇。
許亭松從書店裏搬出一摞泛黃的書籍，他将書放好在門口，直起身來看着躺在躺椅曬太陽的王爺爺無奈道：“王爺爺，進去吧躺吧，外面風大。”
王爺爺看着只身一人幫他處理書籍的許亭松就氣不打一處來，憤憤道：“外面哪有我心冷，下回你幹脆也別來了。”
許亭松頭也不擡并未回話，他很清楚王爺爺在陰陽怪氣什麽。自從上一次程善在這吃過一次飯後，他就十分喜歡這麽個乖巧嘴甜的小輩，在之後許亭松來的時候都要看看他身後有沒有小尾巴，沒看見後就總會不爽地瞪某人一眼，仿佛在說‘你這個不争氣的東西！’
許亭松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嗯，知道了。”語氣及其的敷衍。
王爺爺看着他長大的，那裏不知道他的敷衍，最後及其不爽的給人下逐客令了：“差不多行了，天色不早了，我就不留少爺吃飯了。”
許亭松看着外面豔陽高照的天空抿了抿唇不語，熟練的将剩下的舊書搬好，正準備離開時被叫住了。
王爺爺：“诶——等等”
“櫃臺上有兩本書，你和小姑娘一人一本，你別私吞了啊！”
許亭松來到櫃臺旁，書本裝在一個紙質的大袋子裏，看不出裏面是什麽。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帶着書本揮揮手離去了。
他一路沿着巷子出去，偶遇許多住在這的居民，許亭松是這裏的常客，大部分的居民都見過或是認識他，一路上問好聲不斷。
“喲，啊松要回家了啊？我這剛摘有黃芽白，帶點回去吧，自己種的沒打過農藥！”
“不用了，謝謝李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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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松，吃飯了嗎？來我這吃點！”
“下次一定！”
“啊松耶，要常來玩啊——”
“好的！阿婆。”
許亭松認真的回複着每個向他問話的居民，沒有絲毫不耐。
終于快走到巷口時，準備拐彎時，突然餘光中瞥見了什麽。
他停下了腳步徑直走去，那是挑了一擔東西的阿婆，重物壓彎了她的腰，迫使她不得不弓着腰行走。
許亭松沉默片刻，伸手接過擔子。
阿婆背上突然一輕，擡頭看見是許亭松時不由得露出一個慈祥溫和的笑容。
許亭松扛着擔子往裏走，邊走邊說道：“李阿婆，這麽就讓你一個人搬這麽重的東西啊？”
李阿婆：“哦——你陳叔今天店裏來了很多客人，沒空。”
許亭松：“你腰不好，下次還有這麽重的東西叫人來搬吧。”
李阿婆：“好好好——”
許亭松慢慢的幫李阿婆将東西搬進了屋內，剛一放下，就見李阿婆将蓋在提筐上的蓋子拿開，露出裏面的東西。
那是幾簇純白還殘餘有露珠的白色郁金香。
只見李阿婆将一束遞給了許亭松，和藹的緩緩道：
“帶只花回去吧……”
“回去——送給你想見的人吧！”
*
陽光從窗戶灑下，偶爾有途徑的麻雀帶來悅耳的音韻。
元旦雖然即将到來，但同樣與之相随的還有期末考試。
程善一直以來都是獨生女，沒有任何親近的兄弟姐妹，所以從不太明白好友黎願時常向她控訴的輔導功課的崩潰，但她自從随着母親來到越城有了沈風行這麽個弟弟之後就深刻的感受到了。
程善手裏拿着跟不知道哪裏撿來的樹杈子敲了敲桌子怒聲道：“這樣子的題我剛剛已經講過一道差不多的了，你這麽還是不會！”
沈風行嘴硬道：“那裏一樣了！剛剛那題的未知數是x，這題是n……”聲音越來越小。
程善簡直要被氣笑了：“所以呢？這不是你不會的理由。”說罷，用樹杈子重重的敲了下放在一旁的課本，發出‘啪嗒’一聲。
沈風行聽着動靜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道：“你不懂，我數學能上九十已經很厲害了！”
程善冷笑：“我确實不懂，我數學一直都是年級第一”
沈風行一噎，這就是學霸的世界嗎？他果然還是不懂。
程善平息下怒火，安靜的翻看沈風行剩下的錯題，彎下腰來準備給他講解時，大門被敲響了。
程善放下卷子給沈風行遞了個‘老實做題別耍小心思’的眼神後就去開門了。
她緩緩打開了門，門外正是許亭松，光影打在他的側臉，削弱了周身的冷漠，使他有種說不清的溫柔。
程善看見他的那一刻，內心的焦躁和怒意被洗滌幹淨，只餘一片清明。
程善：“許班長——你怎麽來了？”
她狀作随意的調笑道：“是特意來看我的嗎？”
她認識許亭松也差不多有半年了，對他也有一些了解，知道他不會回答她随口一說的玩笑話。
但意料之外……
她聽見這個看上去十分高冷淡漠的少年輕輕的嗯了一聲。
我氣——還真特意來找她的！
程善內心波濤洶湧，但還是一臉平靜的看着許亭松。
許亭松将手裏的紙袋子遞給了程善，淡淡的開口道：“王爺爺給你留的資料。”
程善接過袋子，朝許亭松露出了個淡淡的笑容：“還有嗎？”
“我是說除了王爺爺。”
許亭松不着痕跡的移開視線，抿了抿唇：“王爺爺很想念你。”
“我……還有事，先走了。”
程善看着疑似落荒而逃的人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問太多了。
她轉身走向屋內，一邊走，一邊将資料從袋子裏拿出，那是一本十分小衆的英語閱讀報刊。
突然，她的目光一凝，看着袋子怔愣住了。
袋子裏的一束白色郁金香無比幹淨吸睛。
程善收好了袋子，繼續回去給某人講題，她走到沈風行身後，直接抓了個現行。
只見沈風行抱着手機對着正在播放的奧特曼視頻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
程善輕輕的咳了兩聲，沈風行立馬将手機壓到書底，心虛的對上程善的視線讪讪道：“我有道題還是不太懂。”
程善聞言也不生氣，帶着溫和的笑容輕聲道：“哪一題，姐給你講。”
沈風行一臉驚悚的盯着她，嚴重懷疑他姐被什麽髒東西上身了，不然怎麽會笑的這麽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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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那天正好是星期日，連着星期一一共三天假期。元旦放假前的最後一節課，下課鈴剛一敲響，計飛陽就迫不及待的湊前去。
“诶，每天可晚上一定要出來啊！”
林茜秒懂的比了個ok的手勢，一旁的程善一頭霧水，不解的開口：“明晚怎麽了？”
計飛陽和林茜震驚的看着程善，似乎對程善的不解感到稀奇。
許亭松實在看不下去了，淡淡道：“程善才剛來越城，不知道也很正常。”
聞言計飛陽立馬來了興致，向程善解釋道：“你有所不知啊？我們越城可是在南邊這一塊有名的歷史名城，對越城人來說除了春節中秋節之外，就是元旦了，而明天晚上是越城的燈會。”
越城有着悠久的歷史，文化底蘊豐厚，但随着時間的不斷流逝，許多文化丢失了，但不乏有一些被完好的流傳下來，越城的燈會就是其中之一。古時人們對新的一年來臨十分看重，為了慶祝新年到來，往往人們會聚集在一起，交換物品，進行買賣，之所以叫燈會純粹是因為那一條街挂滿了喜慶的紅色燈籠。
後來新的歷法出現，現代社會除了農歷的新年還有元旦這麽個時候，為了區分，燈會便放在了元旦的前夜舉行，充滿古韻的燈籠街景與高樓充滿科技感的倒計時電子大屏，頗有一種時代交錯的瑰麗。
久而久之，越城的燈會就一年一年保留下來，時至今日已然成為了越城獨特的标志之一。
盡管現在網絡發達了，有關越城燈會也在網絡上傳播開來，每年的這個時候都吸引了大批游客為此而來，但程善雖然有手機，但因為各種原因，不怎麽上網沖浪，對許多事也都不會過分關注，甚至這行為一度讓她的好友黎願懷疑，她是不是讀書讀傻了。
計飛陽滔滔不絕一個勁向程善分享有關燈會的一切：“我跟你說——最有意思的還是到時候一條街都是各種各樣的美食！烤串，缽仔糕，串串什麽的特別多！”
程善聽的愣愣的，林茜聽着計飛陽就跟報菜名似的說個沒完，翻了個白眼：
“你這麽滿腦子都是吃的。”随即十分興奮的看向程善
林茜：“明晚我們可以一起穿漢服啊，我都不敢想象你穿漢服會有多好看，到時候我們倆會是全街最靓的仔！”
計飛陽聞言也來了興致，他都不敢想象到時候街上會有多少好看的小姐姐。
許亭松神色淡淡，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緒來，仿佛對明晚的燈會毫無興趣。
程善：“明晚嗎？我沒有漢服，現在買估計也來不及了。”
林茜眼睛一亮，拍拍胸脯自信滿滿道：“放心吧，我倆身形沒差多少，我有好多呢，明晚我先去找你。”
事情就這麽被敲定下來了，幾人都非常的期待第二天的到來。
